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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引春归-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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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了再一看,这两位哪还有一个是在听他说话的,摸了摸鼻子,自讨了个没趣儿。
“我去看看承忆,好几天没见这小子了!”懂味儿的人自然是拿捏着时间退场了。
“雁儿,市井里的传言,是你放出去的吧?”萧永夜也算是摸清了眼前人儿的性子,不关己的时候想得简单,一旦关系到自身了,绝对把事儿往复杂里带。
顾雁歌微微有些惊讶,连扶疏、净竹这俩丫头都没想过,还全当笑话似的讲给她听,萧永夜怎么知道的:“为什么非得是我呀,我就这么虚荣呀,这么不乐意过清净日子呀!”
萧永夜摇摇头笑道:“不是这些,你这是在逼他做决定,雁儿,你是不是太急了,他会甘冒天下之大不讳,到时候不是反把自己陷进去了?”
顾雁歌撇嘴儿,她还真想到这儿去,只是单纯地想把事情先弄得人尽皆知了,到时候皇帝再提要把她嫁给敌人,自然会群心激奋。想想也是,万一逼急了,倒霉的还是自己,于是一叹气看着萧永夜问:“那你说该怎么办,缓了我怕生变,急了又得担心逼得太紧,咱们到底该怎么办?”
萧永夜看着顾雁歌,只觉得眼前的女子,纯粹得很,这些个算计谋划的,本来就不应该想太多:“雁儿,惯走朝堂的人,心都藏得深,你以为你在算计别人的时候,说不定就跳到别人的坑里去了。”
“唉,除了宫里头那位,谁还会算计我呀?噢,我还忘了个津洲侯,除了他们也该没别人了吧?”在顾雁歌心里,也就这两位了,要不然谁还没事跟她过不去。
萧永夜叹息一声:“雁儿,汗王也并非没有打算,宗室也会有宗室的想法,到时候真逼上来了,就不是咱们能掌控的!”
于战场,萧永夜有无人可及的自信,但朝堂的水太深,比战场深得多,初涉朝堂,萧永夜觉得还是有必要谨慎一些。
顾雁歌细细一想,当然也觉得自己太急了,也跟着叹气:“唉,好吧。以后我会三思而后行的。”
萧永夜眼神温淡的看着顾雁歌叹气时,眉眼微皱的样子,甚觉得动人,也就明白了那句“一颦一笑皆动人”,是什么样一番情景:“雁儿也别太担心了,他们说来都在其次,回屹王才是真正的威胁,毕竟这一切都是因为回屹王的求亲而来的。只要皇上一天不公布这件事,咱们就还有时间做打算!”
顾雁歌呃了两声,终于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自己本末倒置了,这回不是为了把皇上和津洲侯怎么的,而是为了让回屹王灰溜溜地回连山深处去。她却在想要把皇帝和津洲侯都算计进去,她一个人要算计三个人,或许还得加上阔科旗汗王,是在是蜉蝣拗树,太不自量力了。
“是啊,我都做什么了,这原本简单的事,怎么好像越来越复杂了。永夜,你说如果皇上真跟我说,然后我拒绝,皇上会不会就不再提这事了?”
顾雁歌只是想把事情往简单里想一想,往天真里算一算,往理想里去设定,没想到话才刚落下,萧永夜就直直地看着她,一句话不说。顾雁歌悲催地发现,萧永夜的眼神里,明显读得出一句话来,那就是“很傻,很天真,但很不切实际。”
顾雁歌当然知道不切实际,只不过偶尔这么一想,还挺轻松的,人也不能老自己压着自己,太累了!
于是顾雁歌想着想着摇头,仰面轻叹一声道:“唉,但愿别生什么枝节了,我也不愿意整天算计别人,累得很!”
“雁儿,别怕!”
顾雁歌遂又侧脸回望萧永夜,笑道:“有永夜,有父王,我不怕!”
不怕……真的不怕,那心底的不安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她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地过去呢?
