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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若有情-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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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是忙,忘记了,稍迟也许她会同我联络。”
对方有点同情求真:“静静等一会儿吧,她想找你,一定找得到,不要到处去搜刮她。”
“谢谢你的忠言,我省得。”
那陌生人十分识趣。
琦琦想静,就让她静一阵子吧。
友谊不灭,友谊不是搁着就冷的一样东西。
求真静心工作了一个月。
小郭晴没有出现,但是十分周到,常差人送可口精致的食物给他的前辈。
一时是勃鲁高鱼子酱,一时是油爆虾,一时是巧克力蛋糕,一时是一箱香槟。
到后来求真也不客气了,索性点菜:“弄客清淡点的沙律,还有,会不会做粤式点心?”
求真自觉有点福气,郭家的男丁居然都成为她的好友。
她没能靠到祖父、外公、父亲、叔伯、舅舅、兄弟、姐夫、丈夫……可是有小郭来体贴她,真是一种奇怪的缘分。
再过了几天,小郭终于到访。
带着一个大大的公事包,见到前辈,问声好,坐下来沉思。
求真莞尔,“缘何煞有介事?”
“关于许红梅同列嘉辉……”
求真打断他,“该案已经了结。”
“实不相瞒,这个多月来,我仍然对他俩明查暗访。”
“发现了什么?”
“一切都是真的。”
“咄!”
他打开文件夹子,取出一大叠放大照片,全部平放在地毯上。
他同他叔公一样,不喜用先进的幻灯片装置。
“看”
求真一眼扫过去,照片中全是许红梅与列嘉辉。
没有什么不对呀?
“仔细看。”
求真又瞄了一下,照片拍得极好,主角像是特地在镜头前摆姿势似的。
求真摊摊手,表示莫名其妙。
小郭“啧”一声,“你没发觉,他们老了。”
求真哑然失笑,“人当然会老——”说到一半,猛然想起,立刻往口。
啊,原医生说过,这两个人要是恋爱,会迅速转老。
求真连忙蹲下取起照片细细观察。
不错,老了。
照片中标着日期,最近一张摄于昨日,许红梅己是一名少妇,面孔上肌肉略见松弛,显得有点浮,把少女时秀气的轮廓消失,笑时眼角嘴边细纹毕露。
求真抬起头,感觉十分凄凉。
小郭大惑不解:“人,怎么可能老得那么快?”
求真轻轻答:“他们不是普通人。”
“原医生到底做了些什么手脚?”
求真不知如何形容才好。
可是小郭晴绝顶聪明,“这是对有情人的惩罚是不是?”
求真点点头。
小郭忽然抛出一句诗,“呵,自此人生长恨水长东。”
求真啼笑皆非地摇头,“不不不,不是这句,你不熟古诗,应该是天若有情天亦老。”
小郭像是第一次听到这句诗,十分震惊,“呵,太过贴切了,形容得真好。”
求真说:“据原医生了解,我们都因有情而老,不过速度较缓慢,原来爱恋的情绪使我们身体产生更多衰老的内分泌。”
小郭又说:“多情却被无情恼。”
他又用错了。
小郭说:“世上无奇不有,我得把这件事配以图片记录下来,这也是我开始做笔记的时候了。”
“打算留给令郎?”
小郭摇摇头,“我不认为我会结婚。”
“独身主义?”
“明知自己大多旁骛,何必令家人寂寞?”
“言之过早,你还年轻。”
小郭说:“不过我弟弟早婚,已有两个孩子,一男一女,那男孩与我感情融洽。”
呵,那也是一名小郭。
“几岁?”
