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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女不淑-第1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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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瑞熙看在眼里,喜在心里,不动声色地又带着她到附近去看地。最后在离温泉更远些的地方买到了一个小庄子。虽然比别处贵了点,但胜在与她的地接壤,她可以帮着一起管理,不至于让夏瑞蓓一个单身女人被人欺了去——夏瑞蓓完全有能力管理自己的庄子,但单身女人的身份注定她的生活将会很难,没人帮着不行。

夏天,大秦彻底平静了,欧青谨跟着刘力子去了京城。新帝接见了他,和他提起死去的贵妃,不胜感慨,有意要留用欧青谨,却被欧青谨给设法推脱了——他志不在朝堂,总想着多结交几个刘力子之类的权贵,披着一件正五品的官袍,在西京城里正好逍遥自在地混。

秋天,夏老爷经过仔细考察,正式收了彭申做弟子。欧青谨如愿以偿地跟着刘力子回了西京,并给夏瑞蓓带来了阿恪的信。

第四卷:小日子 第106章 敏慎

夏瑞蓓不肯看阿恪的信,她觉得看或者不看,并没有任何区别。夏瑞熙苦笑着把信带回去交还欧青谨。欧青谨只好又写了信让人送去京城给阿恪。对于这件事,除非夏瑞蓓自己想得开,否则任何人都帮不上阿恪的忙。

阿恪那里再没有任何音讯。

夏瑞熙觉得,阿恪也许真的就是如同夏瑞蓓所说的,不过是为了表明自己重承诺,守信义而已。若是真的想娶夏瑞蓓,又怎会不亲自来一趟,仅仅只是托人送支金钗,带两封信就了事?有这样求亲的吗?

夏瑞蓓却是没事一样,该干嘛就干嘛。虽然不再诵经,但夏老爷和夏夫人、夏瑞昸的贴身衣服鞋袜统统都由她来做,需要的时候就和夏瑞熙一起去庄子上帮着管农活。

欧青谨这段时间很忙,因为他从京城回来以后,就在家宴上隐隐透露出他找到一张上古制纸的方子,打算制一点来试试。欧家一群读书写字的男人很感兴趣,都撺掇着他做。

欧青谨便让花老虎和长寿去了欧家的发源地寻那种长在温润的乌沙土中的青檀树,还有长于沙质土壤且用山泉溪水灌溉出来的稻草。花老虎临走前求夏瑞熙帮他向王周氏提亲,如果王周氏同意,等他回来就想办婚事。

夏瑞熙去问王周氏的意思,王周氏忸怩地还没答应呢,忐忑不安、耐不住寂寞的花老虎就拿着一只五彩的风车在外屋哄得小黄屎响亮地喊了他一声:“爹!”

恼得王周氏提着棒子出去赶他走,他嘿嘿地笑着,站在那里死活不肯走,任由王周氏的棒子往他身上招呼。王周氏到底没忍心把棒子落到他身上,扔下棒子捂着脸跑了。

夏瑞熙干脆就做主把这事定了下来。花老虎自去办他的事,她则安排王周氏不用管其他的事,备好嫁妆就行。

年底,已经做到千户的尚世卿回家探亲过年,说是阿恪谢绝了容家某位姻亲要把女儿嫁他的好意,请命要去守西疆,上面还没应下来。但以他打仗神勇,又素来只和刘力子亲厚,不与容家亲近的表现来看,皇帝很可能会答应他的要求。毕竟西疆是容家的老本,是容家的发源之地,皇帝很希望有个信得过的人去帮他看着。

阿恪请尚世卿带来给刘力子和欧家诸人的年礼,对夏瑞蓓的事,却是提也不曾提,也不曾带来任何片纸只字。夏瑞熙很为夏瑞蓓难过,看来阿恪是把她置之脑后了,欧青谨却笑道:“你们家不是还有两年的孝期么?时候还早,你且等着看。”

第二年春天,欧家三年大孝满。才过了两个月,夏瑞熙就怀上了第二胎,欧青谨喜得走路都是飘的,为了不让她操心,索性把夏瑞蓓接了过来帮她管家事。

接着欧家接二连三地办喜事,欧信舍成亲,欧青英把兰心纳入房中做了通房,不久兰心也有了身孕。

白氏恼恨得要死,但兰心低头伏小,又表示愿意把孩子交给她教养,并不敢奢望妾室的地位,只愿一辈子都做一个通房,好生伺候她和欧青英。再加上欧青英防得极紧,欧二夫人隔三差五地派人去敲打她,白氏到底忍下来没有动手。

