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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子策-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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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他针对般的一波又一波查探?难免不会路出马脚。

“皇后娘娘言重了,皇上日理万机,这样的小事何须向皇上请旨?皇后娘娘要做法事,臣妾全力配合便是。”

苏慕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既是如此,你便让昭华宫所有宫人都聚到正殿门前吧。免得巫师作法的时候被打扰,若是触怒了神灵,你们谁都吃罪不起。”

既是已然应下了,云昕自是不想再在这样的小事儿上同苏慕起冲突,便同一旁的青禾使了个眼色,而后道,“照皇后娘娘的吩咐去办。”

青禾礼了一礼,便退出了正殿。

待昭华宫里的宫人尽数聚在正殿门前的时候,青禾也悄然回来了,她行至云昕身旁,附在云昕的耳边道,“娘娘,皇后娘娘是先去过凤华殿才来了昭华宫。”

云昕听得此话,悬着的心这才放下了一半。

苏慕站在殿前的台阶之上训话,“今个儿对于本宫来说,是个极为重要的日子,你们这些个宫人都长长眼色,在法师未做完法事之前谁也不要随意走动,否则,若是触犯了忌讳,别怪本宫手下不容情。”

台阶之下诸宫人皆低眉敛目、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得罪了这个即将入住凤华殿的后宫之主。苏慕训话完毕,转眸瞧着苏尧与孟月,勾唇笑道,“皇兄,你同法师一起去后院作法吧。明月同云淑妃便在正殿里说说话。”

苏尧回之一笑,“皇妹不必担忧,皇兄定当会助法师完成法事的。”

听得苏尧如此说道,苏慕颔了颔首,转眸瞧着云昕,“云淑妃,随本宫一同进来吧。”

孟月自袖中取出一串铃铛来,摇晃着铃铛,于正殿门前饶了数圈,方才停了下来。她又从怀中取出一张黄色的符纸来,两指一拈符纸便燃了起来,她将符纸抛向空中,纸灰飞散开来,翩翩纸灰在习习的夜风中飘飘荡荡,如梦似幻。

这一幕,惊得守在门前的宫人凝神静气,生怕惊扰了神明。而正坐于正殿中品茗的云昕,见着此等情景惊得险些端不住手中的茶盏,她惶然转眸去瞧苏慕,“皇后娘娘,这……”

苏慕心中虽也是极为惊奇,只是此时不是深究这些的时候,便未露半分情绪,道,“这便是我凉国的巫师,通达神明,曾做过无数场法事。”

先前,云昕本是对巫师半信半疑的,此时见着这般令人难以置信的奇事儿,又听得苏慕如此说道,她便不由得也跟着虔诚起来,不敢再多言,生怕神明降罪,只得明心静气的观摩巫师作法。

前院的法事完毕之后,苏尧便随着孟月进得后院,他不禁上前两步,伸手拉起孟月方才拈符纸的右手,瞧见她拇指与食指指尖上的灼伤,他眉头紧颦,“果然如此……”

孟月将右手收了回去,抬眸瞧着苏尧,勾唇笑道,“一点儿小伤,过两日便好了,不必放在心上。”

苏尧颦眉瞧着孟月的背影,不禁抬手抚着胸膛,敛眸自嘲地笑了。

这个女子啊!但凡她想做的,总是如此不计自身的得失。

孟月一个房间挨着一个房间的搜寻,最终却是毫无所获,苏尧瞧着自若如初的孟月,不禁扬眉笑道,“不愧是景国先帝荣宠了七年之久的太皇太妃,果然是聪明绝顶,早已做好了两手准备。”

孟月扬眉,回之一笑,“明亲王何尝不是聪明绝顶?不然,怎么哀家的任何谋算都逃不过明亲王的眼睛?如此说来,明亲王才是真正的敏智之人吧。”

苏尧不禁哈哈大笑,“你还是如同当年一般,不肯让人在嘴上占半分便宜。”

孟月摇了摇手中的铃铛,“不然。在哀家看来,适时地后退,不失为蓄势待发前的绝好休养生息。”

方才在前院来的那手空手燃符纸,付出被灼伤的代价,只怕不仅仅是为了震慑云昕吧?自她方才那席话中不难得知,在来此之前,她便已经筹谋好了一切,也曾预料到这一行可能会毫无收获。看来,她是准备正面与云昕交锋,并打定主意在她身上入手了。

