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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版大官场-第1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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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明是要混一顿晚饭,或者是希望能借一点钱。他起身拉拢折裥窗帘,无疑是暗示他那个青年应该及时结束谈话,可他接着又转移话题居然谈起他的婚恋来了。黑大个儿理解他的心情,他不希望让人觉得他是个没有人爱的小青年。这时,电话响了。一听,竟是蓟原的老同学杜晓龙打来的。他说他已经到了三平,就住在宏泰宾馆。他邀请他和未婚妻李有龄一起吃晚饭。他满口应承了。顺手从皮夹里掏出五十元钱,递给那个小青年。他给他钱并非出于可怜,而是出于厌烦。是想让他早点离开。那个 小青年没有收下,却是摇摇头,就走开了。
  华灯初上时,李有龄来到他的办公室。两个人走到大街上,被洒水车冲过的路面一片光裸,十分干净。他走在大街上没有放弃斜瞟一眼过往行人的癖好。当然,他的目光期待的,主要是在他目光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突然出现的漂亮女人。他的目光沿着她们的脚踝慢慢移升到摆动的髋部,微微起伏的胸部、漂亮或不漂亮的脸蛋。假如他的目光不期然碰到了她们的目光,他就会被一种致命的感觉突然攫住,甚至会在冲动的情况下想方设法去寻找一种与她们交谈几名的可能性;假如她们的目光故意避开他的目光,那么他就怀着一种斗胆犯忌的快感直视她们,那时他总会放慢脚步以拖延这种莫名的快乐。但是,他现在与未婚妻一道走着,他的目光投射范围就收敛了许多,他只能用眼角的余光去斜瞟那些让他忍不住要多看败眼的女人。他和未婚妻手拉手正要进入宏泰宾馆酒巴时,两辆摩托车风驰电掣般从他身边唰的一声窜过去,排气管后喷出一股呛人的蓝烟。摩托车经过前面两个并排走着的女人时,分成左右两路,他们各自伸出手捏了一把女人那丰满的臀部,然后抛下粗野而满足的狂笑。两个女人同时尖叫了一声,惊魂初定后,她们朝那两辆远去的摩托车恶狠狠地骂开了。“这些人太放肆了!”进酒巴的转门时,未婚妻仍然为那两名女同胞愤愤不平。“你们公安局应该把他们全部给枪毙!”他的未婚妻还以为他是警察,以为她最有资格说这种狠话。
  酒巴里弥漫着甜点、香烟、葡萄酒、啤酒以及各种饮料的混合气味。这种气味暖和、诱人,让人亢奋。一进门的墙壁上,挂着几幅印工不够精致的米勒的油画、一顶草帽、几根芦苇,一个仿制的牛角,靠近墙壁的一辆旧风车在缓缓旋转,车叶把灯光切割成条状。中间地势略低一些的地方摆放着几张牙黄|色胡桃木餐桌,杜晓龙就坐在那儿,正拿着一份菜单向服务员点菜。看见他们来,他扬起手高兴地喊了一声:“你们好!”这个杜晓龙曾经是蓟原市纪委书记,不知道怎么得罪了庾省长,一下子进了牢狱。现在靠着老爸的势力,早早出来了。这一次,他到三平来找自己,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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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5章 … ~午夜凶案~㊣
  他们坐在了一起,这时,黑大个儿才注意到,杜晓龙的发型是新弄的。前额的头发往后梳成对半,抹了油,一丝不乱,后脑勺留着一撮披肩长发,用橡眼筋束住。他真的全变了。过去,他的家教极严,父亲从来不允许他打扮成嬉皮士的样子,总是要他规规矩矩。这次牢狱之灾,将他的思想解放了。说话间多了些流气,官腔一句也没有了。看到李有龄,他衷心祝福他找到了一位美丽贤惠的未婚妻,将来能过幸福的日子。接下来,他一直敬酒,畅谈着他们在学校里的友谊和美好时光。这个杜晓龙家在蓟原,本来是应该报考蓟原大学的,因为他学业太差,估计考蓟原大学肯定名落孙山。他爸爸就将他送到了三平来上大学。所以,三平就成了他的第二故乡;他的青春时代是在三平渡过的。他的青春好友(包括那些社会上的流氓地痞)大部分都在三平。这次来三平,不知道了到底是干什么来了。人家不说,黑大个和也不好意思开口问,三个人就这么糊里糊涂地喝着闷酒。不一会儿,一瓶白兰地就被他们喝得见了瓶底儿。
  “喂,请问,哪位先生点了一杯兑制的干红葡萄酒?”这时,一名穿蓝靛色制服的侍者举着一个托盘站到了黑大个儿身边。
  黑大个儿过去是这个酒巴的常客。自从当上派出所所长,他和他的战友、朋友们常常把呕吐物和牢骚留在这里,然后醉的象一滩乱泥那样被出租车运送回家。他和李有龄就是在这儿认识的。所以,他瞧不起这儿的服务员和侍者们,所以,尽管那个侍者在他身边站了半天,他也没有抬头,只是挥手说了个没有。但是,这时,他明显地感到了那个人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似乎在辨认什么。他下意识地抬起头,发现那个侍者正用惊愕的目光打量着他。
  “先生,请问你是不是姓陈?是位警察?”那个侍者悄悄问他。
  他先是点点头,然后又说,“现在不是警察了。是保安!”