“五岁了。”
求真微笑,“稍等数年,你衣钵承继有人。”
“我也是那样想。”
那倒真是美事,一代传一代。
小郭站起来,“这套照片我留给你,我会继续向你报道这件事。”
“谢谢你。”
小郭走到门口,又转过身子来,“我认得一位师傅,他会做生煎包,咬下去一口汤,一口肉,哗……”
“每样半打。”
“要趁热吃。”
“是。”
小郭去了。
求真把照片逐张收拾好,放在一旁。
以这种速度算来,不消个多月,列嘉辉与许红梅已会成为中年人。
到了年底,他俩已经苍老。
求真震荡。
第12章
幸亏这个时候,电话铃响了。
“卜求真,我是你老同学曾莹忠。”
求真记得这位仁姐,“好吗?”
曾女士的声音烦恼无比,“不好。”
噫,有什么事?对于这个年纪的女性来说,只有两件事可叫她们不安,一是子,二是女。
“孩子们有问题?”
“求真,我只得一个女儿,你是知道的。”
“呵是,”求真打趣她,“你那宝贝晚生儿,今年也已成年了吧?”
“就是那小家伙。”
“不小了。”
“也许错误就在这里,我一直把她当作婴儿处理。”
“你请过来面谈可好?”用到处理二字,可见情况严重。
“我在公司里,走不开。”
求真“咄”一声,“你要走,谁会抱着你双腿哀求痛哭,真是废话,再进一步,您老人家要是在这刹那毒发身亡,公司又难道会垮下来不成。”
那边静一会儿,“我马上来。”
求真“嗤”一声笑了。
真是糊涂,真以为自己一柱擎天,没有她世界会不一样。
过一会儿,曾女士驾到,手上还提着公事包,无线电话,以及小型电脑。
奴隶,真是红尘中的奴隶。
“关掉,统统给我关掉,什么年纪了,都行将就木,还处处看不开。”
曾女士拢一拢鬓边那撮银灰色头发,尴尬地坐下来,长叹一声。
求真这才拍拍她的膝头,“来,喝杯咖啡,慢慢说。”
“小女恋爱了。”
“那多好,此时你不是老希望多活几年,可以看到女儿成家立业吗?”
“求真,她的对象,比她年长二十多年。”
求真一怔,多么熟悉的故事。
曾女士几乎没哭出来,“劝她什么都不听。”
“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
“无耻之徒!”
求真笑出来,“客观些。”
曾女士无精打采,“对方是名建筑师,四十七岁,已与妻离异,有两名子女,是小女同学。”
“条件很好哇。”
“你吃撑了,求真,人的寿命有限,她的母亲已经比她大好几十岁,不能照顾她多久了,自然希望她有个好归宿,找个年纪相同的伴侣。”
求真揉着额头,发觉太阳穴隐隐作痛。
这是怎么回事?“老友,令千金只不过在谈恋爱,她未必会同该位仁兄订下终身盟约,还有,即使嫁他,也有机会分开,人生充满奇缘,下一位伴侣,许还比她小十多二十岁。”
“哎呀,”曾女士叫一声苦,“你这张乌鸦嘴,求真,我真是失心疯了才会跑到你这里来。”
求真既好气又好笑,看着这个心急如焚的母亲,“你希望听到什么好话?”
“我以为你会帮助我劝劝她。”
“要听劝告的是你,给她自由,你并不拥有她,她毋须遵你的旨意生活;放开怀抱,支持她,爱护她,不要干涉她恋爱学业事业以及其他一切选择。”
曾女士呆半晌,“你懂什么,你又没有子女。”
“那你为什么来找我?”
“我想你会比较客观。”
门铃叮当响。
求真“噫”一声,客似云来,她欠欠身去开门,门外站着列嘉辉与许红梅。
求真大乐,“二位恋爱专家来得合时,有事请教。”
许红梅扬起一角眉毛,“求真你真会揶揄人。”
她已经改了装束,不再作少女打扮了,求真看到松口奇+書*網气,这表示她心态亦随着外型一起成熟,一身黑色便服十分配合她身分,求真自觉与她距离拉近。
“我替你们介绍,我的老同学曾女士是位有烦恼的母亲。”
许红梅笑,“呵,又多一位朋友。”
曾女士并不介意向陌生人吐苦水,“许小姐,你说,你会不会爱上比你大二十多三十岁的异性?”