为了表彰白氏懂事,欧二夫人驳回了欧青英要抬举兰心做妾的请求。这却是欧二夫人的高明之处,一来兰心肚子里不知是男是女,更不知能不能顺利生产养活;二来白氏刚安生了一段时间,得先给点甜头安抚安抚。日子长得很,若是兰心真的生了儿子,人也本分,以后有的是机会。

白氏乐得装晕,只把心都放在了赚钱和抚育孩子的身上。琛儿越发上进,福儿更是在欧二夫人的严厉管教下,规矩了许多。

秋天里,花老虎和长寿顺利归来。青檀树和沙田稻草都找到了,但数量很少,不适合大规模生产。一批纸从选料到出纸,差不多要两年的时间,又没有现成的工匠,更何况,那里离西京城千里迢迢。除非欧青谨和夏瑞熙能把家搬到那里去住,否则这个愿望就不太可能实现。

夏瑞熙和欧青谨商量很久,不死心地让人在西京城周围寻找相似的地点不提。至于最后做成功没有,那是后话。

腊月十六的清晨,夏瑞熙顺利生了一个六斤八两重的女儿,贺客如云。孩子满月时,欧青谨摆了十天的流水席,为的就是弥补当初达儿出世时,连满月酒都没有摆的遗憾。

虽然欧青谨没有表现出任何不喜,但夏瑞熙生了女儿,夏夫人还是很担忧。

她害怕欧二夫人又会给欧青谨塞通房。她原本是希望夏瑞熙这胎是个儿子,有了两个儿子就什么都不怕了。

大概是因为欧家好几年都没有孩子出世的缘故,欧家老老小小都对这个新生儿表现出很浓厚的兴趣。欧二夫人淡淡一句:“儿女双全是福气。年岁还小,想要儿子,以后机会多的是……”遂把这事揭过。夏瑞熙不知道的是,欧二夫人在她待产期间,曾经委婉地和欧青谨提过通房的事,被欧青谨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再加上夏瑞熙夫妇平时会为人,不斤斤计较,和大家关系都处得比较好,吴氏和薛氏自己没有女儿,更是经常过来探望孩子。

欧二老爷则亲自给这位二小姐取了小名叫宝儿,大名叫敏慎,为敏于行而慎于言之意。夏瑞熙笑:“这名字就如同男孩子的名字一样。”

欧青谨不以为然:“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取的就是意思,总不能叫什么花啊草的吧?贤和淑之类也不提了,就是这个好。只要能做到这一条,将来她不管际遇如何,总归都能把日子过好。”

夏瑞熙深以为然。她决心要下足功夫,好好教导这个女儿,无论什么年代,女儿都比儿子难养。

福儿却是不高兴,她的名字也是欧二老爷取的,大名是一个“仪”字。她认为没有“敏慎”这么响亮,又见大伯母和二伯母经常去瞧小婴儿,祖母则常常问起,让抱来看,心里更是委屈不乐意。但苦于被拘在欧二夫人身边,有什么小性子也不敢发作。

那日白氏去看她,她逮着机会撒了一回娇,说她要改名。正逢兰心要生产,也不知是男是女,白氏如临大敌,心头乱得要死,见她不懂事,还敢嫌欧二老爷起的名字不好,气得好生呵斥了她一顿,福儿越发委屈,觉得爹不疼娘不爱,自己没人要,背地里不知偷偷哭了多少场。

有那好事的人将此事捅给夏瑞熙知道,但如今的夏瑞熙和刚进欧家门时心境大不一样。从前在她心里,欧家是欧家,夏家是夏家,她虽嫁给了欧青谨,却还是把自己当成一个外人,什么都防着欧家,多为自己打算。

