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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越疯人院-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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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为什么陆鑫的身份会让自己莫名产生心悬重石之感,此时的杜闲,对此毫无觉察。
大抵是因为人设差距实在过大,自己理所当然的一时无法接受了吧——
正要松口气,陆鑫又接着道:“我两年前就从市场部调运营来了,比较清闲。哎杜闲,你妹妹的情报好像有点儿滞后啊。”
“……”
“不对啊,”陆鑫反应过来,又摸了摸下巴,奇怪道,“你妹——妹怎么知道我以前在市场部啊?”
“…………”
杜闲努力忍住面部扭曲,用有些怪异的声线回答道:“我……我也不知道。”
“那算了,”陆鑫也懒得多想,“所以你妹妹是想来市场部?不过不是我说,市场部挑人算是我们这儿最严的,可得加油啦。”
说完主动伸手跟杜闲正式又随性地握了握手,又冲从走廊里走进来、不明情况的沈帆打了个招呼,客气地说:“那我先走了,祝好运。”
十个小时后,陆鑫公寓。
陆鑫陷在沙发里,腿上搁着笔记本,正半死不活地看着肥皂搞笑剧。他裹了一件宽松的灰色睡袍,领口大喇喇的敞开,露出光滑的锁骨和大半个胸膛,似乎并不在意微凉的天气会让人惹上风寒。
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这声音在陆鑫慢吞吞没能及时开门之后变成不耐烦的踹门声。
陆鑫趿拉着拖鞋把门拉开,门外站着克制着满面怒容但眼神依旧冰得陆鑫一激灵的谢锦文。
谢锦文两手都提着大袋子,头上还有一只猫。
猫是英短,标致的银虎斑毛色,圆头圆脑,体型硕大,活像只球趴在谢锦文脑袋上。
这只猫先环顾了一下陆鑫的客厅,再不屑地瞥了陆鑫一眼,最后才优雅地从谢锦文头上一跃而下,径自在客厅里来回踱步。
陆鑫乐:“哟林肯,半个月没见你怎么一点儿没见瘦哪?”
谢锦文毫无感情地说:“滚蛋,林肯跟着你没被饿死才是奇迹。”
陆鑫眼巴巴地看着林肯趾高气扬晃进卧室,感叹:“想当初刚带它回来,出去散个步都紧紧扒着我胸口不放,现在倒出息了,半个月不着家一点儿不害怕。”
谢锦文把手里的袋子摔在茶几上,说这句话的语气变得真挚感人:“陆鑫,你家猫比你平易近人多了。”
“嗷——”陆鑫恶狗扑食一样扑上去扒拉袋子里的物资,边啧啧有声,“猫这动物,不跟狗似的不知道节制,只要有它的渴望*和雪山罐头在,那两个月都饿不死——我说谢锦文你能再缺德点儿吗,说好的请晚饭,我饿到现在肚子都瘪了你就给我吃这个?!”
谢锦文正蹲在厨房门口给林肯摆放吃猫粮的碗,闻言双眸寒光一闪,没回头的冷笑:“你脑子里还有晚饭这概念么?有烧烤吃就不错了你丫再挑试试?”
面对(划掉)食物(/划掉)好友的威胁,陆鑫果断怂了。
“吃就吃。”边嘟囔边拣出一个烤土豆,“嚯,好烫。”
陆鑫被烫的来回换手,但是对于凑上来在他腿边打转的林肯依然是抱住土豆不肯撒手:“去去去,这我的,没你的份儿。”
话虽如此,他嘴上说完,就小心翼翼撕下一小块土豆来,放在嘴边吹了吹,连皮带肉递到喵喵叫着的猫咪面前。
林肯凑上来闻了一下,却并不合心意,于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不屑地竖起尾巴走猫。
陆鑫:“……”
嘟囔了一声“浪费”,陆鑫把焦点重新集中在手中的食物上。刚烤好的土豆,金灿灿香喷喷,陆鑫试探地咬一小口,外焦内酥,蓬松细腻,入口即化,腾腾热气溢到陆鑫胸腔里,从手到心都是暖意。
陆鑫边啃土豆,边随口问谢锦文:“要烟么?”
