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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孽天使-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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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会说话的哈,那会写字吗?你不用把我眼睛上的布解开,就拿着我的手写就好,我能猜出来!”
好半天,没有一点动静。
就在我决定放弃这种奢望的时候,我的手,被人拿了起来。
然后,缓缓地被举起,放到光滑的墙壁上,移动。
啊…就像画图一样啊……
慢慢的,某个图形在我手底下生成,像千沟万壑的大地上又添了一笔新伤。我渐渐不需要通过看,就能感受到这种图案的轮廓,以及下一笔的走向。
我开始惊讶,同时迷惑。
我惊讶于这文字的复杂,我迷惑于自己对这种文字的感觉…似曾相识。
她还在写,一遍又一遍。
我恍然意识到,这么半天下来,她写的都是同一个内容,而且,最多不超过两个字。
闭紧双眼…我觉得我开始能够解读…那是她要传达的某种信息……
天?这个字是天么…天什么?天空,天宇?还是……
她的手停下来,似乎已经累了。
我的手却开始动。
我相信,她现在正睁大眼睛看着墙壁,没有一丝波澜的潭水至少会荡起一点涟漪。
我在重复她刚刚写下的字。
天幕。那两个字是“天幕”,对么?你的名字?
……
天幕沉静得像一个木偶。
至少在我的印象里,她从来不曾说过话。
我眼前的厚厚的白绸被撤去,却陷入了一个更深、更封闭的境地里。像一盆花,被养在密闭的温室里,而天幕则是养花的人,她离去时,世界寂静得只剩下我自己,她来时,世界又变成了她本身。
这里连一个小房间都算不上,如果一定要比喻,它更像一具立着的棺材,很大的棺材,我能在里面站起来,坐下去,简单地转个身,或者靠着它窄窄的壁睡一觉。
天幕不在的时候,我就一直睡,可是一场梦做没做过。
纯净的空白。心很静,静得仿佛不曾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无所求,无所谓欢喜或者悲哀,更不想得到什么,只觉得这样就好。这并不意味着我的存在是没有意义的,尤其是对天幕来说,更是如此。
我变成了她的声音。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开始能读懂她的心思,一开始可以不借助手指在墙壁上的滑动,后来甚至不必借助眼神的交流…只要她离我十步以内,我就能听到她内心深处的声音。
于是我替她讲话。
她好像开始见人,见各种不同的人;她好像有很多身份,各种不同的、却都十足高贵的身份…每每她和别人交谈,我都听不懂他们谈话的内容,但我却能替她说——就靠在这个棺材的内壁上,用嘴替她的内心发出声音——我知道她就坐在紧靠着这具棺材的一个巨大的、华美的座椅上,和我隔着两道隔板,一道是棺材的,一道是座椅的靠背。
就这样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直到有一天,她在和别人的对话中哭出来。
她的心语很凌乱,我只能同样凌乱地将它们表达出来…我听到她的心在哭泣,于是在转述的时候,不由自主地泪流满面。
那一晚,她在我怀里哭到天亮。
天真的亮了,从那一天开始。
有天亮,就意味着也有了天黑。我忽然发现,这种昼夜交替的生活是我所熟悉,所能够适应的,而具体是为什么,我却不能得知。
在那不久以后,她告诉我,她要离开这里,独自一人,前往一个陌生的、黑暗的地方,永远都不可能再回来。
我问:那我呢?
她说:和我一起。
我点头:好。
她说:你已是我的一部分。
我没有否认,也没有拒绝。因为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对我而言都没有任何意义。
我存在的全部意义,就依附于我面前的这个人身上。
我活着,因为她需要我,我是她的声音,这就足够了。
欲孽天使 外篇 光之文(四)
在那不久以后,我们就起程了。
路很长,很远。
我们乘坐的巨大的纯白色云车,被有着星光颜色的天马拉着,沿着一条在乌云中开凿出的轨道,缓缓向下。这种感觉,就像那时我一个人走进深深的地下阶梯时一样,向下,一直向下,视觉渐渐被黑暗夺取,最后迷失了自己。
我一直在那辆马车的最深处躺着,不曾睡去,不曾醒来。
天幕的手比平时还要冰凉。我知道,真正的囚徒不是我,而是现在紧紧捏着我的手的这个人。
天界之女,在恢复了说话的能力之后,接受了命运的安排,作为使者,或者人质,再或者只是一件表示友好的礼物,被送往幽深的冥界。
而我能够做到的,只是陪着她一起去。
为什么流泪,为什么悲伤…天幕,你想要什么,还是,不想接受什么?我活着是为了成为你的声音,那么你呢,你又为了什么?
