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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世清情-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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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烟用完一些简单饭食出来挂着左手在帐边走走,一轮皎洁莹白的圆月挂在草原的夜空上,几欲醉人。云烟看的有些愣神,三百年前的月亮比她记忆中三百年后的月亮真的要好看很多。
远处跑进一个小厮,云烟听到隐约的脚步声抬眼看去,那身量脸孔有些熟悉……
“云烟姑娘”他跑近前来,笑着对云烟打招呼。
云烟有些迟疑的问好,并猛然想起——这是八贝勒胤禩的贴身小厮小钮子!心头已是有些瑟缩。
“云烟姑娘,这是八爷让我送来给你的。”小钮子小心翼翼的从怀里取出一瓶小巧玲珑的青花瓷瓶子,上面封着一个小巧可爱的红色药塞。
云烟眼瞳一缩,抱着左手没有去接。
小纽子见云烟没接,继续解释说:“这是伤经动骨活血化瘀的西域良药,姑娘骨折吃这最是利于复原。”
云烟闻言低头抿了抿唇,姿态沉稳的对小纽子福了福身:“多谢小哥,但这赏奴婢受不起,请代谢八爷恩典。”声音温柔但很坚定。
小纽子听了她的话,又是讶异又是无奈。再劝一劝,云烟还是一样回答,只好客气的告辞走了。
自从云烟受伤后,胤禛每每遇到宴会酒喝得更少了,也免去了很多云烟不好伺候的问题。因为感到夜里凉初透,云烟给胤禛多加了层薄被。
第二日,欢笙过来,拿出一对纯白的狐皮筒子和一件狐皮坎肩。云烟的脸色有些苍白:狐皮哪里是她这样的身份穿得的?欢笙笑眯眯的说,从云烟受伤的时候,四爷那晚就给了她打的狐皮交待给云烟做一对筒子和坎肩。
云烟听了心头一颤,眉毛微儊。半低了头说:“狐皮不是我们这样身份穿得的,欢笙,多谢你。”她顿了顿,“不过,你还是拿回去吧。”
欢笙瞪大了圆圆的眼睛:“云烟姐,这……四爷要是一沉脸,我腿都颤。”
“谁沉脸啊?”胤禛掀了帘子进来,淡淡的声音。
回归四府
欢笙忙回身给胤禛请安,云烟也跟着福身,明显看到欢笙的腿的确是有点打颤了,默。
云烟过去给他解扣子更衣,让欢笙稍微缓解点压力,忙告辞说回去伺候十三爷逃出帐子去,那狐皮筒子和坎肩留在软榻上。云烟瞧见叫她都没叫住。好像再迟走一点就被火烧屁股了。云烟无奈的看着她消失的背影张张口,只好作罢。
胤禛瞥了一眼云烟,拿起书。“过两日,我们就要动身往克尔苏,然后去盛京。”他停了停,“出门前把筒子和坎肩套好,断骨处不要吹风。”语气淡而笃定,转过身就自己坐到榻边看书去了。
云烟抬头只看到他背上漆黑的辫子垂在腰间,下面是她早上系上去的金黄穗子。自己的主子什么脾气不了解么。有些无奈,有些……云烟咬咬唇瓣“是,奴才谢四爷关怀。”
过了两日,收到嫡福晋纳拉氏的家书,是侧福晋李氏生子的喜讯!
