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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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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垂眸看着他依然牵着自已的小手,心里涌现异样。
而后,她不自在地开口:
“是谁救我上来的?”
以前她是兮儿的时候,曾被云妃推下水。而他,却仅仅只派遣身边的侍卫来救她,自已却一直站在不远处冷眼相看。
她仍记得那样的画面,当时心中的痛仍在胸前回荡。
那一双徒留冷冽的黑眸,不复以往对她的温柔,只有满满的绝情。
她不懂为什么当时的他能做到如此的无情。既然想要她对他死心,那为何还要找凤舞去保护她?为什么要说她生他便生、她死她便死?
一切,只是谎言吗?
曾经的迷惘至今仍是无法得到解答,她的心就像是找不到可以靠岸的船,剩下无助陪伴着自已。
“……”
御神看了她半响,而后才缓缓地开口:
“是于侍卫救了你。”
“于侍卫?”她皱起了眉头。
“那时候他刚好巡逻到那边,听到落水声,便跳下去救人。”
刚好在那边
难道是那个与萧言躲在假山堆里的男人?
宁禧儿没有说话,而御神仅仅只是看着她,不发一言。
过了一会儿,太医缓缓到来,跪 。 。 在床前为她把脉。
御神眯着黑眸紧紧地盯着太医,目光时不时落在低垂着脸的宁禧儿身上,一到若有所思的模样。
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太医把脉完毕,便弯着腰恭敬地向他禀报。
“回皇上,禧妃娘娘身子已好了许多,就连落水造成的寒气也去得差不多了,只需要休息几天便无恙。”
御神点了点头,扭头吩咐一旁的丫鬟这几日多些汤水后,便要太医退下。
见他似乎有意再继续逗留于此,宁禧儿的脸略过了一丝不自在。
拉了拉他的衣柚,她低声在他耳边开口道:
“我已经没什么事了,你回去休息吧!不需要在这陪着我。”
“…你真的希望我走?
半响,他突然吐出这么的一句话。
宁禧儿一忖,没有深究他话中的意思,轻轻地点了点头。
“回去吧!”
“……”
御神看了她一会儿,让她直觉有些莫名其妙,在她正准备再次开口之际,他却赫然自床边站了起来。
淡淡地扫了她一眼,随即他便望着身旁服侍的丫鬟。
“好好照顾娘娘。”
“是。”
随即他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宁禧儿皱着柳眉看着他消失在门边的方向,感觉他似乎是在生气。
他在气什么?她有说错什么话得罪了他吗?好像没有吧?
……
待御神离开后,丫鬟走到桌子前侧了一杯水,拿到床边递给了她。
宁禧儿就着杯子喝了几口,一股清凉落入冒里,她舒服地眯了眯眼。
瞥向一旁的丫鬟,她随意地开口询问自已昏睡的这几天的情况。
“有谁曾来过吗?”
丫鬟沉思了一会儿,便回答自家主子的问题。
“第一天的时候言妃娘娘有来过,不过就到门口便被皇上赶了回去。后来,皇上下旨不许任何人在这段时间来打搅,甚至连我们都不许进来,只独自一人在照顾娘娘。”
清凉的茶水差点便哽住了她的喉咙,她缓缓地抬起头,一脸不敢置信地望着丫鬟。
“你是说,我这几天都是他在照顾?”
“是的,娘娘。这几日皇上寸步不离地守着您,就连早朝都没去,让宫人将奏折取来一边批阅奏折一边照顾娘娘。”
她昏睡了四天,而他竟在她的身边守着她四天。
……
宁禧儿抿紧了樱唇,心情一时之间变得复杂无比,就连丫鬟说要去厨房给她端来好吃的她都没有听见。
原来,昏睡中一直在唤着她的人真的是他。
心里曾存在过期盼,没想过竟会成为事实。
然而,她却清楚他这么做的理由,只是因为他将她看作了兮儿。
如果深爱着她,为什么当初不好好珍惜?
