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世之誓--於枫-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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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是梦话……他也甘愿……
　　　　　　　　　　　　　　　　　　「别胡思乱想，快回去吧。」
　　　　　　　　　　　　　　　　　　快回去吧。回去有那个男人的地方。就算是假的也无所谓，真的。那一个怀抱的温度，就足够他回味很久很久了。
　　　　　　　　　　　　　　　　　　「子铭。」
　　　　　　　　　　　　　　　　　　谁？谁在叫他？他不是叫天与吗？
　　　　　　　　　　　　　　　　　　「子铭。」
　　　　　　　　　　　　　　　　　　晏臣……
　　　　　　　　　　　　　　　　　　百世之誓ˉ30
　　　　　　　　　　　　　　　　　　「子铭！」
　　　　　　　　　　　　　　　　　　猛然睁开眼睛，先入眼的是光线的亮白，徐子铭半闭了闭眼睛，一个阴影立刻为他遮去了刺目的亮光，随即入目的是一
　　　　　　　　　　　　　　　　　　双溢满担忧的眼。
　　　　　　　　　　　　　　　　　　「你还好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意会过来紧张的话语、紧紧抓着自己一只手的人正是晏臣，徐子铭先是吓了一跳，短暂昏迷前的记忆全部回笼，一张脸
　　　　　　　　　　　　　　　　　　立刻难以自抑地刷一下血红。
　　　　　　　　　　　　　　　　　　看见徐子铭平安醒过来，而且还红了脸，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握着徐子铭的手下意识地握得更紧，「脚是不
　　　　　　　　　　　　　　　　　　是没有复健好？会痛吗？」
　　　　　　　　　　　　　　　　　　「没、没事……」
　　　　　　　　　　　　　　　　　　晏臣看着红着脸像是想把头给埋进自己胸膛里的男人，受不了地叹了口气，「不管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才走的，也不要和
　　　　　　　　　　　　　　　　　　自己的身体作对啊，脚是很重要的。」
　　　　　　　　　　　　　　　　　　「……」
　　　　　　　　　　　　　　　　　　「是阿前发现的，寄挂号贴的贴纸是寄出的地方行名。」
　　　　　　　　　　　　　　　　　　徐子铭抖了一下，脸上的红又更深了一层。
　　　　　　　　　　　　　　　　　　「我找了很久，才找到你人在这里。」
　　　　　　　　　　　　　　　　　　「……」
　　　　　　　　　　　　　　　　　　气氛实在诡谲到了极点。晏臣不安地扬手抓了抓头发，随即两手都覆在徐子铭的手上，强迫徐子铭和他对望。
　　　　　　　　　　　　　　　　　　「乱七八糟说了一堆废话。我……很紧张，不知道要怎么讲到最明白，而且你也知道我平常嘴贱，这种情况就不太会讲
　　　　　　　　　　　　　　　　　　话……」
　　　　　　　　　　　　　　　　　　徐子铭连耳朵脖子都一起红了，尤其想到孟婆对他说的话，想到晏臣和他说的话，握着自己的那双手好像就更加地炽热
　　　　　　　　　　　　　　　　　　起来。
　　　　　　　　　　　　　　　　　　「我是说真的，你不要再胡思乱想了，你就是我……这辈子的幸福。」