苏尧敛了笑颜,定定地瞧着孟月,“如此有趣的谋策,本王定将陪同太皇太妃始终,直至这场好戏落幕。”

苏尧与孟月出了后院,便径自进得正厅,孟月抬了抬手,苏尧在一旁解说,“皇妹,巫师有话要说,让宫人笔墨伺候吧。”

苏慕还未开口,云昕便道,“来人呐!笔墨伺候。”

待宫人将笔墨纸砚准备妥当,孟月在房中转了一圈并在窗子旁站了片刻,方才行至桌儿前,抬手画了几笔送至云昕面前,云昕瞧着纸上横流的墨汁拼凑出的字,不禁瞪大了眼睛,骇然道,“大……大胆!即便你是皇后娘娘带来的巫师,也容不得你如此放肆。来人呐!”

自殿外走进两名宫人来,云昕转眸瞧着孟月,神情激愤,“此人妖言惑众,竟敢当众诅咒本宫,还不将她拿下?压入天牢。”

☆、第八章 她的心间月(十)

苏慕瞧着纸上那个硕大的“死”字,心中不禁觉着又好笑又有趣,可当下这样的局势又叫她心烦不已,云昕下令捉拿孟月,她要是此时出生阻拦,势必产生矛盾。苏慕自认不是个怕事儿的人,只是不晓得苏尧与孟月在后院中找到线索没有,此时不能与云昕闹得太僵,一旦没有寻到线索,此计不成,若再次谋策,现下却将关系闹僵了,岂非全盘计划都泡了汤?

可如果此时不出声,孟月只怕便要被带走了,此案关乎孟月的性命,她吃些苦头事小,只是如此一来,若是身份暴露了怎么办?功亏一篑不说,到那时,不仅仅是孟月一人,就连她与苏尧都脱不了干系,弄不好整个凉国也会被拖下水,她前来献舞、和亲,本就是为了两族邦交,若是因此事而将这一切弄砸了,她又怎对得起凉国万千子民?

就在苏慕左右为难的时候,孟月抬眸瞧了瞧她,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开口。一旁的苏尧见着宫人抓了孟月,便上前道,“淑妃娘娘,此事你还是弄清楚再行决断为好,巫师是我凉国极为重要之人,若是得罪了巫师,触怒神明,淑妃娘娘可担得起这样的后果?”

云昕不禁想起方才巫师拈纸燃烧的那一幕,转眸之间,她又瞧见苏慕阴沉的颜色,于是便挥手制止了宫人,道,“好。既然明亲王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本宫少不得要给上几分面子,让巫师分辨一番。将她放了,你们都下去吧。”

“是,淑妃娘娘。”

两名宫人礼了一礼,皆退了出去,这时,孟月将方才那张纸又送到云昕面前,云昕再度转眸看去,只见那张纸上磨痕淡去许多,已经有些看不出原来是何字了。云昕惊诧地抬眼瞧着面前这个身穿白衣的巫师,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孟月抬手指了指天空,苏尧见了,便解释道,“巫师大人说,这是神明的旨意。”

云昕不禁颦了颦眉,孟月自怀中取出一张符纸来,正要递给云昕,却被苏尧抢先一步夺下了,他笑着告辞,“皇妹,方才巫师大人已经在后院做了法,现下已经没事儿了,该去别的宫殿了。”

苏慕颔了颔首,起身道,“本宫便不叨扰云淑妃了,摆驾。”

云昕怔怔地瞧着苏尧手中的符纸,俯身礼了一礼,“臣妾恭送皇后娘娘。”

三人离开昭华宫后,苏慕不禁惊奇的瞧着孟月,一改方才的持成稳重,一双眼睛滴溜溜儿的转动好奇的打量着孟月,“太皇太妃,刚才那些都是怎么做到的,连明月都有些震惊了呢。”

孟月唇角微勾,回道,“雕虫小技罢了。若是公主喜欢,改日哀家把诀窍交给公主。”

苏慕扬眉一笑,颔了颔首,不再多言。

为了将这场戏作全,三人走遍了几座宫殿方才披星戴月而归,苏尧寻了个心腹之人,穿上孟月身上这套装备出了宫,而孟月则是在苏尧的护送之下避开各方耳目,回到了空庭苑。

夜尽,朝阳初升。

刘瑜是在一间布局简单,瞧起来却极为舒适的房间中清醒过来的,他揉了揉胀痛的额头,这时,一名身穿青袍的男子走了进来,刘瑜定睛看去,竟是直属于御鹰手下的青峰,刘瑜本是脑中一片混沌,在这一惊之下,竟是完全清醒了过来,“你怎么来了?”

