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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毒丹青-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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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卫岚古怪的表情,禅心猛的想起了什么,于是也不好为难,只得沉声继续道:“你确定?”
“恩。”卫岚无奈的点头,欲哭无泪。
禅心没法,只好站在门口,耐心的看着那个年纪轻轻的大夫忙得团团转,终于,他熬好了药,又给那些病患每人发下一碗,这才顾得上他们这边。
年轻的大夫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盯着浓重的黑眼圈边走边问道:“也是恶心呕吐,呼吸困难……”他的话说了一半,见到左丹青此时的状况立刻将后半句吞了回去。
“不是。”禅心言简意赅的回答,有些嫌弃的看了看屋内横七竖八躺着的难民,清了清嗓子问道:“请问有内室么?”
很少听到这样的要求,年轻的的大夫抬起头,看着对方的衣着,显然出身富贵,而且病患毕竟是个女眷,他也觉得这样大庭广众的把脉问诊不大合适,于是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带着禅心想后堂走去。
跟着大夫的脚步,禅心目光犹如鹰聿般环视四周,真没想到除了官家的医馆,这里居然还有一个幸存,思及至此,禅心敛眸,遮挡了瞳孔深处冰冷的杀机。
第一百六十九章:衣中猫腻
蜡泪滴落在坑坑洼洼的木桌上,卫岚目瞪口呆的看着一向极度整洁的自家主子毫不犹豫的坐在床榻边黑黢黢的椅子上,关切的询问道:
“她怎么样了?”
“恩,稍等。”年轻的大夫刚要伸手去摸向左丹青的手腕,却被禅心伸手挡住,而是从怀中掏出绣帕搭在左丹青的手腕上,这才肯让他去诊脉。
大夫气得跳脚,怒视禅心开口:“你到底是不是诚心看病?”
“男女授受不亲……”可是他刚说到一半,就感觉到卫岚在旁边用力捅了自己一下。
禅心疑惑的扭头,只见卫岚伸手指了指捏了捏自己的耳垂,随机飞快的低下了头。
得到了他的提示,禅心立刻看向那个大夫,果然见到他小巧的耳垂处有一个细细的孔洞,显然是女子为了佩戴饰品而留下的耳洞。
原来这个大夫是个女子!禅心恍然大悟,有些尴尬的缩回了手。
女大夫狠狠的白了禅心一眼,并不知道自己的伪装已被识破,故意粗声粗气的吼道:“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我是大夫!”言毕,就干脆利落的拿开左丹青腕上的手帕,伸出手指放在上面把脉。
禅心扯了扯嘴角,看着那女大夫因为煮药而偏深的指甲有些别扭,只好撇过了头。
良久,那女大夫才清了清嗓子,语气十分严肃的开口道:“这……怎么回事,她怎么会染上了伤寒?”
“你说什么?!”禅心猛的回过头来,脸色不善的看着女大夫,目光灼灼的似乎能够吃人。
“呃……喂喂喂,你别激动好不好,是不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没有,刚刚我见到她还好好的。”禅心果断摇头,他特地暗示白宣让她将左丹青带到了古寺,那里的主持绝对不可能让饮食出现任何问题。
“那。那是怎么回事?”女大夫摇了摇头,脸上有几分懊恼,又继续问道:“你们是不是接触了得了伤寒的人,被传染了?”
谁承想,她话音刚落。就看到禅心眯起眼睛。满目探究的看着自己开口:“这豫城里不全是病人么,为什么大夫要这么问?”
