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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引春归-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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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莲子汤,两人一块去看了看孩子,折腾了会儿才歇下。
次日清早,萧永夜整了朝服去上朝会,顾雁歌也早早起了,洗漱完用了早饭,端坐在屋里等着来打扫的丫头。往日里打扫的时候,她要么是坐在院子里,要么领着孩子去院子里看看景儿,今儿她可是哪都不想去了,就指着看看这些丫头怎么个打扫法儿。
洒扫的丫头自然也没想到今天顾雁歌会坐在屋里,丫头上前请了安,又说:“大公主.奴婢们该洒扫了,请您移驾,别让灰尘沾着了您。”
“屋里天天打扫积不了灰尘,今日乏了不想出去晒日头。”
丫头们见顾雁歌不走,倒也没说什么各自拿了物什来,墩地的、扫尘的、擦窗的各两名,在屋里忙忙碌碌动起来。许是今天顾雁歌在,该打扫的地方,都尽心打扫了,盆里的、桶里的水也都脏得不能看了。
顾雁歌坐着装没看见,等打扫完了,丫头们又来给跪安:“大公主,奴婢们洒扫已毕。”
“嗯,你们平日里都这么洒扫么?各院也都这么打理么?”顾雁歌状似是不经意一般地问道。
丫头连忙回了:“回大公主,是。”
“那倒是辛苦你们了,净竹,领她们下去赏些银子买头花戴。”顾雁歌依旧是不动声色。
待净竹领着丫头们下去了,杨嬷嬷才带着些薄怒地问:“主子,您怎么能放过这些懒骨头去?”
“嬷嬷,你觉得几个丫头,有这么大胆儿子。有道是兵孬孬一个,将孬孬一窝,咱们府里是从银儿上出了问题,能怪这些枝枝叶叶长势不好么?”光就洒扫、莲子两件事,顾雁歌可能会当做新来的丫头不懂规矩,今年的莲子不如往年好。可今儿早上,她还发现府里丫头、婆子们新制的秋衣,用料大不如往年。
原主的手,摸过多少绫罗绸缎,料子好坏,一过指尖儿就立刻分明了。净竹、扶疏她们这些宫人们的衣裳是宫里制好的,她从前没发觉,可朱砚还算不上,今儿早上朱砚给她梳头的时候,裙摆自她指尖一过,就立时分明了。
杨嬷嬷却不知道有这么多事,说道:“主子,您可有主意?”
“嬷嬷且安安心,这事先不外传,咱们且先看看,这根儿在哪儿。”斩草要除根,这话儿说得再正确不过了:“对了,回头替我送个手书到安郡王府上去。”
她还得请顾应无来看戏呢,这才记起三姨娘的事还没来得及跟萧永夜说,不过没说也正好,待亲自证实一番也不迟。
杨嬷嬷拿了手书,自然亲自去送了,别人送怕少不得被顾应无给勾得脸红心跳,把正事给误了。
杨嬷嬷前脚刚走,净竹就送赏完丫头们回来了:“主子,奴婢替主子赏了她们一人一我银子。”
“嗯,不多不少正合适。”
“主子,奴婢刚才还听说了一件事儿。”
顾雁歌正想着自己那几件事呢,便问道:“什么事?”
