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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抄-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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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话间青烟散尽,椴会掸掸肩上轻尘。
  天神慌了神,连忙问道:“你来做什么?”
  “这人要盗墓。”椴会指指天神的上方答道。
  天神们纷纷扬脖,隐于暗处的太岁,倏地腾跃起,仿佛从天而降,以泰山压顶势扑杀。
  而同时,椴会出招。
  沉疴划出一道美丽的血弧,如世间最肤浅的虹,一现而逝。
  须臾,天神尸体横七竖八地铺地。
  太岁撩一把神的血,随后将手翻转,看血从手掌倾泻而下。
  天兵天将,不过如此。
  身后,门缓缓打开。
  太岁扭头看了蓝天白云最后一眼,微微一笑。
  从此之后,天地将一片血红。
  当夜,屠杀天地万物。
  月亮都成了红色。
  翌日,群魔纷纷投诚,展开屠杀。
  神佛浴血奋战。
  传说,投靠椴会的就要,奉行挡路者死全家的原则,他们遇鬼弑鬼,见佛杀佛,日杀一万。
  弑神的队伍越来越壮大。
  昆仑山,高插云霄。
  算是一派平和宁静。
  陡然间,远处一团黑风翻滚而来,杀红了眼的魔怪眼见要杀到这昆仑山下,杀机重重。
  山中灵兽惊恐,是挡是降,举棋难定。
  这时,一只庞大的九头怪鸟飞来,双翅几乎遮天。
  谛听跳下鸟背,站在最高处,大声道:“我不会站在神佛这边,也不会向貔貅臣服,我只知道这是我的家,谁也动不了它!”
  ——这是我的家,谁也动不了它。
  这番豪言壮语,让灵兽们异常鸡血,他们奋袂而起,决心玩命迎战。
  宁可玉碎不求瓦全,兽也有兽的骨气。
  碧波湖面上倒映着对峙的双方。
  开战前那千钧一发,谛听幻出兽形,他扭过头,看了一眼身边抽出长剑挡在他身前,向前猛冲的高守。
  “喂!”谛听不自觉地唤了一声。高大人没有回头。
  双方对杀声迸发出的同时,他听到高守的心声:“不怕,有我在!”
  清清楚楚,铭刻于心。
  转眼,云雾都是血红……
  第三天。
  西方第七门,失守。
  椴会他们大肆□掳掠,然后太岁将神灵肝脑涂地。
  第四天即将来临……
  上神们终被惊动,主管西界的白帝少昊坐在他西华殿冰冷的玉座上,扶着头,额角连着脑仁,深深疼痛。
  殿内清冷,应诏而来的织女手拿飞梭,在唧唧声中沉默。
  白丝做纬,黑纱做经,她在织她此生最伟大的一件作品——西界的未来。
  心血熬尽,飞梭渐涩,织女双手惨白,青筋爆起,看着眼前那幅基本完成的织锦,只觉眼熟。
  莹白的底色之中,月光王黑发披散,手间一杆玄剑沾血,遥指长空。
  “怒魄。”见状少昊走了下来,将手指轻轻抚着那枚长剑:“的确,有了怒魄,月光王方才是月光王。我赐你神力,你继续,织出这失落千年的神器所在。”
  织女诺诺,少昊灵力灌入她的身体,于是梭镖又开始飞速滑动。
  织锦上开始有了颜色,似山间淡雾,轻轻拢着真相。
  织女呼吸沉重,感觉梭尖似有千斤之重,每下一线,都牵扯她七魂六魄。
  线乃千古神物,绝不会断,但她那从有缘人那里得来的臂膀,却所能承受有限。
  在她勉强织出一个人影后,梭镖迸裂,而她那只握着梭镖的手,也瞬间惨白枯朽,从她肩头“啪”的一声掉落。
  “织女已经尽力,此等天机,非我能力所及。”
  织女长跪。
  西界破晓,第四天,就这样随着曦光来临。
  少昊轻轻挥手,示意织女退下,仍在原座,轻碾着额头。
  “白泽求见。”
  不知过了多久,有仙官通传。
  “不见。”
  “他大放厥词,说天翻地覆,他很欢喜,特地前来求见。”
  “轰他下去!”