。
第二卷 自由之声 第八十三章 “公子”的心思你别猜
这世上有种人叫公子,还有种人叫极品,合起来就叫极品公子,至于公子是怎么开始极品的,这话还要从谢君瑞身上开始说起。
这天顾雁歌正在屋里寻思,天气凉快起来的时候带着丫头们去哪儿出游的时候,宫里来了人,说是皇上有请,让去宫里一趟。顾雁歌心里寻思,不就是一女三家的事儿呗,皇帝还能有什么事要跟她说的。
可事儿没想到,完全不如她所想,这回竟然是谢公子啊,极品到无人能敌了。
顾雁歌随着来人进了宫里,先是按例去给太后请了安,这才回转身来去园子里见皇帝。她跟在内监后头,一路走着一路心里瞎揣测着,过了朱墙青檐,进了皇帝所在的园子里。
抬眼一瞧过去,皇帝正在练着剑呢。
在宫里也有年头了,她倒好像真是第一回见皇帝练剑呢,那一招一式啊,还真是虎虎生威:“皇上的剑,真不错,比起京里那些亲贵子弟,不知道好了多少去!”
这倒是实话,天子之剑嘛,总带着王气,和亲贵子弟们的浮躁是绝对不相同的。
内监是跟在皇帝身边,惯侍候的,听了顾雁歌的话再旁边忙点头应是:“雁主子说的是啊,皇上多少年不动剑了,今儿偏说是兴致好,大清早地久让奴才们准备了,在园子里练了有一会儿了呢。老奴多年没见皇上这么好兴致了,倒是雁主子好眼福了,能亲见皇剑出鞘,好是福气啊!”
顾雁歌一边抬脚往里头走,一边说道:“是啊,真是好福气,公公这么些年侍候在皇上身边儿,久沐圣恩,我们这些小辈们都羡慕您和皇上那份情义呢!”
“老奴只是侍候主子的奴才,哪敢和皇上道什么情义,老奴只知道好好侍候皇上,把皇上侍候好了,就是老奴的福份了。”
福份……顾雁歌一边含笑着那仰慕地眼神看着皇帝练剑,一边暗想,这可未必见得是福份,自古来伴君如伴虎呢!虎养熟了,说不定还存着报恩之心,可在皇帝面前当个顺毛驴儿,皇帝可以更能安心利用了:“公公说得是,我们这些小辈的福份,不就是皇上万寿无疆么,皇上安康了,才有我们的好不是。”
内监连连应是,皇帝这时才装做看到顾雁歌来了一般,收起剑看着顾雁歌笑得分外慈祥:“雁儿来了,赶紧来坐下,这么大热的天,先让人领你去殿里候着不行,非要过来。”
“皇上,雁儿一进宫,先是去见了皇祖母,等不及想问皇上,有什么事儿吩咐。皇上待我比小五、小六还要好,要真有事儿吩咐,自然是一刻也不敢多耽搁。”顾雁歌掩嘴笑,仿佛是皇帝的“圣恩”让她无比欢欣了似的,其实心里早腹诽开了。她都表了好长时间的忠心、仰慕,只差没歌功颂德了,而且这声儿还不算太小,皇帝现在才看见她,真是好眼神,好耳力啊!
皇帝很受用,拉着她坐下,又吩咐人给备好凉汤和点心,温和地冲着她道:“雁儿,永夜和忱王可都向朕提亲了,太后啊,又力主把你嫁给永夜那孩子,朕觉得还得先问问你的意思比较合适。雁儿看看,比较可心谁,这回朕可不能再委屈雁儿了!”
嗯,皇帝真有意思,难道还指望她拒绝不成,不管是萧永夜还是忱王,比起回屹王来,都可以说是良配,当然,不比也是良配。她小心翼翼地看着皇帝,但什么也没看出来,只好先试探试探:“皇上,我仔细想了想,忱王其实也不错的,打小就照顾我,现在待我也不错。靖国公呢,为人豪爽,也不像是个会让人委屈的,各有各的好呢,想着都让我有些迟疑,不知道该选谁好!”
皇帝笑着说:“两个都好,那雁儿就选个更中意的,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朕一定会守住对恪王弟的承诺,让雁儿过得快快乐乐的。”
有那么一刻,顾雁歌都差点要把皇帝的话当真了,幸好及时刹车:“皇上,还是您替雁儿做主吧,我呀一时也犯糊涂,不知道该选谁好!”
