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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安旧事-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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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静知颇有些纳闷地目送韩泠元离开,不过他也是习惯了韩泠元神出鬼没的诡异习性,也没多想,打了个呵欠,又沉沉睡了过去。这回他做了个好梦。
  待到屋子里又安静下来,从许静知枕头下突然间窜出一条小小的白色细长物体来,游走下床,一会儿便不见了。
  第二天早上许静知神采奕奕地走进大厅的时候,韩泠元已经坐在了那里吃着自己的早餐。见到许静知,微微点了下头示意。
  许静知大大咧咧坐在韩泠元对面,一边吃着自己的一份早餐,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哎,一会儿去那什么神庙?”
  韩泠元摇摇头:“不必了。”
  许静知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可是你昨晚上还……”
  “世事变幻。”韩泠元又笑了笑,“倒是沉不住气。”
  许静知觉得莫名奇妙,又懒得去追究,便埋头又吃起自己的饭来。
  两人将走时,许静知才从村人口中得到通往神庙的山路被昨晚一场大雨给堵住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再打通路,他才明白为什么韩泠元说不用去神庙了——根本就去不成了嘛。
  不过韩泠元自然又是有自己一番说辞,待到两人回了临安县,又坐在韩宅的院子里喝酒的时候才缓缓道来:
  “那神庙里供的不是神,而是妖。一条修行不到千年的白蛇罢了。估计是耐不住清修,便跑来人间煞有其事地享受起凡人的烟火来。桐镇地处偏僻,一般神管不着——也懒得管,便由得她去。她哪有起死回生或是改命的本领?她敢给出吉签的,都是注定的事——譬如那个钱嫂家里的儿子,死而复生,又是地府的故事了,下回再告诉你。”
  “还记得客栈老板家里的小女儿?她说通往神庙的路难走的时候,是被白蛇给附身了,想要拖延我们去庙里的时间。晚上又去你房里作祟,让你魇着,没想到被我给发现了。我本以为她应该不会那么慌张,她却自以为我是要去除掉她的,赶紧封了山路,自己跑回山里去了。”
  韩泠元笑笑,继续说道,“没有行恶的妖,又怕我做什么呢。虽然是行骗,然而能给凡人一点慰藉,倒也是有些功德了。这蛇,估计将来我还是会见到吧。”
  许静知才管不着韩泠元又在说什么,他正忙着往自己杯子里倒酒呢——韩泠元向来不准他在韩宅里直接用坛子灌酒,委屈他总要用那秀气的杯子喝酒。
  “哎泠元,你这酒好的很,是什么酒?”
  对于许静知只关注酒的心思,韩泠元并没有生气,只是给自己也斟了杯酒,回答道:“东莱。这是东莱酒。”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刚看了某本近代文学的历史小说……于是就成了这种文风……


☆、第二章 东莱青酒

  东莱人性灵,作酒多醇。
  崔珩在石桌上摆好两个杯子,仔细斟了酒,复又坐下,颇惬意地侧头打量月光下丛生的牡丹来。牡丹开的盛,花团锦簇的,让他看着心里便欢喜,也想起了那个“人”。
  那人的气质和牡丹不甚相似,一个艳丽,一个清冷,那种难掩的华贵气息却是相似的。
  只是,怎么还没来呢。
  朗月当空,崔珩对面的位子还是空的。他等的无聊,索性一个人先拿起酒杯喝了起来。他今日酿的是檀溪,酒入肚中,又引得他想起那人饮酒时微微眯起的眼眸来。
  那个人叫做青酒。
  酒的名字。因为他便是酒。
  酒久成灵。
  崔珩一个人住在东莱的东南角,远离喧闹的城区。在东莱,他酿的酒称不上好,不过是勉强可以卖出去以维生的地步。只是他一向不是计较的人,住在父亲传下来的屋子里,一个人倒也是乐得自在。
  而他最近有个烦恼,他的酒总是会莫名其妙的消失。尤其是他最拿手——或者说唯一拿手的酒,青酒。
  他曾经试图握着斧子,呆在酒窖里抓住偷他酒的家伙,只是又往往会不自觉的睡过去。待到他次日醒来,酒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又不见了,让他懊恼得要命。
  想到这,又一次窝在酒窖里的崔珩愁眉苦脸地叹了口气。每次丢的酒量并不大,然而对他来说,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困扰的。更何况,被人从眼皮子底下偷酒,简直就是对他的侮辱!
