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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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舞儿，你为什么非要我离开不可？”

当她的这句话一出，她即刻从凤舞的脸上发现那一瞬而过的慌乱。

她…为什么要慌？

凤舞垂下了眼帘，勾起淡淡的一笑，却显得有些勉强。

“兮儿，这…这男人很危险！我们必须马上离开！所以，我们别管他！千万别被他口中所谓的‘秘密’所迷惑！”

真的…只是迷惑吗？

是否在这其中，隐藏着怎么样的一个不为人知的事情？

兮儿固执地站在那里不肯移开半寸，水眸转而看向一脸兴味盎然的耶律冥。

“你口中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无顾于凤舞眼中隐约可见的着急，他仅仅只是轻声地笑了笑，而后深邃的黑眸紧眯着看着她。

“你…真的想知道？不后悔？”

闻言，兮儿握了握双拳，倔强地点头。

“我决不后悔。所以，告诉我！”

“呵！”

耶律冥笑了一声，看好戏的目光落在了一旁的凤舞身上。

“可是这件事恐怕有人会不想你知道。”

“为什么？”

“因为，这件事与你的兄长有关。

欧阳御神？

当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凤舞不禁倒吸了一口气，再也顾不上什么，拉着兮儿的手就往后退。

“不！兮儿，你别听！我们回去！我们现在就回去！不要在这里听这个男人胡说些什么！他说的一切都是假的！全都是假的！”

凤舞的反应太过于激烈，导使兮儿不得不怀疑她是否有什么事隐瞒着自己，心中的迷惑越加地放大，兮儿看着她，低声地询问：

“舞儿，你…到底怎么了？你们…是不是瞒了我些什么不让我知道？”

这样的念头很是强烈，她不懂他们为什么要瞒着她，或许，那是一件很重大的事？

是她…不能知道的吗？

凤舞咬紧了下唇，撇过头一脸恨意地望着笑得鬼魅的他。

“耶律冥，你到底想怎么样？！”

听到她的咆哮，似乎是在耶律冥的意料之内。只见他勾唇笑了笑，懒洋洋地回道：

“我没想怎么样啊…我只是想将那件事告诉她罢了！毕竟这件事她有权利知道的，不是吗？还是说，欧阳御神想瞒着她一辈子？怎么？这样就能得到原谅了吗？还是怕她知道了以后会恨他？”

果然！

这个男人知道了那件事，所以才一脸看好戏的模样站在这里用那件事来作鱼饵引兮儿这只鱼儿上钩！

“卑鄙小人！”她低声骂了一句。

“我卑都？”他挑了挑眉毛，“如果我这叫卑鄙的话，那欧阳御神那叫什么？表达爱的方式？别告诉我，他做的那种事，是对的。”

“你…”

凤舞无力反驳，虽然那样的事情是错的，但这一切确实是出自于爱。

欧阳御神深深地爱着兮儿，所以才会做出那样的事，只求能与她在一起，直至老死。

可是，若是这事让兮儿知道了的话…

不，她一定要阻止！

……

再次牵过她的手，凤舞思量着不能再让兮儿在这里了。多待一分，怕是会造成一个不可挽回的局面。

而那个局面，就是御神最不想看到的局面。

“兮儿，跟我走！我们马上离开这里！”

岂料她刚迈了几步，兮儿却突然甩开了她的手，一脸不理解地望着她。

“舞儿，你们之间到底隐瞒了些什么？为什么如此害怕我知道？”

“我…”

凤舞咬了咬下唇，故作镇定地跟她道：

“不是隐瞒了些什么，而是我不想看见你被这个男人欺骗，所以才…”

“真的是这样吗？”

她的一句疑问，生生地喝止了凤舞的话。

撇过脸直视耶律冥，她深深地吸了一　　？　　　　？　口气。

“到底是什么？你口中的秘密，究竟是什么？”

“不！”凤舞突然尖叫出声，“兮儿，你别听！你不要听他乱说！”

兮儿没有理会她，依然看着那个笑得邪气的男人。

耶律冥不想再兜圈子，也不想再和凤舞纠缠下去。因为，这秘密后的日子，才是他最期待的。

“那么，欧阳兮儿，你听好了。我这个秘密很简单，那就是…”

