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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子策-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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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孟月坐上了前往豫州的马车。

九日后,一行人到达豫州城外,孟月下令于城外休整一宿,当晚,孟月做了一个极为冒险的决定。

这些日子以来,孟月与玉秀二人始终头戴斗笠,于马车中不出,一切大小事务皆是由小元子出面应对,入豫州城前夜,孟月命玉秀装扮成她的模样,她带着小元子悄然脱离了赈灾队伍,先行候在了豫州城外。

孟月紧了紧身上的斗篷,瞧着东方即将升起的朝阳,转头吩咐道,“待入了城,一切谨慎行事,万不可露了马脚。”

“是,太……姑娘。”

随着第一缕朝阳照在城墙之上,豫州城大门缓缓开启,护城河上的吊桥也落了下来,孟月同小元子迎着朝阳,走过吊桥,进了豫州城。进了城,两人在一处名叫“喜客来”的客栈栖了身,待用过早膳,小元子瞧着桌上原封不动的行李,问道,“姑娘,可要奴才安置行李?”

孟月摆了摆手,“不必了,原封不动即可。”

沉默良久,小元子又道,“姑娘今晚是否不打算于此处投宿?”

“见机行事,我们随时都可能离开这里。”

孟月抬眼瞧了瞧小元子,不禁回想起临行前两日与老丞相那一见。

“老臣知道,让太皇太妃以万金之躯前往豫州赈灾已是逾越了,只是老臣实在想不出,还能有谁比太皇太妃更适合豫州之行。如今老臣又厚着脸皮来求太皇太妃,实属万般无奈之举,还望太皇太妃应允老臣所求。”

孟月俯身扶起跪在地上的老丞相,道,“老丞相乃三朝元老,多年来一直忠心耿耿,为国为民劳心劳力,哀家身为太皇太妃本该似老丞相这般为国为民,如今有哀家出力之处,哀家怎能不应?丞相有何请,只管道来便是,但凡哀家能为之事,哀家定当不负老丞相所托。”

听得孟月的话,老丞相不禁激动万分,却亦沉痛不已,“太皇太妃啊……如今豫州的局势远不若表面上的那般平稳。豫州素来有‘粮仓’之称,今年虽遭遇雪患,然现下尚未到收成纳税之时,百姓手中当有存粮才是。可如今豫州灾情严峻,百姓无米下锅,日日皆有饿死之人。太皇太妃可曾想过这其中的原由?”

☆、第二章 家国天下(五)

孟月颦眉思索片刻,“丞相说的可是豫州官吏……”

后面的话,孟月没有说出口,丞相便替她接了下来,“正如太皇太妃所想。良田养肥虫之事,自古有之,豫州素来富裕,为官者若贪婪,榨取民脂民膏,算不得稀奇事儿。只是此次豫州之事,非同小可,若只是一方父母官贪污受贿,定不会致使豫州百姓贫困至此。广榨民脂民膏却不被朝廷所知,这其中利害,太皇太妃应能晓得几分吧?”

追根究底,此次豫州赈灾,她肩上之事有二,一是奉旨赈灾,二是应老丞相之请,查探豫州贪污内幕。此二事,于她这个对豫州局势不甚明了之人而言,无论那一事皆是千斤重担,若是虽赈灾队伍入城,定是直接前往豫州行辕下榻,到时她的一举一动皆会落入有心人眼中。此次冒险先行入城,便是为探查形势而来,免得日后“一叶障目”,被官方的消息扰了判断。

孟月伸手拍了拍小元子的肩膀,“非常时期,不必拘礼,稍事歇息吧。”

巳时三刻,孟月立于“喜客来”二楼临街的窗子边,瞧着远方浩浩荡荡而来地赈灾队伍与熙熙攘攘、夹道相迎地百姓,孟月转眸瞄了一眼四周或站或坐或品茗或畅谈的旅客,她上前一步,拥住小元子,压低声音,道,“收拾行李,一刻后,客栈门外西边半里处汇合。”

对上小元子惊诧地眼神,孟月勾唇一笑,抬手为他正了正微微倾斜地发冠,提高声音,道“去吧,官人。妾身等你回来。”