“因为这城里的人根本不是得病啊!”女大夫脱口而出,惊觉失言。连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他们得的又不是伤寒,不过……也真是奇怪,最近并未流行伤寒,怎么会好端端的……”
耳边传来女大夫自言自语的声音,禅心转眸眉头紧锁的看向榻上躺着的左丹青,目光骤然落在了她的衣服上。
此时此刻,左丹青已经脱下了轩辕煜替她准备的那件黑色的祭祀礼服,可是那件衣服的影子却在禅心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主子。您怎么了?”卫岚察觉到自家主子难看的脸色,忍不住开口。
“去!给左小姐脱在马车里的那件衣服拿来。”
卫岚不敢怠慢,连忙依照吩咐去做,很快,那件衣服就被送到了女大夫的面前。
“这位公子,你这是何意?”女大夫歪着头。疑惑的看向这个漂亮的不像话的男人,美中不足的是,凶了点。
“你看看,会不会是这衣服有什么问题?”禅心皱紧的眉头仍旧没有舒展,再次看向哪件衣服的时候。瞳孔深处多了几抹怨毒。
“我是大夫,不是裁缝,你让我看这个干嘛?”女大夫显然没有明白禅心的意思。
禅心强压下心中的火气,解释道:“家妹刚刚就是穿了这件衣服才会生病,我想知道,会不会是有人在这上头动了手脚?”
闻言,女大夫才恍然大悟,不确定的说:“有这种可能,如果这衣服之前是穿在一个得了伤寒的人身上,那的确就有过继给你妹妹的可能,”
原来如此,禅心猛的捏紧拳头,咬牙对卫岚吩咐道:“烧了,现在!”
“哦好……诶?少主,可是祭祀没有结束,四小姐还要再穿的啊!”情急之下,卫岚也忘记了有外人在场,脱口而出。
“那就连夜赶制出一件一摸一样的,然后给它烧掉!”禅心的语气不容置疑,卫岚连忙领命告退。
“祭祀?你们难道是从丰都来的?”女大夫捕捉到他们话中的重点,心中也是一凛,看来她的确没有看错,这人是从丰都来的大人物。
禅心自知不好隐瞒,于是顺水推舟的承认道:“恩,在下也不过是随行官员,还请大夫费心为家妹诊治。”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无比诚恳,温柔的似乎能掐出水来,女大夫一震恍惚,心道此人变脸的速度还真是无人能及。
“我,我尽力就是,只是,唉,好端端的带她出来干嘛,你这做哥哥的也真够狠心的。”女大夫虽然答应,但是嘴上还免不了抱怨几句,坐下仔细观察着左丹青的状况,拿起桌案上的纸笔,写下药方。
虽然被误解,但是禅心也懒得解释,等到那女大夫抓好了药递到他手上时又叮嘱道:
“那个,这样的伤寒是会传染的,你虽然体质不错,但也要小心。”
闻言,刚将左丹青抱起的禅心动作一滞,旋即点了点头:“我知道。”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留你们了,你也看到我这里的情况了,这么多病患,总之我给她开的方子一定要按时服用……”
又是唠唠叨叨的一大堆,禅心听着,面上看不出丝毫的表情,一一应承了转身离去。
出了医馆的大门,禅心坐上马车,只听见卫岚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少主,衣服已经处理好了,新制的明早就能送来。”
“恩。”禅心淡淡的应了一声。
“那这家医馆?”卫岚“嘶”了一声,显然是有点为难。
“烧了。”这次禅心的语气毫不犹豫。
“啊?”卫岚怔然,想到刚刚那个有些话唠但是人却不错的女大夫,心中有些惋惜。
“烧了,我不想再重复。”言毕,禅心垂眸看向怀中熟睡的小人儿,嘴角陡然露出一抹残忍的笑容。
※※
有道是病来如山倒。这回左丹青算是明白了其中真谛。
没想到千防万防,自己还是大意的着了轩辕煜和苏陵的道儿,此时此刻,左丹青躺在病床上闭目养神,心里却思忖着。恐怕如今已经被他们摸透了自己的性子。所以才故意送来那件衣服,正是算准了她一定会穿上。
左丹青苦笑,看来以后该改一改行事作风了。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她绝对不能让对方摸到规律。
就在她昏昏沉沉胡思乱想的时候,白宣进门,红着眼睛走过来摸上左丹青的额头,感觉到温度不像往常那么热,才放下心来。
“小姐,您感觉好点没?”白宣轻声问了一句,想着试探下小姐到底有没有在熟睡。
“好多了,不用担心。”左丹青的声音有些沙哑。幸亏这病症发现的及时,那衣服也没在她身上穿太久,所以这两日用药盯着好了不少。
“恩,奴婢当初就该一把火烧了它的!”白宣恨恨的咒骂道,突然想起什么又问道:“小姐,您要不要喝点水?”