　　　　　　　　　　　　　　　　　　要镇定。徐子铭提醒自己，要镇定，但是为什么视线所及还是雾花了一片呢？
　　　　　　　　　　　　　　　　　　晏臣此刻也忍不住带点不确定、软弱地问，「你还是爱我的，对吧？我们……在一起吧？」
　　　　　　　　　　　　　　　　　　门突然碰地一声被打开，室内两人都吓了一大跳慌忙抽回交覆着的手，往门口看去，一群有大有小的孩子闹哄哄地挤了
　　　　　　　　　　　　　　　　　　进来。
　　　　　　　　　　　　　　　　　　「你就是让子铭哥哥不开心的坏蛋吗？」
　　　　　　　　　　　　　　　　　　「子铭哥哥你不要怕！我们会保护你！」
　　　　　　　　　　　　　　　　　　孩子们的童言童语搞得晏臣尴尬不已，看了一眼徐子铭笑笑，「你有一支军队耶。」
　　　　　　　　　　　　　　　　　　徐子铭忍不住微笑，想开口让孩子们出去，小树已经站到两人之间，俨然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对着晏臣这样的大人，出
　　　　　　　　　　　　　　　　　　口却没有丝毫的害怕。
　　　　　　　　　　　　　　　　　　「任何敢欺负子铭哥哥的人，我都不会放过他！」
　　　　　　　　　　　　　　　　　　「呃……」
　　　　　　　　　　　　　　　　　　「我会保护子铭哥哥的！你刚刚还把子铭哥哥弄哭了！」
　　　　　　　　　　　　　　　　　　徐子铭看见晏臣脸上抽蓄了一下，忍不住笑出来，摸摸小树的头让他冷静下来，「小树乖，他不是坏蛋，是哥哥的朋友
　　　　　　　　　　　　　　　　　　。」
　　　　　　　　　　　　　　　　　　「可是……」
　　　　　　　　　　　　　　　　　　「谢谢小树，可是大哥哥不是坏人，你放心。点心时间到了，你们可以去帮忙老师的忙吗？老师说谁可以帮她的话，就
　　　　　　　　　　　　　　　　　　可以拿奖励卡喔。」
　　　　　　　　　　　　　　　　　　天真的孩子们立刻蜂拥地又消失在门后，小树有点不放心地看了眼晏臣，才转身随人群跑去。
　　　　　　　　　　　　　　　　　　「怎么你才失踪一段时间，我就冒出一个小情敌了？」
　　　　　　　　　　　　　　　　　　「……」原本已经松动了的氛围立刻又紧绷了起来，徐子铭乾乾地笑了声，又低下头去了。
　　　　　　　　　　　　　　　　　　晏臣也不再逼他，虽然自己想要得到的答案被那群小鬼给打断了，但是一时之间要让徐子铭给他答案，似乎还是不可能
　　　　　　　　　　　　　　　　　　的吧。
　　　　　　　　　　　　　　　　　　「你不会再跑走了吧？」
　　　　　　　　　　　　　　　　　　「……嗯。」
　　　　　　　　　　　　　　　　　　得到承诺，晏臣松了口气地笑了，像在自言自语地喃喃念着，「不会就好。」
　　　　　　　　　　　　　　　　　　「……晏臣。」
　　　　　　　　　　　　　　　　　　没想到徐子铭会想要说话，晏臣眼睛亮了起来，「嗯？」
　　　　　　　　　　　　　　　　　　看着等待自己说话的晏臣，徐子铭的胆子又有点缩回去，「这次……说的是真的吧？」
　　　　　　　　　　　　　　　　　　晏臣连忙又抓住他微微颤抖的手，缓慢，但坚毅地点头，「嗯，真的。」
　　　　　　　　　　　　　　　　　　「如果不是我……如果『你的幸福』不是我……请你一定要跟我说……」
　　　　　　　　　　　　　　　　　　鼻腔又一阵难止的酸楚。明明应该好好说明白，明明偷偷离开死掉的念头都有了，为什么还是会因为难过而脆弱呢？果
　　　　　　　　　　　　　　　　　　然，还是太喜欢、太在意这个男人了吗？