……
这一刻她的心竟有几分动摇。
暴君 第十二章 出城祭祖,帝王薄幸
……
当宁禧儿的身子完全康复,是几天之后的事情。
而新的一年,竟是在她落水昏睡中度过。当然,御神也遵守了对她的承诺,与她一起守岁度节。
这日,是御神带着妃嫔出宫前往城外的云凌寺祭拜祖先的日子。当然,随行的还有她。
一到清早,她便被丫鬟叫了起来,睡眼朦胧地坐在镜子前梳妆打扮。
吃罢早饭,随即便缓步走出了凤栖宫。
凤栖宫外,阳光普照。鸟儿在枝头啼叫着,好不热闹。
然而,宁禧儿却一点愉悦的感觉都没有。
自那日御神被她赶走后,便不再出现于她的面前。他似乎是真的生气了,甚至连一眼都不愿意来瞧瞧她。
直至今日,她才得以踏出殿外呼吸新鲜空气。这才发现,她似乎总是躲在房间里,甚少跨出门槛。
这些天其实她也曾想过要外出,却被丫鬟宫人阻挡住了,说什么也不愿意让她出去,直指她的身子骨还没有完全好,怕这一出去又会惹上风寒。
几次欲出无门,她也就乖乖地当一回听话的病人,日日不是躺在床上便是坐在窗前发呆。当然,躺在床上的时间比坐着的时间多。
想来,必定是他临走前向奴才们吩咐过,病没好就不许出房门一步。
因此,她就连续几日躺在床上,喝着那苦死人的药,只能望着窗外的风景自顾自地叹息。
她感觉自已越加地搞不懂他究竟是怎么想的。无论是兮儿的时候,还是宁禧儿的时候,对御神的了解都只是空白一片。
一会冷淡,一会热情。他似乎总是乐此不疲,爱来看她就来看她,不来便是不来,她甚至连一眼都没有瞧见过。
在凤栖宫的时候,她总是不自觉将目光落在门口处,像是在期待些什么。
她想,他或许还会来看她。
即使,在他的眼里,“宁禧儿”只是“欧阳兮儿”的替身。
明知道不应该期盼,却总是止不住去想。她惟有一再地在心里暗暗地告诉自已,不能再继续爱上那个男人。他们之间不会有可能,甚至不会有将来。
……
后宫之中的妃嫔不多,都一同跟随着皇辇一起到云凌寺。
当宁禧儿出现在城门前时,早已候着十几位陪同前往的官臣与几位妃子,就连萧言也站在一边,她身旁的丫鬟正拿着扇子给她扇凉。
丫鬟很识相地去为自家主子张罗坐车之事,吩咐其他宫人好好侍候主子。宁禧儿没有多作理会,目光一直都停驻在不远处萧言的身上,迟疑了一会儿,便抬步向着她走去。
“言妃。”
萧言似乎对于她的出现很是诧异,瞪着眼睛看了她半响,而后便朝她点了点头。
“身子好些了吗?”她轻声地问。
“好多了,谢谢关心。”宁禧儿略加有些生疏地客套着。
萧言缓缓地叹了一口气,看着她的瞳孔充斥着担忧。
“得知你落水,我有去凤栖宫看看你,当被皇上挡在了门外。如今一见,你似是瘦了些许,记得多休息。”
宁禧儿勾唇淡淡地一笑,没有说话。
只是,萧言的目光似乎有些深思。
“你看到是谁推你下水的吗?是…”
说着她慢慢地张望了一轮,发现那人还没有来。
但是,她想她应该会知道她在说谁。
“……”
宁禧儿笑了笑,落在她身上的视线有些兴味。
她当然知道她在说着谁。毕竟,她们两人都是那人的眼中钉,不除不快。
只是,她好奇的却是另一件事。
“你为什么会知道我被推下水?”
宫中的人只知道她落水受寒,并不知道她是被人推下水的。真正知道实情的人只有四人。她,御神,于侍卫和那个推她下水的人。
那么,她又是从何得知?
……
闻言,萧言的脸色有一瞬间的苍白。随即,她扯动唇角笑了,却笑得似是心不在焉。
“有人在暗地里相互传说,说你是被推下水的。”
“是吗?”