  他像是发誓一边握紧拳头,愤愤地又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这一回一定要抓住这个偷酒贼!
  酒窖里弥漫着酒香,静悄悄的,只能偶尔听见滴水的声音。往常,崔珩一向是忍不住又睡过去了,而这回他可是特意睡了整整一个白天,这时候才能如此的精神奕奕。
  对于自己的准备,崔珩觉得十分的得意,只是下一刻他得意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他他他看见了什么?
  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差点从藏身之处跌出来。然而他确信无疑,自己刚才的确见到了一个青色的人影突然出现在酒窖里——不是从门外突然闯进来,也不是像传说中的大侠一样从窗户中飞进来,而是凭空出现在酒缸前,就像是……鬼魅一般。
  他被吓得打了个寒战,而那个被他认为是鬼魅的“人”大概并没有发现他的存在,俯身掀开酒缸上的盖子,随意地坐在临近的缸上,开始喝起酒来。
  眼见着自己最后一坛十年酿青酒就要被这个家伙给“解决”了,崔珩心中的愤慨终于是战胜了恐惧,他从藏身之处蹦出来,手中的斧子颤抖着指向那个鬼魅,口中说出的话语亦是颤抖着的:“你你你……放下酒!”
  那喝着酒的影子动作一顿,放下酒碗,抬眼望向他,那一眼是冷淡的,亦是疑惑的。月光从窗外洒进来,正照亮了那影子的脸——崔珩一愣,没想到是个容貌颇为清俊的鬼……
  还没等他想出来其他形容那鬼的词,对方已经身形一闪,消失在他面前。
  “……小贼你给我站住!”崔珩懊恼地咬牙,谁料身后又突然间传出一个声音来:“我不是贼。”声音冷冷淡淡的。
  一个激灵,崔珩僵在原地,握着斧子的手倒是紧了,就是不敢回过头去。那鬼却是斯条慢理地迈步到了他面前,一张精致的脸在崔珩眼前暴露无疑。微微蹙眉,又重复道:“我不是贼。”
  眼瞅着这鬼看起来像是善类,崔珩终于是壮着胆子嚷嚷道:“你偷喝我的酒,还不是贼?”
  青年蹙眉:“喝酒就是贼?”
  “问题不在于喝酒……问题在于这酒是我的!”
  青年似乎有些费解这个再简单不过的问题:“你……的?”
  “不是我的,还是你的?”崔珩气闷,不由得想这少年若真是鬼,估计也是个糊涂鬼。
  “我的。”青年居然很是理所当然地点头,又蓦然间从崔珩眼前消失,复坐到了酒坛上,手里拿着一碗酒,一副主人的派头,完全忽视了崔珩的存在。
  崔珩颇是目瞪口呆,呆呆地看了青年半天,突然间想起父亲曾经说过的话,不由得试探地开口:“喂,你叫什么?”
  青年仰头灌了一碗酒,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微微侧过脸看他一眼:“这酒叫什么?”
  “青酒……”下意识地回答,话出口了,崔珩才突然间反应过来:我干嘛要回答他啊。
  青年脸上却露出了今晚上的第一个微笑,尽管和他给人的整体感觉一样,都是清淡且飘渺的:“那我便是叫青酒。”
  “酒灵?”许静知见韩泠元停下来抿了口酒,便问道,“怕是哪个偷酒的来吓他吧。”
  他不信鬼神,只是韩泠元若是说些有意思的故事,他倒是来者不拒。
  此时亦是月色正好,他看着韩泠元过于白皙的手指执着酒杯饮酒,半边脸皎洁半边脸在阴影下,觉得自己就像是故事中的崔珩见到青酒一般——总觉得眼前的人下一秒就会消失不见一般。
  而韩泠元已经放下酒杯,莞尔一笑——许静知觉得他应该比青酒爱笑,尽管笑的亦是节制清淡的——说道:“你若是信,他便是了。若是不信,鬼或人,又有什么区别?”
