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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墓皇后-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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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亭中的两人,丁斯薇的心突然一惊;睿详所说的“消失”该不会是要了结她的生命吧。她总算明白那日的聘礼白绫不是给爹的,而是给自己的。

在她凝神的那一会儿,睿详已经走远,皇宫的路她不熟,她只能小跑跟上,沿途婢子因不确定她的身份没有向丁斯薇行礼,只向太子和玉妍公主鞠身行礼:“叩见太子殿下,叩见公主殿下。”

婢子看着小跑上前的丁斯薇,虽然她穿着的凤袍,,但太子眼中的冷漠,让她立即打消心中的猜测,那一句“太子妃万福”怎么也不敢说出来。

承恩殿金碧辉煌,皇后的居所。据说这几日皇上因与皇后商议希繁国和迟安国来朝的事宜已经移居承恩殿。

不巧此时玉妍公主的母妃陈若瑗去面见皇上被驳回,她在几名宫婢的掺扶下,有些盛怒。

“慧妃娘娘万福。”睿详谦和有礼的立在一旁,给慧妃让路来。丁斯薇明显感到睿详前后的变化之大,聪明的她也乖巧的给慧妃请安。

玉妍从婢女手中夺过慧妃的胳膊,“母妃,父王现在一定是有要事才不肯见您的。既然这样,妍儿也不去请安了,妍儿陪你赏花。”

睿详没有停留之意,在慧妃与玉妍离开之后,立刻赶往承恩殿,跟在他身后的丁斯薇娇喘连连,面对太子的捉弄她有些气恼,却仍旧保持着平静,她应该开口叫住他吗?她应该说她很累了吗?

她还在思考,而太子早已不知去向。偌大的御花园她只能原地等候着,站在飞龙湖畔,她正准备休憩片刻。突然一个黑衣蒙面人将她的嘴捂住,她拼命的挣脱,也仅仅是扯下了他的佩玉,很快她眼前一片漆黑,而自己被人赛进了布袋里。

“太子妃玉殒!”宫女一个接一个地传着。

“太子妃香消玉殒!”的消息传得很快,宫中即刻挂白,大家都寻思着好短短的人怎么无端坠入飞龙湖。一眨眼,人就没了。但又有谁敢说什么呢?怪只怪丁斯薇命薄。

第一卷 第四章 天人永隔

“这是何处。”麻药失效后,丁斯薇勉强撑起身子,她只觉得眼前仍旧漆黑一片,她想叫婢女巧云前来点上烛火,却想起自己已经被黑衣人劫夺。她攥紧了双手,发现之前胡乱抓扯时,从黑衣人身上夺下的东西还在。

四周太黑,她什么也看不见。“有人吗?来人啊?”她叫喊了几次都没有人应和她,疲惫让她选择放弃呼救。于是她又安静地躺下,闭上双眼。

一道强光冲自己射了过来,她很快就明白自己身处在暗室之中,这道光的出现是因为暗室的门被人打开。光太刺眼了,她只得用手遮住双眼:“尹睿详,你想把我怎样?”

她的眼睛习惯了光亮,慢慢睁开。睿详第一次正眼看她,其实昨天丁斯薇梳妆之时,透过铜镜他看到了她的侧脸。她的脸真的会令人窒息,令人流连忘返,而他却不敢多看。

有关她的传闻,他早已了如指掌。她的美、她的才,都在挑衅着他对爱的坚定。娶她并非他所愿,爱她更是万万不能。那么他能做的也只有不闻不见:“你必须消失!”

看着她那双惊恐的眼睛,故作平静的面容,他觉得自己是在摧毁一件绝世的宝贝。之前他们有过多次的独处,他都刻意去回避,总是担心如玉妍所说会爱上的。到了这一刻,他命人端来毒酒,送来白绫之时他竟然有些不忍了。

“所以你囚禁我,告诉我为何让我做你的太子妃,为何这样对我。”丁斯薇站了起来,她发现离自己两步之遥的地方有一个雕花琴台,琴台上端正的搁置着一把古朴的琴。

这把琴对她有着极大的诱惑,她忍不住上前一试,琴音铮亮、纯正。就在此时,暗室的门又被关上,黑暗中婢女巧云掌着灯。立在一旁候命的婢女,忍不住多看几眼这美名传世的太子妃。

这张绝世的脸原本应该得到很好的收藏,但是他的心在很早以前就有了所爱,而他又怎么能违背他的誓约,他不能。

“好,我告诉你,第一,我已有所爱,你的父亲丁慕德了解一切,却从中作梗。第二,你太美了,美得让人嫉妒。现在你知道怎么做了吧!”

