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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引春归-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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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总是最兄弟掏心掏肺,无所不及,不得不说忱王在某些事上,过于天真了些。

“不,莫木图,立刻去给父汗回信,世人都可,只顾萧二人动不得,恪亲王更是不能动。恪亲王乃兵心所向,民间更是深有根基,这个灯笼咱们糊不起,那天捅破了只会把自己往绝路上逼。这二人能拢则拢,不能拢……”忱王想了想说:“不能拢了,自然还有顾雁歌和弘璋、弘掍为质,萧永夜不在乎旁人,对他们却看得分外重,对恪亲王来说,这也是死穴。”

   莫木图连连点头:“主子说的对,与其断气得干净,不如留一口气吊着,咱们手里有了主动,还怕他们不成。”

谁人不慑恪亲王的赫赫功绩,谁有没听过萧永夜的威名,这两个人都系着这个女人和那两个小娃娃,留着比死了有用得多,这就是莫木图的想法。他可不知道,是他家那伟大能干的主子狠不下心肠来。

毕竟那是顾雁歌,从小就在他心里种了棵小种子的姑娘。

阔科旗汗王收到信,果然大赞忱王有谋略,能抛下儿女私情:“西翼进攻,今天老子非打得陆安西滚回姥姥家去不可。”

“主子,这回陆安配的排兵布阵,比起上次来……似乎强了不是一星半点。”

阔科旗汗王点了点头说:“我也看出来了,要不然凭着咱们的几万精兵,还能拿不下他。难道陆安西这回换了个新狗头军师,这阵仗一看就有模有样的多。”

“听说这说有的主意,都是陆安西的小妾出的,据说那小妾娶了不足半年,给他出了不少主意。”

阔科旗汗王不屑一顾地啐了一口:“钻女人裙底下的男人能有什么出息,跟他打这仗我都觉得丢了份儿。”

“报,汗王,三日后,萧永夜将率主力攻鹰嘴关。”

听完之后,阔科旗汗王久久不语,之后才看着帐外的草原,说出一句:“世稀雄才,就让天下第一奇峻的鹰嘴关,做我们萧副帅的葬身之处吧,英雄……就该有英雄的死法!阿乌子心里装着个女人,做不了选择,这选择我替他做”



第一六八章 这就叫歪打正着

眨眼就到了九月初,津北一带已是寒风裂裂作响,漫天的灰尘四处飘散,吹得人据胡要睁不开眼睛来。

而最临近风沙带的图日潭也是满城的沙尘,处处纷纷扬扬地落了满地,士兵们都在营帐里待着。

这风尘天已经持续了六天,原本进宫鹰嘴关的计划也告落空,大家伙倒也随遇而安。

萧永夜正在大帐里看送来的战报,又差人去送书信到京里。

“副帅,探营先锋传来消息,津渡十六洲,靠北的五个洲都遭了沙尘,最厉害的地方跟晚上似地,伸手不见五指,只听得到场声音看不见人。”

“嗯,看着风向,过几天就该散了,该歇息的时候就歇息,操练也不能少,还有,今天晚上各营的伙房准备了什么?”图日潭带个潭字,确实有水,但水产不丰,山林里也没多少野物,全看补给实在很困难。好在也都是惯在野外的,什么野菜,野果子,能吃的全吃上了。

“回副帅,属下只知道前锋三大营房今晚吃玉米贴饼子,地莲子牛肉汤,谟谟菜。”

“那待会儿跟我一块上前锋营吃去,补给跟不上,吃小灶也没心思。”萧永夜说完就起身领着身边的几个副将一块出了大帐。

几个副将互相看了眼,心里感觉都差不多,那就是——吃糠咽菜的日子要来了。

走到半路上,正巧到了总七营的帐前,萧永夜回头看了眼副将们说:“你们先回去吧,我去防七营看看。”