陆鑫本身不抽烟,不过谢锦文偶尔会来他家联机打游戏,因此家里也备了两条烟。
谢锦文去卫生间洗了手回来,拿纸巾擦手,边抬头说:“不用。刘非让我少抽点。”
谢锦文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都不自觉带了温情,陆鑫一听就来了劲,“呦,大爷~”翘起兰花指撅起嘴就开始演,“你怎么在奴家这儿还想着别的心上人——真真叫奴家伤~透~了~心——”
刘非是谢锦文的同性‘爱人,是个年轻的大学老师。两人在一起三年有余,用陆鑫的话说,平素冷淡的谢锦文被刘非是“收服得服服帖帖”。
陆鑫还记得第一次谢锦文给自己介绍刘非的时候,刘非留着清爽的板寸,戴着无框眼镜,胳膊下还夹着几本书,文质彬彬却又礼貌生疏,在某种程度上让陆鑫觉得看到了另一个谢锦文。谁料谢锦文一反冷淡地一把揽上清秀大学老师的肩,介绍道:“这是刘非,我家的。”言辞简洁却充满侵占意味,完全不像平时那个清心寡欲的好友。陆鑫还来不及吃惊,就见刘非毫不客气地打掉了谢锦文扒在自己身上的爪子,然后跟自己致歉:“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而谢锦文居然——怂了!他默默收回了自己的爪子,然后乖乖地站在刘非身边一声不吭。
这一刻,陆鑫简直以为自己见到了上帝。
从那以后,陆鑫都是带着星星眼仰视刘非的。当然,这并不妨碍陆鑫在这个问题上对谢锦文进行狠狠的嘲讽。
谢锦文正拿了一串烤鱼在咀嚼,闻言阴恻恻一笑,放下烤鱼,凉凉地说:“美人儿别急,大爷最爱的永远是你。来,现在就让爷宠幸了你罢。”说着就要向陆鑫伸出魔爪。
“……”陆鑫嚼着烤土豆,从牙缝儿里往外蹦字儿,“我我警告你啊你离我远点儿我陆鑫是个有节操——啊!来人啊!救命啊!!!啊!!!”
伴随着“砰”的一声,陆鑫被谢锦文擒住胳膊又扔出去,一头栽进沙发。
谢锦文兴致缺缺地嫌弃他:“陆鑫你敢去谈个恋爱么?天天喊着自己掉节操自己是双性恋喊了二十九年了你都没把自己喊出去,作死吧你是。”
“%…&(@¥!!”陆鑫撑着胳膊从沙发上爬起来,叼着土豆叽里咕噜说了一通,谢锦文一个字儿没听清,皱眉:“你给我说人话。”
陆鑫松口,翻译道:“我了个槽!你不就欺负我生着病呢吗,等我身体好了咱俩再干一架试试!”
谢锦文翻白眼,垂下肩膀来挑烧烤,连理都不想理他。
烤鱼虽然好吃,可惜有点儿焦了,生菜又太干,鸡翅和牛筋有点油腻,嗯……烤蘑菇不错。
“……”陆鑫拍拍沾满黄油的爪子,豪气冲天,接着说:“再说了,双性恋怎么了?谁谁规定双性恋找到真爱的几率就是同性恋的两倍啊!我双性恋我也有节操‘你管着吗?我要找真爱你管着吗?!”
谢锦文放下烤蘑菇:“那你特么倒是去找啊!”
“我怎么没找了?!小学时候那个她一直留在我心中好吗?!”
“留心中有屁用,人家都结婚五年了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那还有留学时候那个他呢?!我们相敬如宾出双入对羡煞旁人现在还有张照片搁我床底下呢你忘了吗?!”
“嗯那倒是真的,留学舞会上邂逅一外国帅哥金发碧眼甚是好看——问题是人家是王子好吗就算是个小国也是个王储好吗你有种追去他们皇室跟他爹妈说你们相爱了啊!去啊!!”
“……”
一阵漫长的沉默过后。
陆鑫自暴自弃地又拿起一串烤肉:“啊,这个无情无义无理取闹的世界,就让我划完最后一根火柴,冰冷凄凉地死去吧……”
*渴望Orijen:猫粮品牌
*neta再度出现。
9、
深夜十一点半往往是一些人一天生活的结束,同时也是另一些人一天的开始。
十八楼窗外的世界冷清安静,林立的楼群中漏出的点点微光和喧嚣的车流都在风和云的影子下化为无限渺小的模糊的点,如银河倒映于这片土地上,缓缓流动。
陆鑫有时候会想,这大概是这座繁忙的城市看见银河星海的仅有的方式。
吃饱喝足,两只夜猫子盘腿坐在地毯上打着主机游戏。
陆鑫眼睛专注地盯着电视屏幕,使足了力气搓手柄,成功带球堪堪过了一人,随后提脚——直射入门,忍不住随着屏幕内的观众一起喝了声彩,松懈了精神。余光瞟到墙上的挂钟,又随口道:“你明儿不还要上班么,这么陪我熬真没事儿?”