  他复饮一口酒——今日他们饮的原来便是青酒,接着继续说起刚才的故事:
  “后来,崔珩便和这个自称叫青酒的少年交上了朋友。常常在月下把酒言欢,好不快活。”
  “就像咱们一样?”
  韩泠元笑了一下,没有回答,只是继续着自己的故事。
  崔珩自从父亲死后,一个人住了不少年。他尚未娶妻,又不大爱和他人走动,久而久之,他的院子里偶尔会出现的,也不过是来运酒的挑夫罢了。
  这一会儿终于是多了个青酒。
  尽管对于青酒的身份,崔珩还是有些将信将疑,只是他的确是个好酒友。酒气易上脸,蒸的一张过于白皙的脸有了红色,但又是安静的,与他面对面喝着,一向沉郁的眉梢便稍稍带了些温和。
  有时候崔珩会趁着酒劲问他一些鬼神之事,青酒倒也没什么避讳,只是说神多,说鬼却是少。
  “青酒,照你这样说,这鬼神也没什么好敬畏的嘛。”崔珩大着舌头说。
  青酒摇摇头:“这话不可说。人之念俱为鬼神知,凡人所作所为,以为瞒过他人,然而最终还是会被裁决的。纵有漏网,亦是少数。”
  崔珩被吓了一跳,赶紧双手合十念了句:“罪过罪过,我不敢了。”随口又问,“那鬼神自身呢?”
  青酒一怔,低头饮了口酒,嘴角挂起难察的苦笑:“自身嘛……自然也是有命的。”
  那一刻,崔珩觉得自己眼前的这个俊朗又总带沉郁的青年,并不是什么异人之物,而是和他一般的,活生生的人。
  他忍不住问:“青酒你……真是酒灵?”
  青酒淡淡地应道:“是或不是,又有何妨?与君共饮者,青酒而已。”他的眉目在月光下十分清晰,又总使人觉得有些朦朦胧胧,看不清楚。
  崔珩怔怔地看了一会儿,又大笑起来,给两人斟酒:“是了是了,青酒便是青酒。咱们继续喝!”
  青酒并不是日日出现的,若是长时间不出现,便会提前给崔珩捎个信。有时候是写在素绢上,有时候是写在贝壳上。
  一回青酒又踏着风出现在崔珩面前,崔珩给他斟酒,瞅着他有些微疲惫的脸,便问:“青酒,最近很忙?”
  他揉了揉自己的鬓角,又饮了口酒:“近日……的确是颇为繁忙。今日是忙里偷个闲,来你这儿讨酒喝。”
  “鬼神也有很多事?”他不由得好奇地问道。
  青酒微微一笑:“鬼事和人事,又有什么区别呢。”言语中竟是难得的带了难察的惆怅,粗枝大叶的崔珩自是察觉不出来的,他只是遗憾这一阵子又要自己一个人喝酒了。没味儿。
  那晚,青酒并没有喝多少,只是面带忧色地喝了几碗,便告辞后消失不见了。
  夜已深了。崔珩看着杯中的酒,怀疑自己是记错时间了。然而他早早看好了日子,青酒捎来的信上,的确写着是今天将会来赴约。
  难不成青酒忘了?
  他暗自想着,又摇头。
  不,青酒的记性好得很,又怎么会忘记?
  那么,估计是被事情耽搁了,会来的迟一点吧。
  这样想着,崔珩心里舒坦了许多。他独自坐在桌前,端着酒杯自言自语道:“青酒啊青酒,你再不出现,我可要把你给喝完啦。”说着说着,他自己倒是笑了起来。
  院子里依旧是寂静的。
  那一晚,崔珩一直没有等来青酒。而那之后,青酒也再没有出现过。
  很多年后,他娶妻生子,院子里终于是热闹起来。偶尔也会和妻儿一同在院子里赏月饮酒,依旧是惬意,却似乎是少了什么。
  待到他花发虚白的时候,又让儿子把酒窖里自己珍藏了五十年的一坛青酒搬出来,摆在院子里。然后他一碗一碗的,把酒浇到了地上。
  他最终还是没有再见到青酒。
  那个曾经在月夜里浅笑着举杯,眉目清疏的青衣男子。
  他说他叫青酒。
  酒久成灵。
  天色已晚,故事也走到了尽头。许静知又牛饮一番才恋恋不舍地放下酒杯:“得,泠元,你的故事一向是这样的,我也就忍了。只是这结尾,能不能换个好的?”