“耶律冥！”凤舞对着他咆哮，“够了，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过兮儿？”

“放过？”

耶律冥轻笑几声，狡诈的黑眸在她们两人身上巡视了一周。

“你为什么如此害怕我说出来？是因为怕如果兮儿知道害死她双亲的人竟是她的亲哥哥，她会因此而恨欧阳御神吗？只因为他是她的杀亲仇人？！”

“你！”

凤舞惊呼一声，而后迅速扭头看向一旁的兮儿。

只见后者在听到耶律冥的话顷刻愣住在那里，一脸的震撼。

“兮儿，你别听他胡说！事情不是这样的！不…”

“舞儿。”

半响，兮儿突然唤了声她的名字，随后便面无表情地望着她。

“他说的…全都是真的吗？御神哥哥…杀了父皇母后？”

听到她的问话，凤舞明显有些慌了。

“不，你听我说，这事…这事…”

“舞儿，我要听实话，告诉我实话。”她的眼神很是坚定。

“我…”

凤舞为难地望了她一眼，缓缓地合上了双眸。

她…该告诉她吗？

即使自己不说，她终有一天也是会知道的。因为，御神不能隐瞒她一辈子。

或许，是孽还是缘，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这是他们之间的事情，其他人根本就没有办法插手。能解决的，只有他们两人。

兮儿知道真相应该是好事吧？毕竟“血缘关系”这是一道困缚他们彼此的枷锁，若不解开，他们永远都不知道结局。

如果，兮儿知道御神这么做，仅仅只是因为爱她，那么，她会原谅他吗？

会吗？

凤舞不敢确定，但她却知道，其实兮儿也是深深爱着御神的，只是“兄妹”困住了她的脚步，所以让她一次又一次地告诉自己，不能爱上自己的亲哥哥。

如此，除去了所有的关系，他们便不再违背道德伦理。虽然代价是血海深仇，但凭借着御神对她的爱，她　　…终究会原谅他吧？

有时候，爱情就是这样的身不由己。

这是她唯一的选择，也是她唯一的赌注。

赌的，就是兮儿对御神的爱。在最后，或许能感动天地，甚至是化解这一段仇恨。

有时候恨一个人，只是在于自己想或不想。

凤舞沉默了良久，慢慢地睁开眼睛，面对那张等待中的绝色脸蛋。

“是的。”她淡淡地开口。

“是？”

是什么？是御神杀死了她的父皇母后？

那宠她爱她的父皇，还有慈样和蔼的母后，竟然是他…杀的？

不，这叫她该如何相信？

他也是父皇的亲骨肉啊！他怎能如此狠心杀死自己的双亲？！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兮儿摇晃了脑袋，不敢置信地望着她。

“御神哥哥…他…他也是父皇母后的亲生儿子啊…他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怎么会…”

“不是这样的。”

凤舞既然已经决定了将真相告诉她，便不再打算隐瞒一切。

“二十多年前，龙国皇后有孕，诞下的却是一名小公主。但她为了保住后位，不惜杀了御神的亲生父母，将他带进宫当作自己的儿子，甚至亲手掐死了自己刚出生没多久的女儿，所以御神跟你完全没有血缘关系，他…不是你的哥哥…”

她的话还没说完，兮儿大喊一声，全身发抖地瞪大了水眸。

“不！我不相信！我不要相信！我不要！”

说完这句话，她便扭过身子往后跑。却忘了自己仍身处在屋檐上，一时身子不稳，赫然从横梁上滚落而下！

　“兮儿！”

暴君　第四十一章　陈年旧事，情深似海

二十多年前的一个夜晚，龙国皇后临盆在即，思及自己这一胎若是生个小公主，那恐怕自个儿地位将会不保。

皇帝博爱，后宫佳丽三千，纵使她拥有绝世美貌，终究敌不过岁月的摧残，最后只会是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即使她是龙国国母，但若膝下无子，也惟恐地位受到动摇。