“新来的丫头们,好像来前家里都给管事嬷嬷送了银子。其实这事本也不新鲜,王府差好银钱足,咱们府上门风又好,哪家不是挤破头来,送些银子也本是约定俗成的事。只是……似乎每个月还得匀七百钱扣给管事嬷嬷,咱们府里丫头的月钱才二千钱呢!”(二千钱约合六钱银)净竹抠算了一下,余下的就只有一千三百钱。一千三百钱,养活一家四口,绝对有富余,只是在净竹拿惯了宫里月钱,在她看来可就真是少得可怜了。
拿惯了月钱的净竹觉得少,升了大公主后月例翻番的顾雁歌就更觉得少了:“净竹,先不要张扬出去,你和净竹、朱砚平时多和新来的丫头套套近,多问问新管事来后,都有些什么事儿。万万要问得不带半点痕迹,最好是平日里闲聊,一块抱怨的时候,你也跟着抱怨抱怨,然后再趁机‘不经意’地问问。”
净竹挠了挠头,想了想不是太明白,但顾雁歌这么说,她当然会这么做:“主子放心,奴婢一定不着痕迹的问问。”
顾雁歌胸口正闷着气儿,她向来管得宽泛,一是近来事儿多,二是也从没真正管过这么一大家子人。
从前恪王府,有老管家上下把持,有杨嬷嬷内外管着,她从不担心,看来……是她太疏忽了,这府里谁也不是省油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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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六章 骑驴看唱本,一步一步来
没过几日,一场雨后,天就更冷了些,恰逢这日里好不容易放晴了,丫头们也都把话问回来了。
等丫头们说完了,顾雁歌才算明白了这里头的事儿,要是不压着气儿,差点就把手里端着的青花大盏给摔了,也怪她从前没想这么多事儿,没料到这里头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的东西。
原来只道三姨娘不足,没想到那平时不吭气儿的二姨娘也照样不是个让人省心的主,萧老夫人一过,这些人就开始为自己打算了。二房可是两儿子呢,当然要为自己将来分府好好谋划,她真是疏忽了。
萧永夜回府里用午饭,两人在花厅里坐下后,顾雁歌就把分府的事给萧永夜说了,至于后院里那些事儿,她也捡着说了几句,萧永夜倒似是比她还清楚一样。
说到分府,这也是件大事儿,可萧老夫人呢,她又生孩子,这事儿就这么被搁下来了。按萧永夜的意思,左右也是亲兄弟,在恒王府里能荫着就荫着,何必出去独立门户。二姨娘不让,那也只好“分府”了!
“雁儿,按你想的去做,至于分府,要真到了这步,要分也是没办法的事,咱么想留,也得他们乐意留不是。”萧永夜虽然愿意兄弟姐妹一堂和和乐乐的,可也不想让顾雁歌成日里为后院这点子事操心。
顾雁歌也明白萧永夜的心思,如果可以,她也不愿意留让萧永夜为难。
第二天萧永夜上朝会去了,吃了顿有些闷的早饭,拉了椅子才在树下坐着晒太阳,还没晒上多久,本来被派出去本街买糕点扶疏不知道怎么的回得这么快。
“主子,您看!”扶疏递过来几颗一块料子。
顾雁歌对这茶叶当然熟悉,天天喝着的嘛:“怎么,这块布有什么特别……是锦地桃花罗?”
摸着锦地桃花罗,这桃花罗最难得,一年出不了几匹,而且匹匹的花纹都不一样。她大婚的时候,宫里一共给了三匹,一匹小朵的月季,一匹是团花牡丹,剩下的一匹就是手里的这块天青暗花罗。
“扶疏,你去看看,库房里的天青暗花罗还在不在。”
扶疏连忙领命去了,回来带着匹布:“回主子,再到是还在,数也对,只是……布轴上的朱砂印尼,有些微不对。”
“宫里赏的桃花罗,布轴上用的是朱砂陈泥,还掺了金粉,这个自然不同。”原主的记忆是强大的,这些细节,竞记得这么清楚。
不过现在可不是感叹的时候,顾雁歌沉吟了一番,抬头道:“扶疏,你和净竹、朱砚一块儿,去把各房的姨娘请来,再让管家领着大账房带着账本过来。杨嬷嬷您去吧萧家的长辈们请过府来,既然他们都心思各异了,又何必强拧着过下去。”
萧家的长辈们是铁定不准分府的,眼下萧家两名庶子,也都借着萧永夜的光在各处某事,二少爷还好说,两榜进士,先皇钦点的探花郎,就算没萧永夜,也仕途光明。可这位三少爷,就是一斗鸡走狗,不是生产的主,在户部领着份闲差,天天嚷着英雄无用武之地。