　　　　　　　　　　　　　　　　　　他累了，也没有足够的心思去猜想这一切是真的还是假的。百世之誓破了与否，他都一样对于现在的位置存有疑虑，他
　　　　　　　　　　　　　　　　　　的心脏绝对承受不住再一次的伤害的。
　　　　　　　　　　　　　　　　　　晏臣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伸手用力地把哭得缩起来的男人拥进怀里，吻他的头发和耳朵。
　　　　　　　　　　　　　　　　　　「不要哭了，笨蛋，是你啊，就是你……」
　　　　　　　　　　　　　　　　　　一室哭泣抽咽声配着男人低沉的安慰，有种温情的感觉。
　　　　　　　　　　　　　　　　　　晏臣不了解他是真的随时都可以人间消失的。
　　　　　　　　　　　　　　　　　　「别哭了，你再哭我也要哭了。」
　　　　　　　　　　　　　　　　　　「……」
　　　　　　　　　　　　　　　　　　「我们回去吧？回去吧。」
　　　　　　　　　　　　　　　　　　「……」
　　　　　　　　　　　　　　　　　　「我们都累了啊，不是吗。」
　　　　　　　　　　　　　　　　　　发抖的双手回抱住男人，徐子铭将自己放任在这片胸膛的温暖中。
　　　　　　　　　　　　　　　　　　的确，他们真的都累了。
　　　　　　　　　　　　　　　　　　晏臣原本打算让徐子铭搬进家里一起住，但却被温婉而坚持地回绝了；在医院复健得完好如初之后也回到仲介所上班，
　　　　　　　　　　　　　　　　　　偶尔会到Hoca去帮忙，除此之外两人单独相处的时间比起一般情侣来说实在过于短少，但是晏臣也不敢过度逼迫要求。
　　　　　　　　　　　　　　　　　　他知道对徐子铭来说，对等的关系还需要习惯，连他究竟相不相信他是真心喜欢上他的，晏臣都不是很确定。
　　　　　　　　　　　　　　　　　　每次两人单独在一起时，气氛都是带点尴尬的温馨。晏臣平常话本来就不多，即使现在急于多了解徐子铭一点而多话了
　　　　　　　　　　　　　　　　　　点，徐子铭的回答都还有点僵硬，像是对他的热情感到压力。
　　　　　　　　　　　　　　　　　　但是除此之外，他回答问题时专注的神情和淡淡的微笑，却是晏臣最大的慰藉。他知道徐子铭并不讨厌他杂乱的问题，
　　　　　　　　　　　　　　　　　　甚至是开心地在和他聊天。
　　　　　　　　　　　　　　　　　　最让晏臣头痛的问题，就是徐子铭的饮食习惯。原本就削瘦的徐子铭，在经过那一连串的事情之后，根本只能说是皮包
　　　　　　　　　　　　　　　　　　骨，每天得拖着车祸刚复原的身体去上班，还不好好吃饭，晏臣本来脾气就不好，好几次差点忍不住和他吵起来。
　　　　　　　　　　　　　　　　　　「多吃一点吧，看你这么瘦。」
　　　　　　　　　　　　　　　　　　「我很饱了，倒是你都没吃，这里都给你吃。」
　　　　　　　　　　　　　　　　　　「你明明才吃一点点……不要再夹给我了啦……好啦谢谢……」
　　　　　　　　　　　　　　　　　　然后本来请人煮来要给徐子铭补身体的食物就通通补到他的胃里去了。他就是会很没辄地被徐子铭对他的好打败，而徐
　　　　　　　　　　　　　　　　　　子铭不管做什么，全部都第一个想到他，让他不知道到底该开心，还是生气地把人抓起来训斥一番。
　　　　　　　　　　　　　　　　　　每件徐子铭做起来就像习惯的事，对他来说都是一次心动，他一直忽略的体贴和感情，当他真的去正眼看待时，才发现
　　　　　　　　　　　　　　　　　　这些徐子铭自己视为理所当然的事，到底包含了多少感情。
　　　　　　　　　　　　　　　　　　「唷~旷男，你在想什么啊？」
