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堡by风舞轻影 (西方玄幻)-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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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几年后，当一切尘埃落定，正式登基成为伊登之主的伊露斐•；希尔回忆起此事时，对身边的秘书说道，“在我印象中那位先生的腰从未弯下过，但只有那一次他的背影让我觉得难以超越、如同一座高山远远的矗立在我面前。”

那时距离伊登前宰相坎拉尔•；切尔西逝世刚过去两年又三个月，是个天气很好，外面鸟语花香的美好日子。






第70章　回忆
城堡的周围萦绕着黑色的雾气，它们浓稠的如同液体一样充满了死亡的力量。如果有人在此时此刻接近这里往里头看的话，可以看到那周围可怕的异象。

黑色的雾气绕着城堡盘旋而上直入天际周围缠绕着金色的闪电，城堡的大门敞开着，里面悄无声息却有人影在不停的走动。在那里你听不到声音、甚至感觉不到风在流动，只有如同死地一般的寂静。

大祭司站在高耸的塔楼上，他看着窗外面无表情，作为一个游魂他现在什么都没有办法做了，耗尽了魔力、甚至连灵魂都损坏了的他对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束手无策，他看向周围六个矮小一些的塔楼，看着里头还在荧光闪烁的神器，最终摇了摇头，“已经没有办法阻止了，”他叹息着看向城堡地面上那早就画好的魔法阵。

那精密的魔法阵吸收着黑色的魔力，一个个的秘银魔符被魔力催化从地上飘了起来，如同泡沫一样在空中瞬间破裂。他看着地面上一个套一个的魔法阵依次亮起、看着黑色的浓雾逐渐被吸收、看着不少尸体从树丛中站起来，最终选择了背过身。

城堡中那些魔族动了起来，他们应该算是死了又不能说彻底的死了，在他们追随着法特冲进城堡的那一刹那，夺走他们生命力的魔法便立刻生效了，当然如果在那一刻魔法停止那么那群人应该是死了的，但是在下一刻，法特砍下了马力诺的头，让整个城堡中充斥着的白魔法瞬间扭曲成了黑魔法，并且魔力与魔力在互相撞击中，魔法再一次发生了变化，当然这个变化远远超出了大祭司的预料，魔法甚至让城堡中的所有东西停止了时间。

是的，这才是马力诺最为担心的事情。

当时间在那群魔族身上停止的时候，他们就是不生不死的可怕生物，拥有强大的力量却没有办法杀死，哪怕砍掉了他们的头，他们也会自动回到冲进城堡的那一刻，“法特，难道你想看着你的臣民连死都行吗？”他重重的锤了一下窗框，看着那边依旧没有办法动弹的红颜魔王，“制止他们，让他们呆在城堡里，你有这个能力！”

法特闭着眼睛，直到马力诺冲到他面前这才睁开那血红色的双眼，“阻止？让他们来毁灭你吗？够了马力诺，我不会让任何人毁灭这个城堡的，哪怕是你也不例外。”他看着房间另一边的墙，那里一片平坦什么都没有，但在法特的记忆中那里却不是这个样子的，“你把我的画给摘了下来。”

在魔力的作用下，魔王的身体没有办法动弹，他只能维持着拿着刀的姿势看着自己对面的幽灵，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悦，却更多的是了然，“你在害怕，马力诺，当时的你在害怕不是吗？你恐惧你担忧你明知道我会从哪里闯进来你却依旧选择呆在这里，不要说你这是想要和我同归于尽，在你的心里你……不是也有想要毁灭这个世界的冲动吗？”

白色的灵魂动弹了一下，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抖动了一下消失在了门口。法特非常清楚，马力诺没有办法面对自己、甚至没有办法面对自己的内心，在他的记忆中，那漫长的一千年的禁锢仿佛是一场梦，睡一觉就过去了。

当年相遇，大家彼此不知内情，相互交好。作为魔族，法特向往着力量，他喜欢强者、喜欢挑战一切，而马力诺作为一个人类让他相当惊讶，在法特的印象里人类是那么的弱小，如同蝼蚁一样生活在地面上，他们的力量压根不值一提，但马力诺彻底的颠覆了这个印象，他……出乎意料的强大。