虽然她暗暗铲除了不少与她争宠的妃子，但皇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怕是顾虑到她腹中之肉。若不能一索得男，跟前的一切难以保住。

思及此，她便动了坏心思　　支使身边心腹到宫外去寻几户跟她差不多时间生产的人家，留心盯着，看哪户生了男娃，便用钱买了罢。

刚好有一户人家碰巧在这节骨眼上生了孩儿，也正是男娃，心腹回宫禀报，随后便带着钱财来到了这户人家的屋里。

可是要卖掉刚出生的亲骨肉，这换着是谁人都不会愿意，即使钱财再多，也绝不低头。

事情意料之内的谈不拢，心腹便按照皇后的意思，寻一夜里派人砍杀了这户人家，把那男娃抱了出来。

此娃便是欧阳御神。

过了几日，皇后终于要临盆了，生的却是一名小公主。

皇后一言不发地看着刚出生仍在滔滔大哭的婴孩，侧目吩咐心腹将准备好的男娃带过来，而后心一横，将手放在了女娃那小小的脖子处。

在荣华富贵和亲生女儿之间，她选择了前者。

不是她无情，而是她不想失去这一切好不容易得来的荣耀。尝试过财富，就像是沾上了罂粟一样，会上瘾。

哭声渐小、直至消失不见。女儿在她怀里已然断气，但她始终不愿看自己的孩儿一样，命令人悄悄带出宫去埋了。

另一道洪厚的哭声传来，心腹怀中抱着一个差不多年岁的男娃走了过来。她看着那个男娃，嘴角突然扬起一抹笑，笑得有些自嘲。

彼时，龙国皇后喜诞皇子，皇帝龙颜大悦，赐名御神，希翼他长大之后能够驾驭神诋，无所不能。

之后的几年，皇帝立过不少的妃嫔，却始终无法再怀龙嗣。

而皇后为了树立自己的威严，一再地在后宫之中为所欲为，在皇帝临幸妃嫔后不是悄悄灌人家喝下绝孕汤就是暗暗将之弄死。

只是她不知道，有一个妃子竟幸运地躲过了这一切，顺利地逃出了皇宫，甚至是诞下了孩儿。

此娃便是欧阳兮儿。

可是还未等她得以回宫亭受荣车富贵，便不幸患上急病过世了。而那时候的兮儿，仅仅只有四岁。

一年后，龙国皇帝获讯派人前来接了她回宫。

踏进那片高墙的当日，她第一次见到了那个稍长自己几岁的男孩，身边的人都叫他皇子。

他是她同父异母的哥哥，拥有一双深邃的黑眸，嘴角总是带着一抹淡笑，却略略隐藏着一丝孤独的味道。

几年后，国土被侵，年幼的御神向父自荐，愿意带兵远赴边境击退敌军。

或许是想要看看儿子的能耐到底如何，毕竟这些年他无论在文在武，成绩都是优异的。所以，龙国皇帝便点头准许他带兵上战场打仗。

那日离别，仍未及笄的兮儿前来送别，止步于城门前。

他亲自为她别上玉簪，为她抹去眼泪，更是许下诺言，一定会活着回来见她。

他不断回头，看着她矫小的身躯渐渐缩小，直到再也看不到为止，他才慢慢地转回了脸。

边境的日子不比皇宫里的锦衣玉食，经常是嗑慢头干粮，或许是露宿野外。可是纵使一切再苦再累，他也从未皱过一丝眉头。

发现自己身世是在一个偶遇之下，他策马山中，见到了一个老人，老人颤抖着指头说他长得像他的儿子，那个不幸被人砍杀的儿子。

看过老人他儿子的画像，御神自己也颇为惊讶，而后从老人口中得知他儿子本在都城生活，可无奈被一个宫里似乎地位颇高的人一夜砍杀，甚至是夺走了那个尚未满月的婴孩。

就此，他便产生了疑惑。于是，他开始了追查。

认识凤舞也是在那个时候，彼时的她闲来无事到处转悠，他所要寻找的人溜进了她的青楼里，她误以为他是来砸店的，一气之下与他交手，因此而相识。

其实御神会一次又一次打赢胜战，不仅仅是因为他的聪明脑袋，更因为他的身边有一个阴险军师——“无心”凤舞。

凤舞这个人其实也不算是一个徒有蛇蝎心肠的坏女人，只是善于使毒，喜爱耍阴罢了。若不是她偷偷跑去敌营撒毒，恐怕战争也不会结束得那么快。