正在顾雁歌想事儿的时候,各房的姨娘们来了,并着四房的三姑娘也一道前来。这位三姑娘,倒是和四房那位极像,眉目间清朗,虽然庶出,却也有贵气在身。
“妾等给大公主请安,大公主千岁。”
“都起吧,祖宗规矩虽不能废,可咱们也是亲到一块儿了,不拘这些俗礼。扶疏,赶紧挑了帘子请姨娘和姑娘进来坐。待会儿长辈们就该来了,姑娘总是不好见外客的。”有些规矩,从前不讲究,从现在开始讲也不迟。
紫竹帘子一挑开,各房的姨娘们和三姑娘都进来了,又拜了拜,这才挨着下手坐着。
顾雁歌看了眼三姑娘,这三姑娘也该到论嫁的年岁了,正巧碰上都在这儿,不妨问问:“三姑娘到跟前儿来坐吧,我自从进府来,碰巧上事积成堆,也没跟三姑娘好好说过几句话,今儿借这功夫,咱们姑嫂好好亲近亲近。”
三姑娘一听连忙起身,先是自己告了罪:“玉槿有过,请大公主恕罪。”
朱砚上前扶了把三姑娘,领着坐到顾雁歌身边儿,顾雁歌拉着三姑娘说道:“三姑娘在京城也是出挑的人儿,又兼知书达理,眼看着就适龄了,不知道三姑娘可有中意的人家儿,咱们这也没外人在,但说无妨。”
对于婚嫁之事,三姑娘倒是看得透,经过了二姑娘的事儿后,就看得更透了:“长嫂为母,玉槿自是遵从大公主的安排。”
“别别别……王爷眼下就剩下你这么个妹子了,别事事从我,我也是手底下没轻重的,到时候配错了鸳鸯,王爷可是要见怪的。”顾雁歌一边说话一边眯着眼睛笑,还没忘了打量一圈屋子里的人,各自脸上都是什么神色。
“玉槿自来养在闺中,从不曾见过外头的人,大公主让玉槿上哪指出这么个人来。”四房的姨娘是个编修官的庶女,琴棋书画,知书达理,养出的女儿果然是更有规矩些。
顾雁歌正待说话,外头一支喜鹊鸟儿忽然穿过帘子飞了进来,瞅了几眼人,然后又扑着翅膀飞了出去。一晃而过留下几声名叫,便远远地向院落之外飞远了。
“喜鹊入帘,看来该是三姑娘的好事近了。既然三姑娘指不出个人来,无妨说说自个儿心里的想法,也好替三姑娘觅个帖的夫家不是。”顾雁歌掐指算算,过不了多久就有事一年春节了,等开了春儿,再请各府递适婚男儿的帖子来。
三姑娘倒也没有那些小女儿态,大大方方地坐在那儿,任由二房。三房和丫头婆子看着,嘴角噙着点儿笑回道:“玉槿别无所求,只求个踏实稳重的可靠人。”
这……也太宽泛了,顾雁歌到底是没经过这些事,不论是她自个儿还是原主,都是自个儿做出的选择,头一回遇上这心思没托付的:“那待我回头跟王爷说了,再找你来说话儿,到时候各府有帖子来,总归得找个和你心意的,不能委屈了咱家姑娘。”
说着话呢,外头长辈们就来了,给顾雁歌问了安,顾雁歌也领着内眷们在帘子后头回了礼,一一落座儿以后,捧了香茶,顾雁歌才开口:“劳各位长辈大冷天的过来,也恰好今天日头好,请各位长辈过来晒晒,府里的菊花不是开得好么,前儿让丫头们睬了晒成茶,倒是别有一番滋味儿,请各位长辈们都来尝尝,顺便咱们也唠唠家长里短的事儿。
萧家的长辈在家里是长辈,可在顾雁歌面前,还有这上与下的区别,也就都端起茶盏来细细品着,也不问顾雁歌叫他们来是什么缘由,反正来了总有事儿说,也没谁真以为顾雁歌是请他们来喝茶的。
茶有一丝冷香,只数朵菊花加了几根竹叶青,倒也清香扑鼻。等喝得差不多了,萧家的长辈心说给顾雁歌个话头儿,于是有人上前一步道:“臣下等谢大公主赐茶,大公主日日辛苦操持着恒王府,多有不易,臣下等在这题萧家上下谢过大公主。”
顾雁歌朝帘子外一看,院子里稍有些清冷,说话的似乎是萧永夜的三叔父,这位三叔父在工部领着差,倒是个做事儿的人:“三叔父严重了,自从娘亲过世,这府里的事儿却是是忙乱得很。所谓散要过三,百日祭后就当为二少爷、三少爷分府,进来事多得很,也就忘了跟长辈们商议此事。今日请各位长辈来,也就是为了这件事儿。”
顿了顿声,院子里安安静静,一句话都没有,倒是二姑娘跟见了鬼一样地看着她,她便继续说道:“二少爷,三少爷较永夜小上许多,去年也各自去了妻室,本当及早分府,也怪我管家不力,竟委屈了二少爷、三少爷。”
庶子虽庶,可也是上了族谱的,再加上二少爷自己争气,萧家的长辈自然把这件事当成件大事来办。
