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会异事-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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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正在下雨，因此水面的能见度亦不高。
　　米多米打开电筒，黄白色的光芒刹那间盖住了他颈间所发出的淡光。
　　他慢慢地往下潜，看着那黑洞似的池底，心中实在有点害怕。
　　只是想见搞清楚状况的心，战胜了对黑暗的恐惧。
　　不知游了多久，突然眼中闪过一抹蓝色的光芒，米多米顺着移动的方向照过去，就见到海蓝冷冷地看着他。
　　‘滚──’海蓝冷冷地说，声波在池底面里回响。
　　米多米游过去。
　　他知道在水面根本没办法说话，只能做着口形和手比划：怎么不上去？
　　海蓝神色冷淡，背过身：‘你走吧。’
　　米多米搂着他的背，固执地摇头。
　　要是半年前，他可能还会生气地离开，觉得自己的担心简直白喂了狗。
　　可是这几天海蓝完全不理会他，也不肯浮水时，不知为甚么米多米就很生气，心中有一股闷闷的火一直在烧着。
　　一言不发就躲起来，海蓝他是女人么！
　　海蓝脸色更冰冷：‘为甚么下来？又要让我帮你出任务？’说到最后一句时，他还哼了一声，表示了不屑。
　　想你了。
　　米多米如此说。
　　海蓝的尾巴僵了一下，然后轻轻地甩着。
　　他的耳朵微红，嘴巴张了张，还是没有说话。
　　你不要这样，是不是我做错了甚么？米多米做着口形。
　　海蓝撇开头：‘烦。’
　　烦？烦甚么？
　　米多米疑惑。
　　‘回去吧。’海蓝淡淡地说。
　　都下来了，我想看看你睡觉的地方。
　　米多米感觉兴趣地左看右看，这个地方比他想象中还要大，电筒照过去的位置还见不到尽头，显然不是他以为的小通道。
　　能在屋下挖这么大的水池，海蓝也是满神奇的……
　　海蓝没有说话。
　　去吗？米多米碰碰的手臂，试探地问。
　　‘你要跟就跟着。’海蓝转眼间往下沉，巨大的鱼尾微微摆动着，在水波的带动下显得特别的美丽和沉静。
　　海蓝的尾鳍在水面有如丝绸一般水，柔软而光滑，与本人暴躁的脾气完全不相符。
　　米多米拿着电筒四处照照，四周黝黑黑的，只见到有一面的墙似乎比较接近他，电灯的光芒一照，只见到是一面灰白色的水泥墙。
　　果然想象会像水底一样装饰点贝壳水草甚么的他，真的太天真了。
　　米多米参观着海蓝所住的地方，但很快就失去了兴趣，下面也很无趣，毫无生气的水底，唯一动态的只有海蓝巨大的尾巴。
　　这条鱼……一直就住在这种地方？
　　也太……寂寞了吧。
　　‘到了。’海蓝突然停下来，冷淡地看着他。
　　这里？米多米用电筒一照，只见左边有一个被人工开辟出来的大洞，里面……还是黑漆漆的=　=
　　甚么喜好啊，都喜欢那么阴暗的地方么？
　　米多米无语地想，动了一下双脚，顺着水流游了进去。
　　里面也没有甚么新鲜的东西，只有一个巨大的贝壳。
　　这种贝壳他在研究所里见过一个，现在又见了另一个更大的。
　　这就是海蓝的床吧？
　　米多米伸出手摸摸，围着它打转。
　　‘这里──’海蓝在另一个洞口提醒道。
　　米多米像太空漫步一样慢慢地踩着地下移动，要是没有蓝珠的话，他可能连水压也抵抗不了。
　　另一个洞里面放着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大大小小的法器堆到上洞顶，还有一些不知明的布料甚么迭在一旁，如果换个说法，这处应该是……海蓝的宝库？