孟月走回窗子边站了片刻,不动声色地将披帛一端系在窗棂上,趁周遭之人不备,她上得窗子,攀着披帛下到了客栈外。待众人反应过来,从窗子向下看去,她已然落了地,左转右拐,转瞬便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立于三楼窗前,身穿蓝衣的男子跪在头戴斗笠地青衣男子脚边,请罪,“属下治下不力,请公子责罚。”

青衣男子低头抿了口茶,纱帘荡漾间,露出他精致的下巴与樱红的嘴唇,虽只窥得冰山一角,便足以断定此男子定是俊美无俦。所谓“一叶知秋”,便是如此吧。

青衣男子瞥了眼跪在地上的蓝衣男子,他悠然地将手中茶盏放下,“罢了,本公子也未曾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等此事过了,你同楼下的人各自领二十鞭吧。”

“谢公子开恩,属下这就再派人去追踪。”

青衣男子起身走到窗子边,低头瞧着二楼窗棂上随风飘荡地披帛,“不必了。此时人山人海,若去追踪必定事倍功半,派人去行辕守株待兔吧。”

“是,公子。”

青衣男子转身下楼,行至二楼窗边,他取下窗棂上的披帛,握在手中,唇边不禁勾起一抹浅笑:菀儿,如此有趣的人儿,是不是和你有些相像?

小元子被孟月拽着穿越重重人群,走出几里远,他才从方才孟月自窗子里爬下来的场景中回过神儿来,忙上下打量着孟月,“姑娘,您……没事儿吧?”

孟月松开小元子的衣袖,颔了颔首,“没事儿,随我去平民区走一趟吧。”

“是,姑娘。”

纵是听了老丞相之言早有心理准备,孟月也不曾料到豫州灾情竟严重至此,商业区的繁华与平民区的凄然形成了极具冲击的对比,让她一时难以回神儿。街角处处可见穿着破旧棉袄,蜷缩着乞讨地老弱妇孺。

☆、第二章 家国天下(六)

孟月从荷包中取出一半银子,到街边的烧饼铺买了整整两箩筐烧饼,让小元子拿去分给那些乞讨的百姓。孟月不忍多看那些老弱妇孺狼吞虎咽的模样,分罢烧饼,便与小元子离去了。二人在村口雇了辆马车,向城郊的农庄而去。

到得农庄,孟月瞧着田地里七零八落地麦苗与枯黄了的玉米幼苗,心中如同堵了块大石头般难受,这些庄稼并未被雪患残害殆尽,若是精心耕作,今年应当还能有往年的三分收成,可如今农田被弃之不顾,在雪灾中侥幸存活下来的庄稼也已尽数枯死了。如此下去,今年豫州城定是颗粒无收。

小元子瞧着孟月黯然的神色,不禁出言宽慰,“姑娘莫伤心,灾害之下,如此景象非是人力所能左右的。”

孟月暗叹一声,敛眸道,“灾害固然可怕,可若与涣散地人心相比,灾害又算得了什么?这些庄稼本是能存活三成的,收下的粮食虽不富余却是可以勉强自足的,而今田地里这般凄惨光景,我怎能不感叹?”

听得孟月的话,赶车老汉袖中的手不禁抖了抖,“如今难得有姑娘这般懂得耕作的富家小姐了。姑娘应当是种过田的人,老汉说句良心话,这些庄稼落得今日的下场并不能将责任归结到农夫身上,即便农夫辛辛苦苦救下三成收成,却才够上缴赋税的一半,今年逢上雪灾,粮食定然极贵,农夫即便是砸锅卖铁也补不上另一半啊!能逃的人早就逃了,老汉孤身一人无处可去,且近些日子出城时查得甚严,老汉这才留在了城中。”

孟月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贪官污吏给百姓带来的伤害,不是她一言一语所能弥补的。又站了片刻,孟月转身上了马车,“去豫州行辕。”

马车行到行辕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小元子扶着孟月下了马车,她抬头瞧了瞧车帘子旁随着夜风“叮当”作响的铜铃,低头取下腰间的荷包递过去,“今个儿辛苦您老了。”

车夫瞧了孟月一眼,并不去接她递过来的荷包,而是一跃坐上了车辕,“姑娘的车钱已经付过了,多出的老汉也不要。老汉虽是乡野村民,无功不受禄的道理还是明白的。”