胤禛回书,赐名“弘昀”。
草原风大,秋风已然凉意沁人。
启程去克尔苏的时候,在胤禛的无声注目下,由欢笙帮助戴好了雪白的狐皮筒子,穿上白茸茸的狐皮坎肩才掀开帐子出门。更是衬得她小小的人儿,脸色苍白,像一只毛茸茸的小动物。这狐皮虽是又轻又暖,但云烟却仍觉与自己的身份不搭,就像穿着一件不属于自己的衣物。几乎躲在轿子里不愿出来。
不管哪个时代里,这样精美的狐皮都是贵族女子穿的,就好比王子都是娶公主的。这狐皮,穿在她这面目平庸又身份卑微的贱籍奴才身上简直是比较搞笑的。
小样,穿了马甲,我就不认得你了?毋庸置疑,云烟一直是对自己比较有娱乐精神的人。
九月初一,康熙在克尔苏驻跸,他亲自到自己的舅爷爷科尔沁第一代达尔汗亲王满珠习礼的墓前祭奠。
九月三日康熙来到科尔沁左翼中旗呼和格日乐嘎查,去看望纯禧公主和额附般吉。康熙驻跸在公主府,并赐予纯禧公主和额附般吉白金绸缎。
九月十日康熙离开待了接近两个月的科尔沁草原,来到吉林。
九月二十九日驾临盛京,十月十日返回北京城。
皇子们的伤几乎全好了,云烟的骨伤也好的差不多,只是还需要时间慢慢稳固。
再次回到四宜堂里,春日植下的桂花已经开了,静静地映着夕阳,满院香甜的飘香。
云烟收整行李,打理屋子,把行囊里多出的狐皮筒子和坎肩叠好搁入箱底。四宜堂里一切如故,像是从未离开。
胤禛的归来得到了全府上下的隆重迎接。
后院的妻妾们更是喜不胜收。嫡福晋纳兰氏准备了精美的家宴为胤禛洗尘,小阿哥弘晖好像又长高了些,大大的眼睛更有小帅哥的样子了。侧福晋李氏已经出了月子,带着小阿哥弘昀和大格格雪韵,满面春风。妾室宋氏也是乖顺可人。
可谓,佳妻美眷,似水流年。
云烟如常的一身简朴衣衫半低着头立在胤禛身后,恭敬的伺候胤禛用饭。期间时常接到小弘晖抛过来的星星眼——云烟,你终于回来鸟!
席间侧福晋李氏一袭浅桃红衫子,装扮很是动人。几乎是人面桃花的样子。她娇羞的敬胤禛:“听闻爷这次木兰猎熊英勇非常,但受有轻伤让人甚为挂念,不知爷可大好了?”
胤禛举杯轻饮,浅浅笑道:“无碍,已经大好。”放下杯子,“你和弘昀也都大好吧”
李氏娇羞的谢他关怀。纳拉氏在一旁温婉的笑说此次生产倒是极为费力的,这次李妹妹为爷再添一子是功不可没的。宋氏也乖顺的道是,陪着笑。
北京的十月里已经颇为冷,有过骨折经历的人都知道,一年半载内断骨处被风吹过时总有些漏风的寒冷疼痛感。
但云烟就是做下人的,只能面目恭谨的空着肚子伺候着一片欢声笑语的觥筹交错,这就是她赖以生存的差事。就像三百年后,发高烧吊完水还是继续回公司上班,下班继续买菜回家照顾妈妈,没有那么多条件能甩手休养,这就是每个人要安守的本分。
席后,胤禛让小顺子小魏子取了从木兰猎回来的各样皮草赏赐给妻妾子女众人。大家自然是一片欢欣鼓舞,合家欢乐。
胤禛带着些酒意起身离开,几位妻妾恭送时都看着他,纳拉氏温婉的笑,宋氏乖顺的目光还是有些期待,李氏娇羞的用帕子掩着唇拿眼瞧胤禛。
胤禛淡淡抬了抬眼,笑意很浅,转身离开前厅。
出了屋子,夜晚的秋风更是凉,云烟跟在胤禛身后,忍住有些透骨凉的感觉。
胤禛身上散发的酒意混着四宜堂院里飘来的桂花香,月光下这感受几乎香甜朦胧的不真实。
进了屋子,云烟自动自发的给他换衣,胤禛微眯了眯眼睛看她动作。她的面目仍旧那么沉静,就像第一次给他穿靴时那么恭敬而认真,一张小小的脸儿,眉目有些清淡,唇瓣有些苍白。
换好便服,胤禛坐着喝茶,没有人说话。直到一盏茶凉。
胤禛起身,拍拍衣裾。“我去了”
云烟福身,“恭送四爷”
你疼吗
夜凉如水,云烟没有忘记这日又到了妈妈的生日。她孱弱纤细的身躯一个人点着三炷香直直的跪在偌大的四宜堂院落里,跪在春日胤禛植下的桂花树下。秋风很冷,檀香的火光在黑夜里闪着三个小红点。云烟静静地低着纤细的颈子,腰身直直跪在黑地里。
妈妈,有轮回么?如果有,菩萨请保佑妈妈能投胎转世到好人家,享一世平安无忧。不要再像我们家,苦苦挣扎,家破人亡。
直到一炷香燃尽,云烟才拖着已经跪麻的腿脚带好去年买的小香炉回到屋里,包好放入箱底。
云烟仍像从前一样在榻前留了一盏小灯,半靠在小榻上为胤禛等门。她用右手捂着左臂,左手臂的感觉就像有风能透进来,整个身子都冷了。云烟迷迷糊糊的一直维持这个姿势很久很久,久到以为他不会回来了,书房的门轻轻的响了。
胤禛的轮廓一点点从黑夜中显现,一双墨黑深邃的眼睛比微弱的灯光更亮。云烟上去帮他轻轻关上门,静静地上去给他解开颈下纽扣。灯光很暗,纽扣一颗颗从云烟手指下散开。