但经过这么多的风风雨雨,她已经渐渐融入这个家庭,虽然平时也有矛盾,也有隔阂,但大体上还是浓厚的亲情居多。

加上自己也做了母亲,很多看法和从前不一样了,除了对待那种冥顽不灵的人以外,她希望能尽量和大家保持和气,多一个人疼孩子,就会少一个人给孩子使绊子。

所以夏瑞熙便牵了达儿,抱着宝儿去看福儿。先拿新奇玩意哄得福儿高兴了,才貌似不经意地提起了她的名字好。说这个“仪”字,有“典范、表率”的意思在里面,祖父的意思是要她这个姐姐给弟弟妹妹做表率,几句话就哄得福儿高兴了,遂把那小小的嫉妒不平之意收敛。

没多久,兰心生产,也是生了个女儿,欧家二老只让抱去给看了一眼,没取名就送了回来,欧青英只好自己给孩子取了个小名叫薰儿。

白氏大喜,任由兰心恳求让她把这个女儿抱到她名下去养,她也坚决不应,说是不想干这种拆散人家母女的缺德事。一个庶出的女儿,简直就如同一根草似的,对她和她的两个孩子造不成任何威胁。而一个生不出儿子的通房,又能有几年的好日子过呢?

同年秋闱,欧家一门子弟,以欧青英带头,下面跟着欧信舍兄弟,欧信风浩浩荡荡地赴考。

从考场里出来,欧信舍兄弟低调不谈论此事,回家该干嘛继续干嘛,仍旧地日日苦读。

欧青英则是忐忑不安,他是和侄子一起考的,压力之大难以描述。回到家中,有心去兰心房里坐坐轻松轻松,兰心又因为生了个不受重视的女儿,家中服侍的丫头不把她当回事,白氏也不管,日子难过,见了欧青英就牵着他的衣襟不住哭泣。

只哭得欧青英心烦意乱,问她是不是他不在时白氏苛刻她,打她,骂她,兰心哭着摇头。又问可是少了她和孩子的衣食,也不是,说来说去是为了自己和孩子的地位哭,想逼他再提抬她做姨娘的事。

当初她肚子里不知是男是女的时候,欧二夫人就没有松口,如今生了个女儿,又如何能提此事?恼得欧青英拔脚就走。

正逢白氏赚了一笔,心情愉快,见他回来,又想着怕他万一考起,将来会一步登天。为了琛儿考虑,便主动笑嘻嘻地和他打了招呼,让人去接琛儿和福儿回家,让厨房备了丰盛的晚饭,说是要提前为他祝贺。

此举简直是说到欧青英心里去了,他和白氏最近这年吧,不曾亲热,也不曾吵架,如同陌路,以前的矛盾反而显得不那么深刻。加上一双儿女有意凑趣,这顿饭吃了半天才吃完,席间他见一双儿女乖巧,更是难得地当着孩子们的面夸了白氏几句。

若是从前,白氏定然欣喜若狂,如今她却是没了当初的心境。一门心思都是希望欧青英无论再纳多少小妾和通房,都不能生出儿子来,好没人和琛儿争抢。

第四卷:小日子 第107章 永远不是结局

相比较欧青英和欧信舍兄弟,欧信风则是自信满满,以为自己必中无疑。天天地以西京名才子的身份,春风得意地到处去赶诗社,吟诗作对,饮酒听曲儿,忙得脚不沾地。

童氏十天半月的才偶尔能见着他一面,她和他现在见面根本说不上几句和气话,每次不是吵就是闹。童氏总觉得薛氏母子不怀好意,每每总要提醒欧信风小心,不要与欧信漾走在一起,专心读书。

这日她好不容易堵住欧信风,又语重心长地说了一歇,欧信风却是不耐:“我有手有脚有脑子,该怎么做我自己心里清楚。我自己能挣功名,又没钱财给他们图,他们要害我,能害着我么?”

“可是他带你去那些地方见些乌七八糟的人做些乱七八糟的事……”童氏想起儿子身上那股脂粉味和酒味,担心不得了。

欧信风怒道:“你听谁乱嚼舌根子呢?我去什么地方了?见了什么乌七八糟的人?我去的都是正经地方,见的都是正经读书人,做的可是谈学问的事,不知道不要乱说!”

“嗳,我可是为你好。你莫要日日地往外跑,还是专心读你的书,这要是考不上,也好图以后……我是你娘,我还能害了你不成?”