宁禧儿淡淡地说着,并没有再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与她纠缠。
良久,她又突然道了一句话,让萧言的身子猛地一颤。
“我落水的那日,你跟谁躲在假山后?”
“……”
萧言张了张嘴,半响才找回自已的声音。
“我…我那日没有外出,一直都呆在自已的宫殿里。或许,是你认错人了。”
“是吗?”
? ? 她再一次低低地喃着这两个字,水眸中却闪过一丝异样。
就在此时,丫鬟跑了回来,先是恭敬地向萧言福身请安,然后才凑近自家主子耳边轻声地道:
“娘娘,奴才们已经备好您的马车了。您的身子刚痊愈,不如到车上歌歇?等皇上来了以后便能起程了。”
宁禧儿点了点头,正准备开口与萧言道别,余光却瞥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是他,欧阳御神。
然而,他的身边却站着一脸甜笑的菱妃。他不时低头宠溺地望着她,而菱妃更是与他深情对视。
在他们之间似乎容不下其他人,也看不见其他人。
突然他止住了脚步,轻轻地在菱妃的额间烙下一吻。菱妃顷刻红了脸,娇纳着嘟着小嘴,身子靠他靠得更近了些。
这一切,宁禧儿都看在眼里。
那曾是守在她床边几日的男人。他为了照顾她几日没有上朝,甚至从不假手于人。替她抹汗,喂她喝水。
然而,那个对她百般温柔的男人如今却拥着另一个女人。
这一个画面,不禁让她勾起一记自嘲的笑。
“这几日皇上都是在菱妃的宫中就寝。”
萧言在她旁边蓦然道出了这么的一句话。
听到她这么说,宁禧儿的心涌上了一抹痛意。
原来,离开她的宫殿后,他竟然是去了菱妃那里。
亏她还在为他所做的一切感动不已,原来,通通都只是一场笑话。
帝王爱,本就薄幸。她不该一次又一次地去相信,只会证明自已的愚蠢罢了。
收回停驻在他身上的目光,宁禧儿吩咐身旁的丫鬟带领她走向马车,不再括头望他一眼。
而御神,也由始到终没有瞥向她。
将全部人都坐上了马车,车列便开始慢慢地向前移动。过了不久即出了城门。
上车前,丫鬟曾凑近她身边低声地告诉她,皇上与菱妃同坐一车。而她长长的睫毛仅颤抖了一下,便没有了任何的动作。
她不承认御神的这个举动让她的心莫名的揪痛。她一再地告诫自已,她是宁禧儿,并非欧阳兮儿。她会进宫,不是为了争宠。
这一路上,她独自坐在马车里,重复地提醒着自已,也未掀开垂帘看看外头的风景。直到丫鬟凑近窗边轻声说话时,她才犹如初醒般发现已然到了云凌寺。
云凌寺位于城外,离皇城本就不远,坐车不需几个时辰便能到达。
青灯古佛,墙灰班驳。
宁禧儿在丫鬟的牵扶下走下了马车,方一站定,前边便传来一串如银铃般的刺耳笑声。
她顺着声音望过去,意外地对上了那双深邃的黑眸。
她别扭地微过脸,发现笑声是由他身边的菱妃发出的。
菱妃此时正娇笑着依偎在御神的怀里,而他单手扶着菱妃的细腰,黑眸直直地盯着不远处的她。
她的心突然开始莫名地感觉到了慌乱,握紧身侧的双拳,垂下了眼帘,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
御神收回了视线,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便开口朗声说道:
“休息一天!明早举行祭祖仪式!”
暴君 第十三章 顺水推舟,唯一的后
“皇上驾到!”
夜里,宁禧儿正准备就寝,房外便传来了这么的一声。她的动作略略有些僵住,像是赌气般当作什么都没听到,自顾自地脱下外衣,只着里衣便爬**。
御神进来后,看见的就是这么的一个情景。
他嘴角有一抹贼贼的淡笑,挥了挥手示意奴才们都退下后,才缓步走到了床边。
将她拥入怀里,不顾她的挣扎,他似是感叹也似是埋怨地开口:
“你怎么就那么倔强…”
闻言,宁禧儿的动作蓦然一顿,声音不由自主地冷了起来。
“你来做什么?不赶快去陪你的菱妃?”