人生,难道不是在这纽扣的扣上与解开间,就从指缝中滑走了?这纽扣谁来解开,谁来扣上。在岁月的长河里都变得面目模糊。
脱外衣时,云烟发现胤禛的香色里衣后背已经被汗湿了,被氤氲出深色的样子。她顿了顿就低头再转到身前去解他里衣的纽扣,准备给他换新里衣。
“你疼吗”胤禛在黑夜与微光的阴影里静静地开口,云烟放在纽扣上的手指一僵。
空气凝滞的一秒钟都像一个世纪那么长。你疼吗。
“谢四爷关怀……奴才的手,已经不疼了。”云烟垂了颈子轻声的说,声音有些哑。
再没有言语,窗外的秋风沙沙的吹过桂花树,带来些微香甜的气息,四宜堂如此安宁而静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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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回来后的公务又是与大阿哥胤眩⑹⒏缲废橐黄鹈ψ庞蓝ê庸ぃ咳辗泵Φ目梢浴
云烟的手不如从前,也不好抱弘晖了。不过弘晖现在已经小大人一样,每每伸出小手主动上来牵着云烟走,奶声奶气的仰着小脸说:“云烟,我牵着你走。”云烟笑的不行,到底是谁牵谁走啊?
云烟陪着他在书房温书背诗,小娃娃摇头晃脑的说最爱李太白的诗句。云烟再次刮目啊相看。
云烟抬起右手理理他身后的小辫子笑着说:“诗仙李太白的诗句,小阿哥你都能体会了?”
弘晖骄傲的抬抬小下巴趴到云烟右臂边献媚:“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消万古愁!”
云烟一听,这小娃娃还真是挺有欣赏水平,这句是好,不是一般的气魄。只是,够有视金钱如粪土的文人气质,与天潢贵胄权贵豪门的气质不搭啊不搭。转念一想,小娃娃喜欢这句怕是因为这句里也有动物的缘故吧,默,他自小就对出现小动物的诗句最偏好。
云烟笑着轻捏他趴在身上的小脸蛋:“把小马留下不要换美酒啦,少喝点酒罢阿哥。”弘晖被云烟捏了下红红的小脸蛋,说到小马和美酒,竟还有点害羞起来,腻在云烟身边眨眼睛。
秋天很短,就像夏天和冬天之间交汇的一个过渡句。
北京城的天很快冷下来,云烟的手慢慢在恢复,慢慢的洗洗晒晒,把胤禛的床铺都换了厚。衣衫靴子也是。
收整箱子时发现木兰秋狝时胤祥献宝给胤禛的火红狐皮让她给做东西的,胤禛倒没怎么在意,由于云烟手不好一直也忘了这事,现在天气就冷了,也该做起来了。
每每胤禛不在的时候,云烟就去正房冬梅那里瞧瞧她们做女红,一边惊叹她们的心灵手巧。冬梅她们笑着说,熟能生巧,多练练就好,只是云烟在书房当差,不像她们给福晋们当差常用到女红。云烟回到四宜堂里瞅着这块狐皮就试着自己做,毕竟总比刺绣简单些。日子像流水一样,每日的生活安排的也很充实和平淡。
某天胤禛提前回来,就看到云烟专心致志的坐在软榻上缝制着手里那块火红的狐皮。火红色茸毛映衬着她小小的脸儿更显得有些苍白,她的面孔永远那么沉静,就像与这世界毫不相干。
当狐皮做好后的第二天就飘了雪花,又是一年。
云烟看到雪花时不禁感到自己还是比较及时的。胤禛公务越来越繁忙,不是常常在外奔走,就是坐在桌案前批阅公文。每每云烟都很担心他的膝盖受凉。虽然很窘迫的承认是自己技艺不高、暴殄天物用红狐皮先做了一对护膝,不过也算实用吧。
当午后胤禛又开始坐在案后没完没了的批阅公文时,云烟取了这对火红的狐皮护膝蹲到他腿下轻轻掀开他的袍裾,小心的把狐皮护膝覆上,不松不紧的系好下面的细带。再系另一只。
胤禛轻轻垂目看到她柔软的脸颊贴在膝边火红的皮毛上映的有些微红,两只清澈的眼眸专注又认真。他微微分开腿让她好系上另一只。
窗外落雪的康熙三十九年冬天,这护膝,很温暖。
红墙碧瓦紫禁城
岁月在指尖流走,风云乘积在胤禛的气质里,他的眉目更显出隽永又性感的意味。
而云烟,似乎一直是那个样子。清清淡淡的眉目,轻柔暖意的声音。虽然身量似乎长高了些,但在胤禛高大的身材面前她始终被衬得那么纤弱。胤禛的三步之内,终有她若有似无的身影。
年后的料峭春日里,小顺子子接到家书父亲生了病,胤禛本就是个极重孝道的人,即刻就放了他假让他回去探亲。小顺子自是感激涕零,连夜就走了。
第二日,胤禛早起上早朝,云烟正系着领扣。他突然出声:“我是不是没带你见过紫禁城?”