  韩泠元似笑非笑:“该是如此,我哪能随意改?更何况随之又怎不知,这世事,又哪来的双全法?”
  许静知其实也不是很在意故事究竟是好是坏,他只在意自己喝的酒就够了。站起身,大大咧咧又装模作样地拱了拱手:“咱后会有期!”说罢便摇摇晃晃地出门去了。
  韩泠元暗自摇了摇头,向空气中招了招手,便有许静知看不见的事物跟着他出了门。他自个儿转过身来又饮了杯青酒:“青酒青酒……倒是幸运。”要是遇上叫云露云霞的酒,那人岂不是就要顶着那样的名字去和那酿酒人结交?
  故事的结尾其实并不完全是他刚才说给许静知的那样。或许说,那不过是崔珩的结局。
  这故事,还是别人说给他的。那个“青酒”,自然不是什么酒灵,然而也不是凡人。
  青酒,却是那东海的龙子,名字叫做玄清的。与说故事给他听的那个人,正是同一个辈分。
  “玄清的确是个倒霉催的,浪费了他一个好皮囊。”
  也不知道是真惋惜,还是假惺惺,那人叹口气,说道,“他哪里争得过玄烈那个心狠手辣的?借酒消愁,倒也是他的作风。只是成王败寇,玄烈继了位,还能容得下他这个眼中钉?他又不肯放低身段去迎合新王,自然躲不过被诛灭的命运,连去和崔珩道别的机会都没有。”
  旁边的小童却是被感动的眼泪汪汪,巴着那人的衣袖嘟囔道:“崔珩真可怜,到最后连玄清的名字也不知道……”
  “不哭不哭,哎呀,哭什么……”倒是让那人手忙脚乱起来。
  那时他浅酌一杯青酒,眯着眼不去管两人,只是心里云淡风轻地想,谁说他不知道呢。
  东莱的酿酒人崔珩,自然是知道的,那个和他一起把酒赏月的男子。
  除了青酒,还会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句话典出《幽明录》


☆、第三章 鸣钟

  城东的古钟已经响了三天了。
  每日在辰时的时候准时响起,不多不少地响三声,然后再归于寂然。
  若只是钟响倒是没什么,只是那古钟也不知道年代几何,只是世世代代传下来的警告,说这钟里封印着妖魔,切不可敲响,还专门派人日夜守着钟,生怕有谁敲响钟把妖魔给放出来。所以这钟响了三天,临安的百姓也惊吓了三天,还有人硬是被吓病了。
  以至于一向对这个传说不屑一顾的许静知,也不得不为了安抚民心,亲自去钟楼察看一番了。
  当然,随行的自然又是韩泠元。
  钟楼的守钟人乃是黎家世代相传,这一代的守钟人是尚未及弱冠的少年,叫做黎静山的。两人见到黎静山时,他正有气无力地趴在古钟旁边的桌子上,眼眶都是黑漆漆一片,很显然没睡好觉。听到动静斜过眼来,见到两人,不由得眼前一亮扑了过来:“韩公子你终于来了!”
  作为父母官的许静知反而被忽视了,这让他很是郁卒——虽然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韩泠元含着笑扶正黎静山,说道:“何事?”
  黎静山又是支支吾吾起来,似乎是难以启齿一般。许静知是个急性子,最看不惯别人这样扭扭捏捏,不由得催促道:“有什么事便说就是,我许静知在这里,怕什么?”
  黎静山终于是下定决心,抬头望着韩泠元定定神说道:“我,我想拜托韩公子帮我唤一个人出现……不不,不是人是……哎呀,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
  果然又是这种事。
  许静知在一旁大大地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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