  “难道你忘记我了?”那个侍者惊讶地问。为了使他迅速地搜索记忆,接着又补充了一句,“三个月前,你和这位女士去北京的路上,咱们在京省高速公路交界处服务区交过一次手。呵呵!”
  “啊,怎么,是你?!”黑大个儿蓦然想起了那个中午,在绿草包厢里,他们之间那场恶斗。可是,现在他换了一身服装,怎么看也不像那个焗了绿色头发的小流氓啊!
  “陈大哥,看来,你是没认出我来。嗯,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马克。”
  “马克?”黑大个儿盯着他,还是一副疑惑的样子,“你要是不说,我真认不出来你。”
  马克看到对方对自己毫无印象,略显出些失望,随后退了出去,脸上挂了一种尴尬的微笑。等到他转身走进那条通往吧台的拱形走廊,李有龄收回疑虑重重的目光说:“马克,就是他呀。他不说,我也认不出来呢!他是刚刚来我们这儿打工的。”
  “这小子是个亡命徒。”杜晓龙好象是知道这个人,“大概是在北辽呆不下去了,跑到这儿混来了。”
  “可是,这家伙很有钱。”李有龄接着说,“别看他是个打工的,却天天开着一辆桑他那来上班。人们称他是打工贵族呢!”
  “哼哼,打工贵族?”杜晓龙朝厨房蔑视了一眼,“再有钱也是靠卖命挣来的。”
  “老同学,你了解他的底细?”黑大个儿不由地追问起了杜晓龙。
  “呵呵,我也是听监狱里的朋友们说的。”杜晓龙不好意思地一笑,随后不再说什么,又一次热情地举起了酒杯,“来,老同学,酒逢知己千杯少。咱们,再干一个!”
  黑大个儿没有干这一杯酒,而是借口去卫生间离开了座位。他走到卫生间门口晃了一下,便绕道去了环形吧台后面的调剂室。他想问问马克今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他觉得今天晚上有些怪:北辽的马克、蓟原的杜晓龙、三平的他像是上帝安排,竟然走到一起来了。而凭站直觉,他感到杜晓龙一定是向他隐瞒了什么……
  调剂室里只有马克一个人拿着刀切一盘水果,动作纯熟快速。黑大个儿想自己就是忘记了马克,也不会忘记他左手握刀的样子,以及那麻利的刀法。
  “喂,能不能把这盘水果送给我?”黑大个儿走近马克微笑着说。
  此时,水果呈弧状均匀地排列在一个金属托盘中。刀刃闪烁着冰冷的水光。
  “哦,是陈大哥?陈大哥,请救救我,救救我啊!”马克扭头一看是黑大个儿,立刻变了个人似的,扑嗵跪倒在地,面吓得如土色,捣蒜般磕起头来。
  “马克,你这是怎么了?”黑大个儿觉得好生奇怪,“为什么让我救你?谁欺负你了?”