许红梅笑不可抑,“我当然会,怎么不会。”她情深款款看向列嘉辉。
曾女士怔住,大胆发问:“有幸福吗?”
许红梅温柔地答:“可是,幸福是另外一件事,幸福同恋爱不挂钩。”
曾女士膛目结舌,“难道恋爱目的,不是为着一个幸福家庭?”
许红梅笑不可仰,“不,恋爱并无目的。”
曾女士咋舌,大惑不解,“费那么大的劲,却无目的?”
列嘉辉一直站在一角不出声,到这个时候,也不得不笑道:“是,太太,你说谈恋爱是否愚不可及。”
曾女士细细回味他的话,然后猛然抬起头来,“阁下是谁?你并非那个比她大三十岁的人。”
列嘉辉不语,退后一步。
求真打量列君,此刻,他的年纪又恢复到她第一次在船上见他那个模样。
“列先生,真高兴见到你。”她与他握手。
“我有同感。”
许红梅说:“求真,你与老朋友聚旧吧,我们改天再来。”
求真识趣,追上去低声问:“今日有何贵干?”
许红梅看了求真一眼,“你认识一位叫郭晴的私家侦探?”
“他怎么了?”
“他一直盯我们梢,一日被嘉辉抓往,一记左钧拳,他叫出来说是你朋友。”
求真不得不承担,“是,他的确是我的小友,他是小郭先生的侄孙。”
“呵,求真,想不到你有这样一个忘年之交。”
求真代为致歉,“不幸所有私家侦探都行动闪烁鬼祟。”
“自然,探人隐私,原是见不得光之事。”
求真有些代小友汗颜。
许红梅说:“求真,请你同郭某说一声,别再继续这种勾当,否则嘉辉会对他不客气。”
求真只得应允。
“再说,”许红梅嫣然一笑,“嘉辉与我即将出国旅游,私家侦探也跟不到。”
列嘉辉过来与求真紧紧握手,“求真,我们下次再来看你。”
求真说:“记住,是很近的将来,别等我百年归老的时候再来。”
列嘉辉与许红梅双双退出。
这个时候曾女士失声问:“这一对男女是谁,长得那么漂亮?”
求真颌首,“这便是传说中的一对壁人。”
“没想到求真你有那么出色的朋友。”
“当然,你以为我所有的相识都似你这般草色?”
曾女士并不生气,呆半晌,说:“我看穿了,随它去吧。”
求真劝道:“儿女做什么你都反对,你又不能提供更好的选择,对年轻人的世界也不甚了解,日子久了,他们会疏远你。”
曾女士低头不语。
正在这时,门外有汽车喇叭声,求真掀起窗帘一看,“噫,令千金来接你了。”
曾女士喜出望外。
“快上车,又不是叫你去同比你大三十岁的异性谈恋爱。”
曾女士给求真一个白眼,开门出去与女儿会合。
求真十分羡慕,到底是有儿女的好,生气也有生气的乐趣,一下子雨过天晴,母女俩双双逛街去。
过一日,郭晴来了,一声不响,坐在求真对面。
求真看到他面孔,吃了一惊,没想到列嘉辉左钩拳威力如此厉害,小郭晴右眼又青又肿,睁不开来,只剩一条线。
“有没有看过医生?”求真紧张。
“无碍视线。”小郭无精打采。
“列嘉辉心狠手辣。”
“这自然不在话下,”小郭说,“是我不好,我自己不够小心。”
求真说:“是,我们无权去探他隐私。”
“他俩已于今早乘船出发旅游。”
求真松口气,“那好了,我们再也不要管他们的事了。”
谁知道小郭固执地问:“谁说的?”
“你打算怎么样?”求真一半好笑一半好气。
“我早在豪华游轮企业号上伏下眼线。”
求真讶异,“噫,你果真没完没了,惹上你真是蛮痛苦的一件事。”
本是讽刺语,可是小郭一本正经严肃地答:“是。”
求真笑了,“你还想知道什么?”