听见她的话,他不禁“噗”地笑开了。
用下巴顶住她的头顶,他的表情是愉悦的。
“我可以将你这句话想象成为你在吃醋吗?”
“谁在吃你醋啊?!”
她连忙开口反驳,脸上浮现几抹可疑的红晕。
她在心底一次又一次地问自已:是在吃醋吗?白天的时候见到他和菱妃如此亲昵,她会不高兴,是因为她嫉妒她吃醋?
她…还爱着他?
不,她不能爱,她不能爱他,因为…
“禧儿,你知道这些天我都在等你吗?”
他这么的一句话,唤回了她的神智。
她奋力挣脱他的怀抱,故意不去看他,面无表情的。
“等我做什么?陪衬?还是观赏你们恩爱?”
好重的醋味。
御神宠溺地伸出手,抚平她不听话的发丝,眼神温柔。
“我在等你低头。你应该知道,那日我离开,但其实也是在生气。”
所以呢?要她像哄小孩子一样哄他?
是他莫名其纱地在生气,关她什么事…等等,难道那日,他是气她将他赶走?
宁禧儿括起眼眸,望进他深邃的黑眸,瞥见他眼中的温柔,她的心不禁一颤。
“你…”
话出口,她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问他故意去跟菱妃接近是为了什么?还是问他,是否仍将她当作了兮心
她不敢问,她怕出问出口的却是自已不想听到的答案。
原来,她也有害怕着的事情。
然而,御神却像是知晓她在想什么一般,轻轻地抚着她的头发。
“我很生气,所以这几天故意跟菱妃在一起。结果看见你睡不安脸色也不好,我就不由得一阵心疼。伤害你,就像是拿着刀往自已身上割砍一样,痛不欲生。”
所以,他低头了,他首先来找她了。因为思念让他寝食难安。
光看着画卷仍不满足,甚至还夜夜趁她睡着了以后溜进她的房间,坐在她的床边望着她熟睡的脸靥发呆。
终于,他还是忍不住了,在城边的时候他刚到便瞧见了她,却强迫自已不去将目光注视在她的身上。没想到折磨的还是自已。
没有办法做到不挂念她。她的一颦一笑,已然刻在了他的脑子里挥之不去。
……
听见他的话,她其实是有一瞬间的惊讶。望着他满眼的深情眷恋,她突然意识到他的心是属于欧阳兮儿,并非宁禧儿。而她,却是宁禧儿。
如果,她是欧阳兮儿的话…
等等…
或许…
她不发一言地望着他良久,也不知道究竟在想着些什么。随即,她便扭过头不去看他,声音有些冷。
“如果你说完了的话,麻烦你出去,我不想看 。. 见你。我…不是欧阳兮儿,我不是…”
“……”
御神沉默了一阵子,伸出手想要触碰她,却赫然垂在了半空之中。
而后,他叹了一口气,语气有些黯然。
“为什么你至今还是不肯承认你是兮儿?我知道你是她,我知道的…”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是她?欧阳兮儿是欧阳兮儿,宁禧儿是宁禧儿,这根本就是两个不同的人。一个生在帝王家,一个生在官臣家。”
“……”
他再一次沉默以对,慢慢地从床边站起身来,良久都没有声响。
在她以为他离开之际,一只熟悉的大手握着一样东西递到她的面前。她疑惑地望了过去,看见了在他掌心之中有着一根玉簪子,已然断成两截的玉簪子。
她的脸瞬间刷白了,瞪着不敢置信的美眸抬眼望向他。
他的黑瞳中只有满满的透彻,仿佛毫不惊讶掌中簪子竟会随着她的出现而一同出现。
这是属于欧阳兮儿的簪子,昔日御神离开皇宫远赴边境打战,在离别的城门前亲自为她别上的。
“……”
她的小嘴张了张,颤抖着声音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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