甚至要比法特自己还要强大。

魔王很难想象这个年轻的人类到底是怎么孕育出那种甚至超过自己的力量，出于好奇他隐瞒了自己的身份，只伪装成一个普通的半精灵和他结交，当然他们彼此都可以感觉到对方在身份上存在着欺骗，但双方都聪明的选择不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结。

这样的交往非常让人愉快，他们一路结伴从东到西、从北到南，几乎游历遍了整个大陆，马力诺性格比自己性格开朗的多，他一路上结交了很多齐齐特特的人物，龙、妖精、精灵甚至是矮人都有他的朋友，法特可以回忆起那时马力诺一身白袍骑着马的模样。

那个家伙在死的时候不过是人类的28岁，魔王闭上眼睛暗暗想道。

当马力诺把自己带进这个城堡，指着这里说这是我家的时候，法特是相当惊讶的，在他印象里，年轻的祭祀不应该有这么庞大的财产，只是当他跨入这个城堡的时候，他看到了黑岛上从未有过的花，那鲜红的如同血液一般的玫瑰盛开在这座城堡里头，它们散发着一股浓郁的香味却没有办法掩盖住那个祭祀身上淡淡的魔药味道。

那一天，法特伸出了手，做了他以前觉得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做的事情，他拉住了马力诺并且一把把他抱住了。

这是在他印象中自己和他两个人最近距离的接触，仅此一次。

相隔一千年，解开封印却依旧没有办法动弹的魔王最终承认自己那时害怕了，他害怕了那从未有过的感情，所以他跑了，他马不停蹄的赶回黑岛，甚至一回到岛上他就迅速组织人马飞也似的穿过海面冲向大陆。

马力诺是个极为聪明的人，法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泄露出了自己的身份，总之他在海边就受到了精灵的抵抗。然后一路他走的虽然艰难却最终没有人能继续抵抗，直到他来到了城堡前头。

马力诺在里头等待着自己，他看着在城墙上一闪而过的那个白色影子暗想，这是一种相当奇妙的感觉，他明知道在里面等待着自己的可能是一场搏斗甚至他敢发誓那个家伙已经把城堡里面塞满了妖精的机关、精灵的魔法和矮人刻好的魔法阵，哪怕龙族会出现他也不意外。

但……没有人，这个城堡里只有马力诺一个，那个白衣的祭祀仿佛是在等他，一个人静静地在城堡最高处的房间里等他。

那个时候他其实有很多办法，比如绕道、比如后撤，但他一个都没有选择，他……冲了进去，从那个马力诺曾经说过的后门里冲了进去。

在上一刻，他听到空中响起了歌声，摩西里尔女神的光芒在一瞬间从天而降，笼罩住了整个城堡；在下一刻，他的刀扬起却在接触马力诺脖子的那一刹那看到了那个祭祀停止吟诵魔咒冲着他笑了一笑。

这个傻瓜，他以为同归于尽就是最好的结果吗？魔王闭上眼睛，从空气中那无尽的黑魔法中感觉到了那一丝神圣的光辉在中间移动，还不是时候，还不是动用最后那点魔力的时候。







第71章　孤独
索兰在龙族的地盘上没有办法自由活动，那条骨龙自从抓着契约书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其他的龙族仿佛彼此之间有了默契，对于索兰的提问一概不作回答、甚至躲得远远的不再出现。这让这个年轻的精灵非常郁闷，他一向都是个闲不住的，让他困在这么一个岛上还不许走动无疑是一种很大的折磨，况且莱恩又不能陪着他更是万分难受。

比起自己，显然和龙族签订契约的暗精灵好像更受欢迎一些。

索兰盘着腿表情有些难看，德穆希尔趴在他身后，这条龙这几天对索兰的尖耳朵很感兴趣，他屡次试图伸出爪子去摸摸看，只是屡次被索兰躲了过去，“你是一条龙，不要表现的和只猴子一样！”年轻的精灵皱着眉头看向后头，他心情低沉到谷底正烦着呢。