“按理说,忱王是个不错的人选,打小跟你亲厚,身份也合适,可惜阔科旗太远了些,将来难得见一面,小五、小六她们也该想你。不过雁儿喜欢草原,喜欢开阔的地主,阔科旗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咦,听这话,皇帝难道想让她嫁到阔科旗去?改主意了?顾雁歌没敢接话,只听得皇帝又说:“永夜更是个好选择,只是永夜若娶了雁儿,也是该封王了,王不掌兵,到时候这天下可没人替朕守啊。但是要是雁儿喜欢,朕必找出另一个可定边安民的大将来。雁儿喜欢就只管嫁吧。”
顾雁歌这下算是听明白了,皇帝折腾来折腾去,就是希望她两边都不选,一边呢拿亲情绑着,另一头就拿国家大义来压着。于是她顺利地露出皇帝想要看到的纠结,扭捏着揪帕子,摆出一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样子,看着皇帝道:“皇上,燕儿终归是要再嫁的,可是如果眼下求亲的都不合适,那那……那我究竟该怎么办啊?”
“不忙,雁儿再仔细想想,嫁谁都好,只要雁儿高兴。”
顾雁歌低头翻了个白眼,要真这么简单,何必解释那一大堆给她听。
又乱七八糟地拉了些家常闲话儿,顾雁歌就顶着皇帝“期许”与“鼓励”的目光出宫了,走前皇帝还来上一句:“我们雁儿一定要幸福!”
就这么一句话,差点就让她以为自己身在韩剧里,全身鸡皮疙瘩齐齐抽搐,恨不得全跟她说永别。您说就说吧,还非得加上一人畜无害的笑,真是让人有穿越时空的感觉啊!第一回就够了,再穿一回,她的心脏还真没这么强悍。
这宫里头的事儿完了,就该轮到公子上场了,本来今天公子也没机会上场,顾雁歌出了宫门该上马车回府了,宫里的人亲自接来的,自然还要亲自送回去。内监亲自领着她出了宫门,送上了车,还叫了两名宫女侍候着回府。
半道上,小宫女满脸向往地说:“今天街上有集会呢,可好看了,奴婢只在没进宫的时候去看过!”
于是两个小宫女一块一脸天真的憧憬,顾雁歌看了眼,只觉得这两个十一、二岁的小宫女很有意思,于是顺嘴儿逗弄了一句:“要不,我领你们去看看?”
两小宫女立刻欢呼,可欢呼了没多久就又焉了下来:“回宫了,姑姑得主奴婢们的,还是不要去了,谢郡主一番美意!”
要是两小宫女不拒绝,说不定顾雁歌还会找借口拒绝,但这两小宫女拒绝了,顾雁歌反倒来了兴趣:“噢,你们是哪个姑姑管的?”
“是前七所的庞姑姑!”
“嗯,庞姑姑不是挺好的嘛,瞧你们担心的,行了,今天我带你们去玩儿,回头啊让人带话去给庞姑姑,就说是我强拉着你们陪我玩的。”顾雁歌说完又吩咐外头赶车的,就直接去集市上,先别回府了。说完就坐着不说话了,心里在想,这到底会是排好的戏,还是两小宫女犯了活泼劲儿。
有时候想想她也真是个无聊透顶的,都知道是坑吧,还想着往里头跳,可她又偏想弄明白,这里头究竟有什么样的猫腻,于是只好当没看见似的往里头跳了。
上了集市下了马车,前头还好好的,高高兴兴地说着话,顾雁歌都差点以为是她自己多想了,然后正想着买点小东西给俩小宫女的时候。“第一公子”谢大人不知道从哪儿蹦出来的,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跪倒在顾雁歌面前,围观群众们就像是苍蝇见了那啥一样,立马沾了过来,只当是又有戏瞧了。
“郡主,我错了,当年是我糊涂,我混账,我不是人,害得郡主难受,让郡主受尽了委屈,一切都是我的错。郡主,自打您走后,我就没一天安生过,往日您点点滴滴的好,都涌上我的心头。您是那样的高贵,那样的高尚,那样的善良,我是个瞎子,是个笨蛋,我竟然什么都没看到……”谢君瑞一声一声,一句一句,说得那叫一个肝肠寸断,悔不当初啊。
顾雁歌凉凉地看着,也不回话也不做反应,倒是先观察起了周围群众们的表情和反应。浅浅笑笑,这时候不该有人出来说句“浪子回头金不换”吗?竟然没安排吗,真是演戏还没演到家啊,这个编剧真是……
“谢公子,你若有些念头,也足见悔悟了,我也乐观,只希望你以后能和青姑娘、江姑娘好好过日子。”话外音,就别来打扰我了,我跟您不想再有任何瓜葛。
可谢公子自然没听懂,反而更是忏悔得深刻,只差没拿把刀出来,以表示自己深刻无比的悔恨之心。周围的围观群众们,慢慢地开始有了议论,有说谢君瑞好的,应该给个机会的,也有说这样的人就该一棍子打死,别给开后门的。
分歧大了哈,顾雁歌冷眼瞧着,这谢公子究竟是想做什么,浪子回头了,真发现她的好了?为什么她觉得不真实也不可能呢,难道谢公子还另有什么目的不成?