　　　　　　　　　　　　　　　　　　晏臣抬起眼看着走过来的嚣张男人，嘴贱模式全开，这段时间实在是精神紧绷又劳累，一看见阿前他就抓住机会和他大
　　　　　　　　　　　　　　　　　　吵特吵，好几次都让徐子铭以为两个人要打起来了。
　　　　　　　　　　　　　　　　　　「死三八，不乖乖顾店还来找我啦咧，想把子铭累死吗？」
　　　　　　　　　　　　　　　　　　阿前立刻喷笑一声，朝吧台边正在和客人聊天的徐子铭瞥了一眼，「哇喔，现在知道要心疼他啦？以前不知道是谁老是
　　　　　　　　　　　　　　　　　　欺负他，把人家弄得失踪出走好几次喔？」
　　　　　　　　　　　　　　　　　　旁边西咸已经在公告「Hoca嘴贱大比拼开始」，一室的目光全都转了过来。
　　　　　　　　　　　　　　　　　　阿前用眼角馀光把大家瞪了回去，贼贼地笑了笑，搭上晏臣的肩膀小声地说悄悄话，「再吵下去子铭都要来了。你说吧
　　　　　　　　　　　　　　　　　　，最近干麻老是唉声叹气的？」
　　　　　　　　　　　　　　　　　　晏臣叹了口气，看了眼正聊天聊得开心的徐子铭，小声抱怨，「我觉得他还满会交际的。」
　　　　　　　　　　　　　　　　　　「噗！」阿前忍不住喷出一口的酒，哈哈大笑，「这是当然的啊，他得打好人际关系，认识很多人嘛，这方面当然比较
　　　　　　　　　　　　　　　　　　行啊。」
　　　　　　　　　　　　　　　　　　「之前我还觉得很惊讶，他认识的人真的很多。」
　　　　　　　　　　　　　　　　　　阿前忍不住摇头，「你不应该吃醋的，他会这样都是因为你啊。」
　　　　　　　　　　　　　　　　　　「我？」因为他所以这么……善于交际？
　　　　　　　　　　　　　　　　　　「他怎么知道什么情况之下可能会需要帮助你咧？多认识一点不同领域的人物、打好关系是一定要的，要请人家帮忙也
　　　　　　　　　　　　　　　　　　得自己有那个面子让人家愿意啊。他的交际手腕可是货真价实的练了『几千年』耶。」
　　　　　　　　　　　　　　　　　　晏臣脸又臭了一半，的确是没有理由来吃醋。他也不是吃醋，只是有点……在意。
　　　　　　　　　　　　　　　　　　「好啦死旷男，在Hoca可不准你摆脸色。」阿前把手上刚刚一起带过来的一杯饮料往桌上推，「你家子铭觉得你好像怪
　　　　　　　　　　　　　　　　　　怪的，所以叫我弄点喝的给你。」
　　　　　　　　　　　　　　　　　　「真的吗？」旷男的脸色瞬间好转不少，接过酒杯仰头就来了一大口──
　　　　　　　　　　　　　　　　　　「噗──！」
　　　　　　　　　　　　　　　　　　漫天喷洒的水液让阿前的脸上开启了一朵大大的彩虹，笑得花枝乱颤又没形象，指着晏臣边笑边大喊。
　　　　　　　　　　　　　　　　　　「恭喜你啦！阿前特调排行榜第一名，很好喝吧！」
　　　　　　　　　　　　　　　　　　「李正前！」
　　　　　　　　　　　　　　　　　　「欸欸欸，谁说你可以直接叫我名字的？」阿前叉着腰很嚣张地笑着，「我说过我不会那么简单就原谅你的，你把我亲
　　　　　　　　　　　　　　　　　　爱的学弟伤得那么重，这一杯还不够我消恨咧！」
　　　　　　　　　　　　　　　　　　众人还在惊叹这么幸运，竟然可以亲眼看见阿前特调第一名初出江湖，徐子铭已经闻声而至，白了半张脸看着那杯颜色
　　　　　　　　　　　　　　　　　　怪异的饮料，「学、学长……」
　　　　　　　　　　　　　　　　　　「怎样？舍不得他是不是？那谁来舍不得你啊？真是个笨蛋。」阿前边抱怨着边碎碎念回到吧台去了。
　　　　　　　　　　　　　　　　　　徐子铭赶紧倒了杯水给晏臣，「还好吧？你有喝进去吗？我去买个胃药好了……」