“猴子是什么？有我强吗？”生活在这片陆地上从未离开过的德穆希尔对索兰口中的东西表现出很强的兴趣，作为一条年轻的黑龙，他对于外界的一切感到无比好奇，“我从来没有出去过，告诉我吧！”

“猴子……是一种全身毛茸茸的生物，它们的特点是……屁股很红，”索兰并不擅长应付这种情况，他虽然是个老师但真正需要他答疑解惑的时候并不多，在学校里的生活这个家伙基本上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过日子，“就像是……这个样子的。”他纠结了很久最终伸出手在地上的沙地上画了起来。

只是索兰也并不擅长画画，他的手指在地上转来转去怎么倒腾都没有办法把猴子给画出来，正在他满头大汗试图把眼前的这根貌似香蕉的玩意儿抹去重新画的时候，一只手伸了过来，“原来你也有不擅长的东西，”莱恩语气里带着笑意，他的画画天赋要比索兰好上太多，三下两下就在地上画出来只猴子，德穆希尔伸长了脖子打量了一下，不屑一顾的喷出了一个火球，“太丑了，没兴趣。”

“我比较喜欢这个东西，”莱恩往旁边挪动了几步，再一次伸出了手，这一次他画了一只猫，“这个叫猫。”

他身边金发的精灵顿时觉得有些不太妙了，只眯着眼睛转过头看了那皮肤黝黑的暗精灵一眼，见他表情镇定好像完全没有另外的意思这才放下心来。

德穆希尔对猫有些兴趣，“它多大？”黑龙好奇的问道，“也是毛茸茸的？”

“是的，动物大多数都有毛，就如同你们身上的鳞片一样覆盖在身体上，只是你们的鳞片可以充作防护用的遁甲，而他们的毛则是取暖的工具。”莱恩马上就发现了索兰在偷偷打量自己，微微一笑继续说道，“猫是一种很有趣的生物，平时他们只会蜷成一团晒太阳，没事儿在你身边蹭来蹭去，等到你想抓住它们的时候，猫反而会转过身抓你一下，是一种看起来很温顺实际上脾气性格都不怎么好的动物，当然对付他们也有办法，就是你要轻轻的抚摸它们……”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你能不能别摸我的头？”就知道这个家伙会这样，索兰眯着眼睛睨了旁边那个暗精灵一眼，只是光这样暗精灵并没有发现，或者说压根就没有在意索兰的小小不满。

黑龙打量着眼前这两个精灵的活动，再一次喷出了一个小小的火球，他算是听出来了那暗精灵其实话里有话，只是在龙的眼睛里尖耳朵的索兰和沙地上画的猫完全没有什么共同的地方，“他会变成猫？”他好奇的歪过头凑到索兰面前，“变一次我看看可以吗？”

“闭嘴！”愤怒的瞪了一眼黑龙，看着那大家伙缩回脖子，索兰咬牙切齿的凑到莱恩面前，“你什么意思？”

莱恩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转过头看向索兰，暗精灵可以看到索兰棕色的眼睛里满满都是自己的倒影，他伸出手抚上了索兰的脸，微一用力就把地表精灵给勾进了怀里，两个人的身体瞬间跌在了一起，索兰挣扎了一下却最终不再动弹，他紧紧抱住莱恩深吸了一口气，闷声说道，“我们得离开。”

空气中的魔力越来越多，索兰可不认为这是个好现象，肯定是大陆上发生了什么才会影响到魔力的平衡甚至是……整个世界的天气变化。他抬起头看向了那一片乌云笼罩的大陆，心中忐忑不安，“我要去城堡。”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轻，但莱恩却听得一清二楚，暗精灵很难说清楚自己现在的感情，那种知道马上就会发生却希望不要发生的感觉让他心里很不舒服，“……你不需要拯救这个世界的，”他压低了声音说道，暗精灵的本质相当自私，他宁愿索兰和自己永远安全的呆在这个岛上也不希望这个金发的小子再出去冒险，只是他也很清楚索兰不可能这样，体内流着梅西尔之血的索兰不可能会坐视不管。