几个副将心照不宣,慎郡王——顾承忆在总七营,副将们特有眼力见的走人。

萧永夜慢慢地渡到总七营外面,正想进去的时候,防七营外一个黑影闪过,这时候,所有的士兵都该在营房里待着,除非有令不得外出,萧永夜眉头一皱眉,脚上就拐了个弯。

远远地追过去,萧永夜保持着不远不进的距离,许久之后那黑影才停下来,吹了几声口哨,又从暗地里走出另一个人来。

萧永夜一看就蹦到了嗓子眼里,来人穿并不作营中将士们的打扮,显得有几分陌生。这地方山高地险,这时候总不会是来游山玩水的。

趁着起风时,沙沙作响的草木之声,萧永夜靠近了些,只听得那头在很小声地对话:“计划没有更改,只等风沙停了,就会选日子照计划攻鹰嘴关。”

“家主说了,他常在这边,风沙再有两三天就停了,拿到具体的进攻时间后,务必速速来报。否则延误了战机,你这消息就没有半点价值。”

“是是是,小的知道,小的一定及时把消息送到,绝对不会误了大人的事。”

萧永夜听着这声音,警觉的有点熟悉,想了想又记不起是谁。待两人谈完话后,萧永夜想了想从身后揉了根草叶子,这味道到时挺特殊的,于是心里就有了计较。那黑影的穿着像是参军,萧永夜转身也离开,却不去防七营了,直接回了帐里召唤来传令兵:“去吧各营主、副将和参军都叫过来。”

通敌,这无疑是最不能容忍的……

主、副将和参军们眼下正打算吃饭的时候,一听传令兵的话刚端起来的晚又放下了,连忙出营去大帐。

萧永夜坐在大帐里,看着各营的人都到齐了,也不说话,只是扫了一圈,倒是个个都气定神闲,看不出什么不妥来:“刚才我在外面看了看,风沙一眨眼就小了,罗安,你去看看风向可合适,如果合适,吃完饭后集结,点兵出营。咱们连夜把鹰嘴关拿下,还还得及赶回来睡个好觉。”

这话一出来,主、副将和参军们纷纷诧异,一时间没有反应,带式被点了名的罗安一听到去看看,就下意识地已经到了大帐外头。

观察着每一个人的神情,萧永夜笑了笑,接下去说:“前锋三大营上前听命,鹰嘴关侧有山亭,名你等点兵先去拿下,有了山亭做接应点,可事半功倍。”

三大营领命离开,剩下总防九大营,以及后防五大营的主、副将和参军在这坐着互相摸不着头脑。

“副帅,这……妥当吗,突然袭营,半点准备都没有!”

“准备,准备了十几天了,你们总放七营什么难道还没准备好?”萧永夜看着七营的主将问道。

主将连忙摇头:“属下早已准备好了。”

“只是天黑路险,怕是不好进攻。”

萧永夜一笑,狐狸的尾巴总算露出来了,于是萧永夜起身,走到总九营的参军身前站定,说:“天黑路险,也比不得忍心更险。军营人多了,总会出一些心向暗里使的,岳参军,你说是不是。”

“来人,把岳参军带下去。”

岳义这下急了眼了:“副帅,属下不知犯了什么错,若只为一句不好进攻,属下实在不甘。”

“吴连亮,刚才我和你们是不是在总七营外见到了岳参军?”萧永夜甚至都不担心吴连亮会拆穿,吴连亮跟着他打了大大小小的几十场仗,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吴连亮眼不斜,嘴不歪的点头道:“是,虽然我和岳参军不熟,但这些日子咱们经常一起唠,也算是听声能识人了。”

   “岳参军,还想继续听下去么?”接下来的话,就尽在不言中了,就算岳义点头,萧永夜也不会吧刚才的说透了,这事捂着比传开了好:“岳参军刚才在总七营外的青茅草丛里见的人,是谢安崇身边副将之一,方津生参军十三年,是恪亲王离开后从嘉临关转调到津渡十六洲来的。岳参军,还有什么疑问吗?”

岳义再也撑不住,整个人倒在了地上……萧永夜冷哼一声,左右就有人上前把岳义拉了下去。

这时候再不明白的人也明白了,这吴连亮竟是在通敌,这不正好就是萧永夜撞在刀尖上,没有人能想到,这时候在他们中间还藏着个里通卖国的。

“副帅,这鹰嘴关攻是不攻?”