　　米多米觉得真的大开眼界，他好奇地看着那形状大小都不一样的法器，有的制成了莲花型的，有的看着像一个普通的铜铅球，还有各种牌状的东西。
　　米多米见识浅薄，完全看不懂是甚么东西，不过从数量上来说，海蓝的收藏品还挺多？
　　‘给你。’海蓝把一个镯子塞到他手里。
　　这是甚么？米多米问。
　　海蓝完全没想要解释，摆动了一下尾巴，游出那个洞：‘走吧。’
　　米多米看看手镯，又看看海蓝的背影，郁闷地想：该不会海蓝以为他下来就是为了问他要东西吧？
　　虽然他承认他有点贪财没错，可也不是甚么也贪啊……他跟海蓝朝夕相处了半年，关心他也是正常吧，而不是贪图甚么。
　　米多米默默把镯子放回他的手中。
　　‘不喜欢？’海蓝看上去有点苦恼：‘拥有空间的法器不多……’
　　是自己一直唠叨着要的空间镯么？米多米怔了怔，突然心中有某一处被戳中了，微微发软。
　　米多米张嘴：我不是想要你的东西……才下来的。
　　海蓝不明白，他觉得既然是人类想要的，那他多一个，就送给他好了……难道这人类不喜欢？
　　海蓝露出了困窘的神情，完全不明白为甚么自己送出去的礼物，居然会被退回来。
　　或者是在自己巢穴里面太放松……又或者是隐隐察觉到自己心中一丝奇怪的念头，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冷嘲热讽，或者直接甩脸──虽然嘲讽了米多米，米多米会不会在意是另一回事。
　　米多米突然觉得，其实海蓝外表虽然强大，内心却更像一个小孩子一样，不懂直接表达自己的情感，可能是跟他生活的环境──米多米私自认为海蓝是人鱼族中的离异家庭──有关，对情感的表达有所障碍。
　　──米多米完全忘了海蓝是一条幼年时期就能把人家小人鱼尾巴的鱼鳞都剥下来，性格脾气完全差到不行的……鱼。在米多米眼中的不会表达，只是他性格特烂的表现而已。
　　他伸出手，碰碰海蓝的手指，试探性地握住他：上去吧？这处太阴冷了。
　　海蓝不吭声，还是很介意‘施舍’给人类的东西被退。
　　好啦，我就收下吧。
　　‘谁让你收下了？滚！’海蓝冷冷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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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多米眼捷手快地抢了镯子，直接套在自己手上，然后拉着海蓝往外走。
　　海蓝把他的手甩开，低沉地说：‘人类，不要太自以为是……’
　　走啦，吃蜜瓜去，冰起来的哦！米多米对着他微笑。
　　‘……！！’
　　这几天你都不上去，真的很担心你发生甚么事啊……是不是身体出了甚么毛病，是吃太多西瓜了吧……早就说你不能吃那么多西瓜啦，你都不听话……米多米无声地唠叨着，也不管海蓝能不能分辨他的口形。
　　海蓝摇头，完全否定的想法。
　　吃西瓜弄到身体不舒服？怎么可能！
　　他嗤之以鼻，渐渐地把这几天占据在他心中的奇怪想法给忘掉了。
　　果然人类就是反复无常﹑无用至极的生物！
　　一边鄙视着米多米，一边跟着米多米往上游的海蓝，完全没想到他就是靠这没用的人类投喂，心安理得地鄙视着。
　　忘掉了的悸动，真的会完全地消失吗？
　　它潜伏在心的深处，静静地等着发芽成长的机会。
　　一但破土而出，刹那间就会长成顶天的巨树。
　　情不自禁地作出违背理智的行为。
　　这，就是爱情。　　　　　　　　　　　　　　　　　　　　　　　　
作者有话要说：　　

　　☆、可怕单刀

　　被米多米顺了毛的海蓝，把心中那点奇怪和纠结抛走后，就心安理得地继续接受投喂。
　　米多米得了一只空间镯，可是无论他怎么翻来覆去，都觉得是一只普通的镯子。