　　　　　　　　　　　　　　　　　　「不用了，我没事。」晏臣笑着把他拉在身边坐下，「只是一杯饮料嘛。」
　　　　　　　　　　　　　　　　　　「那是你不知道，学长的特调排行榜是很可怕的。」
　　　　　　　　　　　　　　　　　　晏臣还是摇头笑着，「那段时间他真的很担心你，也帮了我不少忙，让他整一下算是回报他。」
　　　　　　　　　　　　　　　　　　「……你们的友情好Man喔。」徐子铭不知道从哪里得来这个结论。
　　　　　　　　　　　　　　　　　　晏臣呆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搂过他的肩膀在脸颊上亲了一下，「你好可爱。」
　　　　　　　　　　　　　　　　　　徐子铭像是被突如其来的亲腻动作吓了一跳，僵硬地微笑了下，沉默下来没再吭声，但也没有抗拒晏臣的搂抱。
　　　　　　　　　　　　　　　　　　「……你会怕我吗？」
　　　　　　　　　　　　　　　　　　「……」许久，缓缓摇头。
　　　　　　　　　　　　　　　　　　晏臣舒了口气，「嗯。」
　　　　　　　　　　　　　　　　　　安详的氛围，瞬间酒吧里的震动音乐和人群的欢动，似乎和他们都无关。
　　　　　　　　　　　　　　　　　　「我喜欢你。」
　　　　　　　　　　　　　　　　　　像是要重申自己的心意，也想确定徐子铭的决心，晏臣慢慢地说。
　　　　　　　　　　　　　　　　　　最近晏臣常常会这样带点确定语气地对他说这句话。徐子铭知道晏臣的不安，也知道晏臣明白自己还需要时间去习惯新
　　　　　　　　　　　　　　　　　　的关系，或者说他们两个都需要时间去习惯。
　　　　　　　　　　　　　　　　　　晏臣恨了他一百世，现在情感慢慢转变成喜欢甚至是爱，其实也多少有点茫然感，但是在他也还在摸索新的相处之道的
　　　　　　　　　　　　　　　　　　时候，晏臣已经定下心来，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慢慢地给予温柔。
　　　　　　　　　　　　　　　　　　徐子铭知道自己不可能会改变对晏臣的感情，但是现在晏臣对他的好，对他的温柔，都会让他想起之前那段被欺骗的时
　　　　　　　　　　　　　　　　　　间。
　　　　　　　　　　　　　　　　　　心脏碎裂的感觉让他狠狠痛过一次，现在都还清楚记得，那些温柔和贴心也许又是裹着糖衣的毒药，他还是会下意识地
　　　　　　　　　　　　　　　　　　防备着。但是他现在慢慢地也不太机警了。
　　　　　　　　　　　　　　　　　　被这样抱着亲着就觉得温暖，也许这样一点一点把糖衣和着毒药舔掉，死掉的时候也会觉得甜蜜，不会太痛苦。
　　　　　　　　　　　　　　　　　　「子铭。」
　　　　　　　　　　　　　　　　　　「嗯？」他彻底爱上被抱着的感觉，迷迷糊糊地都快睡着了。
　　　　　　　　　　　　　　　　　　「我喜欢你。」
　　　　　　　　　　　　　　　　　　「嗯。」
　　　　　　　　　　　　　　　　　　「你呢？」
　　　　　　　　　　　　　　　　　　也许这次棒棒糖里裹着的不再是毒药了。他宁可相信，而且也应该要学着相信，糖里裹着的，或许是幸福和快乐。
　　　　　　　　　　　　　　　　　　「……嗯。」
　　　　　　　　　　　　　　　　　　——完——
　　　　　　　　　　　　　　　　　　百世之誓　相性100问
　　　　　　　　　　　　　　　　　　1、请问您的名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