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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英花嫁-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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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被诚王爷转手卖掉,知道她们都是怎么被卖掉的吗?偷奸耍滑、背主求荣,要是发现你们当中有这样的人,到时候别怪我无情!”
云英的本意也是想进府打探下消息的。想了一整晚,依她的性子就此打道回府也必不甘心,与其带着一腔怨念灰溜溜地回李家村,倒不如找风独幽问个明白。王府这样的高门大户她也没指望从正门进去,现在倒好,上天都给了她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正文、232 后院乱象
一路上,云英又得到了更多的讯息。
诚王府的后院虽大,住在里面的人却是有限。目前除了王妃暂时养病的“邀月苑”,就只有一个表小姐住在一边的客院,以及靠近外院的主院中住着府上三位仅剩的男主子。但因为前院作为如今追封为“忠义公”的老王爷灵堂,诚王和两位少爷都暂居前院,毕竟,镇西将军和礼部主事的太监官员也都住在前院客房。
也正因为前院突然多出了那么多人,之前府里的下人又被风独幽给卖了大部分,以至于不得不向镇西将军府借外援。无奈镇西将军府常年在大西北驻守,京城府里不过就是他老爹、老娘守着,要说下人也没几房,使得贵嫂子领了这后院差事不得不赶紧找了相熟的人牙子送了几个人来。
因为和人牙子打交道不是一天两天的功夫,以至于都快忙晕的贵嫂子根本就没仔细问几个来人的情况,倒是让云英很轻易地就进了院门。
王府的精致奢华无须赘述,倒是贵嫂子接着详细说的规矩以及分工让云英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听个仔细,她可不想还没问出个所以然来就被直接赶出去。她只是想私底下问风独幽几句,可不想弄得人尽皆知,反而丢了两人的脸面。
新进来的六人被分作三组,一组到表小姐顾青鸾院子里做些洒扫清洗的活儿,一组放到三位爷院里帮着收拾下杂乱的房间,还有一组则直接到“邀月院”给老王妃身边的丫鬟打下手。
云英很荣幸地因为身高被分到了邀月院,一路上被贵嫂子耳提面命打了招呼,在邀月院什么都要听老王妃的。但只要老王妃想要出院子,哪怕豁出命也要拦着她。
到邀月院的途中,云英看到了辛震,他就守在后院通向前院的通道口,穿得富丽堂皇的比在岐山体面了不知道多少倍。他手里抱着一把刀。大马金刀地坐在通道口中间,瞧见贵嫂子领人进邀月院,轻轻松了一口气,人手多一点,总能看住一些。没办法后日就是出殡的大日子,宫里的皇帝可是要带着文武百官来送一程的。若是让老王妃跑出去咋呼几句,诚王还怎么在京城立足?
“看到没,那位是震侍卫。若是老王妃有什么离谱的要求,你们尽管到这边门上找他禀报,别的就只管跟在老王妃身边就好。”说来。顾惜月和宁北川是青梅竹马,贵嫂子也算是和顾惜月一同长大的丫鬟,只是顾惜月一向被人小心翼翼捧在掌心,贵嫂子作为丫鬟,其实是不怎么看得惯她做派的,这次要不是有宁北川亲自交代,她才懒得管这个被人惯坏的女人究竟做什么了。
云英和另外一位叫腊梅的女子一同应下,被贵嫂子带到屋里认识了另四位老王妃的贴身丫鬟。
说是贴身。这四个丫鬟其实也是风独幽回府后才挑到王妃身边的,之前的那几个丫鬟全都被风独幽二话不说绑走卖去了怡红院。无她,一个两个的竟然哄骗了老王妃还了她们的卖身契。还好风亦欢反应得快,和风亦乐一起设计从重新把卖身契骗到了手上,否则早已经跑得不知所踪了。