  “他还说,他知道怒魄下落,是特地来换一样东西的。”
  终于,仙官的这一句打动了少昊,让他抬起了头。
  第五十三章
  “白帝大人。”
  走进西华殿,白泽看到那个隐在灯光后的侧影,于是很假惺惺地施了个礼。
  少昊应了一声,过一阵才有了反应,慢慢走下阶来。
  在他的臣民们眼里,白帝少昊并不是个热忱的人,虽然也很平和,但眉目里总有点亘古不化的冷。
  沧海桑田,多少人故去归来,可他仍在这里,目似寒星,里面拢着烟雾。
  不是他要变得寡淡,而是对这世间一切看得久了,难免生出一丝厌烦。
  比如现在。
  其实西界会不会大乱,上神们有多少会死,妖魔们会不会尽出,甚至于自己会不会湮灭,这些又有什么要紧?
  这世间颠倒一下,易个主,所有人换一种活法,又有什么不可?
  所以有时候他会有点慢,淡漠迟钝,需要一个时间说服自己,告诉自己是黄帝后人,统领西方,地位尊贵,不应该被挑战。
  “你来了。”终于他走到白泽跟前,说了句还算有热度的话。
  “我来了。”白泽挺直脊背,与他直视。
  “怒魄到底是在哪里?你想要什么,鸟族出了个新妖,虽然声音余味不如青鸾,但也很好了。”
  “是么?”
  两个人之间的静默维持了一阵,西华殿的灯油十分精纯,火苗微微跃动,似乎是这屋里唯一的活物。
  “你想死。”过了许久,少昊终于抬手,抵住眉心:“过了这许多年,你想要的,仍然只是这个?”
  “那白帝大人能不能给我?”
  “下界不知道多少人穷尽力气追求的长生不老,你就真的这么不想要?”
  “活得太短促固然可怕,可活得永没穷尽……,白帝大人就从没觉得可怕?”
  这个问题让少昊有点失神,反射弧似乎被拉到无限长,他这才回神,淡淡道:“有过,但如果有了记挂的东西,就会好些。”
  “被白帝大人记挂过的东西,应该不多吧。”
  “不算……太多。”少昊又抬手,抚了抚眉心。
  岁月冗长寂寞,他数了数,好像他最最记挂的东西最终都没有得到。
  而且在这记挂里面,他所投入的感情好似越来越少,除了最初那个让他生了白发,落下头疼的毛病,其余的……,就都只浅浅碾过了他的心。
  “那怒魄,算不算你一个记挂,微不足道的一个?”白泽轻轻问了句。
  “算。”
  这一次少昊没有打愣。
  其实算起来,在这世上,见过怒魄的人并不多。
  原先它一直属于月光族,世世代代被月光王所有,剑下不知斩过多少神魔鬼怪。
  没错,有鬼怪也有上神。月光族好战,月光王则更是乖张。若是对眼了,就算是个乞丐,他也愿意跪低捧颗心给你;若是不顺眼,管你是什么远古上神,照杀不误。
  怒魄随月光王征战,名头越来越响,而且随着时间流逝,上古神器悉数陨殁,到了最后,它就成了世上唯一一把能够破碎一切魂魄的圣器。
  一切魂魄,不管你是上神还是远古妖魔,只要你被它斩中要害,立刻灰飞烟灭,永绝轮回。
  因为唯一,也因为曾经沾过的鲜血,到了最后,怒魄的名气渐渐开始超越月光王。
  三界传言,不管是谁,只要得到了怒魄,就能取代月光王,成为新的战神。
  这流言固然可笑,可被千百张嘴说过了,似乎便成了真理。
  月光族本来仇人众多,这一下因为身怀宝器,一时之间,便成了众矢之的。
  月光王虽然悍勇,但也架不住这样万剑穿心,渐渐的招架不住,月光族战到最后,十成被去了八九,眼见着就要被灭族。
  于是月光王虽然不甘,到最后还是听从族里长老的建议,将怒魄舍弃,封印在骨枕血河之地,而月光族为了休养,则举族搬迁,搬到了大漠正中的天坑。
