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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引春归-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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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永夜的手上有些细细小小的口子,还有薄薄的茧,大掌上满是战争留下来的痕迹。顾雁歌忽然间有些怜惜,轻轻地以手指掠过那些痕迹,粗砺的手感让她更深刻地认知到,这个男人身体里具有什么样的力量。
“永夜,永夜长安……”
顾雁歌喃喃地说着话,一会儿看着屋外的月色,一会儿看着萧永夜,坐在床边上靠着雕床的花板,竟就这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半夜里,萧永夜醒来,手微微一动,所触及之处尽是温暖与柔软,萧永夜猛然一惊,睁并眼来见是顾雁歌,惊遂成了喜。看着斜靠在一侧的人儿,萧永夜的心里如同被蜜水泡着了,再也没有比此刻更甜蜜的时候儿了。
萧永夜小心翼翼地起身,把顾雁歌轻轻抱起来放到床榻上,盖上被子,这会儿就轮到他坐在床边了。萧叔叔是个太纯粹,在某些方面又太迟钝的人,其实顾雁歌在萧永夜动抱住她的那会儿就醒了,只是没好意思睁开眼睛。
萧永夜坐刚才顾雁歌趴着的那儿,眼神热烫得跟火一样,顾雁歌在床榻上动了动,萧永夜便伸去过去。正在顾雁歌即羞又……的时候,萧永夜却只是替顾雁歌把被子拉上了,顾雁歌明显僵了许久,脑袋向里侧,翻了个白眼。
好吧好吧!她必需承认这夜色太美好,某叔叔太打动人心,都是月亮和酒惹的祸,她竟然开始觉得心神荡漾了。她一边在心里鄙视自己,一边期待某人有进一步的举动,可萧叔叔啊,就是不越雷池一步。
顾雁歌即感动又感伤,感动的是,萧永夜可真是个正人君子啊,就算情爱点透,也充分地表现出尊重与珍惜,感伤的是……她难道就连这么点子让人冲动的魅办都没有吗?
顾雁歌的恶趣味又发作了,先是拉着被子滚进去,像是睡得不踏实一样,隔了会儿等满身大汗,把衣裳都沾得微湿的时候,掀开被子,把襟口稍稍拉开一些。忍着吧,好好忍着,看能忍到几时,看忍耐力#####。
其实手刚把衣襟拉开,顾雁歌就有点后悔了,心里觉得这举动实在是幼稚又可笑,但做已经做了,总不可能再扯回去,太假了。于是身子一侧,向里头靠,却没想汗湿的后背透出曼妙的身姿,比胸口那片白皙的肌肤更加诱人。
微微的灯烛光之下,摇曳的光影把曲线勾勒得更加玲珑有致,道是有心插花花不成,无心插柳柳成荫了。萧永夜呼吸不由得重了起来,襟口的肌肤本来就已经诱惑着他了,再加上这窈窕的身段,更是挑动了萧永夜心底那根很少被碰触的弦。
“雁儿……”
这一声轻轻地呼唤,带着与平时不同的味道,顾雁歌侧着脸,嘴角微微往上翘,虽然恶趣味,但也整明白了自己还是有影响力的。影响力是有了,热冷一交替,加土一身的汗,她的喉咙竟然发痒了,猛地咳了两声,她才发现自己悲剧了!
萧永夜连忙将被子拉起来,顾雁歌这时候正准备找个舒服的位置好好睡的时候,不小心压着了萧永夜的衣服,等萧永夜盖好被子再抽身的时候,被猛地拽住了,重重地压回床榻上。
这情形真叫一个脸贴着脸,呼吸贴着呼吸,顾雁歌也忘了自己在装睡的事实,睁着眼睛愣愣地看着萧永夜,刚才那微末点的小火星开始燎原了:“永夜……”
顾雁歌自己都觉得这声音里满是春日里的生发之气,蓬勃得如同新萌的芽儿,往外透着充沛的春意。
萧永夜自然听得出来,伸出手轻轻拂过顾雁歌的脸颊,声音低沉地道:“雁儿,我的雁儿……”
萧永夜心里的小火焰也开始燃烧了###永夜可是个正当壮年,又洁身自好的男人,自然不乐意去那花街柳巷,加之心里一直存着顾雁歌,这些年又一直在边关打仗,府里连个妾室都没有,可谓是守身如玉了。
顾雁歌可不是原主,她是一几岁孩子的妈,该看过的看过了,该做过的自然也做过了。
有时候,情念一动,就如同涨水后泄洪的大坝一样,水势如天地盖过来,别说人了,就连山河都能被淹成泽国。两个成熟的男女,而且在彼此的心里都有着对方微妙的位置,自然也再忍不住。
萧永夜轻轻碰触着顾雁歌如月季花一般的唇,小心翼翼地如珍宝一般,手指揉着顾雁歌未戴坠子的耳珠子,一下轻一下重,另一只手沿着耳垂滑下,顺着身上起伏的曲线一直往下摸索着。
顾雁歌只觉得全身都被扔在了火海里似的,浑身燥热得都不知道是羞的还是被情欲烧的。
轻轻地“嗯”一声,悠长的呼吸在静静的屋子里回荡。当她觉得难为情,伸出手搂着萧永夜的脖子时,发现萧永夜也同样火热,间夹着酒的气息。
“永夜……”
“雁儿,可以么?”
