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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尖上的华尔兹-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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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大半的米业,我父亲还见过民国的总统呢。唉,都怪我不争气,偌大的家业也败落了。”
俞先生说着,已经到了楼梯前,“瑜儿自个儿上去吧,大伯还得整理屋子。啊?”
“大伯自便。”俞瑜抬头看着幽深的楼梯,忽然间心裂开了一个洞,仿佛埋藏久远的记忆之门开始打开了。
走进父母亲曾经住过的屋子,一种酸楚顿时涌了上来,俞瑜就站在门边,闭目享受着他们留下的气息,一动不动。岁月侵蚀痕迹,风尘抹去记忆,而源于血脉亲情的根叶如何斩断了去?
摆在床头案几上的一张相框,照片已经模糊,依稀辨明,这是一对年轻男女,男人英俊儒雅,风度翩翩;女子温柔美丽,仪态高贵。
这就是我的父亲母亲吗?俞瑜仔细的抹着镜面,想看得更清楚,一颗一颗泪珠却模糊了双眼,她将照片贴在心口,“父亲,母亲,瑜儿来了。你们知道吗?”只有风吹纸墨的浓香,回应她的呼唤。
直子紧张的看着小明智秀将一颗颗子弹置放在药水里浸泡。“小明君,有把握吗?”
小明智秀微微眯眼,原本就细小的眼睛几乎是一条缝,“当然。”他小心的用镊子夹住子弹翻转,使得药水涂抹均匀。
“直子的苦心,我是不会辜负的。”
“如果失败了,雪姬会报复的。”直子不安的说道,“以前司令官也想用药剂控制她,没有成功。雪姬的生命力是非常顽强的。”
小明智秀放下镊子,走到窗前,推开窗户,遥远的天际,黑压压地飞过一群乌鸦,尖声刮噪。
“乌鸦,是帝国最吉祥的鸟,它们的到来,也注定这个计划一定会成功。”
“在中国,乌鸦是不吉祥的动物,报凶信的使者。”直子嘟哝着,神色十分不安。
小明智秀一声冷笑:“帝国的吉祥鸟飞来了,不是象征中国人必将失败吗?”见直子脸色发白,小明很笃定的笑了,“直子忘了吧,我是东京医学院最优秀的学生,也是药剂部最年轻的副教授。解剖是我的兴趣,催眠是我研究的课题。很少有人知道,我最擅长的是制造药剂。”
“那么,小明君制造的药剂,会有什么效果?”直子盯着烧瓶里残留的蓝药水,“这和山崎带来的药剂并没有区别。”
“的确是的,我只是在其中增加了一点,别的成分而已。”小明智秀夹起泛着绿光的子弹,目光锐利:“为了帝国的利益,我想,雪姬绝不能死去,也不能如此的自由。直子知道,帝国有一些人是相当官僚的,他们总有开不完的会议,大量的得不出答案的讨论,而机会,是不容等待的。”
“小明君想怎么做?”
“直子就等着我的结果吧。”小明智秀满意的看着浸泡过的,泛着诡异色泽的子弹。
俞先生很细心,外面十分凌乱,这间屋子显然经过精心的打理,一丝灰尘也没留下。夜很宁静,连雨滴也不忍打扰睡梦中的人们,化成雾,幻成风,温柔的吹动窗棂,抚慰饱经磨难的脆弱心灵。俞瑜享受着梦里的温情,久久沉湎,嘴角的苦涩渐渐消散,弯成一个动人的弧度。墙边摆放着一株金菊,花瓣柔软,茎叶细弱,似乎用手一捏,里面溢满光芒的汁水便会化为透明的脉络。
花在风中颤抖,只是那金色在灯光下依然微微耀眼,仿佛包含着梦。
而,梦突然破碎了。一把寒光凛冽的匕首割裂花瓣,咚的一声,插在床梁上。风中,碎花乱舞。
俞瑜睁眼去看,窗外,没有路灯,浓重的夜幕下,一个黑影迅疾离去。
刀下,是一张纸条,“速至小竹林,博。”
秋风煞人,雨丝拂面,带来冰冷入骨的寒意。
空中风舞的落叶卷着她的长发,遮蔽了脸,看不清表情。而,她的步伐依然安静,优雅,衣袂飘扬,与风共舞。
“来了。”许之博环视周围,压低了帽檐。
俞瑜微微点头,看他脸色苍白,双唇干裂,一说话便忍不住咳嗽,“有日本人出没,咳,咳……你要小心。”
“你的伤……”
“没什么。”许之博拉了拉衣领,却逃不过俞瑜的目光,从脖子到腹部,一道很长的伤口,血渍印染一片。
“怎么不回根据地?”