“好。”左丹青正觉得喉咙干燥的不行。自己浑身酸软也懒的去端,白宣来的还真是时候。
“我这就去给您倒!”白宣不敢怠慢,连忙跑过去给左丹青带了杯水,递给她之后又开口:
“对了小姐,你让奴婢去查这豫城的水源。奴婢查过了,豫城的百姓平日里饮用的水除了来自水井,还有不少就是江水。您说,会不会是有人在上游投毒,然后处在下游的豫城就遭殃了呢?”
白宣的猜测也不无道理,但是左丹青还是觉得这个可实践性不大,毕竟,投入江水中的毒药还能够生效,剂量绝对少不了。
“其余的呢?我不是还让你去打听到底都是些什么人得了病么?”左丹青有气无力的开口,将水杯放到榻边的绣墩上。
“大多是平民百姓,如果真像您说的,那毒煮沸后才能失效,平民百姓自然不会顾及那么多,铁定是直接喝了。”
“行,那我知道了。”左丹青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已经了然。
“不过,倒还有一个挺奇怪的现象。”白宣挠了挠头,还是决定说出来。
“什么现象?”左丹青挑眉,这句话成功引起了她全部的注意力。
“那就是这城中的乞丐倒没怎么见到有中毒的。”
“你确定?”说完这三个字,左丹青忍不住咳嗽了两声,白宣连忙上前替她拍背顺气。
“小姐您先别急,听奴婢慢慢给您说,其实原本奴婢也没注意的,只是办事的时候路过城西破败的城隍庙,里面躺了不少气概,奴婢瞧见他们气色都不错,明显没有中毒的迹象。”
白宣说到这里,左丹青心中已有了定论,只是她没有说穿,而是用眼神示意白宣继续。
接到左丹青投递来的目光,白宣连忙继续道:“按道理说那些乞丐哪有条件烧水喝,所以奴婢实在想不通,难道是他们体质太好?所以现在还是生龙活虎的。”
“那还不简单,因为他们本就是下毒之人。”左丹青回答的毫不犹豫,让白宣刚端起杯子的手猛地一抖。
“小……小姐,您没开玩笑吧。”
这回,左丹青却没有搭腔,此时此刻,心中的疑云全都集中到了一点,不惜花费如此财力物力雇那些乞丐在井中投毒,这个幕后黑手,到底是何方神圣?
ps:
三更~晚安啊亲们~
第一百七十章:画里玄机
一辆马车停在逍遥王府门口,身着披风的左丹青被白宣扶着从上面走下来。
白宣小心翼翼的挽着自家小姐的手,不满的嘀咕道:“四殿下太不是个东西了,小姐您的病还没好利索呢,他怎么就能厚着脸皮请您过来?”
闻言,左丹青拍了拍白宣的书,安慰道:“我已经告病休养了太久,再这样下去定会惹来闲言碎语,所以我这次来并不是因为他的吩咐,而是省得别人说三道四。”
“恩,奴婢知道。”白宣无奈的点了点头,见到府门口的士兵迎上前来,只得乖乖住嘴。
左丹青迈入逍遥王府的大门,在侍卫的带领下向着内院走去,自逍遥王死后,这个王府荒废已久,此次赈灾找不到合适落脚的地方,豫城城主就临时将轩辕煜等人安顿在此。
环视四周,入目处被片片绿荫遮蔽,隐约可见树后山石,可见曾经这处园林布景精巧别致,只可惜疏于打理修剪,如今看来颇有落败之感。
白宣跟在左丹青身后,也将这里的风景收入眼底,忍不住感叹:“啧啧,这么好的院子都荒废了,还真是造孽。”
白宣口中的造孽并非词汇本意,而是方言,有可怜之意,左丹青听到白宣的感慨,摇头笑了笑,开口问道:“怎么,听你的话,倒是挺同情那个逍遥王的。”
听到主子发言,白宣压低嗓门,小声嘀咕:“不是主子您说的么,这里的百姓并非真得了疫病而是中毒,那这个逍遥王还真是无辜的紧,说什么因为他图谋不轨才天降灾难于豫州,根本就是他替别人背的黑锅啊!”