马车渐行渐远,转过弯儿后却停了下来,年过五旬、须发半白的车夫瞧着蜷缩在墙根处的瘦小身影,叹息道,“狗娃啊,张爷爷能为你做的都为你做了,剩下的便要你自己去完成了。明个儿你便来张爷爷家赶马车吧。”

狗娃脏兮兮地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来,“谢谢张爷爷。”

张老汉叹息一声,马蹄地“哒哒”声与铜铃地“叮当”声交织在一起,随着声响越来越小,马车消失在黑夜色中。

孟月扶了扶头上的斗笠,拿出令牌来,与小元子畅通无阻地进了行辕,孟月方进得荷香院,便见玉秀满面欣喜地迎了上来,“太皇太妃,您要再不回来,奴婢就撑不住了……”

孟月扫了一眼院门前的护卫,出声止住玉秀后面的话,“进屋说。”

两人进了里屋,孟月抬手取下斗笠,在桌儿边坐下,玉秀忙接下斗笠,斟了杯茶送上前去,“太皇太妃先行进城,所行之事可还顺利?”

“尚可。此事且不提,你便说说哀家走后发生的事儿吧。”

“太皇太妃与小元子离开后一切倒也还顺利,可今个儿午后,豫州州府邢岳邢大人与其侄子前来请安,奴婢以身子不适为由挡了回去。若要不失礼数,明个儿便要召见邢大人,还好太皇太妃回来了,不然明个儿……”

孟月挥手止住了玉秀后面的话,“哀家回来与否,并不重要。”

玉秀怔了一怔,道,“奴婢驽钝,请太皇太妃示下。”

☆、第二章 家国天下(七)

“明个儿,你便顶着太皇太妃的鳌头召见邢岳吧。顺带告知邢岳,赈灾之事刻不容缓,命他两日内开仓放粮,救济难民。”

“太皇太妃此举岂非要逼急那州府?他若肯开仓放粮,豫州城的百姓又怎会落得如此凄惨境地?”

孟月眸光微闪,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玉秀,她一直身处赈灾队伍中,怎知豫州百姓当下处于何等境地?

见着玉秀始终神色如常,孟月这才敛了目光,道,“哀家就是要逼急他,若是州府大人太过安然,下面的人又怎会狗急跳墙?水至清则无鱼,这豫州城的水不浑,哀家怎么趁机摸鱼?”

孟月一锤定音,玉秀只得听从安排。

玉秀出得里屋,夜风拂在她的脸颊上,片刻后,她方才松了口气,回头瞧着身后紧闭的房门,她抬手抚了抚额,“这样的日子……究竟何时才能到头?”

次日,孟月起了个大早,出得驿馆,便见着一辆马车远远停在驿馆门前的路上,她走上前去,问道,“马车雇用否?”

这时,一只又黑又瘦的手从里面掀开了帘子,“叮叮当当”地铜铃声引得孟月抬头看去,这马车何等眼熟?

一个身穿粗布麻衣、瘦弱不堪地少年弯腰出来,他跃下了马车,“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仰头瞧着孟月,“姑娘,狗娃等您很久了。”

孟月俯身相扶,却听他又道,“狗娃想见太皇太妃,求姑娘帮帮狗娃。”

孟月瞧着狗娃认真地神色,将他扶起来,问道,“你为何想见太皇太妃?”

“狗娃要请太皇太妃为狗娃的父母伸冤。”

孟月正待再说些什么,却听得一阵“哒哒”地马蹄声传来,她扭头看去,只见两骑飞驰而过,转瞬间便停在了驿馆门前。孟月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二人,率先翻身下马的是一个身穿褐色锦袍的中年男人,他生得孔武彪悍,颇有几分武将之风,其后,自白马上下来的是一个身穿浅灰衣袍,头戴斗笠的男子,由于看不到面容,孟月一时判断不出他的具体年纪,不过从他精致、白皙的下巴可以窥得,此人相貌极为出类拔萃且应当年岁不大。

中年男人将马缰递给守门护卫,似是不经意地往孟月这里扫了一眼,出乎意料的是他竟收回迈进驿馆的脚,转身走了过来。中年男子越走越近,待他到得孟月二人面前,竟伸手便去拉站在孟月身旁的狗娃,她伸手拦了下来,神情冷然的瞧着他,“你做什么?”

他一把推开她,怒目圆瞪,“这话该是本州府问你才对,你一介小小民女,竟敢阻拦本州府办案?”

