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能局调查报告书-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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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有！”

　　　　　　　　“反悔的话，我们随时能回来。”

　　　　　　　　“如果有人界节目再说。”

　　　　　　　　“……”某人认真考虑起可行性。

　　　　　　　　“回去又要适应一阵子身体了。”水凡伸伸懒腰，想到长时间的灵肉分离，造成后续的结合适应就很头大。

　　　　　　　　“有机体的循环，意味最多一百年。”盛千曜蓦然冒出这句。

　　　　　　　　“嗯，所以？”

　　　　　　　　“没什么。”他笑了笑。

　　　　　　　　所以，这是他最多能拥有水凡的时间上限。

　　　　　　　　也是他一定要得到水凡的时间长度。

　　　　　　　　没打算追问的水凡，为了找最舒适的位置，不断挪动身体，最后终于在盛千曜的左肩找到最适合的置头处。

　　　　　　　　他的头在对方肩上滚来又滚去，隐隐约约忆起一个问题。

　　　　　　　　“喂！盛千曜。”

　　　　　　　　“嗯？”闭目养神的人应了声。

　　　　　　　　“为什么以前在人界你会想杀我？”

　　　　　　　　闭目养神的人缓缓扇动纤长的睫毛。“……在书库的时候？”

　　　　　　　　“对。”水凡发挥追根究底的难得精神。“如果我是水岛，亚尔卡又喜欢水岛，那为什么要杀我？”

　　　　　　　　“因为你是“人”。”低低的。

　　　　　　　　“我是人？”什么鬼理论？

　　　　　　　　“……人类年龄有限，有机体更会破坏灵体原有记忆……”顿了顿，““亚尔卡”刚偷渡到人界时，试图找过水岛。”

　　　　　　　　“嗯。”

　　　　　　　　“那时的“水岛”已不记得“亚尔卡”是谁，也不记得身为水岛时的一切。”

　　　　　　　　“嗯。”好听众继续附和。

　　　　　　　　“世界上最可怕的，就是被遗忘……而且忘得干干净净。”幽荡荡的声音，飘渺地带着沧桑恨意。

　　　　　　　　水凡没来由地升起一股熟悉的沉重感，那种遗憾和无奈，比存货被老爸强行销毁时还要浓厚，还要深入骨髓。

　　　　　　　　“……为什么那时不试图恢复他记忆？”不是有那个意识流禁术？

　　　　　　　　“来不及了。”盛千曜低低笑了声，“经过多次循环，要找回当初的水岛是不可能了。……而且那时“水岛”已经有了家庭，过着人界一般人的生活。看着有自己幸福人生的水岛，他还能怎样？再多的悔恨和不甘心也无法让时光倒回，所以他选择进入水岛的“世界”，一个人界人的有机体循环世界。……让自己也遗忘。”

　　　　　　　　“接着成为你？”

　　　　　　　　“对。但恨还在，只是埋在心底。还未完全恢复记忆的情况下，潜意识最强烈的情绪会先占领意识，想要毁掉身为“人”的你。”

　　　　　　　　水凡应该要害怕一抖的，但他反常地转个身，环抱住修长的身躯，用难得的温柔语气说：“没关系，我们已经在一起了。”

　　　　　　　　“我知道。”反手回抱情人难得的主动，他唇边的苦笑淡去许多。

　　　　　　　　“好啦！”水凡略带不甘心的语气，“等我们人界的身体要挂时，我们就申请移民来灵界。”

　　　　　　　　一丝惊异闪过盛千曜心头，接着是无尽的暖意。他缩紧手臂，声音带了雨过天晴的感动，“好。”

　　　　　　　　“但是要有人界即时影像传送。”水凡补述。

　　　　　　　　“一定。”回去就着手计划。

　　　　　　　　“没事还要让我回去参加活动。”再补加。

　　　　　　　　“……好。”

　　　　　　　　“要有我爱吃的食物。”

　　　　　　　　“没问题。”

　　　　　　　　“不能让我工作。”

　　　　　　　　“绝对。”

　　　　　　　　“还有……”

　　　　　　　　……

　　　　　　　　水凡忽然期待起寿命尽时，将会到来的幸福生活。未来的灵界生活，似乎不坏呢！

　　　　　　　　也或许改天……他该故意因公殉职，好迎接混吃等死的完美规划。

　　　　　　　　57（完）

　　　　　　　　很短很废的尾声

　　　　　　　　水洛坐在他专属的电动轮椅上，目光冷冷锁着办公桌对面两人。

　　　　　　　　升到灵能局专任职位，什么大风大浪、腥风血雨没经历过，但此刻的他，仍旧无法完全平静地面对眼前情势。

　　　　　　　　人说“男大不中留”，意思是说，儿子长大了，自然会跟美人跑。当然古语里并没有限定美人一定得是个女的。

　　　　　　　　一个多月，只一个多月，自己养了十几年的儿子就跟人跑了。男大不中留啊……

　　　　　　　　僵硬的颊部轻轻扯动，水洛冷然开口：“我还以为要再过“一阵子”，才有机会见到我“亲爱的”儿子。是吧？水凡。”