  “陈大哥,你看不出来吗?今天,那个杜晓龙来三平,分明是杀我来了。”马克战战兢兢,说出了实情。
  “杜晓龙?他为什么要杀你?”黑大个儿更奇怪了。
  “因为,我没有完成他交给我的任务。”
  “任务?什么任务?”
  “‘做’人的任务。”
  “做人?”
  “是啊。陈大哥,你不知道吗?上次我在京省高速交界处服务区与你打斗,就是他指派的任务,他要我们务必解决掉李有龄。若不是你的英勇护卫,她恐怕早就是我们的刀下之鬼了。提起这事儿,真是罪过啊!”
  “杜晓龙,他为什么要杀李有龄?”


  “因为李有龄举报了一个高官对她强Jian未遂,影响了人家的前程。有位省级高官就指派杜晓龙找黑道的人解决掉她。杜晓龙就通过监狱的牢友介绍,找到了我们。可是,你们后来又上网写博客揭露了这件事儿,让一位副省长落选。所以,人家对我不满意。几次警告我小心点儿……”
  嗯?!听马克这么一说,黑大个儿像是明白了。但是,他确实还不敢相信,杜晓龙竟是这种狠心的人,敢起杀人的念头。可是,又一想,杜晓龙毕竟是官场中人,身不由己。也许是利益驱动,不利己而为之吧!但是,李有龄毕竟是自己的未婚妻了。这小子今天来干这种事儿也不打招呼,未免太不仗义了。自己虽然不是警察了,毕竟还算是江湖中人。你老同学来我的地面上干这种杀人越货的勾当,就想在我跟前瞒天过海,哼,真不是个溜子!
  “马克,客人要上水果了!”这时,一个女服务员探进头来,催促着马克。
  “陈大哥,我……”马克慌忙端起了果盘。
  “好,把手机号码留给我。你快去忙吧!”黑大个儿见此时不是说话的时候,先掏出自己的手机,将马克的号码输进去,又试着打了一声;听见对方的手机响了,才闪身走了出来。
  他回到原座上,继续跟杜晓龙聊天、喝酒。杜晓龙频频比划着手势渐渐显得杂乱无章。黑大个儿心想,他一寂是醉了。就掏出钱大喊“买单!”
  应声而来的人竟是马克。看到杜晓龙醉熏熏、黑大个儿准备付钱的样子,他立刻摆手说:“二位,今天晚上的酒我来付钱。先请上楼休息,我一会儿就到。”
  服务员将他们领到楼上,杜晓龙进入了预定的房间。马克策略地将李有龄支走,给黑大个儿开了与杜晓龙相邻的房间。
  他们在杜晓龙的屋子里说了几句话,劝他早些休息;然后出来进了邻近的房间。
  “陈大哥,你真得救救我啊,我心里真的好害怕!”一进门,马克又苦苦哀求了。
  “我怎么才能救你?”黑大个答应了救他,反问了一句。
  “今天晚上,你看住他。别让他出这个门就行。”马克嘱咐说。
  “要想吸引他留在房间里,你最好给他找个女人来。”黑大个儿想出了一个主意。
  马克心领神会,立刻下楼找来了两个女人。给杜晓龙一个,再给黑大个儿一个。有一个年轻些的,黑大个儿让给了杜晓龙。自己留下的那个,身体略微有些肥胖,肌肉是松驰的。她嘴里叼了一根香烟,很有经验地在黑大个儿面前吐烟圈。这些烟圈是带辣味的飞吻,充满了诱惑力。烟圈不断地在空中作站缓慢地圆周运动,黑大个儿的手指伸进烟圈轻轻地搅动。撩拨女人的情绪。说实在的,他对这个女人并没有好感。一会儿,就算他压在她身上,也仅仅是为了挥霍一点激|情,一点睾丸激素而已。
  当那个胖女人在他身体下面发出杂乱的呻吟时,外面突然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他仔细一听,发现是那个服侍杜晓龙的年轻女人在叫门。他打开门,见她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
  “怎么,你没堵住那扇门?”他问。
  “是他堵不住我。”这个女人发出倦怠的声音,“他现在睡得像一头死猪。”