云烟一愣,自己确实好像都没想过这问题,也没想着要见见紫禁城。毕竟,这等地方,离她真的太远了。就像毫不相干的两条线。三百年后也只在书里和电视上见过,确从未亲身到过。
“回四爷,没有。”云烟轻声说,继续系好他腋下的纽扣。
胤禛淡淡一颔首,转过身去轻声说:“迟早要见的,那今日就见见罢。你替小顺子伺候我上朝罢。”他停了停,“多加件衣服再出去。”
这是第一次,云烟跟在胤禛的轿子旁走上北京城的道路。拂晓的北京城,天边透着微光。一切是那么寂静。道路边,娇艳的春花开始渐渐开放,在黎明时带着露珠,悄悄地吐露芬芳。
这一路,离皇宫颇有些远。云烟跟在轿边,胤禛坐在轿子里。偶尔,胤禛轻轻掀了窗口小帘,看了看旁边的云烟,再放下。
走的有些喘息之时,终于接近这座红墙碧瓦的紫禁城,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云端射出——
蓝天白云,旭日昭昭下的紫禁皇城,大气磅礴,动人心魄。
这些高大的宫墙,璀璨的琉璃瓦。穿越了几百年的风风雨雨,巍峨的屹立在云烟眼前。云烟就像一个被冲回历史洪流里的小小蝼蚁,仰望着这座城。
过了□、端门后来到午门前专门一块停轿子的区域,这里已经有几顶轿子停着,小厮在一边候着。
云烟给胤禛轻轻打帘子,他深刻的眉目从轿子的暗处里显出来,一双眼睛宝石似的闪闪发光。
胤禛抬脚下了轿子。云烟上前帮他轻轻整了整衣冠,不留一丝褶皱。
他淡淡的说,“等我出来。”云烟点头,轻声称是。
胤禛身姿挺拔的走向午门前,那儿已经聚集了几位大臣,上来与他请安。皇子们里似乎只有皇三子诚郡王胤祉已到,兄弟二人并肩站着说话。
云烟和抬轿子的小厮们都安静的立在一边等着,云烟更是缩在角落。上朝大臣们的轿子陆陆续续都到了。一顶深紫色配金黄色小窗帘的轿子抬上来,挨着停在在四府轿子的旁边。云烟不禁更往后退退,贴在自家轿子边。
小厮掀起帘子,一个团龙朝服的男子抬脚跨出轿来。清晨的微光照耀的他面上,晶莹似雪。
他眉宇间的光华像一首最动人的曲子,和着紫禁城的韵律,悠扬而缠绵。
他,是大清朝最风华绝代的八贝勒胤禩。
自从狼袭那夜之后,云烟再没有见过他。连他差贴身奴才送来的伤药也拒绝的干干净净。
胤禩停住微微侧头看向云烟,全身上下,从头到脚。那目光状似轻柔,实而刻骨,缓缓地笑了。
云烟几乎惊惧的默默抿唇低下头,端正恭敬的福身。
午门鼓响,动人心神。
大臣们工工整整的列队进去,在巨大而空阔的宫墙下显得是那么渺小。
当鲜红的大门再次合上时,云烟觉得这巍巍紫禁城有些像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巨兽,静静地蛰伏在这苍茫大地,冷眼看着这人间冷暖,不知道吞噬了多少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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