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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逆妃-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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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也会。”霜子嘴角边噙着笑容,双眸凝神盯着皇甫瑞谦那张俊脸,古铜色受过风霜的肌肤,却带着孩童般天真的笃定,太让人于心不忍。
☆、第三十章 三王较劲(上)
一只缺了口乌漆嘛黑的破碗递过来,一只苍白的有些透明的手举起长柄勺子,将黑黄色的混着玉米的粥舀到那只破碗里,一旁立即有个丫鬟,再递上一个馒头,那灾民口中喃喃的说着什么,脸上满是感激之色。
霜子却只凝神盯着那手,握着勺子不停的颤抖,青春却又苍老。青春说的是肌肤的弹性,而苍老,说的是肌肉的力度。
不多时,长卿上来,附耳对皇甫北楚说了几句,皇甫北楚嗤笑道:“想不到二哥,竟然还是个痴情种。”
“哈哈,这话四弟你可就说错了,本王不仅是痴情种,更是个好王爷啊。”只听一声爽朗的大笑,庆王扶着一位窈窕美女,款款走上来。
那女子似乎弱不禁风,苍白着脸颊,却抵不住盈盈一握的风光,眼如秋水,唇带星光,眉间若蹙,带着一丝飘渺虚无的微笑。
皇甫北楚上前行礼道:“二嫂。”
霜子也依样画葫芦,上前行了个礼,张口也想叫二嫂,却终究记起自己的身份,早已经不是楚王妃傅余婉,现在她的身份,不过是楚王的一个妾侍而已,便轻轻开口唤了一声:“庆王妃有礼。”
那虚弱苍白却美丽的女子,正是庆王妃何烟水。
何烟水系出名门,也是皇后娘家的侄女,当初指婚给庆王,是想着亲上加亲。初成婚时,也是郎情妾意,琴瑟和谐。只是何烟水生下儿子之后,气血大亏,一直不见好转,宫里请了许多御医去看。各种上好的补药轮着往庆王府里送,却丝毫无益。
霜子还在傅余婉时,便鲜少见过这位嫂子,她大多数时候,都是卧在病榻上,轻易不见客,倒是极喜欢傅余婉的性子,来往也稍稍比旁人多些。
但碍于皇甫北楚与庆王的身份阻碍,虽有心结交,却也是困难重重。至傅余婉身死。乃至今时今日。统共不过见过三四次罢了。
庆王妃微微一笑。对皇甫北楚道:“我听说你们也过来了,便让庆昭带我上来看看,许久不见外人。仪容鄙陋,让四弟见笑了。”
皇甫北楚对这个从来不过问世事的嫂嫂还有有些爱戴的,急忙虚扶了她一把,道:“二嫂天姿国色,当年名动京城,谁人不知,何必如此谦虚。”忍了一下,才问道:“只是不知道二嫂今日,怎么得空出府?”
何烟水声音小小的道:“我听闻城外围着许多灾民,每天饿死者不计其数。爹娘失了孩儿,儿女失去双亲。妾身感同身受,因此央了王爷,一同来略尽绵力。”
皇甫北楚明显松了一口气。
他本以为庆王突然知道在民意上争夺,定是有高人从旁指点,开了窍了。
却不料,是庆王妃的善心所致,一下子心情放松下来,叹道:“二嫂菩萨心肠,定能保佑这些饥民,渡过灾荒。”
何烟水温和的冲霜子点点头,拉拉庆王的手,笑道:“风起了,回去吧。”
庆王眼神正愣愣的盯着霜子,总觉得有些眼熟,不止是昭阳殿上见过的面孔,他总是不由自主,就将她与那日,和皇甫瑞谦关在房中的女子,重叠在一起。
口中就不自觉嘟哝道:“真像。”
霜子错愕,旋即将头撇了开去,侧身望着城下黑压压的难民。
庆王回过神,感觉有一丝风吹起了他的头发,气急败坏,却又带着几丝焦虑和心疼,大声道:“叫你别出来,非要出来,起风了起风了,快些走,快些走。”
一面小心翼翼呵护着娇妻,一面让随行的丫鬟婆子,把披风拿过来,亲手细致的给何烟水围上,这才告辞着下城楼去了。
皇甫北楚喟然道:“男子太过于沉迷女色,终究是要吃亏的。”
霜子想告诉他,这不是沉迷女色,这是情深意重。
可皇甫北楚,他能懂吗?≮更多好书请访问。 ≯
想着傅余婉被抛弃的下场,将所有的话又悉数吞了进去。
若是皇甫北楚能够懂得爱情,当初的自己,又岂会落到如斯下场。
庆王虽然嚣张纨绔,奸*淫&掳*掠,却从不舍得让何烟水知道一丝一毫。据说有个丫鬟不小心说漏了嘴,让何烟水不小心听到庆王去的消息,被庆王下令活活吊死在树上。
这也是为何上次庆王遇刺,最终却不了了之的原因。
毕竟事情的起因,是因为庆王霸占良家妇女,肆意凌辱别人的妻子,他害怕何烟水知道,这才忍气吞声,息事宁人。
男人啊,到底视感情为何物?