那时的欧阳御神让她颇为记忆深刻。他骑于马上奔跑，手上大刀沾满了斑斑血迹，甚至连他身上都被人砍了好几刀，正流血不止。但他仍固执地挥动大刀，黑眸瞬间被鲜血所染红。

如此的战况一再地发生，即使他的身上负伤，仍是固执地要上场杀敌。一次又一次地沐浴滚血之？　　　。中，一次又一次地重生。

直至有一天，她才知道一直支撑他坚持下去的是他曾经对某一个人的承诺。

得知自己的身世，他曾痛苦过纠结过。或许，失去这一身荣耀的他，是自卑的。

他又喜又悲。喜的是他与兮儿之间没有血缘关系，悲的是自己只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配不上她。而且，她甚至是杀死他双亲的仇人之女。

御神经过很长的一段时间才慢慢接受了这个事实。

凤舞问他：“兮儿是兮儿，皇后是皇后，为何你要如此纠结这一切？莫非你是恨自己竟然爱上了不该爱的人？”

不该爱的人？何谓不该爱的人？

该，或不该，从来都只是自己所思罢了。

她仍记得，当时的御神是这样回答她的：

“你说得没错，兮儿是兮儿，皇后是皇后。先不说她们之间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杀死我双亲的人是皇后，而非兮儿。所以，我从来没有恨过兮儿，或许是恨自己为什么要爱上她。回宫后我会替我父母一报血海深仇，以慰他们在天之灵。当然，我还要得到兮儿。我要娶她为妻，我要给她幸福，我要与她一起白头。”

凤舞不知道御神到底有多爱他口中的兮儿，她只知道他隐瞒一切仅仅只是为了不失去她。对他而言，能让他痛不欲生的，单单只是失去他最爱的兮儿。

或许他不该杀死龙国的皇帝和逼死龙国的皇后，但一方阻止他与兮儿相守，一方是杀害他双亲的仇人。一切，只是无可奈何之举。

有时候，爱是疯狂的，也是最纯粹的。

御神爱着兮儿。没有人知道他的爱到底有多深，只知道他为了她，付出一切在所不惜。

或许，这个问题在最终会得到解答。

他为了她，抛弃所有，，宁可覆了这天下。

他为了她，伤害她，伤害自己，让他的心犹如绞痛。

他为了她，当众将其带走，甚至是砍杀忤逆的官臣，做一个兄淫亲妹的暴君。

他做的一切，仅仅只是单纯的因为他爱她。

他从不在乎手间的荣华，他要的是她能待在他的身边，与自己白头到老，老到只能依偎在一起，抬头仰望满天飞舞的落叶。

他爱她的心很纯粹，从不夹集一丝杂质。

只需她的一句话，他便愿意卸下华服与她携手天涯。真的，只需要她的一句话。

可是，他的心她从来都不懂。

在她认为，他一再的暴虐只为了占有她。而他的伤害，仅仅只是报复她对他的绝情。

她并不知道，他一直都在等她。

等她开口说那一句简单的“我爱你”，等她投入他的怀抱仰起一脸温柔的笑。而不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利用威胁暴力才能得到她的一丝回眸。

她不知道他看到她那一眼的哀愁心到底有多痛，她更不知道看到她落泪他是怎样努力压抑自己上前帮她抹泪。

她什么都不知道。

她甚至不知道他对她的爱到底有多深。

……

或许，一切的一切，从她知道真相后便会顷刻改变。

变成怎么的一副模样，没有人知道。

暴君　第四十二章　是敌是友，虚假情谊

……

凤舞静静地坐在床边，看着躺在床上紧闭双眸的兮儿，缓缓地叹了一口气。

似乎遇见她，她总是有很多时间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方才若不是那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