“是啊……”闻言,左丹青勾起唇角,涩涩一笑。这世上的黑锅还少么,那些捏造出来莫须有的罪名,全都是为了满足别人的野心罢了。
不过,就连白宣都能想清楚逍遥王之死背后有冤屈,难道陛下就真的不知道么?左丹青轻笑。想来是陛下除掉逍遥王的心思已久。前世没有自己的推波助澜,只听说逍遥王是在这场疫情中病逝,既然疫情是假的。恐怕又是蓖麻毒下的一个冤魂罢了。
就在左丹青认真思索的时候,那侍卫已经将她们二人带到了的轩辕煜暂住的书房外,只见那侍卫疾步走到门前,轻声叩了叩门禀报道:“殿下,四小姐到了。”
“让她进来。”门内传来轩辕煜低沉磁性的声线,曾几何时,这个声音俯在自己的耳边,难掩**的开口:“知煜者,唯青也。”
如今。正是这个声音的主人,处心积虑的想要置自己于死地。
思及至此,左丹青抬眼,眸光犹如一汪寒潭。
轩辕煜这时正坐在书案前,手中摆弄着一组画轴,听到开门的声音。他放下卷轴起身,在见到左丹青进门的时候危险的眯起了眼睛。
“不知殿下召青青来所谓何事?”左丹青不卑不亢的开口,目光丝毫不躲闪同轩辕煜直接诶对视。
“其实……本殿早就应该叫你来的,只是碍于你前阵子病着才没有为难。”轩辕煜双手背在身后,踱着步子悠闲的向左丹青走来。
“是么?那如今为何又来为难了呢?”左丹青似笑非笑。眸光仿佛可以洞察一切。
这样的态度让轩辕煜有几分恼怒,他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脸色阴沈的斥责道:“祭祀当晚左小姐偷梁换柱,四小姐当本殿是傻子不成?!”
“青青惶恐。”见自己没死,存心找茬么?
“惶恐,真不见得四小姐哪里惶恐了。”轩辕煜冷嗤,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道:“四小姐可知,那晚你擅自离场,惹了老天动怒,城中可是有座医馆走水了呢。”
言毕,他负手绕着左丹青转了几圈,目光中满是审视。
“青青不知道四殿下说的是什么。”城中火灾的事情她的确有所耳闻,只是这同她又有什么关系,轩辕煜是不是疑心太重了,什么都往自己这里联想。
“四小姐装无辜的本事本殿还真是佩服,难道这世上有如此巧合,着火的医馆偏偏就是四小姐看病的那家?”
左丹青皱眉,这她倒的确不清楚,那晚她从混沌中醒来,禅心已经将他送到了古寺,而且白宣当时也并不在场,根本不知道禅心到底将自己送到了什么地方去医治。
轩辕煜看着左丹青茫然思索表情,心中的疑虑更甚,要么是她真的不知道此事,要么……就是她伪装的太好。
很快,左丹青就整理好了情绪,死咬着不肯承认:“殿下说笑了,当晚青青就是因为在祭台上站了一晚上才会着凉,而且也并未去过什么医馆,会不会是,殿下您看错了?”
“你!”轩辕煜气结,当时碍于他人在场,他没有当众拆穿掉包一事,没想到现在这丫头居然厚着脸皮不承认了。
“何必呢,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四小姐这样狡辩有意思么?”一道目光冷冷的扫向左丹青,她却仍旧不受任何影响。
“殿下都说了,有些事情心知肚明便好,您又何必纠结呢。”左丹青四两拨千斤,轻巧的将轩辕煜堵了回去。
“好,那我再问你一事。”轩辕煜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的怒火开口:“当初在郦城,逍遥王世子一案,是你捣的鬼吧!”
苏陵多次追问自己当初在郦城的情况,轩辕煜虽然没有说什么,但事后自己却想了很多,脑海里也浮现出左丹青的影子,依照左家大小姐的话说,当时在郦城的,还有她的四妹,他相信苏骥就算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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