其实你不说我也已经明白。
你爱上了那个,一路上默默护送你的青年。啊,或许早就爱上了,只不过恰好,他现在不得不接受命运,亲自把你送往你不想去的地方。
你我之间没有秘密,除了这件事。为了避免我的介入,你甚至,从来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
这是你的高傲,也是你的悲哀。
我忽然有点期待路上会发生什么事情。
第一次有了这样的渴望。和这个世界会怎样无关,和承担着什么样的使命无关,我在乎的只是,离自己最近的这个人,最终会哭泣还是欢笑。
其实更有可能是的一如既往,保留着那少女时代没有一丝波澜的眸子。
有些时候,希望这种东西是很奇妙的。
你不相信,你将看不见;你完全相信,你将被绝望蒙上双眼;只有你有一点点相信,又固执地不肯依赖它而拼命挣扎的时候,奇迹才会出现。
有人拦截了我们的车。
我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我能感知到的,只有天幕内心的激荡,恐惧,和微小的希冀。
我替她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先想办法把他们打退,然后,让他带着她逃走,反正责任由这些半路杀出来的、莫名其妙的人担当。
我开始微笑。
好像就这样过去了很久。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无从得知,也不需要知道,我需要的,只是等。
于是我乖乖地等,等得不耐烦了,就开始唱歌。
直到有鲜红的液体,透过“棺材”的缝隙,流进我的领地。
陌生而熟悉的,腥甜的味道…和我曾经的裙一样的,刺眼的颜色。
我很快镇定下来,因为那不是天幕的血。
然后我的世界,亮了起来。
有人打开了棺材的盖子。
我第一眼看到的,是混沌的云层中间,微弱而可怜的一点天光,而后便是随着棺盖的落地,出现在我面前的一张脸。
那根本就不能算是一张脸。
黑色的铠甲下面,苍白的枯骨。然而有一瞬间,我看到那两个完全空无一物的黑色窟窿,却觉得它们比没有一丝波澜的眼睛要好。
至少,那里面有悲哀。真实的痛苦和悲哀,或是仇恨,再或者是憎恶。
我下意识地开了口:“你是谁?”说完之后我才意识到,原来我的嘴,也可以说出我想说的话来。
没有回应。
我又问:“天幕在哪里?”
终于有人开口:“这个才是真货,我听过她的声音!”
哦,不止你听过我的声音,我好像也听过你的声音呢,就在天幕的座椅后面…内奸么?
“你再说一句话。”我面前的骷髅这样说。
“请你们带我走,把其他人留下。”这种台词恶俗而没有意义,说出这样的话的人往往口是心非,我也不例外。
我确实是想让他们把其他人留下,问题是我也不想和他们走。
再后来发生的事情想也不用想,那就是,我被带走了。
同时不知道天幕他们到底怎么样了。
……
这是一个完全没有光存在的世界。
然而并不黑暗,不知道为什么。
我抬起头,看见很遥远的上空,有微弱的光悬浮在能够看到的天宇之上,可那光就是照不下来,以至于我的周围是浓得化不开的混沌。似有形似无形的几十根黑铁签,插在以我为中心、几尺远的地面,变成了我的牢笼。我安然地呆在里面,先躺下,后来觉得不太妥又坐起来。
“你是天界真正的使者?”
我怎么可能是…但我就不告诉你。
“你不说话也没有用,有的人已经说过,听到过你的声音,在圣钟的声音里。”
好吧…我可能是说过,不过是替天幕说的。
“你知不知道我们想做什么?”
要是知道就好了。唔,难道你想告诉我?
“我听不全你的心语,还是用嘴说的好。”
这句话让我有点发愣。
怎么回事…这个骷髅说,它听不全我的心语…难道说,它能听到一些?
下一个瞬间,在我的记忆里变成了永恒。
我一直在想,如果那个时候,那个人,没有把面具摘下来,会是怎么样的一种结果。
然而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不可以假设。
我的眼被这个人刺痛。
明明只是个普通人…而且,是个普通的女人。扯掉骷髅面具后的脸,因忽然顺畅起来的呼吸而变得微微发红,我看见细密的汗珠从她的额上沁出,两道高挑的眉和高高束起的发一样不可一世。
“你到底想怎么样?”
这是她问我的,然而,也是我想问她的。
这场审讯就在周围的几双愕然的眼睛的注视下草草结束了,然而我知道,我们一定还会再见面。
……
比起棺材里,其实我更喜欢这个地方。
这是真话。
至少每天能看到各种各样的人,而且他们也能看见我。他们和我曾经见惯了的白衣少女们一样,不停地在走来走去,然而我看到他们有着灰色的、半透明的身体,大部分人的肢体都已残缺不全,呜咽着、抱怨着,却不停地在行走着,似乎有着无穷无尽的渴望和绝望。
我喜欢这样的灵魂。
我也喜欢每天像完成任务一样来审讯我的人。
一开始是一群,到后来就只剩下她一个,更后来的时候,我甚至觉得,我早已经失去了被询问的价值,只是她和我都拒绝承认这一点罢了。
“饿不饿?”