　　他举起银镯，镯子在灯光下闪灿着暗淡的光芒，奇异的花纹似乎流动着一股美感，让人深深地陷在其中。
　　米多米从来没见过这种花纹的构造，说是少数民族特色图案却又不是，花纹与花纹之间带着勾连，连绵不绝地围绕着整个镯子。
　　手指磨擦着镯面，花纹平整地紧贴着，与镯子融为一体，闭上眼睛摸着银镯，只会觉得这是一只打磨得极好的素镯，而不会认为上面有着花纹。
　　「这玩意怎么用呐？」米多米拿着镯子问轩轩。
　　轩轩辨认出是难得的芥子空间镯，激动地说：「这个我只是在杂记中看过记载，想不到现实中真的有！」
　　「……那用法？」米多米问。
　　轩轩和米多米你眼看我眼，他抿了一下嘴：「那本杂记只是提到有此物，并没有记载用法。」
　　米多米失望地说：「我怎么看都像是花纹好看点的镯子啊。」
　　「不是，你看这边，这些符号不是画上去的。」轩轩指着一个符号：「这是用特殊咒语编织而成，制造者的力量一定是十分巨大，才能出口成咒，使这些咒语紧紧地镶在这镯子上。」
　　米多米表示不懂=　=
　　轩轩也没期望一个人类能理解这些东西，还是尽职地解释：「显然这些咒语带着庞大的力量，在异处撑出一个全新的空间，此镯是进入的媒体，这也是芥子空间的由来。相传还有能养活物﹑灵气十足的空间，不过这都是传说，谁都没有见过，只是所这样的记载。」
　　「那我要用，是要把这些符号破坏掉吗？」
　　「……破坏掉……空间就不能用了……」轩轩觉得米多米真的需要去补充基本知识，在大妖身边待了半年居然还能如此无知！
　　「好吧，」米多米失望地说：「我去问海蓝。」
　　今天的天气依然十分差，狂风暴雨袭击着整个小区，把窗户吹得啪啪作响，米多米拿胶纸封好玻璃窗，深怕它被台风吹坏了。
　　海蓝趴在池边闭目养神，当米多米还没走近他身边时，突然睁开眼睛，转头问：「干甚么？」
　　米多米自然地走到他身边坐下来，双脚泡进水里，舒了一口气：「虽然在下雨，但还是觉得很热啊。」
　　海蓝哼了一声。
　　「好吧，我是想来问问你这镯子怎么用的？」米多米伸出空间镯，双手紧合：「拜托，告诉我吧。」
　　海蓝嗤笑：「没用的人类。」
　　「所以需要强大的人鱼帮忙。」米多米不痛不痒地接下去。
　　「……」
　　这话说得好无耻，海蓝无言以对。
　　米多米的脸皮绝对被磨得极厚，凑着上去：「你也有一个吧？来来，给我看看好吗？」
　　「凭甚么？」海蓝的心情算不错，淡淡地回了一句，而没有直接抽人。
　　「我们是拍档……不是吗？」米多米无辜地问。
　　拍档？海蓝冷笑了一声，这人类真会往自己的脸上贴金。
　　「这玩意是不是有甚么机关？」米多米拿着镯子转了几下。
　　「没有，以你的智商还能看出机关？」海蓝不客气地嘲笑。
　　「……你不嘲讽我会死么？」
　　「会，」海蓝好心情地勾起嘴角：「憋死。」
　　「你这条鱼啊……」米多米心无奈地说，早就习惯海蓝的嘴毒。
　　不跟小朋友计较不跟小朋友计较──米多米心中想。
　　「哼，」海蓝漠然地望了他一眼，往池中心游过去：「你怎么使法术，就怎么使这镯。」
　　……怎样用法术？
　　自然就会……
　　米多米更是莫名其妙。
　　难道是死盯着镯子吗？每次得这样，那多累啊！
　　米多米把手镯往手上一套，跳下水游过去：「喂，你说我弄点血在镯上能不能滴血认主甚么的？」
　　「又是你那些电视剧教的？」海蓝嫌恶地皱着眉头：「甚么乱七八糟的。」
　　「电视又怎么？你也看电视啊！」虽然是看那种海洋记录片囧。
　　「滚，那就看你的电视去，不要来问我。」海蓝不咸不淡地说。
　　「……我们有话好说啊！」米多米立即说。
　　虽然没问到镯子的用法，但总算给他提供了新的灵感，于是米多米有事没事就盯着镯子看，务求把它盯出花来。
　　手机响起，米多米顺手抓过来，眼睛依然离不开镯子，随便地点开了：「喂？」