  女人摊开了手,黑大个儿知道想要什么,就给了她二百元钱,打发她继续去服侍杜晓龙,自己又将肥胖的女人弄进了怀里。
  肥胖的女人欲望强烈,一遍不满足,又要了第二遍。弄得黑大个儿大汗淋漓,筋疲力尽。夜渐渐深了,外面霓虹灯被玻璃折射到床头,两缕交叉泊光线一漾一漾的。黑大个儿感到腹部有些空虚。唉,他听人家说,干这活儿就像劈木头,有节制的人不能连续干的。他躺下没多久,就听到了手机的铃声。是一个陌生男人的电话,自称是三平市的交警。交警问他是否知道一个叫马克的人?他迟疑了一下,说:我认识。交警用低沉的声音告诉他:马克在夜里两点死于车祸。希望他能赶赴现场,以便取证。他急匆匆穿上衣服,经过杜晓龙房间时,里面没有一丝动静。他想杜晓龙此刻可能睡觉正香,就没有唤醒他。也许他会在梦中把已经死去的马克再一次干掉,而明天早晨醒来,会惊讶地听到马克的死讯。
  外面风很大,他出来时深深地打了个冷噤。他掖紧衣服时,胃里泛起一股酸味,并且开始不住地打着呃逆。他想,这马克死的真不是个时候,他这边还防着杜晓龙,那边他就死去了。十分钟后,他赶到了事发现场,但马克已经被抬走。两辆车(一辆是货车,一辆是马克的桑他那轿车)呈夹角形歪歪斜斜地停靠在公路边。地上是一堆触目惊心的血迹和玻璃碎片。站在拖车旁边的一位年轻交警向他作了事故分析:那辆无牌无照的货车车主已经逃之夭夭,但可以看出肇事车与马克的桑他那第一接触点是右后轮,其次是右后翼子板,根据划痕弧形的直径和位于圆周的一点至两点半的位置来分析计算,两辆车的最大时速不地超过每小时20公里,也就是每秒三米左右的相对速度。他听到这儿,立刻补充说:“你的意思,两辆车从相向而驶到相撞之间应该还有三秒时间。如果我的朋友及时减速,就能未免于难了。”年轻的交警一边点头,一边记录了前轮毂变形、玻璃碎裂、保险杠仪表盘脱落的情况。这本记录薄上还记下了大致的时速、车用表的指针停止时间。两点十分,死神毫不客气地拽走了马克。他感慨了一声,再一次深深地打了个冷噤。他想,马克这么小小的年纪就死了真是怪可怜的。
  回到家里,他早晨睡了足足两个小时的回笼觉,感到嘴里有点儿苦涩,他合拢双掌罩住嘴巴,呵出一口气,仍能闻到一股烟酒的混合味。他刷了牙,正准备出门,未婚妻打来电话,问他新房子的家具是否备齐了?他不耐烦地敷衍了几句,就把电话挂了。然后开始盘算书橱上蜡餐具购置太阳能热水器安装等等费用。几乎把马克死的事儿忘得一干二净。在半路上,他出乎意外地接到了刑警大队的传讯,对方让他过去谈话。他问是不是传错了人?对方电话里传来了杜晓龙的声音:“老同学,我是冤枉的。刑警大队怀疑马克的死与我有关。”他安慰杜晓龙说:“你要保持镇定,我马上赶到。”这个消息使他刚刚打消的倦意又回到了身上。
  走进刑警大队审讯室,他看到杜晓龙正颓丧地坐在一张椅子上。看见他进来,眼睛忽闪亮了一下。刑警队长没让他们坐在一起,更没让他们说话,而是把他带到另一个屋子里。这位刑警队长是与他同年进入公安队伍的,因此对他还算客气。他给他点燃了一支烟后说:“我知道你是一位老警察了,这一次事关重大,请你以公正态度作证。”
  “让我作什么证?”他问。
  “有人指控,马克并非死于交通事故,而是蓄意谋杀。”
  “当时我去现场了,所交警分析,谋杀的可能性似乎极小。”他分辨说。
  “这正是凶手的高明之处,但是他瞒不过我们。我们有可靠证据,证明马克是他人指使别人撞死的。”
  “证据?”
  “是啊,所我们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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