“呸呸呸,谁家的亲娘诅咒自己的儿子考不中呢?”欧信风一脸嫌弃地一甩袖子又去了。童氏眼巴巴地看着他走远,却没有任何法子。

没多久放了榜,欧信舍兄弟不出意料地成了第一、二名。欧青英和欧信风却是名落孙山。欧青英虽然难过,但想着自己实在不行,最起码还有个琛儿可以依靠,也就放宽了心,也把心思重点放到教养儿子身上去。

欧信风就不同了,他当初话说得太满,招摇得过分,被多少人嫉恨。此刻顿时成了霜打的茄子,人人讥笑的对象,引得他连门也不敢出,老实了许多,日日蜷在家里,小心翼翼地看着薛氏的脸色。薛氏却是笑眯眯地什么也不说,还给他二两银子让他出去散散心。

那欧信康和欧信矩两兄弟就不同了,日日地到欧信风跟前埋汰他,讽刺他,恶心他,说他马屎外面光,内里一包糠,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逼得他在家呆不住,正好有人上门来寻欧信漾,欧信漾不在,薛氏便推他出去待客。

见了才知是欧信漾最初带他认识的一位马公子,那人死活将他拖出去吃酒散心,安慰他:“你这么好的文采,只是运气不好,考官眼瞎了,等下一次吧,必然得中……”云云。

席间他遇上从前就认识的一个姐儿,那姐儿风情万种,善解人意,只把那好听的柔软话一句一句来安慰他,听得他热血沸腾,摩拳擦掌只等下一次再展雄风。

那姐儿是他从前就是识得的,只是从前他看不上这些烟花女子,虽然觉得俏,却是摸上一摸都不敢。如今见了这姐儿的行事,反而觉得有点红颜知己,相见恨晚的意思在里面。

那姐儿是风月丛中的老手,惯会勾人,先是引得他上了床,失了童身,随即一来二去上了心,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那姐儿说是不要他的钱,是图他人好,偏又在他面前哭诉说老鸨为着他的事,说挡了财路,总是打她,还把手臂上自家用铜板刮上的乌痕假装青痕给他瞧。

欧信风赌咒发誓要想法子赎她出去,偏他又没钱,便去向欧信漾借钱。欧信漾很生气地劝他,这种烟花女子,玩玩可以,怎么能较真抬回家呢?欧家家门从来没进过这种不清白的女子,又说自己没钱,钱都在薛氏手里掌着。

欧信风哪里敢去找薛氏?这家里,四房是被他彻底得罪光了的,他不敢去找欧青谨。老宅那边,他更不敢去,算来算去,只有一个欧青英还和他说得上几句话,可这事却也开不得口。欧信风只好硬着头皮去找童氏,被童氏臭骂了一顿,说她一文钱也无,逼他和那姐儿断了。

没法子,他只好躲着那姐儿藏在家里重拾丢了很久的书本。谁知那马公子竟然找上门来,替他带来一个信,说是那姐儿有了身孕,是他的种。要是他再不去见她,她就碰死到他家门前!

欧信风逼得无法,只好去见那姐儿,那姐儿抓住他就不放,骂他负心人,哭得眼泪鼻涕糊了他一身,嚷嚷着要一尸两命,死在欧家老宅门前。

欧信风哪里见识过这个?吓得一迭声地问那姐儿要怎么办才好?那姐儿一口咬定要他帮她赎身,赎身之后,就算是不管她母子她也不给他添任何麻烦。否则便没完没了。

欧信风最后拿着那姐儿给的两股金簪下了赌场,旗开得胜,从此不可收拾,先前还知道到点回家。持续了一两个月之后,赌瘾渐深,慢慢的,家也不回,赢了钱就去那姐儿那里喝酒睡觉耍子,那姐儿啥药都敢喂他,又把小姐妹介绍给他认识,引着他不分日夜地颠鸾倒凤,赌钱喝酒,忘了日月。

这一次,他连着十多天没有回家,等到东窗事发,欧青原、欧青谨、欧信漾带着人寻遍西京城大大小小私窠子,赌场,秦楼楚馆找到他时,他正脸嘴青白地坐在赌场里,衣冠不整地和一群臭汗冲天,三教九流的人混在一起,眼睛也不眨地,疯狂地喊着:“大!大!大!”哪里还有半分读书人的样子?

带回去没多久,又被发现有了花柳病,欧二老爷被气得半死,把他绑入祠堂,又是鞭子又是罚跪的,折腾了几天几夜,又关了他许久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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