这被风独幽重新挑到老王妃身边的四个丫鬟也都是一副孔武有力做惯粗活的模样,六人一道通了名姓,云英也就知道她们分别叫“冬雨、冬霜、冬雪、冬冰”,听说名字还是风独幽分配时亲自写出来的。不仅让云英感叹风独幽是多不想费神啊。
“苕花,你名字这么土。贵嫂子都没叫你改一改吗?京里达官贵人家里就是烧火丫头的名字也比你这好听。”冬雨样子看着憨,说话也挺直接的。
“呃。大概贵嫂子觉得她不是诚王府的主子,想等诚王府主子来定名字吧。”重新用回“苕花”名字的云英摸了摸眉尾,淡淡陪了个笑。
“这也是,不过也有得你等。我告诉你啊,诚王爷是个哑巴,到时候你可别露出异色来,否则小心性命。”冬霜小小的个子,看似提点,却让云英觉着怎么像是抹黑她家男人呢?不过秉着向前辈学习的精神,她还是继续受教地点了点头。
“不会这么严重吧?”和云英一道进府的叫紫燕,听她路上说,是奔着贵嫂子给出的卖身钱比别的地方高出一大半才来的,这时候就被吓得一个激灵,那惊吓的表情,就像是知道价钱高的缘故似的。
“嘘……,别说我们做姐姐的不提点你们。知道老王妃怎么会一个人住在邀月院来吗?她可是诚王的亲娘,听她说,诚王出生于毒日,最是狠辣无情、又睚眦必报。昨天晚上老王妃不过是想出去祭拜下忠义公吗?结果回来那手上就是鲜血淋漓,扶她回来的两个姐姐回头又被诚王爷转手卖了出去。老王妃说,诚王爷是回来报仇的。他克死了外公外婆一家几百口,又克死了摄政王,如今还要克死她。”
冬雨看来真的是口无遮拦,有的没的被她这么一说都让人觉着不舒服,更别说云英从几年前就和风独幽打了交道,最是知道他面冷心热的性子。要不是别人做了什么非让他生气发火的事,他才不会这样赶尽杀绝呢!而且,生于毒日什么的最是无辜。凭什么要把所有的错误都怪到当时还只是孩子的他身上?生于毒日就是“狠辣无情、睚眦必报”吗?都是什么逻辑。
克死外公外婆一大家子?那得是多毒啊!最可笑的是老王爷在京城身死还能怪在远在大西北的人身上?这么看来,风独幽一个人住在岐山也不是没有原因咯?只是,好像受害者应该是风独幽才对吧。
三个女人一台戏,更何况现在院子里的是六个女人,你一句我一句不一会儿就让云英把风独幽之前的生活推演得七七八八,真想现在就把他搂在怀里安慰那可怜的孩子几句。安慰完了再揪着耳朵教训一场:你遇到事情就把我给撇开,有没有把我当成你一体的妻子的?
不过,所有的设想都被屋里的一声巨响给打破,六人慌忙散开。
“遭了,老王妃醒了。”冬雨愁眉苦脸叫了一声,率先往屋里冲,云英自然也跟在后面凑了上去,好在她还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冲得并不是太快。
老王妃的寝室在正厅左边门进去,云英只到了门口就守在了门边。里面五个女人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也不少,站在门边正好看看这个传奇当中的“摄政王妃”。这位从小被人如珠似宝呵护着长大的天之骄女果然不凡。算算年纪起码三十七了吧,看上去最多二十四五,皮肤吹弹可破、人也长得欺霜赛雪,最妙的是整个人的气质,看上去就觉得她弱不禁风楚楚可怜,绝对是男人最想呵护的那种。
“怎么是你们?”顾惜月目瞪口呆看着屋内房门口六个长相“粗犷”的丫鬟差点哭出来。以前丈夫在世的时候,她身边的丫鬟可是一个赛过一个,知书识礼比大家闺秀都出色;最难能可贵的是,不管丫鬟多漂亮,丈夫都不会心动,安全之余又心旷神怡。
“王妃,您醒了?奴婢给您备下了冰糖燕窝粥,好歹您用上一些,否则等诚王问起来奴婢等不好交代。”冬雨凑在顾惜月身边,不由自主放低了声音,生怕惊扰了美人的“沉思”。
“你说,这是诚王让你们备下的?”顾惜月的声音带着些嘶哑,倒是更将她惹人怜爱的气质突出了几分。
“正是。”后面冬霜几个连忙点头回答,倒是云英看她眼神不太对劲,心稍稍悬了起来。
果然,下一刻,顾惜月脸色丕变,伸手猛力一推面前的托盘,上面的粥盅顿时噼里啪啦飞落了一地,和之前顾惜月摔碎的花瓶凑在了一块。
“你们是想毒死我是吧?是那个克星心虚了,所以派你们来毒死我?毒死了我,就没人知道他是毒日出生,没人能证明他是个克父克母克所有亲眷的煞星了!”