“他们感情进展状况。”
“与我们有关吗?”求真质问。
“叔公穷一生之力追查列许二人的感情历程,我有义务承他遗志续查,以便档案完整。”
“当心你另外一只眼睛。”
小郭恨恨地说:“这是我侦探事业中之奇耻大辱。”
求真劝道:“你自己也有错吗。”
“我有错,他就该出手打人吗?已经长得那么英俊,又富有,还不够吗,还能随便打人?”
求真觉得小郭这几句话已无逻辑可言,十分感情用事,“你一直不喜欢他。”
小郭毫不违言,“是,我不明白一个人为什么可以得到那么多,包括二度恢复青春。”
“你妒忌?”
“是。”
“嫉妒是很坏的一件事。”
“是。”
“你是否会考虑控制你的情绪?”
小郭指着青肿的眼睛问:“你是我,你会怎么样?”
求真叹口气,“我会恨他。”
“谢谢你,卜女士,你是个公道的人。”
求真不住摇头。
“所以我会一直钉住列嘉辉。”小郭悻悻然地说。
那块鸽蛋般大小的青肿要两个星期后才消失,小郭右眼却红筋密布。
他一直未得到列许二人的消息,直至一日,船停在斯里兰卡,列许二人上了岸,没有再回到船上。
船长并没有寻找他们,看情形早已得到消息,他俩会在此站告别。
但是小郭明显地吃了败仗,他闷闷不乐,一边叮嘱世界各地行家代为寻找二人,一边追问求真,他们最可能在何处落脚。
求真说:“让我想,斯里兰卡不错呀,印度洋之珠,风景秀美,可惜天气稍嫌炎热……还是南太平洋几个岛屿可爱,你有没听过法属马其萨斯群岛与苏萨阿蒂群岛?其实,文明都会也有优点,巴黎有巴黎的风光,还有,新奥尔良也有特色,火奴鲁鲁更加……”
求真还想讲下去,忽然发觉小郭瞪着她。
瞪眼,自然是表示极度不满,求真只得说:“不,我不知道他们去了何处。”
“一点线索均无?”
“他俩财宏势厚,无拘无束,又懂得享受,去到哪里不一样。”
“你的意思是,再也找不到他俩?”
“世上那么多人,如恒河沙数,那一男一女,要是决心躲起来谈恋爱,如何去找。”
小郭抬起头,如有顿悟,呆半晌,才说:“无法找了。”
求真听了这四个字,十分高兴,附和着说:“是,无法找了。”
小郭默默离去。
求真十分宽慰,及时放手是太重要的事,一味死缠烂打,容易走火入魔。
真气走人岔道,影响身体正常运作,有碍养生。
接着的一年内,小郭都不再提到列嘉辉与许红梅二人。
他努力整理叔公的文件,把他早年的案子,以短篇小说形式发表,文字经卜求真润饰,推出之后,大受读者欢迎。
“比一般虚构的推理小说合理得多了。”
“人情味浓郁,犹胜曲折剧情,当事人是个有情人。”
“没想到真实世界里有那么多阴暗悲哀的故事。”
“最有趣的是,郭大侦探永远苦苦哀求事主不要追查真相。”
“原来一件事的真相是世上最恐怖的事。”
求真老怀大慰。
总算为小郭先生尽了一点余力。
但是他的侄孙却困惑了,“版税与稿酬加一起,几乎足以支付生活费用,那么,侦探社还开不开?”
求真笑了。
“我打算把业务交给好友,待叔公的故事全集发表完毕,才重操故业。”
“那可能是三十年后的事。”
“毋须那么久,十年八年够了。”
“那么,小郭晴,你得祈祷我得享长寿。”
“你一定超过百岁。”小郭不加思索。
“不过,”求真说,“一年半载之后,你的文字也许已经磨练得法,不用任何人辅助。”
小郭晴深情款款地说:“我永远需要你。”
求真侧头一想,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那样的话呢,不禁感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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