“回大公主,分府之事本无可厚非,这恒王府并非萧氏祖袭,而是横王爷自己靠实打实的军功挣来的,臣下等更无置啄之地。只是,分府也非一时一日之事,此事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呀,这次用得妙极了,从长……到底多长就再计议了。
顾雁歌自也不挑明了,只笑道:“我也是怕委屈了二姨娘不是。”
这话可以挑了萧家长辈们的底儿了,说委屈了二少爷。三少爷那他们还应着,可委屈二姨娘……压根就不算什么事儿。
顾雁歌坐定,端茶抿了口,戏谑地看着帘内,帘外一起炸锅,这感觉这不错,嗯,似乎该招呼人来看戏咯……
二一年既然爱唱戏,她这做晚辈的总得搭把手不是,那就骑驴写唱本,一步一步来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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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次庄之京城霸长成记(欺男霸女篇)
顾次庄自打有了先后两代皇帝做后盾之后,哪还有点忌惮的。瑞王开始还管管,后来也懒得管了,只因为他发现顾次庄这孩子,还是有点底限的,有些事绝对不能碰。
于是顾次庄同学就彻底的无法无天上了,今儿被御史参一本,明儿被言官谏一道,后天又被宗室告到太后那儿去,可他老人家依旧风光无限,潇洒无比。后来大臣们都学乖了,关于顾次庄……还是算了吧,所幸瑞王也会来事儿ZEi8。Com电子书,别让瑞王面上过不去。
话说这日,天晴气朗,顾次庄领着一干宗室里的混小子,一道上街。
他在这群混小子里的威望可是一天涨一回,自打他“万状丛中过,一事不罚身”后,他就成了混小子们心中的“偶像”。
“二庄,看,是乔相爷家的小子。”
顾次庄一看,乐了:“哟,这不是乔松么,这人好像参过我强抢民女来着?”
“可不就是他嘛,仗着乔相爷,谁都敢动,也不掂掂自己几斤几两,也敢指着就上,去他爷爷的。”
“呃,那他现在在干嘛?”顾次庄支下巴,心里盘算着今天这戏该怎么排。
“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
“你们说,我要是把人从他手里抢了,他会不会再上折子参我。”顾次庄觉得这样会很有意思,朝里已经很久没关于他的传说了,他很不习惯,非常不爽。像他这么拉风的人,就算不在朝堂,朝堂也得隐约有他的传说。
众宗室的混小子们一听来劲儿,他们身份尊贵,平常被人捧惯了,猛一遇着个敢跟他们对着干的,都忍不得一次玩死了,要一点一点当猴耍着,这才有意思。
“肯定会,二庄,咱们上去抢吧。”
其实那姑娘在他们眼里长得不咋滴,比一下就连自个儿府里的丫头都比姑娘有看头,他们这些人自小被捧惯了,能上眼的绝对是那些不捧他们的,这换个寻常的说法就是——犯贱。
“行,兄弟们,回头别忘了喊出自己的名字,好让乔松记着,回着咱们才都有名儿。”顾次庄嘿嘿一乐,领着混小子们从后头悄没声儿的上去。
乔松不知道危险已经近了,犹自不知觉地在“以情动人”。
顾次庄从后头扔出一句话来:“这姑娘看得真不错,爷看上眼了,请姑娘芳名为何,芳龄几许,可愿跟着爷回府里花前月下,谈谈诗、说说词、听听小曲、探讨一下人生。”
乔松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顾次庄,上回他参完顾次庄后,就开始捧着小心,他把京城里的霸王给参了,结果没想到屁事没有。他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他参顾次庄的时候,朝里的大臣当时都默不作声,连他爹乔相爷也不搭理他。
他哪知道乔相爷是气的,恨铁不成钢,故意晾着他。
“小王爷,这可是我们府里的丫头,我正打算领着她回去呢,你难道连个丫头都要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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