“不攻,我曾在方津生帐下任职,方津生为人最谨慎,而且最有计谋,今天我们要是去了,怕是正有坑洼好了在那等着我们。”阔科旗汗王有计,萧永夜虽然完全不知道,可累年征战也不是吃素的,非得看着鹰嘴关做什么。阔科旗汗王的陷阱就这样失效了,这就叫歪打正着……

“那前锋三大营整军为何?”

萧永夜手往布防图上一指:“今夜突袭开阳塞,务必一举拿下,鹰嘴关既然重兵压线,咱们不妨以外围内,截断鹰嘴关的补给线。正好我们的补给也不充裕,有人给送上门来还有什么说的。”

   本来这得放在鹰嘴关之后,毕竟要绕开鹰嘴关,去袭开阳塞,时间有风险的事。

但今夜的重点既然在鹰嘴关,突袭开阳塞就是个绝好的主意:“让前三营去鹰嘴关小山亭外佯攻,一个时辰后撤退。罗安,这件事就交给你,小山亭今夜很重要,能不能突袭成功全在前三营的这个障眼法上。”

罗安领命离去,一屋子主、副将和参军热血沸腾腾,终于有仗打了,绕了几个月荒原,吃了半个月沙子,就没打过个像样的仗,反而天天在这耗补给,早就憋坏了,一听有仗打,一个个就跟吃了百年老参一样,吧绷得高高地出帐去整装待发。

这一夜,开阳塞被顺利拿下,在一片灯火通明里,津渡十六洲的关口被拿下一个。整个鹰嘴关和整个津渡十六洲一片喝斥声,津洲王加急密信,把谢君崇骂了个狗血淋头,谢安崇吧方津生很了个骨酥肉烂。

开阳塞被拿下,满朝一片欢腾,皇帝倍欢喜,早早下了朝,把顾雁歌召到宫里来好好赞美了一通,只听得顾雁歌恶心的时候才说:“雁儿,永夜打了个漂亮仗,朕要谢谢你啊!”

顾雁歌一听是打了胜仗,心里稍稍有点放心,笑着说:“谢我做什么,这是咱们景朝国运昌隆,岂是津洲王想翻云覆雨就能翻得动的!”

说要攻鹰嘴关,却攻了开阳塞?顾雁歌有些疑惑,不过排兵布阵她不懂,只当这就是个大大的幌子,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嘛。

而此时的忱王在京邸里,却莫名地松了口气,乐呵呵地想,幸好没成功,要是真把萧永夜绕到这计谋里去了,他将不敢面对顾雁歌:“父汗啊,您有计出,他有策应,您何必折腾,要赢就赢得光明正大,心服口服。否则得天下容易,坐天下难!”

“主子,战报来了。”

“放着吧,我马上送进宫里去。”

忱王换了衣服就进宫去,正在宫门外遇上了顾雁歌,忱王冲她一笑,有点宽心已安的味道:“雁儿,永夜打了胜仗了,高兴吧。”

顾雁歌笑笑摇头说:“哪天不用打仗了,平平安安地回来我才高兴呢。”

“雁儿,有没有想过出京去走走,京城眼看着就要冷下来了,南方暖和,不妨带着孩子一块儿去,也好过在京城里挨这冷天儿。”如果可以,忱王其实更想说,跟我一块走吧,天涯海角的,也不在乎的。可惜从前就没说出口,以后就更不可能了。

“不了,我要在京城守着,等永夜回来。”

什么时候他们变得这么客气了呢,客气到带着几分疏离。两人告别后,忱王回头看了一眼,心道:雁儿,我一直在这守着。只是永远等不到你回头看一眼,那以后也不要再回头了,心软不是个好东西……

顾雁歌上了马车后,摸着“嘭嘭”乱跳的心……

忱王……这个人倒透着意味深长,可以让乌云娜把消息透露给她,却又那么决然的选择了另一条路,这个人……

摇摇头,顾雁歌也不多想,现在她要操心的是赶紧回去抱孩子,然后想个辙让皇帝和顾应无答应他去津东……



卷二 自由之声 第一六九章 这戏可似曾相识哇……

去津东的事,在顾雁歌的坚持下,皇帝没拦住,顾应无倒是没劝,反正恪亲王在那儿,到时候是劝回来还是找地方安置,恪亲王自有计较。津东一带目前还是安全的,主战线也渐渐移到津北去了,津东一带毕竟是有城有镇的繁华之地,做为津渡十六洲的地主,津洲王还不至于伤了自己的根本。