。
第二卷 自由之声 第八十四章 围观群众也有爱
人嘛,总是天生的八卦情结,围观古往今来人之天性,顾雁歌扫了一眼四周的人群,轻轻叹气,围观群众们虽然不敢站得太近,但事已经是一传十,十传百地传出去了。
再低下头来,看着跪在眼前作“翻然悔悟”状的谢公子,曾经自豪地说,只跪拜“天地君亲师”的人,如今为了什么跪在她面前呢。她忍不住冷笑,她可不敢自认为,对谢公子来说有多么多么重要,爱得多么多么深,她不信,想来谢公子自己都不会信。
顾雁歌瞟了眼,忽地眼前一亮,她看见江杏雨了,正在人群的簇拥下发着愣呐。稍微想了想,就有了主意,如谢公子这样的人,万不能留有类似赶尽杀绝太造孽之类的想法,对他呀,还真该一棍子放倒,不放倒了,回头恶心着的还是自个儿。
“是真的吗,你说的是真心话吗?如果真心,江姑娘可否放其回会,青砂有了孩子,自是万万赶不得的,但是江姑娘,不是我容不下她,是她容不下我呢!”
谢公子这时候哪晓得江杏雨也在,就算知道在,这时候他也顾不上了。现在谢大公子只想回到从前“锦衣玉食,人人仰慕”的生活里去,那低门楣、小院落,还得受人白眼的生活,谢公子是一天也过不下去了:“郡主若是不喜,今天我就派人把她送回南陈江家去,何劳郡主再为这不相干的人再费心劳神。”
顾雁歌掩面笑,曾经还非卿不娶,非君不嫁,说是要生生世世在一起缠个天长地久呢,如今就因为她“不喜”,要送回南陈江家去?真是伟大的爱情啊!
江杏雨也终于在顾雁歌轻声的笑里找回了应该有的动作,从人群中一下扑出来,“叭”地一声重重跪在谢君瑞旁边,泪眼涟涟,楚楚可怜。
顾雁歌于是笑得更加灿烂了,江杏雨也终于忍不住了么,她还以为这女人要旁观到天芒地老去呐!
“君瑞,你怎么可以忘了我们往日的情,你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怎么可以这样绝情,怎么可以这样冷漠,怎么可以!你难道忘了,我们曾经说过要相守一生一世,要白头到老,要一女一子凑成人间好字吗?你难道忘了,红烛帐里,你说要待我好,要珍惜我,谁也不能拆开我们吗?君瑞,我爱你呀!”江杏雨挥着袖子掩面,只露出一双盈盈流泪的眼,看起来那么娇柔,那么委屈,一字一句都在哭诉着谢君瑞对她的情份是如何的山高海深,万古不变。
人群中本来已经开始同情谢君瑞的百姓们,立刻开始露出鄙夷的眼神,这头说真心悔过,这头小妾又跑出来搅场子,要人人都这么认错,谪妻的脸面何在。景朝的男人是大都三妻四妾没错,但当街之上,能纵容小妾在“嫡妻”面前,闹出这样的荒唐事来,谢君瑞还真算是独一无二的头一份儿!
“啧,我刚才还觉得这人不错呢,啧,原来小妾都还在身边留着,又想勾搭咱们郡主,真是不要脸,我呸!”某热血群众开始爆了!
某“拿人手短的群众”咳咳两声,找了话来为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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