顾惜月狰狞的表情直接将她身上所有惹人怜爱的气息破坏殆尽,柳眉倒竖气急发怒的样子让云英想到了“被害妄想症”,有些怀疑她是不是因为老王爷去世受的打击太大所以才导致了神经失常。这样的人,你千万别和她反着来,得慢慢引导。
“老王妃息怒,这粥只是奴婢们在院里小厨房熬的,奴婢们不敢害您。”冬雨和冬霜两个半跪在地上收拾瓷片,冬雪忙从屋外拿来的扫帚和簸箕。
“谁说不敢!你们都是那煞星派来的,绝对是他的心腹。”老王妃站了起来,挥舞着一只都还绑着纱布的左手,神情越发的焦躁。
可恨之人必有其可怜之处,毕竟是风独幽的亲娘,身上带了许多和风独幽相似的容貌特征,看着这样的人被困在自己的心里,云英终究是不忍心。咬了咬牙,越过身边还茫然不知所措的紫燕,猛地扑倒在了老王妃面前:
“五小姐,奴婢可算是找着您了!这些日子可真是苦了您了,又要保住自己,还要护着两位小少爷。”
正文、233 温言相劝
云英这突来的举动不但惊着了老王妃,还让几个丫鬟都吓得停下了动作。
云英吞了吞口水,挤出两滴眼泪:“小姐您肯定不认识我了!像您这样的菩萨心肠,想必救过的人不知凡几,不认识我也是常理。但我却不能忘了您的恩情,没有您,我们一家子的生活怕都要过不下去的。”
是啊,没有风独幽西山那片辣椒地,她们姐弟三个怕还在喝西北风。没有顾惜月,自然也没风独幽,所以云英的话倒是字字属实。
但凡是顾惜月这性格,平日里施恩多了去了,可报恩的估计还没人能直达她跟前。所以云英在赌,赌能够让顾惜月觉得她能在四面楚歌中自己当心腹。
侍候顾惜月,说实话,云英没有丝毫心理落差,谁家儿媳妇不侍候婆婆的?权当是尽新婚那几日的义务了。
不得不说,云英两世的人生阅历加上唐老夫人的悉心教导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如今的顾惜月还真的有一种孤立无援的恐慌感,云英以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出现在顾惜月面前最是适合不过。
果然,顾惜月先是一愣,随即蹙眉开始想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无意间救过云英“一家人”。但就像云英所猜测的那样,性子入菟丝花的顾惜月只要有机会出得王府大门必然会有意无意对人施恩。一回想,云英一会儿又像是高价卖她名花的花农之后,又像是施医赠药的路边乞儿。
“小姐,哦,不是。刚才贵嫂子说了,您是诚王府的老王妃,想不到我还能够来服侍您!真是苕花莫大的荣幸,苕花定然为您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云英这样的誓言听得另外几个丫鬟都拿异样的眼神看着她,要是贵嫂子或是王府之前有哪个丫鬟在此的话非得立即将她当个疯子拉出去。可偏偏现在屋里的丫鬟谁也不比谁的资历高。先前冬雨几个甚至巴不得能有谁来做顾惜月身边最近的替死鬼,即便觉得云英做得太过也是不会自讨苦吃的。
深觉被全世界都抛弃的顾惜月听到这番话却又是另一番复杂的心情。她只是这些时日压力过大精神有些失常,并不意味着她就是个傻子。人人都巴不得离她越远越好的时候,云英此举无疑让她体味到了何谓雪中送炭。
现在手底下有人了,顾惜月自然也不需要再像个泼妇似的暴躁不安,再说了。云英可是六个丫鬟中长得还算清秀的一个,留着她在眼前总比看几个粗糙的丫鬟强。念及此,顾惜月虚扶了云英一把:“如今像你这样顾念旧情的人真少。”