豫州州府邢岳?此人可比她所想的更嚣张几分。

孟月取出腰间的令牌,举到邢岳面前,“我乃太皇太妃的贴身婢女,此人是太皇太妃了解豫州灾情的重要人物,还请邢大人行个方便。”

邢岳上下打量了孟月一番,道,“姑娘莫要被此人迷惑了,数月前此人曾当众顶撞本州府,亦试图谋害前任钦差大人,本州府曾下令通缉,却一直没有捕获。今个儿既是碰上了,本州府身为一方父母官,怎能让罪犯轻易脱身,继续危害豫州城百姓?太皇太妃若想了解豫州灾情,本州府自会寻找合适之人向太皇太妃具表。”

狗娃听了邢岳的话,不禁大急,忙道,“大姐姐不要听他胡说,狗娃没有谋害钦差大人,是狗娃知道了他的秘密,他把罪名强加给狗娃的。大姐姐,你一定要相信狗娃啊!”

邢岳闻之,不禁大怒,拔剑便砍了过去,“你这胡言乱语的刁民!看本州府不处置了你。”

孟月心中一惊,下意识的挡在了狗娃身前,千钧一发之际,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握住了邢岳的手臂,阻止了这场血光之灾。她转过身去看着灰袍男子,只见他掩面的纱帘正微微荡漾,那若隐若现地俊美容颜,将她靥住,似是误落入了一场似曾相识的梦境。

☆、第二章 家国天下(八)

皇宫的夜,纵使敛了白日里的争奇斗艳,于刘瑜而言,却仍是难得安宁。昭华宫的时时纠缠,其他宫的蠢蠢欲动,朝堂之事已让他分身乏术,后宫诸事更让他焦头烂额。

近些日子,御书房几乎成了不夜之地,从未在丑时之前熄过灯。此时正值子时末,刘瑜仍端坐在御案后,微微摇曳地灯光映照在奏折上,晃得他一阵儿头晕眼花。他扭头瞧着御案上空空如也的左侧,终是提起精神,拿起御笔来快速批注,当玉玺盖上去的那一刻,他方才舒了口气儿,瘫坐在椅子上。

片刻后,林禄从外面走了进来,见了礼后,问道,“皇上今个儿可要歇在昭华宫?”

刘瑜分明是累极了,意识却是出了奇的清晰,“不必了。你同朕出去走走吧。”

“是,皇上。”

外面仍纷纷扬扬地飘着雪花儿,林禄伺候刘瑜披上斗篷,两人方才出了御书房。刘瑜瞧着漫天飞舞地雪花不禁想起前些日子同孟月在梅林中收集梅雪的事儿,那时梅花开得正好,而今梅花时令已过,想来已是败落不堪了吧。

刘瑜不知不觉间便走到了空庭苑前,他抬手接下一片雪花,看它在掌中快速消融,不知为何,这一刻,他想到了她。

刘瑜抬头向空庭苑看去,昔日此地于他而言,乃宁静之地,而今瞧去,不过是一座空荡荡地破败院落。究竟是因为现下此处少了那坐在庭院中悠然品茗的主人,还是此刻的他没了当时的那份悠然?

刘瑜取出腰间的一小节竹管,在指间辗转碾动了许久,终是抽出管中的纸条。

“二月卅日,行至豫州城外,其下令休整。是夜,以宫女替之,其与宫人先行入城。借赈灾队伍入城之乱,翻窗以避追踪。后得人证,州府不知其身份,欲夺人证,其不从,州府拔剑刺人证,其以身相护,幸得州府之侄相阻,其与人证皆安。”

刘瑜用指腹轻轻摩挲着纸上那个“其”字,一时间,思绪万千。

那时任由老丞相托付她揪出豫州贪官污吏之事,究竟是对是错?她离开这些日子以来,那挥之不去地复杂心绪从何而来?纵是忙到了极致,也总会想着到梅林走走,这又是为何?他究竟只当她是知己,还是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冠上了“红颜”二字?此时她远在豫州,遥若雾里看花,是不是只有待她回来了,这一切才能明晰透彻?

刘瑜暗叹一声,抬手抚着自己跳动紊乱地心脏,自问:这般渴望一处宁静之地。刘瑜啊刘瑜……你究竟是病了还是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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