  怒魄,于是就开始了它自淬成以来,第一段平和闲适的时光。
  骨枕血河之地,真真寂寞。
  千百年来,只有月光族的长老才有资格在死前进入这座孤城,裸身断食,沐月光站立而亡。
  时日更迭,这些累累白骨不知受什么庇佑,居然大多维持死前的姿势,双手合十,仰月而望。
  在白骨外围,是一条红河,并没有谁用血染红,河水就暗自变成铁锈那种暗红,似乎载着怨戾之气,无声脉脉流淌。
  起先,怒魄就立在这里,在白骨中央,听血河流淌,默默立了百年。
  在第一百零三年的时候,他迎来了一个尊贵的伙伴。
  白帝少昊,西界之主,要打破封印,进入这个月光族的禁地枕骨城,并不是十分为难。
  他也不是常来,一年里统共也就这么几次,每次约莫一天,就在三尺开外,不发一言看它。
  他喜欢这把剑,已经喜欢了许久,但他是白帝少昊,既不能强取,也不能暗夺。
  所以他只是来看,隔三尺距离,看剑上每一道花纹,每一个缺口,听它被风吹拂时发出的铮鸣。
  看了上千年,仍是这三尺距离,他没有越界,也算磊落光明。
  直到那一天,怒魄突然人间蒸发,失去踪影。
  月光王失了一颗心,又失去怒魄,最后整族被貔貅太岁所灭。
  而白帝少昊,则自此添了桩心事。
  在他还没有看厌,还仍然喜欢的时候,这怒魄居然自行消失,再没有一点影踪。
  于是这喜欢就成了遗憾,比喜欢更大,成了记挂。
  不大,也不算小,一直在少昊心里横亘着的一个记挂。
  “我是喜欢过那把剑,但我没有得到它。有时候克制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因为记忆越过了很远,所以过很久少昊才又追了一句。
  “所以,我该感谢你克制地喜欢我么?”
  殿里灯盏仍在无声地燃着,在一片死寂之中,白泽突然拔高了一点声线。
  “感谢你并没有强迫我做任何事,只是在我元神钉了不死符,让我永永久久地活着。”
  “感谢你赐给我青鸾,赐他不死,受尽苦难!”
  “感谢你佛法无边,但仍慈悲为怀!!”
  一声之后,白泽的声音就低了下去,一句比一句更沉,到最后就好似一块坚硬的玄铁。
  少昊没有说话,只是脸色略略苍白。
  头又开始疼了,眼睛也似乎蒙了雾,白煞煞一片。
  眼前的白泽不太分明,但仍能看得出比以前更瘦了,下巴更尖,更显福薄。
  并不算太稀奇的一只神兽,出身来历不明,敏感优柔,说起来,真是一点也不符合他白帝的胃口。
  可不知为什么,自从在下界第一次见到他,自己的心就莫名动了一动。
  那时候是春,他看到白泽时,他正和青鸾在一起,懒得骨头都酥了的模样,提着个酒壶,坐在藤椅上打磕冲,壶里竹叶青洒了一地,闻起来味道很冲。
  青鸾本来也是坐着,正调笑他,见到少昊连忙就起了身,行个礼,道:“白帝大人。”说完就去推搡还在鸡啄米的白泽。
  白泽于是就抬了眼,因为被青鸾催促,打个哈欠后勉强说了一声:“见过白帝大人,大人要喝酒么?”
  样子似乎和少昊很熟,见过这尊贵的上神百千次,一点也不稀奇的模样。
  酒少昊自然没喝,这种人界几文钱一壶的下等竹叶青,白帝大人婉拒了,应卯两句后便自离开。
  到晚上回到西华殿,他也照常睡下,入梦很快,一切如常。
  他的梦并不多,而且往往重复,但到了后半夜的时候,梦突然便有了新的内容,他居然梦见了白泽,看见他醉得水波粼粼的一双桃花眼,正吊儿郎当地提着酒壶看他,道:“白帝大人,你又来了,大人要喝酒么?”