　　　　　　　　对坐原本就绷得死紧的某人，此刻更加石化。

　　　　　　　　亲爱的。当他老爸用“亲爱的”这三个字时，就是自己死定了的前兆。

　　　　　　　　与已经被压死死的水凡不同，盛千曜挑了挑优美的眉尖，摆出灿烂笑容。

　　　　　　　　“水专任，好久不见。”

　　　　　　　　水洛的脸由冷转冰。好小子，装傻！？

　　　　　　　　“好久不见？如果不是我们持续要人，是不是会更久不见？”

　　　　　　　　“怎么会。”盛千曜依旧平静回答。

　　　　　　　　水洛嘴角沈了沈，让那张脸变得更严肃可怖，“我们开门见山说吧！当初要不是水岛家主留下遗愿，及水家还有些固执的老人存在，我们断然不会配合你的计划。”他眼眸黯了黯，“灵能局自有严格的组织管理，我们用有限人力配合你演出一个烂剧，已是心意十足，如果内幕传出去，对水家内外都是丑闻。因此，我们的合作就到这里结束。”

　　　　　　　　“抱歉，我无法答应。”盛千曜断然拒绝。

　　　　　　　　水洛额上浮起半截青筋。难搞的家伙。

　　　　　　　　难搞的家伙再道：“人界的原生灵事件，已找到方法解释？”

　　　　　　　　“……目前归咎于情报部的疏失。”水洛为无辜的情报部门默哀两秒。

　　　　　　　　也为本家鞠躬尽瘁快死而后已的补洞人员，致上最诚敬的心意。

　　　　　　　　“那就好。”盛千曜露出宽慰的神情。“既然是我带给水家麻烦，未来当然要帮忙善后。”

　　　　　　　　“……”意思就是要和水家纠缠下去。

　　　　　　　　被晾在一旁的水凡回过一点神，开始试图表现自己的参与感。“老爸……”很怕变炮灰的他呐呐开口。

　　　　　　　　“怎么了？乖儿子？”水洛口气瞬间亲切无比。

　　　　　　　　炮灰再度沉默。

　　　　　　　　盛千曜见状，悄悄握住水凡石化的手。正色向水洛说：“抱歉，水专任……我知道要你放开水凡很难，但我不会放弃的。”

　　　　　　　　脸色难看的水洛，此刻也只能无声叹息。

　　　　　　　　大势已去。不要以为他看不到桌下那两只交叠的手！看他笨儿子的表情，就知道他的施压并无效用，现在天塌下来，已经有人会替他笨儿子挡。亏他从小灌输教导水凡，美丽的人为社会毒药。多年教诲，不如一个月的诱拐……

　　　　　　　　“我家水凡并不是水岛。”他忍不住提醒。

　　　　　　　　“我知道。”握上水凡的手微微缩紧。

　　　　　　　　“……哪个父亲会允许别的男人拐走自己儿子？”

　　　　　　　　“像水专任了解有机体循环，并且大度大量的人。”

　　　　　　　　“……拍马屁也没用。”

　　　　　　　　“我说的是实话。”

　　　　　　　　“我培养了这个儿子十几年。”

　　　　　　　　“将来灵能局和水家，有我和水凡一起鞠躬尽瘁。”

　　　　　　　　“……水家最近人才短缺。”

　　　　　　　　“我在灵界还有些属下可以过来。”

　　　　　　　　“……成交。”

　　　　　　　　伟大的水专任，断尾求生。为了灵能局与人界未来，不得已牺牲掉快被人家抢走的筹码。

　　　　　　　　而被牺牲的水凡在抓到状况前，归属权就已经完成转让。

　　　　　　　　虽然他有注意到，他老爸不舍与担心的目光……

　　　　　　　　走出会议室，他望向一脸满足的盛千曜，发现始终紧握他的手渗满了汗水。

　　　　　　　　同样的力道回握，他成功让盛千曜停步回首。

　　　　　　　　趁四下无人，他上前给了对方一个扎实拥抱，然后退开呵呵傻笑。

　　　　　　　　“笨蛋，还好这里不是我们房间。”

　　　　　　　　然后，是一个很深很深的吻。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