顾雁歌在心里叹气,心说要是自己说不可以,萧永夜会不会忍住,会不会就这样绷着过了算了,还是……咳,顾雁歌脸红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伸出手,紧紧抱着萧永夜结实的身体,给予行动上的鼓励和回答。
萧永夜低吼一声,火急火燎地跳上床榻,解开外裳扔到地上,却在袍子落地的同时愣了一愣:“雁儿,不行!”
顾雁歌似乎有点明白萧永夜在想什么,只是有些儿不怀好意地把视线下移,咳……那儿已经顶得中衣都成了小山,还忍得住么,真是圣人呐:“可是……你确定!”
男人的欲望来了,不是停不下来么,怎么只是一件衣袍落地,就把萧永夜给惊醒了。
“无媒无聘委屈了雁儿,我若要雁儿,必定圣旨官媒,十里红妆迎娶回门。”萧永夜起身拉起被子替顾雁歌盖上,自己又自顾地下了地,把袍子捡起来穿上,得又重新坐回床榻边的小凳上。
顾雁歌忽然想起一句话来,一个男人若真的爱一个女人,就不会急于和她纠缠于床榻上,因为他相信,他和这个女人有一辈子的时间慢慢来。忽然被打动了,萧永夜其实并不是个懂得说爱的人,但是一言一行,真的可动人肠:“永夜,我等那一天。”
“不会让雁儿等太久,雁儿只要坐一坐,喝杯茶的功夫就好了!”萧永夜浅笑着道。
顾雁歌见萧永夜人高马大的窝在一张小凳子上,不由得失笑,掀开被子冲萧永夜道:“上来睡吧!”
萧永夜愕然,顾雁歌笑得更灿烂了:“安心睡觉,别想太多了!”
原本应该发生JQ的夜晚,因为萧永夜的优良的品格而停止了,于是盖棉被纯“睡觉”。萧永夜其实也忍得挺难受的,浑身上下绷得紧紧的不说,鼻子里老涌动从顾雁歌身上传来的暗暗香气,浑身上下热得出了一身大汗。
顾雁歌不经意地回头时,恰看到了萧永夜闭着双眼,僵硬的脸绷得紧紧的,顾雁歌嘴里蹦出两个语气词,然后稍微往后撤了撤,把被子口掀开一些,好让夜里的凉风透进来,别把萧永夜给热晕了。
没想到被子才一掀开就被萧永夜的手又压了回去:“雁儿,好好睡觉。”
“哦,好!”顾雁歌倒是睡得着,就当身边一暖炉就成了,虽然这是大夏天的,但是她早就困得不行了,胡思乱想没多会儿就睡着了。留下萧永夜在那儿纠结啊,一边是理智,一边是欲望……
唉……萧永夜往外让了让,先替顾雁歌把被子压好了,又把自己这头的被子掀开,凉风一吹,萧永夜这才觉得好多了。这么一激,哪还有半点醉意和睡意,而且有顾雁歌睡在旁边,他哪里还睡得着啊!
唉……明儿还得单刀赴会,去应付津洲候和阔科旗汗王这两座大山呢!皇帝也真是想得出来,让他单独陪两位“军中英雄”去打猎,还说万不可扫了兴致!