一名婢子立刻上前,跪在丁斯薇的脚边,她举过头顶的是南海珍珠一颗、夜明珠一颗、玉如意一枚。另一名婢女也跪在丁斯薇的左侧,将玉酒、白绫举过头顶。

婢女小心地捧来的物件,睿详想看看丁斯薇的表情,但烛火太微弱且不停跳动,他无法看清她的脸,也无法确定她此时的心情,是惊恐万分还是淡定自若。“都说丁丞相的长女丁斯薇聪慧过人,没想到也是一个贪慕权位的庸人。”

她向他逼近一步,她必须向他证明,她不会被他的威严震慑:“那日的聘礼全是单数,我便知道你无心与我结为伉俪,白绫玉酒不过是为了提醒我前途的凶险,看来就是为今日准备。”

“既然我的示警你已经知晓,为何还想入主东宫,难道至高的地位,你愿意把命赌上?”睿详也向她逼近一步,用手捏住她的下巴,眼神中没有怜惜,他的愤怒都聚集在了手指,仿佛他一用力,她的下巴就会碎掉。

没有一点呻吟,他知道她疼。他知道自己的力度,但他却不愿意放轻,他想听她求饶,他想看她的眼泪。倔强的她却始终不肯流露出一分柔弱。她真的很疼,疼得身子颤抖:“我—是—在—赌。”

“赌,很好,赌太子妃之位。你的赌注是绝世的容貌和美妙的琴声?”睿详的力道减轻了两成,但他的手指仍死死的捏住她的下巴。

她极不舒服的仰着头。“我是在赌,赌你的眼睛和耳朵,入宫之前我已经知道你容不下我,我挺而走险是想赌自己的姿容是否能入你的眼,自己的琴声是否能入你的耳。”

看着她眼角渗出的泪,他把力气全都收起来,让她平静的将话说完。放在她下巴处的那只手这科也突然僵在空中。其实,一开始,他真的想杀了她,他憎恨给父王母后进谗言的丁慕德,自然就把仇恨转嫁在她身上。

此时,如他所愿,丁斯薇全无还手之力的落在他手上,他完全可以赐死她,可他却迟迟不愿意下手。

“《孟子·梁惠王》中记载以羊易牛的故事: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难道太子看到我眼神,听到我的声音也动了恻隐之心?”

“这长思墓是我精心设计的,让你死在这里未免太可惜了,我要囚禁你,折磨你。你不要妄想出去,现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已经香消玉殒。”她真的很聪明,洞悉了他不想杀她的心思,如果她笨一点也许他会放她出去。他从石室的角落一个木箱里取出一支蜡烛引燃,递给身后的婢女巧云。

“丁斯薇你如果要死,我这里已经为你准备毒酒何白绫,如果你要活就要做好被我折磨的准备。”说完这句话他钥匙,轻轻放入石壁的凹陷出,门打开了,他命令所有的婢女离开。当所有的人都走出石室时,睿详蓦然回首:“巧云,你留下,给她收尸。”

“是,殿下。”虽然极不情愿,但巧云也别无他法。

仍旧是强光之后的黑暗,微弱的烛火在向她嘲笑,她才碧玉年华,为何就要她遭此罪。她心里难过的是妹妹斯诺和父亲知道自己逝世的消息会是怎样悲恸。如果这是报复,那么他很成功。

永别了妹妹,永别了父亲。今生就算侥幸活着,也是天人永隔了,她唯一遗憾的是圣灯山的约定。看着他留下的毒酒和白绫,她还真的不道该不该做一个了结。

第一卷 第五章 墓室疑云

巧云捧着烛火,面色惊愕。如果丁斯薇死了,她将会与一具尸体作伴。太可怕,不行,不能让她死。“娘娘你千万不要死。”

丁斯薇恢复平静,信手捻弦,不作回应。她明白,太子放过了她,她可以自由选择生抑或死。偷生,则会遭到他的鱼肉;就此了结,那么她将无法见识琴的至高境界,那是何等遗憾。

“琴是我的一切,我必须活着出去,怎么会死?”她起身向前摸索着,一步一步踱到之前睿详取蜡烛的木箱前,取出几只给巧云点上。

“娘娘,我们会闷死或者饿死在里面吗?”