大地再一次震动起来，莱恩紧紧抱住索兰往躲开旁边掉下的一块石头，他远目望去，黑色的云一点一点的朝这边飘来，空气中的魔力因子越发的浓厚了。

索兰环抱着臂膀看着天空的变化，最终摇摇头：“你知道我必须去的，但我希望你别去。”如果这是自己的宿命，那么他欣然接受，但则不是莱恩的命运。

“哪怕会死在里头？”莱恩紧紧的抓住他，暗精灵感到深深的无奈，他可以理解索兰的想法但却不能接受这种念头，“你把我放在哪里？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他用力晃了那个精灵两下，却发现索兰紧紧咬着嘴唇转过头一声不吭。

暗精灵心里非常恼火，他知道索兰说道没错、也知道这件事情势必要索兰做个了断，作为梅西尔和洛法德的孩子，眼前的这个精灵担负着沉重的命运，但这种明知道是死路却还是往上冲脾气，“你真一点都不像精灵，在我的印象里，你的那群族人难道不都是些喜欢窝在家中的壁炉旁边，闲着做做手艺、唱唱歌才对嘛？逞英雄这种事情难道不应该是人类去做才对吗？还是说你觉得你的本事已经大到足以一个人冲进去的地步？”

“生命非常美好、值得珍惜，但如果因为我的袖手旁观让整个世界都处于黑暗，我没有办法安心生活，这话听起来虽然很道貌岸然、假惺惺，但却是我的真心话，同样我也真心希望你别去。”索兰觉得自己真的是混迹在人类社会太久了，若是换成以前的自己应该就在哪天的深夜一个人悄悄走了，何至于现在还在这里长篇大论，他感觉到莱恩慢慢松开了手，他带着几分庆幸又不知从哪里冒出了几分失望，这种混杂在一起的感情让他没有办法抬起头，却马上捂住头，莱恩重重的打了他一下。

“你是不是要我揍你一顿，你才会放弃说这种蠢话？”暗精灵拎住地表精灵的衣襟，“还是说你觉得我很弱？要不要比一比？”

“好！我当裁判！”旁边那条看戏很久的龙最终伸出了脑袋，他睁大了眼睛满脸的兴高采烈，恨不得眼前他的契约者和尖耳朵的猫离开打起来，只是很遗憾，他再一次被两个精灵吼了。

“闭嘴！”

黑龙觉得很委屈，明明这两个家伙吵的很凶，甚至到了要打架的程度，为什么自己就不能旁观一下呢？作为黑皮肤的尖耳朵的契约人，他倒是很想看到金头发脾气糟糕的精灵被打翻在地上的模样，只是……对面那两个也未免太凶了。

“我不过就这么说了一句！”龙很委屈的说道，“不是你们说要打架的吗？”

“不要你管！”索兰眯着眼睛斜了那条龙一眼，“抱着脑袋蹲一边去。”

“你让我蹲我就蹲，小子，别以为我不敢动你，就你这矮子，我一巴掌就能拍扁你！”年轻的黑龙火气也上来了，朝着索兰这边喷了火球却被金发的精灵敏捷的躲开，然后只觉得脑袋上一重，这才发现索兰不知不觉已经跳到了自己的头上，“你干嘛！”他拼命摇晃着脑袋想把精灵给甩下来，只是很遗憾，那个精灵就如同一片涂了胶水的叶子黏在他头上完全没有办法弄掉，他伸出爪子想把索兰给抓下来，却被那个精灵一而再再而三的给躲了过去。

莱恩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的契约龙与自己的恋人闹腾，心里依旧回荡着前头索兰的说的话，他不会放任那个精灵自寻死路、更不可能让他一个人去，只是那个顽固的家伙很有可能会采取一些只有人类才会用的方法不择手段的把自己放倒，这他非常清楚。

而就在这个时候，许久未见的银龙再一次出现在了两个人面前。

显然银龙是没有见过这种情况的，他直着脖子看了一会索兰精彩无比的空中翻腾动作最终忍不住问莱恩：“这是哪门子的游戏？”

黑龙德穆希尔看到那条银龙就如同耗子看到了猫，一下子停住了动作，索兰那时刚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