青峰行了一礼,答道,“回主人的话,是御鹰大人派属下等前来保护主人的安全。”

刘瑜不禁眉头紧颦,“朕在离开之前,不是吩咐过御鹰不得轻举妄动吗?他为何在这样的时候派你们前来?”

“回主人的话,属下不知。”

刘瑜暗叹一声,不再多问。

听命行事,是暗卫队中高于一切的规矩,下属是不能询问上级行事理由的。先前从未出现过半点儿岔子,全仰仗了莫九黎这个总统令指挥得当。很多事情,即便刘瑜不曾说出口,以他们多年的交情,早已是心意相通了,莫九黎无论如何行事,皆不会帮倒忙。

如今莫九黎不在了,御鹰是一个完全不同于莫九黎的存在,他不如莫九黎敏智,且不具备对刘瑜的了解。如此安排之下,刘瑜不禁暗叹自己失误,当初命他便宜行事的时候,本该就此事向御鹰解释一番,以免出什么岔子的。而今,说什么都晚了,他本就是为了避开禹州城中的那些耳目,方才孤身出城的,御鹰却派遣出这么多人前来寻他,虽是为保护于他,完全出自一片赤胆忠心,但是这一行为,岂非成了那些有心人的问路之石?

“说说你们是如何救下朕的吧。”

“回主人的话,昨个儿属下等赶到主人身边的时候,主人已经被迷昏了,那两名歹徒正欲将主人移往他处,正巧被属下等抓了个正着。于是,属下等便将主人安置在客栈中,并将那两名歹徒关了起来,待主人醒来之后再行处置。可是不曾想……”

刘瑜转眸瞧着青峰,“如何?”

“昨个儿夜里客栈走了水,属下等只顾着照料主人转移地方,不想那两名歹徒竟趁乱逃跑了。”

还不待刘瑜发话,青峰便跪地请罪,“属下办事不力,请主人责罚。”

刘瑜沉默了良久,方才道,“起来吧。你等虽是办事不力,却不能将全责加诸在你们身上。早膳过后,朕便会启程回禹州,其他人皆会一同随行而归,但是,朕要你秘密留下。”

“还请主人明示。”

刘瑜认真的瞧着青峰,“去将昨夜逃跑的那两人寻回来,并将他们秘密护送到禹州城外,届时,你若寻到这二人,切记不可将他们带入禹州城中,先在城外寻个安全之地,将他们安置了,再另行办法通知于朕。此事非同小可,你定要全力完成。”

青峰抱拳见礼,“是,主人。属下定当竭尽全力完成主人所吩咐的任务。”

刘瑜颔了颔首,虽是见着青峰信誓旦旦,却终究是忍不住多嘱咐了一句,“务必小心行事,遇事切记三思而后行。”

“多谢主人提点,属下定当铭记于心。”

夏季的天儿,一点点燥热起来,往日里,坐在庭院中品茗,素来是孟月的一大乐趣,近两日,她只能坐在房中,品茗、看书,偶尔照着一些古棋谱,自己对弈,每每瞧着和局的时候,她总是付之一笑,自己同自己的斗争,哪里有什么胜负呢?

可每每她如此想的时候,总是会想起刘瑜,便不禁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询问自己,谁说自己与自己之间的斗争分不出胜负呢?那么,他在她心中的地位呢?奋力抵抗与情不自禁,注定是一对永远不会和解的仇敌,至死方休,棋盘上的和局,并不意味着人生中的一些事情也会如此近乎圆满一般的和局。在人与人的战场中,只有第一,没有第二。孟月晓得,在这场自己与自己角逐中,终究会分出胜负,总是鲜血淋漓,也只得分出胜负。

孟月轻叹一声,放下手中的棋谱,起身行至窗前,瞧着外面灼灼艳阳之下有些蔫蔫儿的花草,不禁张了张口,欲唤玉秀取花洒水壶来,却蓦然意识到玉秀现下尚在浣衣局受苦,一时间便失了浇花的兴致。

孟月怔怔地站在窗前,不知过了多久,自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太皇太妃,奴婢红霞。”

“进来吧。”

红霞推开门,绕过屏风走了进来,礼了一礼,道,“太皇太妃,方才宫中传出消息来,说是昭华宫中走水了,且是正殿与寝殿同时走了水。”

孟月沉默片刻,问道,“云淑妃可还好?”