“闷死倒是不会,我被关这里已经有两天了,你看我死了吗?我肯定墓室里设计了气孔。至于会不会饿死,那就要看你的太子了。”

听娘娘说起这墓室的设计,她的话多了起来:“娘娘高见,这墓叫长思墓,它可是耗尽了太子八年的心血,听说为了建它,太子废寝忘食的督造,还差点被废了。”

“历时八年而成?”

巧云点点头“是的,娘娘,奴婢十岁起伺候太子,这些年来,太子只要一有时间就会来这里。”

八年的时间打造一座百年之后的墓穴,这在玉宁国的王孙贵胄中并不算奇闻。但这墓穴之普通,根本就谈不上费尽心机、精心打造而成。

举着烛火她仔细的瞧着,这是一间用金玉堆砌成的石室,地上铺着用金线织成的地毯,地毯上用彩线绣着一朵朵海棠花。暗室的墙用流金绘着一些简单的图案,像云朵、像鸟,完全是小孩信手涂鸦,但这些奇奇怪怪的图案却又并不是简单的拼凑。

看得越是认真,丁斯薇对这间墓室越有兴趣。她料定,这间墓室一定别有乾坤,不可能这么简单的。她把烛火举高一些,更清晰地欣赏那些随意却又别有深意的图案。

绘者无心,只是就那些卢纶不类的图案,而此时她看到的一枝海棠花就另当别论。她发现它的花瓣是那么的艳丽,枝叶是那么的苍翠,唯一的遗憾是花蕊有些暗淡。

“这枝海棠是太子绘的,我都见他画过几百次了。东宫到处都是。”巧云很是肯定的站在斯薇的身旁,此时两支蜡烛的光亮,把这枝海棠照耀得栩栩如生。

丁斯薇再次将烛火靠近那多海棠花,仔细观赏后,一个念头闪过“莫非有人时常触摸它”想到这里,她的手指不由自主地取抚mo花蕊。她灵敏地感到花蕊比花瓣凸出了一些,她稍一使劲,花蕊便往里嵌入一些,再一用力,“轰”一声,那石壁突然往上升起。

丁斯薇和巧云以为墓室的机关已经开启,二人连忙用蜡烛往里照,却发现里边仍然是一间密室。她们相互掺扶,一步一个小心地往里面走。

密室比外室大很多,巧云好奇走在前头,“娘娘,这里有好多书;娘娘,这里有好多箱子;这个是什么啊?”

“这是你太子殿下百年之后的龙床,要不要睡睡。”丁斯薇看着惊奇万分的巧云,感受着她的那一份天真。“不逗你了,傻丫头这是太子的棺椁。墓室里没有床,我们也没有地方睡,就睡它了,我去弄被子来。”

丁斯薇立刻去外室扯了一张帷幕,当她回来时,发现巧云已经睡下了,看来这丫头已经十分疲惫。丁斯薇轻轻地把帷幕披在巧云的身上。

她毫无睡意,从书架取了几本书来看,这些都是古琴谱,失传很久。她兴趣浓郁地翻看着,书里的乐理是那么的精辟,她是那么的如痴如醉。

她再次取书架上挑选时,发现了一只绿色的锦盒,盒里放着两只纸折青蛙,很是可爱,她拾起一只放在手心,青蛙的背写部着一个“妍”字。她又拾起另一只,它的背部是个“详”字。

她怎么也想不到令人寒战的墓室里竟然会藏匿这么可爱的小玩意儿。既然书架上有秘密,那么角落的那些箱子也一定藏着更多的秘密。

当她秉烛来到那一列箱子之前,一共八只,箱子没有上锁。现在她就要从左到右逐一将它们打开,是那么兴奋而害怕。

第一只箱子被打开,是一把梧桐木做的琴,琴身粗糙很是普通。琴弦上放着一封信,没有署名,她将信放回原处。

接着打开第二只箱子,毫无惊喜,箱内仍然是一把琴,一封信,不同的是这把琴的做工比先前的琴要好一些。

接着是第三只箱子,第四只箱子,直到第八只箱子,出现在她眼前的仍然瑶琴和信,可她细细观察发现,这些琴一把比一把做得好。

她想从箱内取出琴来一试,却又忌惮着那一封封的信,可她还是拆开了。

第一封:“妍儿,今日你十岁生辰,但我不敢忤逆母后,不能将这份亲手制作的礼物送与你,见谅!”