“……”谢锦文眼也盯着屏幕,嘴里叼着吃完了的黑糖话梅棒棒糖的纸棍儿,懒懒地说,“你小子回来一周没吭一声,好不容易逮着你了,通个宵应该的。”
陆鑫肩膀抽动,没声儿地笑。
谢锦文手握手柄动作不停,嘴上又说:“倒是你,哪来的立场提醒我上班?——我说陆鑫,你到底怎么想的,就这么不去上班了?”他按了暂停,搁下手柄,瞧着陆鑫。
没有了电视游戏里欢腾的背景音,谢锦文冷森森的语气让陆鑫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偷眼环顾了一下屋子,林肯吃饱了猫粮不知钻哪个角落窝着瞌睡去了。暗骂了一句个没良心的白眼猫,陆鑫寻求温暖失败,面对好友平静的逼视,只好试图转移视线,捂住腮帮子作牙疼状,“哎哟”“哎哟”嚷了半天之后,一只眼悄悄地微睁,发现谢锦文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看着自己,登时没了辙。
“去呀,怎么不去了,我今儿不还去了么——”陆鑫揪自己脸,装模作样地说,“说起来,今天招聘情况怎么样?”
“你真去?明天就上班?”谢锦文半信半疑地看了看他,不过还是回答道,“跟预想的差不多,市场、行政、项目一共招了三个,其余没有。”
“可以了啊,春招招三个。”陆鑫琢磨,“你们部呢?是没人申请还是你给掐了。”
谢锦文的答案出乎陆鑫预料。他看了陆鑫一眼,诧异道:“两个月前不是刚从外企跳槽一个过来么,我记得跟你还是校友,还是你介绍进来的,你给忘了?”
“……”陆鑫语塞,“咳,那什么……”
谢锦文大怒:“陆!三!金!你这脑袋里现在都装了些什么?!”
陆鑫很想解释点儿什么,可是他搜寻了一通,发现自己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于是只好敷衍道:“哎哟一时没想起来……对了对了,今儿进来的,有没有个叫女孩儿,好像是叫什么沈帆的?”
他回忆完这名字,自己倒乐了起来:“你说这名字是不是奇葩,简直神烦——”
谢锦文看着他没说话:“……”
陆鑫笑容僵在脸上停顿几秒,尴尬:“……也是哈,人爹妈那时代还没‘神烦’这词儿。”
“有这人。”谢锦文懒得去计较陆鑫脑回路异常的冷笑话,想了想,“进了市场部。面试表现还不错,那女孩儿好像是学的市场营销,项目也愿意收她,不过她说是非市场部不去。怎么了?”