许之博摇摇头,“我还不能走。上海地工组织被日本人全盘摧毁,还连累了几位给组织提供帮助的名士,上级要求我们尽力营救,咳……”他用帕子捂着嘴巴,过了片刻,又道,“你大伯真是日本人?”
“你信吗?”俞瑜想关心他,却被这句话刺痛,“你留在这里,就是为了查清我的问题?”
“别误会!”许之博急忙打断,又疑惑的看着她,“日军高层并不相信俞先生的解释。就是‘池中鱼’也摸不清俞先生的真实身份。老家发来电报,要我们尽早查明真相。”似乎很矛盾,他紧张又惶惑的看着俞瑜,“如果他是,对我们将是致命的打击!”
“大伯是为了我才承认的。他绝不是。”俞瑜明白他的意思,如果俞先生是日本间谍,他对俞瑜接触过的人,所有的关系都是了如指掌的,甚至掌握了他们也不知道的秘密。太可怕了!
许之博看到她眼里受伤,而坚决的目光,不容任何人诋毁她的亲情。只好叹了口气。
“幽灵真相没弄清楚,又来个潜伏计划,真够棘手的。”许之博点了根烟,在烟雾中放松了些,目光一直探寻着她,说道:“既然俞先生是冒充的,你们就很危险了。有没有计划?”
“她的消息,你从何而知?”俞瑜敛着眉。
许之博愣了下,这句话的意思,其实是问他怎会去刺杀凌睿,从哪儿得到她的消息。
“你很关心她?”这次,咳得很大声。
“小明智秀也想要她的命,你不觉得其中有阴谋?”俞瑜看着他,清淡的目光没有半点避让,“柠妮在她身边,没人能杀她。贸然刺杀,白白牺牲。”
许之博不解:“柠妮是军统的人,为什么死心塌地保护她?”他近一步,按着俞瑜的肩膀,探究着,“这个秘密,你是知道的。”
为什么?为了相互依存,为了报恩还情,为了……
俞瑜退了一步,脱离他的掌握,“可以的话,最好去对付小明智秀,他才是最危险的人。”
“俞瑜,”许之博猛吸口烟,似乎很不能接受她的态度,声音也接近抽象,“希望你清楚自己的身份!这种……个人感情已经严重影响你的是非观,革命信仰,你,已经陷入危险的泥潭!”
泥潭?是的,我陷进去难以自拔,可谁没有陷入?谁能逃脱战争的泥潭?
“小明智秀除掉凌睿,是为了权力,还有柠妮。凌睿若死,柠妮就失去了生存的可能,便会成为他的囊中之物。后果,你很清楚。”俞瑜说这些话,心如刀割一般。虽然她早明白她们之间这种共依共存,生死相系的关系,可此刻,她忽然感到一种痛苦从四肢百骸延伸开来。
“你是说,小明智秀有阴谋?”许之博吃惊,“他想私下控制柠妮?”
“我想是的。”俞瑜转身,叹了一口气,“俄国人已经获知这个情报了?”
“俄国情报系统很先进,他们截取了我们的情报,绕过我们组织,已经秘密的来到上海。所以,我们必须尽快查清楚这件事,最好取得柠妮的合作。”许之博很无奈也很急切,“柠妮是中国人,从她的所作所为看,她还有良知,绝不会做有损民族大义的事,她会和我们合作的。”
“或许吧。”俞瑜淡淡丢了句,说什么也毫无意义,“我们被监视,小心接触。”
许之博默默注视她的背影,消失在风雨飘摇的竹林深处。这时,一个小伙子匆忙走近:“许大哥!”
“人在你家里?”