  之后他就醒了,头疼欲裂,坐在西华殿的冷阶上,反复询问自己为什么要对这样一个神兽上心。
  没有人知道白泽的来历,他问过各路神仙,大家都说白泽是只异兽,好像突然之间就从天地间冒了出来。
  这本来也没什么,天地间诸多玄妙,若都参得透,那多无趣。
  于是顺理成章,白帝少昊就添了一桩修行——去参详白泽的来历。
  这一参详,很快百年便过去了。
  白泽的来历他没能参透,但却摸清了他的一些能耐和习性。
  他好像熟习百兽,甚至知道他们的本名和弱点,而且在某些时候能够通灵,知晓过去未来。
  他好像非常能睡,任何时候,任何姿势,都不能妨碍他老人家打磕冲。
  他好像喜欢艳色,品位低下,尤其喜欢孔雀蓝孔雀绿,穿起来益发显得他苍白瘦削,像个痨病鬼。
  他好像……,非常喜欢青鸾,平时和自己一样,眼波疲倦黯淡,但只要一见到青鸾,立时便不同了。
  …………
  到这个时候,少昊其实已经发现自己越界了,因为他情难自禁,参详的间隔越来越短,到一日参无可参,居然站在林外,看他酒醉倒在一棵黄杨木旁边,数他这一觉到底能睡多久。
  他喜欢他,但他已经有了青鸾,这感觉有点凄清。
  虽然他是白帝少昊,而青鸾只是他属界一个卑贱的鸟妖,但他不能拆散他们。
  以为自己高贵强势,所以只要出尽力气,便一定可以得到。这样的错误,他断断不会再犯。
  喜欢一样东西,可以不远不近看它他,克制虽然很难,但至少不会将他毁灭。
  于是他找到了一样高尚的理由,宣告众神,他要赐白泽永生。
  “知百兽晓天理,我想需要这《白泽图》的,远不止我西界。”
  他这么说,众神无不附和。
  于是顺理成章,他召来白泽,用极尽淡漠的语气告诉他,他将获得无数人梦寐的东西——长生不老。
  白泽当时是怔了一下的,却也没有十分意外,还是那懒散样子,慢吞吞挑眼,看了一下少昊。
  那一瞬,少昊感觉他已经看穿了些什么。
  但是他没有点破,只是又慢吞吞垂下眼,道:“谢白帝大人,但我还有个要求。”
  长生不老,居然还有要求!
  少昊强按了性子,问他这要求是什么。
  “我要青鸾,若没有他,我活着也没有意思。”
  按说他这个要求,少昊也不是不能预见,可真正听他说了出来,竟有些锥心,腑腔里百种滋味盘转,便是他几万年的修行,竟也无法平复。
  “好,我也赐他长生。但你需拿白泽图来换,若是绘不出,可就不能怨我无情。”
  到得最后,他脱口而出,里面负气的味道,到现时现日,仍然清楚可以闻到。
  “您赐他长生,但没说赐他不老。所以自始至终,白帝大人都没有违誓。”
  过许久,听到白泽说话,少昊这才回神,从回忆里面抽身。
  “如果我绘不出白泽图了呢,白帝大人是不是真的会收回您的恩赐,要了青鸾的命?”
  少昊怔了一下。
  如果有这么合适的理由,他会不会真的名正言顺拔了青鸾这根刺,他是真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跟你说那话时只是负气。但人心难测,自己的心也是一样。”
  所以他也诚心回答,大多数时候,他都并不虚伪。
  “其实,这时候再说这些,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过半晌,白泽却叹口气,放弃咄咄追问,去看他沾了泥污的鞋面。
  “是。”少昊也控制住心绪,长袖里荡着风,也慢慢平息下来,重又归于平寂,换了一副公事公办的嗓子道:“再说这些没有意义,你告诉我怒魄在哪里吧。”
  “你先揭了我的不死符。”
  “你先告诉我,我会替你揭,也许你憎恨我,但我从不食言。”
  这句话白泽信,所以他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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