“老王妃,奴婢服侍您用膳吧?瞧您都比几年前瘦了、憔悴了好多,奴婢看着真是心疼。您要生气摔东西。怎么也得吃饱了有力气不是?您是这王府里头地位最高的人,谁还能违背您的意思不成?”云英眼尖,瞅着窗边一个小火炉上放了陶罐还微微冒着热气;估计是冬雨几个丫鬟事先做了准备,一面拿好话不要钱似的往顾惜月身上放,一面给冬雨使了个眼色。
放做以前,顾惜月是听不得这样谄媚近乎虚假的奉承的,现在听在耳朵里却是受用至极。想想云英的话也极有道理,与其在后院又是绝食又是发火的别人不理不问。倒不如先从着这丫鬟收为己用,瞅准时机再行打算。便依言重新坐到了榻边。
冬雨还不算太笨,立马起身帮着另外盛了粥。在榻上安了炕桌。
“你们都下去吧,只留着她一个人就行。”连遭变故,顾惜月的精神其实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昨晚上疯狂的举动足以证明她心里有多慌乱,一晚上之后倒是冷静了一些。明显如今的诚王府被风独幽弄得如铁桶一般,硬来是不行的了;现在见到云英倒是让她灵光一闪。生出了一个自以为高妙的好主意来。
很快的,大大松了一口气的冬雨带着另外几个人鱼贯而出。只留给了云英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毕竟,她侍候顾惜月那叫一个战战兢兢。能有个替死鬼难不成她还继续守着不成,这府里,已经不是“摄政王妃”的天下了。
定下心来的顾惜月在云英的侍候下一口气喝了两碗粥,将云英上下打量了一番,指着屋角的两只大箱子道:“你叫苕花是吧?看你的身段倒是和我之前一个丫鬟差不多,她的衣服首饰都在那箱子里,以后都归你了。你先去放下包裹换身衣裳吧。还有,‘老王妃’这称呼听着实在闹心,你就直接称呼我主子还要好些。”
“……”云英暗暗腹诽不知道顾惜月是怎么安然活到现在的,瞧这句话,要不是她别有用心,指不定心里怎么想呢。换过了王府丫鬟的衣服,云英菜知道为什么顾惜月会嫌弃她,敢情人家王府的丫鬟都穿绫罗绸缎的。
“苕花这名字也太俗气了点……”顾惜月一副深思熟虑的模样让云英致谢不敏,赶紧给她再次跪了下来:“回禀主子,我这名字还是我死去的爹娘给取的,现在就只剩下这么点念想了。”
“那好吧。”顾惜月想到她的计策,怜悯地扫了云英一眼:“你我倒是同病相怜。”
“主子说得什么话,奴婢和您怎么能混为一谈!主子您可是诚王府说一不二的女主人,奴婢却是身如草芥,贱如尘埃。”云英捡着好听的奉承了两句,顺道的,也将话题往自己想要了解的方向导引。
“说一不二?”顾惜月呆滞地看向窗外,“那是夫君在世的时候!如今这府里哪里还有我容身之处?也不会有人关心我的感受。”
那一刻,云英看到了顾惜月身上无尽的悲伤和沉重的孤寂。这个将摄政王当作天的女人在天塌之后想必过得很辛苦,她想要找些事情来缓解悲伤,却不知从何着手。风独幽的回归想必让她无所适从,她只是潜意识想要把她认为的入侵者赶出去!但是优秀如风独幽又岂会给她这个机会,干脆将她给深锁在了后院。
就这样,两人静静看着窗外昏沉的天空,良久;顾惜月突然叹了一口气:“没时间了。”
正在云英怔愣时,她又接着问了句:“你刚才说愿意为了我肝脑涂地?此话当真?”
云英暗道来了,恭恭敬敬回道:“奴婢句句属实。”
“那你敢不敢在忠义公出殡那日帮我告御状?”顾惜月眼中闪过一丝犹疑,恰好被受惊抬头的云英收入眼中。
“主子是想告谁?罪名又是什么?”云英其实知道顾惜月想要告谁,但她不相信顾惜月真的能狠心如斯。在府里闹一闹那是家庭内部矛盾,可是闹到皇帝面前,那就让诚王府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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