许之博锁着浓眉,镜片上雨点密布,再也看不清远方的人影。
“去过。”小伙子肯定的点头,年轻的眼睛闪着紧张和兴奋,“被祖父赶走了。我真没想到她会是我的……姑母还在家里,估计她过两天还会回去的。”
擦着眼镜,许之博思考了会儿,说:“雪怀,你见过你姑母了。”
雪怀摇头:“我还没回家就赶来见你了,这些是听拥人说得。”
“这样,你立即回家去。”许之博戴上眼镜,目光一亮,“有个重要的任务交给你。”
雪怀很兴奋:“许大哥快说。”
“如果真有那份名单,我想,凌睿一定会带在身边……”
雪怀挠了下后脑,“许大哥,她是我们的同志,怎么弄得复杂了?”
敢情,他还当凌睿是‘池中鱼’同志呢。许之博觉得此时用不着过多解释,以雪怀的革命悟性和斗争能力,根本不是凌睿的对手,弄不好会坏了大事。不如先瞒着他吧,
“敌后斗争是残酷的,她掩藏得这么深,绝不能轻易暴露。我们要做一场戏,让所有人都不会怀疑她。”
“嗯。”雪怀笑了,“我明白了,戏做得越逼真,她就越安全。”
俞先生一看到凌睿,第一反应便是关门。
不过,凌睿的反应比他快,一把按住门边,冷冷的目光看得俞先生一阵哆嗦,赶紧松手:“松尾小姐……这么晚……”
凌睿推开门,大步踏进院子,“俞先生,不欢迎我吗?”
“岂敢!非常时期,过于惊慌,失礼了。”俞先生连忙打躬。
凌睿瞥了他一眼,“俞先生何必折杀凌睿呢?您的尊贵,区区怎敢受礼?”
俞先生汗如雨下:“境况危急,小心为上,小心为上。”
“大佐阁下称赞先生身上有一种柔软而坚韧的毅力,很符合大和民族的性格。然而,我却不认同。先生在中国待得时间太久了,为了掩藏自己,不得不卑微的活着,您的身上有一种卑劣的奴性。就像现在,俞先生身上完全没有伺服者的气质,而是一个奴才的嘴脸。”
“松尾小姐说笑,说笑了,”俞先生脸部痉挛,灰白的头发都在颤栗:“这是,身份的需要……”
“看来环境真能改变一个人,”凌睿语气中的嘲讽更加明显,“宇平氏的身份是非常尊贵的,用不着对我如此低声下气。莫非,俞先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说着,便朝屋里走。
俞先生定了定神,跟了上去:“这深更半夜的,松尾小姐是奉命前来,还是来找瑜儿的?”
“她不在?”
“已经很晚了,早睡了。”俞先生笑着,“松尾小姐如果是私事,还是明早再来吧,我叫瑜儿在家等着。”
凌睿转身,冷笑:“这是,下逐客令?”
“不敢,不敢,”俞先生还是笑着,“瑜儿身体不好,需要休息,请您体谅。”
“别打马虎眼了,”凌睿冷笑,枪口顶住俞先生的胸口,“她不在,你在给她放哨,对吧?”
黑洞洞的枪口散发着令人恐惧的杀气,俞先生脸色惨白:“冤枉了,冤枉了,松尾小姐这是何必?”
“别装了,俞先生!你并不是俞瑜的大伯,而是她的仆人。她的父母被当成日本间谍,遭赤匪杀害!瞒着她这么久,就没有一点愧疚吗?”凌睿压低的嗓音已经隐忍,更像刀子一样凌厉。俞先生咕咚一声,瘫坐地上。
柠妮告诉她,她并没查到俞先生兄弟的事情,却查到俞家曾经接待过一对夫妻,是文艺界名流,曾作为中日交流史去过日本,和当时的日本政客来往密切。这对夫妻回国后不久,被人揭穿是日本间谍,遭当地游击队枪毙。夫妇被抓前,把俞瑜藏在一座庵堂里面,几年后才被俞先生找到,带回上海抚养。
如果真是这样,一切似乎说得通了。
凌睿无法接受这样的真相,连夜赶来俞家质问。不过俞先生的反应告诉她,柠妮是对的。
“好狠毒的俞先生,明知她的父母是被赤匪杀害,还让她糊里糊涂的为他们卖命,你到底安得什么心?”