“淑妃娘娘平安无事,当时,淑妃娘妃娘娘正于正殿和云将军会面,好在云将军机敏,救下了淑妃娘娘,两人皆是平安无事。”

孟月颔了颔首,“如此便好。吩咐下去,摆驾朝阳殿。”

红霞不禁有些不解,这样的时候,首先想到的不应该是前往昭华宫探望云淑妃吗?为何太皇太妃竟是要去朝阳殿?

“是,太皇太妃。”

红霞深知若想在这皇宫中活下去,是不该多问的,于是便礼了一礼,退了下去。

孟月到得朝阳殿,见着林禄便道,“劳烦公公进去通报一声,便说哀家是为了昭华宫走水一事而来。”

林禄礼了一礼,便进了朝阳殿,片刻后,他出来传话,“太皇太妃,皇上有请。”

孟月挥手止住身后的一干宫人,道,“你们都在外面候着吧,哀家片刻后便出来。”

诸宫人俯身礼了一礼,应道,“是,太皇太妃。”

孟月进得寝殿,见着立于窗前的男子,她行至桌儿边坐下,一言不发。御鹰半晌未见来人说话,便转过头去瞧她,“太皇太妃不是要同我说昭华宫走水的事儿?何以到了这里又一言不发?”

孟月并未接话,而是问道,“在大人眼里,哀家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第八章 她的心间月(十一)

御鹰不禁颦了颦眉,“此事和太皇太妃将要说的事儿有关吗?”

孟月颔了颔首,御鹰抿唇道,“可在我看来此事却是无关紧要。在我眼中只有三种人,主人、自己人和敌人,太皇太妃并不在敌人之列,因而,此事应当不会影响太皇太妃即将要说的事儿。”

孟月承认御鹰说得对,但前提是这一切正如御鹰所说的那样。

御鹰瞧着孟月面上似冷非冷的笑容,终是不禁问道,“太皇太妃因何发笑?”

“在大人来看,自己究竟是木偶还是人?”

御鹰不禁怔了怔,孟月却是不打算深究这个问题,还不待御鹰回答,便转移了话题,“昭华宫走了水,皇上虽是不在宫中,哀家以为既是大人做皇上的替身待在朝阳殿,便须得将此事作全了,莫要叫外人怀疑。哀家今个儿来,是为云淑妃请个恩典,允与不允,大人自行斟酌。大人既是皇上的心腹,无论大人如何决断,哀家皆会遵从。”

御鹰敛眸思索片刻,其中利弊已是了然于胸。云昕乃定国大将军云锋之女,定国大将军在朝堂之上举足轻重,如今,昭华宫走了水,皇上即便卧病在床,但若是半分恩典也无,怕是太过冷情了些,即便不引人怀疑,只怕也会因此而招致云锋的不满,朝臣见了,也难免心寒。此事虽不大,但还是须得妥善处置。

“就依太皇太妃所言吧。只是此事不能以圣旨传达,其中细节,太皇太妃便自行斟酌便是。”

有了御鹰这话,孟月此行的目的也算是成了,因此便不再多留,径自起身离开了。

御鹰眯眼瞧着孟月身影消失在屏风后,不禁喃喃低语,“木偶还是人?”

苏尧与苏慕也听说了昭华宫走水的事儿,待孟月到得昭华宫的时候,竟极为巧合的碰上了两人,于是便作伴进了昭华宫。昭华殿中,宫人虽是已然做了清扫,但仍是掩不住走水过后的破败。

孟月等人在宫人的引路之下,来到尚算完好的偏殿,云昕见着几人,蔫蔫儿的起身见了礼,“臣妾参见皇后娘娘,见过太皇太妃、明亲王。”

苏慕抬了抬手,“云淑妃不必多礼。”

孟月上前握了握云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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