顾应无还忍痛割爱,让阿初跟着顾雁歌一块去津东。但眼下起秋深雨冷,正是变天换季的时候,道路不好走,她也担心两个孩子在路上染了风寒,只好在京城里先等等。

没想到这一等就是到了北方下雪的日子,皇帝笑呵呵地说:“雁儿,看来是要把你留在京城过了年才是。这样也好,皇祖母身子沉了,你留京里能陪一时是一时,往后怕是……。”

顾雁歌也不接这话,太后也没几日了,天一冷下来,连床都起不得了,怪不得民间有话说:“数九寒冬,人老屋空。”

  这老字,也有死的意思。

偶尔有几次,她看见忱王在恒王府外头转悠,但只转悠不进来,想是有什么事,但忱王既然不说,她也不去问。只经常进宫去陪太皇太后坐坐说说话,这日子也就这么过来了。

正在顾雁歌期待着春天到来的时候,太皇太后过世了,太皇太后在世时,顾雁歌还没察觉出什么来。等太皇太后一过去,这宫里头就分外冷清了,太皇太后把成嬷嬷留给了她,整个太皇太后殿里人出殿空,处处一片苍白。

这个春节过得分外沉重,好在春天也来得快,眨眼地就春暖花开了,顾雁歌真真是一刻都不想多待,带了杨嬷嬷、成嬷嬷和扶疏、净竹、朱砚一块去津东。皇帝拨了宫里头一等一的侍卫护送,阿初也易了容一人一骑在外头跟着。

走到晋原的时候,正逢天气好,晋原满城的金雀花开成一片金黄,远远地连城墙上都挂满了这轻黄淡粉的颜色。顾雁歌是别的没想起来,光想起金雀花的味儿来。也恰逢城里举行花宴,这是晋原一年一度的节日。

顾雁歌借着这个空,好好的尝了一桌,以花入菜,盘盘都芬芳清淡,让人一下子就感觉到了春天的气息。正在顾雁歌尝着的时候,外头响起一阵吵闹声,顾雁歌也是一路上闲的,脑袋一伸就往窗外看去。

楼下一个女子,声音脆生生的却透着飒爽,一身跟金雀花一样颜色的衣裳,站在楼底下油纸伞摊边上,那叫一个赏心悦目。

“魏延平,我放下一切,跟你流落至此,你就是这样待我的,你还有没有点脸面。我不求穿金戴银,更不求荣华富贵,只求一碗安乐茶饭,你却是连这点也做不到!枉费我当初信你、敬你,你却这样回报我,也怪我自己不要脸面,要不然怎么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有家回不得,有亲认不得,你好狠啊!”

顾雁歌听出来了,是私奔来的,看来是个大户人家出来的姑娘,跟人有私然后就这么和男人出逃了,还放弃了一桩“政治与利益的联姻”。

“红绫,一切都是我的错,你骂我也好,打我也好,怪我也好。不要伤心,你一难过,我也跟着《奇》肝肠寸断,你的眼泪就是《书》我心上的刀子,割得我全身《网》上下生疼啊。红绫,红绫,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对你情深似海、情难自禁 ……”那叫魏延平的倒是看起来像那么回事,只是这话一说出来,楼上的顾雁歌就打了个寒颤,这场面真是似曾相识啊。

只听那位红绫姑娘说:“喝花酒、醉窑子…这就是你的情深似海,情难自禁?魏延平,你没错,是我错了,是我当初不该信你的山盟海誓、甜言蜜语,你一点错没有,是我自己要犯贱!”

这世上永远不缺少NC,只缺少发现NC的眼晴……这份“情深似海、情难自禁”,真是让人一身鸡皮疙瘩拍都拍不掉。这位红绫姑娘还好,没跟着一块NC

正在顾雁歌看得起劲的时候,阿初一勺子冰水就泼了过来:“有意思吗?”

“不错不错,苦情小白菜和负心黄世仁,很有戏剧性。”顾雁歌随口说道。

阿初也不管顾雁歌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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