陆鑫一怔,眼眸有一霎那的失神:“没事儿。一个……熟人的亲戚,问问。”
在如何界定与杜闲的关系上,陆鑫有那么一瞬间的茫然。
虽说连续几天都与杜闲扯上关系,甚至还把人背到家里睡了一晚上。可是说到底,杜闲于他陆鑫,也只不过是个有过短暂治疗接触、比大多数人都了解他真实状况的,陌生人而已。
即使是曾经见过最真实痛苦的自己,那也只是个陌生人而已。
他与杜闲,就好似两条相交的直线,交点过后,似乎再不会有什么交集。
——所以为什么要去关心一个陌生人的妹妹呢,陆鑫发现自己简直是闲得快发霉了。
他拿肩膀撞了撞尚在茫然的好友,笑道:“继续继续,玩累了就跟我这儿睡,明早上一起去公司。”
一个月后。
嘈杂的医生办公室里响起了一阵钢琴版卡农的铃声。
这时已经将近下午六点半,因为刚结束例会,医生们还没来得及下班,多数同事正在进行收尾工作准备离开医院,剩下几个正和叽叽喳喳的护士姑娘聊着闲话,也是准备下班的样子。
杜闲此时正在抓紧时间与病人进行亲切交谈。
今天64号床的患者再度拒绝进食,他能够跟着病友们一同走到厅里领饭盛汤,能够夹着筷子坐在人群里进行咀嚼的动作,只是他嘴里空无一物。
在一旁观察的护士并不太细心,碰到这种情况,有时候发现不了,即使发现了也不会强求,无非实在不吃就打营养针罢了。
“哎呀64床中午也没吃饭,劝来劝去就是不吃嘛,碗里的鸡腿动都没动,缩在床上也不跟人说话的。等下让老刘再打一针好了。”
值班护士是这样解释的。
在这里,摄取能量不过是义务。
对于医者和患者,似乎都是这样。若不愿意吃饭,那就换另一种方式,只要你完成你的义务。
但对于杜闲却不同。
也许他还年轻,也许他还未褪去不必要的悲悯,无论如何他走过去,弯下腰来询问64床愿不愿意和他聊一聊。
略显吵闹的办公室里,戴着眼镜的年轻医生握着手里的简历,修长白‘皙的手指在白色病历纸上无意识地划着浅痕,病历上的内容即使不看他也一清二楚:陈秋学,高中数学教师,37岁,十年前与高中同学结婚,育有一女,前年妻子因车祸去世,病人逐渐陷入抑郁情绪无法自拔。
杜闲在心里叹了口气。
陈秋学半年前刚刚出院,那时杜闲还在前楼的开放式病房和抑郁门诊坐诊,他的情况还没有现在这么糟糕,不仅生活自理还能照顾女儿的起居,甚至可以做到控制(或者说压抑)自己的情绪,只是承受不了高强度的高中教学而被单位劝休半年。那时候他只需要接受非强制治疗,在和杜闲的互动过程中也相当温和理智,给刚刚毕业不久就被各种棘手病历打的措手不及的杜闲留下了十分温暖的印象。
然而仅仅过了半年——那个戴着眼镜文质彬彬、即使承受着病痛也力图直起腰板跟自己交流的青年老师,怎么竟至于成为眼前这个瘦骨嶙峋、头发一撮撮掉落、连眼镜都不能佩戴因为随时会控制不住将其扯碎的干枯老人?
在嘈杂的人群中面对面沉默的坐着,曾经的高中老师眼眶深深凹陷,眼角眉间布满深痕,两颊颧骨高耸,简直如同带皮不带肉的活皮包骨。好在他还认得面前这个昔日参与过自己治疗的主治医师,并不抗拒和杜闲的交谈。
杜闲先东聊西扯地讲了些轻松的话题,让对方稍微从沉陷的情绪中缓解出来。
“这两天怎么不太吃饭?”杜闲笑了笑,“虽然每天吃这里的饭是挺够呛,不过总也比打针强。说起来不怕你笑话,别看我当了医生,其实我从小到大都害怕打针,都有心理阴影了。”
“当然了,你肯定知道,咱们也不是超人,要是不吃饭,胃也会饿的难受的。”
他看着对方埋在阴影下的头,眼神真挚温和。
“不想吃饭……我想我女儿了。”剃成寸头、鬓角斑白的男人喃喃低语。
那声音里带着无限的茫然和忧思,如故乡的远钟悠远缥缈,敲响离人心中的愁绪。
杜闲见过陈秋学的女儿,小小的个子,梳着羊角辫,面色红润,眼睛黑漆漆亮闪闪的,看起来她的父亲将她照顾的很好,只是毕竟失去了母亲,秀气的小脸上早早就有了超越年纪的乖巧。
“陈老师,你看啊,你的女儿要是知道你不吃饭,也会不开心的。你愿意她不开心吗?”
陈秋学没有回答。
他原本就下垂的头颅更加低陷,高高耸起的颈椎骨显得格外突兀。
“我知道,陈老师您道理都明白。只是推己及人,换做你的女儿不吃饭,你是不是也会发愁?你女儿也很关心你。不为别的,就为了这个孩子,你都不能糟蹋你的身体。”
相对而坐的中年老师依旧没有开口,一时间,医生办公室西北角的办公桌陷入了沉默。
时间飞快地走,天色由亮转暗,周围的人群不停地流动,办公室由喧闹渐渐变得安静。
在静默而绵长的时光中,杜闲耐心地注视着他相识已久的患者。
终于,陈秋学出声打破了这死一般的寂静。
“……小杜,你说,我是不是好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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