第二封:“妍儿,今日你十一岁生辰,见你琴技精进,而我的制作手艺却仍旧拙劣,我相信,明年我会为你做一把好琴。”

她一封一封的拆着,看得异常认真,她想到了为她纡尊降贵制作玉瑶琴的希繁太子,她是那么的感动。而玉宁国太子睿详又何尝不是用情至深。一口气读完八封信,直到一滴泪落在信笺上,她才回过神。

将信收好,她呆呆地坐在棺椁边上,她总算知道他为何拒她千里之外。但他怎能爱上她——玉妍公主,他的同父异母的妹妹。禁忌的恋情,天下人怎么会接受。

不知什么时候巧云醒了:“娘娘,我饿了。”

“嘘,别吵,你伺候他八年了,他一定不会让你饿死。他可是重感情的人,就快来了,就快来了。”也许是太累也许是太饿,她倒在棺椁中,沉沉地睡着了。

第一卷 第六章 公主和亲

太子妃逝世的消息不胫而走,整个丁府沉浸在悲痛之中。与此同时,江湖中有关丁斯薇香消玉殒的传闻甚嚣尘上。

最伤心的莫过丁斯薇,她泪如雨下:“姐姐何其命薄,爹,我要去质问太子,为何不好生待我姐姐。”抹去泪水,她故作坚强:“姐姐怎么死的?”

“溺水而死,说是不慎跌入飞龙湖。”当丁慕德说完后,他僵住的身子,复苏一般。他揽住丁斯诺的肩头:“诺儿,溺水你信么?你姐姐水性那么好,这个借口也太失水准。”

丁斯诺止住哭咽:“以前在迟安国,姐姐跟温表姐学过浮水,外人虽然不知,但我怎么就把这事忘了,爹,看来姐姐的死蹊跷得很。”

父女二人的对话还未结束,丁慕德便夺门而出,他匆忙地往皇宫赶着。他要去承恩殿,他要去质问皇后,他必须了解事情的始末,否则他不会安心地与她合作。

承恩殿由魏公公把守,所有人只有经过通传方可入内。看着丧服未褪的丁丞相,魏公公识相地为他通传。不多时,魏公公报:“皇后有请!”

大殿中,皇后瘫软地坐在凤椅上,毫无威严。直到丁慕德上殿,她才强打起精神。丁慕德毫不顾及君臣之礼,就这样径直来到她的面前:“皇后娘娘,微臣是来为薇儿的死讨个说法,外界传言太子妃溺水而死未免太荒谬了。”

皇后不作回应,等他把话继续下去:“皇后娘娘有所不知,我家薇儿自幼跟着她的姨娘在海边长大,海浪都奈何不了她,何况御花园的飞龙湖,不要糊弄微臣,请照实相告。”

他冲着皇后江月娴一翻质问,再用威胁的口吻说:“皇后,你这样做不是在自掘坟墓吗?给迟安、希繁国可乘之机。”

“不是哀家做的,哀家又怎么可能自断其路,做这种百弊而无一利的事。文溪出来。”皇后拍拍手,一个小宫女从屏风后出来,皇后对她说:“把你看到的告诉丞相。”

文溪走到丁慕德身后,猛地向他的脚踹去,她力量太大,丁慕德根本招架不住,就这样他跪了下来。小宫女满意地双手叉腰:“容禀,昨日辰时太子与太子妃前往承恩殿谢恩,辰时一刻在新风亭太子遇见正在抚琴的玉妍公主,二人交谈一刻钟后,太子消失。辰时三刻太子妃在飞龙湖被黑衣人劫走,经查证黑衣人是太子殿下。”

皇后从凤椅上走下来,扶起丁慕德:“丞相,我怎么会坏了我们的计划呢。你放心,详儿不是歹毒的人。现在时局紧张,哀家终日惶惶不安,唯恐事情败露,看来应该让太子提早登基才是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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