“她,她去国外留学,就参加了抗日组织,”俞先生情绪激动,一把抓住凌睿的枪口,“我不想这样的,可我想阻止也来不及了啊!凌睿小姐,是我害了瑜儿,是我……”
凌睿怒道:“放手!放手!”
可俞先生跟疯了一样,死死的抓着她的枪口,“你打死我吧,打死我……我害死她爹娘,又害了她,我该死,该死!”
凌睿见他失控,急忙蹬出一脚,将他踢滚一边,“疯了你!”
“大伯!”一声惊呼,像风一样的人儿奔来,扶起俞先生,慌忙检查他的伤势,“大伯,你好不好,伤着没有?”
俞先生目光散乱,脸色比死人还难看,却在看到俞瑜时,恢复了几分人气,“瑜儿,你可回来了,我对不住你,对不住你爹娘!”花甲之年,却嚎啕大哭起来。
“大伯……”俞瑜拼命咬着嘴唇,不肯哭泣,但隐忍的泪水止不住的流。一双温柔有力的手按住她的肩头,颤栗和恐惧也传达给了她。
“俞瑜,”凌睿紧紧地按住她的双肩,想带走她的悲伤和痛苦,却不知怎么安慰。“拿开你的手!”俞瑜转身,第一次,她用这种控诉式的态度对她,指着门口,“出去!”
“俞瑜,听我解释啊,”凌睿盯着她的颤抖的指尖,似乎这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刀刃,将要割断她和她的无比脆弱的关系。
“瑜儿,算了,我们惹不起人家的。”俞先生捂着腹部,剧痛难忍,呻吟着说,“好好的,招待松尾小姐吧,别管,别管我。”
凌睿头皮发麻,俞先生转变得真快,只好苦笑:“你寻找的真相,他可以告诉你。”
脸庞的泪水,淹没了隐藏极深的那一抹柔情,愤怒和痛苦逼退了她对她的依恋,“我不想看见你,请你……离开我!”
“俞瑜……”
“放过我,求你。”她朝她低头行礼。
一个字一个字就像冰锥戳在她的心房。
檐前雨一滴一滴,在晨光中闪着动人的亮光。这水帘遮不住美丽忧伤的眼眸,她默默地看着前方的石桥,那披着一身晨光的女子,宛若寂静的岁月里,一道无比亮丽的风景。
一开始,是她含笑的眼眸吸引了她。而,她用她的权势,她的霸道占据了她的一切,精神和身体,无节制的伤害她。为了信仰,她默默忍受,不卑不亢。由开始微薄的好感,开始变为冷漠的利用,看淡了,也就没多少痛苦。身在魔窟,也只有在她怀里,才会安全。当她被嫉妒冲昏头脑,用最卑鄙无耻的手段表达她对她的占有欲,她以为,自己恨她入骨,却不知道,内心里对她,却有着最深挚的感情。因为,尽管她霸道狠戾,却有着她遇到过的,最阳光的笑容。
风翻画卷,笔下,描摹出来的,是她的轮廓。
既然,这是一去不返的危险的泥潭,何必共赴?
凌睿站在石桥上,专注的看着小河里游动的鱼儿,一动不动,若不是风吹动她的发丝,像极了一尊精美的雕像。
“又被赶出门了?”柠妮走近,抚摸她的发丝,“怎么比我还可怜呢,人人喊打的。”
凌睿实在没力气恼火,这段时间的经历让她有机会好好的反思,“究竟,我该怎么做?”
柠妮微笑:“这个局面你早该料到的,俞先生绝不是个简单的人,看起来懦弱无能,实际上他绝对可以担当常人无法承受的事。你低估他了。”
凌睿低垂睫毛,迷失的眼神,“很奇怪,他为什么要瞒着俞瑜,还做戏给她看?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无论为什么,他的目的只有一个:保护俞瑜。”柠妮道,“所以,你不必纠缠这件事。现在的问题是,这份名单。”
凌睿抬头看她,“你真的不能放弃?”
“这份名单的重要性不用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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