像皇甫北楚的维护,像庆王的欺瞒,听起来都是情深意重。
可若是没有先前让女人受的委屈,又怎么需要后面做这些事情,来显得他们,是如此的博爱?
唯有皇甫瑞谦说的没错,若是真心爱一个女人,怎么会舍得让她受委屈。又何来后续的维护与善意的欺瞒?
本末倒置。
偏偏还落得一个“痴情”的好名声。
真真可笑。
霜子嘴角边,便不由自主噙上一抹笑意,却不期然的对上皇甫北楚的俊脸,他认真看着她说:“楚王府,也要开始施粥了。”
皇甫北楚牵起霜子的手:“以侧妃毕霜的名义。”
霜子略微有些震惊,猜测皇甫北楚是不是看了庆王与何烟水的鹣鲽情深,有些唏嘘和触动。
他能对自己宠爱,自己却不能不知道分寸,轻声道:“王爷对妾身的体贴,妾身心领神会。只是,这不太合规矩。即便沈姐姐掌管家务事忙,可这等救济灾民的大事,怎么也轮不上妾身。依妾身所见,不如指派给薛姐姐吧,她进门早,如今又怀着身孕,就当给未出世的小王子积德。”
皇甫北楚只觉得她一番话很是沁人心脾,知进退,识大体,越发喜欢,拉着她的手,放在手心里:“你也很好。”
霜子低垂着头,面上浮起一丝羞赧:“妾身的好,王爷知道,妾身自己也知道。”说完相视一笑,竟像一对从未有个龋齿和心结,一直恩爱如初的贤伉俪。
楚王府施粥的消息,很快不胫而走,薛宾鹤代表老夫人,亲临城门外,为难民发放粮食。虽然肚子大了起来,略有不便,但终究是荣耀无比的事情,薛宾鹤笑得姿容娇艳,明亮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书房内。
长卿忧心忡忡的对皇甫北楚道:“王爷此举不妥当吧。”
皇甫北楚似乎还沉浸在与霜子城楼上的浓情蜜意中,笑着道:“你有何意见?”
长卿道:“属下不敢。只是沈侧妃,到底是沈国公嫡女,是楚王府的当家主母,如此就越过了她去,是不是不合典仪。”
皇甫北楚疑惑道:“她就是进门早些,与宾儿都是侧妃,再说宾儿怀着身孕,只怕彩头更好,于王府,是有利无弊。”
长卿正色回道:“薛侧妃施粥,属下不敢置喙。只是王爷最初想将此事交给毕侧妃,属下只是想提醒王爷,花虽娇艳,却别忘了雄图大志。您筹谋这么久,千万别将心血,都断送在一个女人手里。”
这话说得却是有些过分了,皇甫北楚怒喝一声:“本王的决定,既然你有意见,那么,你自去处理吧,从此之后,不必再回本王了。”
长卿见皇甫北楚动了真怒,噗通一声单膝跪地,诚意拳拳道:“属下绝无忤逆之心。只是王爷扪心自问,今日在城楼上,王爷看着毕侧妃,难道没有一丝情动的时候?属下只是担心……”
皇甫北楚知道长卿素来忠心耿耿,方才自己的反应也过激了些,喟然道:“本王自是知道,只是方才见庆王对王妃呵护有加,不由得想起了婉儿,一时有些冲动。”
傅余婉之死的真相,长卿并不知情,亦或者说,隐约有猜疑,却不知道真正的事实。此刻见皇甫北楚思念亡妻,也觉得唏嘘,轻声告退了,留皇甫北楚一个人在书房,低着头,茫然不知道想些什么。
接连几日,皇甫北楚一面也没有来见霜子,大部分时间都在薛斌鹤屋里,两个人取闹着给孩子起名,给灾民施粥,好不恩爱。
霜子自然是没什么意见,她本来筹谋开个米粮铺子,进货的渠道和价格也谈的差不多了,现在闹饥荒,一时有些犹豫不决。
清水倒是兴致勃勃:“霜子,现在卖米粮可是最合适的,你知道一斗米,可比一盒好胭脂都贵呢。”
自从灾荒开始,许多米粮商人囤积居奇,想趁机发财,狠狠捞一笔,一直在哄抬粮食的价格,从最初的十个大子儿一石,卖到现在五十个铜板一石,甚至每日都会涨价,行情一片大好。
这样的形势,霜子怎么会不知道,这也是她一直踌躇不前的折点。
似乎是听了清水的话,霜子一拍大腿,下定决心自言自语道:“管他有多诱人,我自岿然不动!”