“嘿嘿…饿了。”
“他们没给你带东西吃么。”
“啊,不是不是,带了哈,就是我吃完了还饿…你想啊,这人一没事了吧,就容易乱动,一乱动就消耗体力,然后……”
我的肩膀上传来清晰的痛感。我讶然地抬起头,而后对上了她的眼睛。
“为什么不一样。”
“啊…什么东西不一样?”
“你的表现,”她似乎很懊恼,一边说着,一边把手按到了我的心口上,“和你的心语。”
我的心猛然一跳。
“为什么掩藏得这么深。”
“啊?那个……”
“为什么你看起来就像个白痴一样!”她忽然把我推开,“我本来以为…本来以为终于有人可以和我的心语合拍!”
我愕然。
“对…对不起啊。”
这是半天的沉默过后,我唯一想起来的一句还算合适的话。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她站起来,纤长的手指很轻巧地划开黑色玄铁打成的铁签,而在她的身体从这个小小的牢笼里解脱出去之后,它们又自动合拢,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我坐在原处,看着她站起来的背影。
她好高。至少,比我高好多。
如此寂寞的一个人…固执,冷傲,或许带着一点洁癖和对人的戒备,总是风一样来,风一样离去。
我根本就无法左右她的行动,没有这个能力,也没有这个资格。
欲孽天使 外篇 光之文(五)
这些日子以来,我已能够依稀认出他们制服的肩上那些带有品级意义的标识,她的标识并不是最高级,却也绝不低贱。
她为什么要寻找和自己心语合拍的人…嘿嘿,好奇怪,找到了又能怎么样?她又不是天幕,不能自己说话,我的存在,对她而言没有任何意义…仅仅是因为寂寞吗?不可思议,她这里远比我曾经呆过的地方要热闹很多,嗯,是太多了。
就这样又过了一段时间。
我被从牢笼里放出来,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也说不清楚…似乎什么事情都会有一个期限,就像奶酪放得时间太长会变质,我被关得时间太长了,就不再是囚徒。
我获得了和这里的人一样的自由。
不断低着头行走,偶尔自言自语。当身边恰好也有一个人自言自语的时候,两个人往往就能说一会话,这对我而言是极大的幸福。
我几乎每天都能看到那个男孩。
他和其他人一样,有着灰色的、半透明的身体,同时也有其他人没有的、一脸没心没肺的笑容。
我似乎曾经在哪里见到过这样的笑容…如此亲切,温暖,仿佛根本不曾绝望。他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在黑沉沉的大地之上,找一个角落饶有兴致地挖土,每天挖一点,于是那块地方从一开始的小坑变成了后来的一个大洞。
我曾经问:“要挖得多大才好呢?”
他傻笑:“挖到地的那头去!”
“地的那头有什么呢?”
“不知道哇,所以才要去啊!”
哦,原来如此。
我现在又看到他,于是问:“你的坑挖得怎么样了呀?”
“差不多了!你要不要来帮忙?”
“嗯,好!”
我们开始一起挖。这里没有什么工具,我们用的只能是自己的手,偶尔上脚,然而手指觉不出疼来,仿佛一切感官都已消失,存在的只是一个虚灵的意识。
“我们把它挖穿了之后,”我抬起头,气喘吁吁,“叫大家一起过去吗?”
“对!不过咱俩得先去看看,要是危险的话就不叫大伙去了。”
“会有什么危险呢?”
“啊…这个啊,”他挠头,“不知道。嘿嘿,到时候再说吧!要是没有最好了。”
我们就这样继续工作,一直工作到头上昏白的天光也消失的时候。
“这里为什么会有白天和晚上呢?”我想起什么就问了什么。
“啊?你原来呆的地方没有白天和晚上的吗?”
“唔…好像也有,不过以前是没有的,从某一天开始,忽然就有了。”
“哦!那你一定也是听老人们说的了。”
“嗯?”
“在我知道自己存在的时候,白天和黑夜就已经存在了,而且据快要消失了的人说,在他们知道自己存在的时候,它们也已经存在了。”
“这样啊…”我有点糊涂了,“那就应该是这样!我记错了。”
可是我真的不认为自己记错了。
那个时间点在我的记忆中如此清晰,以至于有时我一觉醒来,都会觉得那就是前一天晚上发生的事。
我怎么能够忘记天幕脸上闪动的泪光,怎么能忘记自己的裙被打湿之后变成的更加深沉的红色,怎么可能记错当时抬起头之后,看到有黑暗从外面渗透进来。
夜就是从那时开始出现的。
他忽然说:“你的朋友来了啊!快去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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