唉……萧永夜又叹息一声,这一晚上的叹息,比他这小半辈子都多。回头再看一眼已睡着了,且睡得正香的顾雁歌,再次叹气,长夜漫漫不能入睡,于是萧永夜痛苦地想,酒啊!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
第二卷 自由之声 第八十七章 双雄会,永夜计
清晨早起了,两孩子跟做错了事儿似的,迅速地穿好衣裳,然后坐在床边上,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撇开脸去不敢看对方,脸红心跳的从床榻上蹦起来。
顾雁歌看一眼比她蹦得远的萧永夜,见萧永夜同样是满脸的心虚,不由得又乐了。
吃过了早饭,萧永夜这才记起了昨天忘记说的事儿:“雁儿,皇上命我今天去陪忱王和津洲候去打猎,昨日里太后传了懿旨给母亲,想必今天宫里会来人传,你进宫要小心些。”
顾雁歌满脸笑意地点头:“倒是永夜要小心,太后毕竟是真心疼着我的,倒是那二位不大好招呼,凡事从稳里来,咱也不急在这一时一日之间!”
萧永夜自是连连答应,顾雁歌便送萧永夜出了门,自己准备好,就等着太后来传召了。可没想到直到用过午饭了,太后那头还没消息,她心里就有些打鼓了:“净竹,净竹……”
净竹闻声连忙近前来,看着顾雁歌道:“主子,您有事儿要吩咐奴婢么?”
“你去打听打听,看看今儿有没有什么新鲜事儿!”顾雁歌心说净竹还能上哪儿打听,不就是出宫的宫女、太监们经常出入的地方,净竹也就跟那些人熟了。
净竹直掩着嘴笑得跟朵花儿似的:“主子,您闷了?都闲得想听些市井传言了,要不咱请戏班子来家里唱堂会?”
“唱堂会最吵了,你要扰了咱们府里的清净不成,让你去就赶紧去,叽叽喳喳地像什么样儿。”顾雁歌把净竹打发走,回过头来又想起,这两天顶心的,也没顾上问问她那唯一的弟弟怎么样了,于是转过头来又说:“朱砚啊,你去瞧瞧慎郡王在不在,就说我找他,请他过来一趟。”
看朱砚领命出门去,顾雁歌却忽然又改了主意,她觉得这样没诚意,且很生分:“别,还是我亲自去吧,既是一家人不带那么生疏的。”
顾雁歌的话说完,朱砚表现得很沉默而淡定,大概是觉得她的主意向来改得这么快。
到了顾承忆院里,顾承忆正在跟着先生识书习字,见顾雁歌来了,先生给顾雁歌请了安后,连忙退到一边去。顾承忆手拿着毛笔,正满头大汗地在那儿跟字奋斗。顾雁歌心说,只这一点就不像恪亲王了,恪亲王之所以这么英雄传奇,可不仅是武有功,文也同样出色,当初选人,皇帝好歹也该选个各方面都有潜力的才像样嘛。
“承忆,我看看写了什么!”
顾承忆脸红中,连忙把桌上的纸遮住不让她看,嚅嚅地看着她道:“姐姐,没什么,我的字不好看,姐姐还是不要看了!”
顾雁歌挑眉,不要看这三个字,越发勾起人想看的念头:“来嘛,看看也不会少点什么,我也不会笑话你,我自己的字还难看呢,有什么资格笑话你啊!”
顾承忆继续脸红,心说顾雁歌都说自己的字难看,那他的这可不是难看可以形容的,于是就更坚定了不给顾雁歌看的念头:“姐姐,今天萧将军去哪里了,昨天不是宿在咱们府里吗,怎么不见和姐姐一块儿过来。”
转移目标,顾雁歌讪笑,孩子你还嫩了点儿,她脸不红气不喘地上前几步,把顾承忆的手扒开:“别试图转移视线,我们现在在说你的字,等我看过了,我就跟你说说你的‘萧将军’昨儿晚上宿哪儿了。”
比脸皮……现代要还能输给古代人,那才真是一大大的稀有物种,就顾承忆这么一小屁孩儿,还想让她脸红,门儿都没有。
顾承忆默然,只好把手挪开,看着顾雁歌把覆在上面的纸拿掉,脸瞬间红得跟红灯笼似的。
顾雁歌看了字忍不住就喷了,好不好看的先不说,一看这字就让人觉得这孩子是受哇是受!字瘦得跟面条儿似的不说,通篇凑一起,非但不像是字,倒像是在跳舞的人儿,还跳得挺齐整。但是她说过不笑话顾承忆,笑出来实在不厚道,于是很淡定地看着顾承忆道:“很好,画得不错,要是动作再连贯点,可以直接当有图话本看了。”
顾承忆抽搐:“姐姐,不带你这么安慰人的!”