　　「小米儿……」单刀甜腻腻地叫着：「你是不是不小心忘记了甚么？」
　　「我忘记甚么？」米多米呆呆地顺手接下来，然后忽然惊醒过来，揉揉鼻骨：「关我屁事，你自己强加给我的，我不去。」
　　「那真是太不好了……」单刀感叹着：「想不到人类是如此残忍～」
　　「……」米多米忽然觉得心惊：「你要干甚么？」
　　「嗯？没有呢，我没有要干甚么，你怎么会认为我会干甚么呢？我是一条非常善良的﹑修成了人体的妖怪，你应该相信我才对。」单刀含笑地说。
　　「……」他信他就有鬼了……
　　米多米抛下电话，往楼下冲。
　　海蓝在池里仰着头飘浮着，懒懒地半睁开眼睛。
　　这位没事！那下一位！
　　米多米往屋外冲出去。
　　海蓝睁开了眼睛，微抬起头看了他的背影一眼，又再次一脸无趣地躺在水上继续飘浮。
　　没有，能找到的地方都找过了，米多米还特意撑着伞子去他搭的小木屋那边看，不见囡囡和轩轩的身影。
　　他妈的单刀那个混蛋！
　　米多米再迟顿也知道是谁干的！
　　他抛下雨伞往楼上冲，拿起电话吼：「有本事你就自己干啊！欺负人家小朋友算几个意思？！」
　　「他们可不是小朋友哦。」单刀沉沉地笑着：「你看，我只是做我应该做的事吧。」
　　「混蛋！」
　　「啊啦，火气这么大，好可怕唷，小多米，这样不好，不好。」单刀摇头晃脑的说，声音听上去有那几分得意。
　　「……把他们还我。」米多米咬牙切齿道。
　　「甚么？甚么他们？我甚么都不知道哟。」单刀说完后就挂了电话。
　　米多米重新打过时，已显然是关机状态。
　　妈蛋！这个贱｜人……不对，贱｜妖！
　　米多米又哒哒哒的往楼下冲，大喊：「海蓝，单刀那贱妖的家在那里？」
　　「干甚么？」海蓝懒洋洋地回答：「说了你又去不到。」
　　「我去得到！」米多米抿紧嘴：「你只需要告诉我就可以了。」
　　「别去。」海蓝说。
　　米多米突然福至心灵：「那混蛋是被你放进来的对不对？不然他哪能进到你的家！」
　　海蓝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你怎么可以这样！？」米多米气愤地说：「就算他们是鬼，那也是存在的物体啊！你凭甚么可以这样……这样……把他们交出去。」
　　海蓝有点烦躁：「不就两个鬼修吗？又不是人类，你这么在意干甚么？」
　　「不是这问题。」米多米说：「对我来说，他们是存在的！能跟我交流的！不是鬼不鬼的问题。」
　　「可是他们就是鬼。」海蓝说：「你跟他们接触多了，一身鬼气对你又有甚么好处？」
　　「有没有好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落在单刀手上他们就完了！！」米多米的直觉很准，他觉得单刀虽然常常笑容可掬，可是内心指不定比海蓝还要残忍！
　　海蓝最多就中二病，他都快神经病了好嘛！
　　「你倒了解他。」海蓝不否认。
　　单刀是把凉薄贯彻到底的妖怪，虽然不知道为甚么脑抽了开了个研究所，但事实的确并不是会顾及别人死活的好妖。
　　「他在哪？！研究所？不不不，他根本不是住在研究所里面。」米多米神经质地走来走去：「他到底要干甚么。」
　　「不要管太多事。」海蓝不感兴趣地游走。
　　「海蓝！！！」米多米叫道。
　　海蓝回头，就见到米多米双眼发红，要哭不哭的样子。
　　「你不管是不是？」米多米呜咽地说：「我求你，你也不管是不是！？」
　　他烦躁地用尾巴拍打着水面，试图和米多米说道理：「那两个鬼修不是躲在这里也没可能存在这么久，他们已经是活长了不少时间。」这世界并不是米多米想象得那么美好，尤其妖怪之间和鬼魂之间，向来都是以实力来存在的。
　　早几百年前就应该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