清水乍然一听她似乎是打算大干一场,高兴的拍掌大笑道:“太好了。如此良机,错过了实在可惜,你果断些,肯定没错。”
☆、三十一章 三王较劲(中)
霜子笑着道:“店是要开,但是绝不是现在。”一边说一边摇晃着右手食指,在清水鼻尖晃动:“你去告诉米粮店的老板,就说我订的那批大米,现在不要了,叫他把定金退给我。”
清水一听霜子要放弃这大好的发财机会,立刻急得脸红脖子粗:“你说真的?”又往前跨上一步,压低声音道:“相国府想东山再起,需要银子的地方海了去了,不说别的,就是为银屏赎身,为傅余公子娶妻,那没有几千两,怎么弄得下来。眼下这么好的机会,错过了可就再也没有了。”
霜子闻言思索一番,复又下决心道:“良机是良机,也许真的是过了这个村,就再也没有这个店了。但是清水,我只有这几千两的本钱,不能冒险,一丝一毫也输不起。”
“输?怎么会输?”清水先是大声反驳,等看到霜子伸手指了指天上,隐约有了个概念。她小时候在宫里长大,这些年也学了些世故人情,点头赞许道:“你是怕上头的旨意……”
霜子双目晶亮的望着她:“是,现在灾情还在扩散,城外聚集的灾民越来越多,难保有一天,皇上不下旨让粮商们上缴粮食救灾,到时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清水不以为意,笑着道:“哪里就有那样背的运气。再说,交不交,有多少数目的粮食,到时候还不是我们说了算,瞒天过海。少报个几千担,就行了,从前宫里的人出来收‘照看钱’时,都是如此操作的。”
霜子知道清水说的“照看钱”。是指宫里面负责给娘娘小主们梳头或者化妆的宫女,因为有这样的机会,时常会向主子们推荐哪家哪铺的胭脂好,香膏香,那娘娘就会派人买了送进宫里来用,回头铺子掌柜的,再给宫女一定比例的银子。正常的话是卖十两银子的货物,给一两银子的抽头。
掌柜的们嫌抽头比例太高,便私底下少报货物数量,一般梳头宫女也不敢去内务府问采买的价格。便是三十两的胭脂钱。报给梳头宫女们十两。也是很常见的。
清水见霜子不为所动,嘟囔道:“再说,这时候。你定钱都下了,再要反悔,那掌柜的肯定也不会把那几百两的订金退出来的。”
霜子神秘一笑:“怎么不会,这种好事,他正求之不得呢,这样,你去问他要两倍订金,若是同意,咱们就收手,不要那批货了。”
清水一想也是。那掌柜只怕先前许了霜子那么多粮食,此刻见价钱大涨,后悔都来不及呢。恰好这时有人愿意把粮食退掉,只怕笑的嘴都得歪掉。
一时又有些不甘心,看霜子一脸坚决,愤愤不平的走出去了。
楚王府的施粥地点也在城门口。上万灾民聚集在那里,每天都有饿死的尸体被抬出去。
薛斌鹤挺着微微隆起的小腹,笑容娇艳而又明亮,能以楚王府女主人的名义施粥赈灾,是无上荣耀,不仅仅是她,连带着尚书府,都觉得腰杆儿挺直了些。
皇甫北楚一脸痛惜站在护卫队后面,扶着薛斌鹤,冲卫兵队长一挥手,用荆棘和木头简易制成的栅栏开出一道口,排在前几位的难民呼啦啦一下子围过来,伸着脏兮兮的碗,等待薛斌鹤从冒着热气的桶中,给他们舀一勺几乎能照出人影的稀饭。
施粥是个累人的差事,一般女主人都是象征性的舀个几次,便站到一边,让能干的丫鬟或者小厮代替。
薛斌鹤因机会难得,便想多表现一会,却不料,铁勺的柄比她想的要重许多,她又怀着身孕,更是吃不得力,没有几下,已然满头大汗,胳膊酸的抬不起来。