“其实我的字也不好看,咱们半斤对八两,谁也别笑话谁。”顾雁歌强忍住笑,她的字不到好的范围,仅仅是没到通篇舞蹈的地步而已。
两姐弟正乐呵着,管家来了:“郡主,宫里头来人了,太后请你进宫叙话儿。”
顾雁歌眉开眼笑,戏肉来喽:“承忆,你在府里好好写字儿,姐姐去宫里走一趟,回头给你带好吃的!”
顾承忆再次默然,然后很小声很小声的说:“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还带好吃的!”
“啊……你说什么!”
顾承忆咳咳两声,神情尴尬:“我是说,姐姐要是有时间,就去城西青坊买青梅糕和酸枝汤回来!”
顾雁歌大笑着出门去,这顾承忆不像恪亲王,也不像皇帝,甚至没有任何的皇家气度,倒像是一个普通的民间小孩儿,有时候逗着玩,真有意思。
顾雁歌进宫的时候,净竹也打听回消息来了,萧老夫人在太后那儿用午饭的消息,顾雁歌听了喜上心头,看来事情挺顺利,而此时萧永夜正在西山猎场跟“双雄”一块骑马狩猎。
“老谢,这情景让我想起当年,我们和恪亲王一块在战场上的情形,当年我们多年轻啊,年轻就是好哇。现在咱们都老了,只能看着永夜他们这些孩子蹦哒了,我那儿子又不争气,成天只知道享乐,真是草绳见豆腐,不提也罢。”阔科旗汗王倒是看起来心思昭昭,没半点想法一样。
萧永夜却在旁边扫了一眼,这二位闷了一上午了,总算打算开始了!
津洲候这辈子,最提不得的人就是恪亲王,后来力主让顾雁歌嫁进谢家,也不肯嫁长房长孙,他心里虚着。
“说得是啊,当年汗王也年轻着,那会儿无职无权的,说也奇怪了,总觉得那时候才过得舒心。倒是现在,什么都有了,想起来却空落落的。现在我都还记得,当年我见诚库洛的时候,你还不到二十,我也差不多那年岁,咱们真叫一见如故啊!”津洲候心说你别择我,你自己都还没择干净呢,自己心里固然有不能提及的人,可阔科旗汗王的旧事也没干净到哪儿去。
阔科旗汗王心说我和你可不一样,我好歹有族人支持,你呢,可谓是背叛之人,于是如今在军中虽有权,可威信无几吧:“是啊,可惜我哥行事太过暴虐,族人怕他,唉……要不是当年有皇上和族人的支持,我又怎么会动那样的心思!”
津洲候冷冷地沉下脸来,他也是得到了帝王默许的,只是要把和回屹王合谋的事捅破了,他是压根拼不过阔科旗汗王去,毕竟阔科旗汗王有名正言顺的理由,他还缺那么一根稻草:“诚库洛为人还是好的,只是太想把事做好,太急躁了!”
阔科旗汗王冷笑,他至少敢光明正大的说,是他亲手结束了诚库洛的生命,可津洲候却不敢说恪亲王是死在他手底下吧!
萧永夜见这二位明里来暗里去,不由得摇头,想起那天顾雁歌对顾承忆的一句话来,“人人脑袋里都有点地沟水,谁也不比谁干净”,这句话用来形容眼前这二位真是再贴切不过了。
“汗王,津洲候,眼看着就要过虎形山了,虎形山路险而窄,我自是垫后的,津洲候对虎形山更熟悉些,就请津洲候先行如何!”萧永夜也冒坏水啊,这一条道,谁先谁后,原本没什么,可这虎形山有一段典故,先太祖和其弟就是在这一条路上,决定了天下谁属。
津洲候和阔科旗汗王本来也没想这么多,但一听到虎形山三个字,就忍不住想起这茬儿来。互相看一眼,打马向前,自要分出个胜负来。他们可没想到,向来在他们定义里“忠厚老实,没有心机城府的毛头小子”,这回使起计来了。
萧永夜看着二人有前有后地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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