一个小男孩带着一顶破帽子,将缺了几乎快一半的碗努力举过头顶,等待着薛斌鹤的那一勺救命的粥。
因孩子的个头过低,薛斌鹤不得不将身子往前探,本来就酸胀的胳膊一时便疲软了下来,一勺滚烫的粥眼见就要泼到人群里去。
一只有力的手霎时伸过来,稳稳扶住了薛斌鹤颤抖的却又白嫩的手。再一愣神,勺子已经重新放回木桶里。
那人见将勺子放置妥当了,极有分寸的立刻松了手,十分合乎礼仪。
红豆见状,急忙上前道:“小姐还是在一旁休息吧,奴婢来就行了。”
薛斌鹤微微点头,又对着及时扶住她的林文豪道了谢,揉着酸软的胳膊退到一边,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皇甫北楚不在这里了。
似乎看出她眼中的疑惑,林文豪指指对面:“庆王府也来施粥了,王爷过去打招呼去了。”
薛斌鹤释然,看着林文豪略微带着汗珠的脸,笑问道:“林公子来此地,不知道找我家王爷有何事?”
林文豪不好意思的笑笑,一抬头,对上薛斌鹤了然的笑脸,愈发不自在,聂诺了许久,还是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薛斌鹤见此情状,知道他定是为谋前程而来,笑着道:“咱们也不是陌生人了,说起来,交情和缘分,真的不算浅薄。林公子于危难之际,帮过我好几次,若真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不妨直说。”
林文豪见她如此直接,也不好再腼腆羞涩,只站直了身子,微微弯腰作揖:“小生想谋翰林院主簿一职,因没有门路,想来问问王爷的意思。”
薛斌鹤见他终于说了出来,倒像自己好容易才获得了他的信任一般荣幸,用手帕捂着嘴笑着道:“此事虽然我不好插嘴,不过我现在怀着身孕,王爷跟前,也还能说上一两句话,至于他听不听,那就得另当别论了。”
话说到这个地步,林文豪如何不感激涕零,急忙又道了好几声谢,这才叮嘱道:“王妃切莫强求,只需要试探下王爷的口风,再派人来告知一声,小生便知如何定夺了。
他上次为皇甫北楚争夺京兆尹的位置,没能获得成功。皇甫北楚本意是叫他等一等,可林文豪寒窗数十载,明明高中状元,哪里每日在家里干着急,只盼望能早日谋得一官半职,光宗耀祖,这才将心思和门路,打在了薛斌鹤的身上。
他这点小心思,从小见惯了人情世故的薛斌鹤如何不知?只不过是看他老实,心照不宣,有心照拂罢了。
只是如何探听皇甫北楚的口风,倒是需要仔细思索一番。
连着三天,庆王府与楚王府每日按照时辰施粥救济灾民,也有一些朝中大员开始跟风效仿。
许多百姓渐渐发现一个事实,就是傲天王朝有三位王爷,独独瑞王府大门紧闭,既不出来安抚百姓,也不发米发粮,像是压根不知道饥荒的事情一样。
很快,瑞王冷漠无情的话,就在京城大大小小的角落传来了,伴随着的是对庆王和楚王的歌功颂德,赞美声不断。
就连倾城郡主都亲自一脚,踹开瑞王府大门,质问皇甫瑞谦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皇甫瑞谦优哉游哉的喝着茶,像是不问世事,对倾城气急败坏的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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