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的仲夏夜之梦-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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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祈祷着对方不要追根问底，一杰尽量给出了一个含糊其辞的答案。
　　“一杰，我一直有件事想问你。”
　　看到琳琳一脸凝重，一杰有些紧张了起来，轻声问了句“什么事”。
　　“我喜欢一杰，这件事你知道吧？你辞职之后，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我太过主动令你很困扰，所以一定要辞职呢？”
　　自己辞职时一定脸色非常不好，不过没想到琳琳会这么想，当初应该跟她解释一下的。这个女孩子非常认真，这些日子她一定不太好过。
　　“当然不是这样。是因为朋友介绍了更好的工作给我，不仅工资高了，休假也更多呢！”
　　一杰用尽量开朗的声音回答道，希望就此可以消除误会。
　　“是吗？可是一杰离开那天，好像很生气的样子，脸色也很不好。”
　　果然是这个原因。
　　“那是因为宿醉啊，头痛又一直想吐，真的很难受。”
　　这并不是撒谎，那天心情不好，也有宿醉的因素在里头，只不过不是主要原因罢了。
　　“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
　　琳琳终于露出了笑容，脸上的担忧之色也不见了。
　　“总觉得一杰你跟以前有点不同了呢！”
　　琳琳微微眯着眼睛盯着一杰，意味深长地说。
　　“咦？”
　　一杰出门时没照镜子，下意识摸了摸脸。
　　“你是不是交女朋友了？”
　　琳琳忽然一脸神秘地问道。
　　“没、没有。琳琳你怎么忽然提这种事？”
　　不是交女朋友，而是喜欢上了男人。一杰不由地心虚起来，害怕琳琳看出什么端倪。
　　“其实你不用瞒我啊！虽然觉得有点失望，但如果一杰你找到了女朋友，我也会替你高兴的。我这次见到你，总觉得你表情更丰富了，全身都散发着荷尔蒙的样子。刚刚我在旁边一直看你你也不知道，自己一个人在那一会儿脸红，一会儿叹气，一会儿又一脸别扭的样子，真是好有趣。”
　　琳琳说着捂嘴笑了起来。
　　“什么啊，没有的事。女朋友我是真的没有，一点都没有骗你的意思。”
　　听到自己刚刚的丑态，一杰的内心就动荡不安起来，后背直冒冷汗。想要消除对方的念头，出口的却只有拙劣的辩白。现在他只期望直信晚一点过来，不要跟琳琳碰面。
　　“什么女朋友啊，一杰？”
　　直信的声音在背后响起，简直就是“想曹操曹操到”了。
　　“这是我以前的同事琳琳。她说我好像交了女朋友的样子。”
　　一杰因为紧张而语速加快，听起来有些好笑。
　　“女朋友？这种东西可轮不到一杰呢！因为他是个宅男，从来不出门啊！”
　　直信瞄了一杰一眼，揶揄地回答道。
　　“这位是？”
　　琳琳疑惑地转向一杰。他这才意识到没有介绍直信。这可把一个大难题摆在了眼前，一杰不知道该怎么介绍他——老板？朋友？室友？哪一个都不太合适。不过也有值得庆幸的地方，就是琳琳没有认出直信。
　　“你好，我是一杰的朋友，谢直信。”
　　见一杰半天没吭声，直信伸手帮他解了围。
　　“啊，没错。今天我们一起来的。”
　　为了掩饰刚刚的尴尬，一杰故作轻松地插嘴。
　　“哎？难道说帅哥之间有什么磁场相互吸引吗？本以为一杰是我见过最帅的男孩子了，没想到他的朋友更帅。”
　　一杰只听到“相互吸引”就吓得手心冒汗，后面的话根本没听见。
　　“没有的事。我们两个是臭气相投还差不多。不可救药的宅男。”
　　直信毫不在意地开了个玩笑，对着琳琳绽放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一杰刚来我们酒店工作的时候，女孩子都非常迷他，可是他总是冷冰冰的，女孩子都不敢跟他说话。几个已婚女士还非常后悔这么早就结婚了呢！”
　　琳琳的脸上已经露出了陶醉的神情，一杰觉得有些不快，低下了头。
　　“其实他是害羞。”
　　直信故意做出神秘兮兮的样子说道。
　　“不好意思，我总觉得你有点眼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啊？”
　　琳琳忽然好像记起了什么，一直盯着直信的脸看。
　　“因为我在地铁系统工作，可能你坐地铁的时候见过我吧。”
　　直信面不改色地撒了个谎。
　　“啊，有可能。我出门的时候常坐地铁。”
　　“那个，直信，你选好了吗？”
　　一杰一直悬着心害怕琳琳看出什么，而且心里的不快感越来越重，一心只想结束这次谈话。
　　“嗯。我可以了，你呢？”
　　直信垂下眼睛看着一杰，扬起了嘴角。一杰的心跳倏地凌乱起来，一阵悸动。
　　“我也挑完了。”
　　一杰低下头假装查看手中的书。
　　“不好意思，琳琳，待会我们还有事，先走了。以后常联系吧。”
　　“这就走了吗？那再见啦！”
　　琳琳有些依依不舍地挥了挥手。
　　虽然有些失礼，但一杰可受不了他们两个再聊下去了，于是拉着直信头也没回地走了。
　　“好像不是在地铁见过那个人，而是在电视上呢。”琳琳看着两个人远去的身影自言自语道。“谢直信……谢直信！不就是之前闹绯闻的明星吗？一杰怎么会认识明星？而且还是朋友？好奇怪啊！”琳琳再向那个方向望去的时候，已经看不到两人的身影。
　　“你干嘛撒那种谎啊？”
　　坐在车里，一杰有些责怪地说。
　　“如果说真话的话，会很麻烦的吧。”
　　的确是这样没错啦。做了他的助理还住在他家，一杰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要是被她当场认出来怎么办？”
　　“如果当场认出来就不会说什么看着面熟的话了。我的人气可没高到那种程度。”
　　这倒是实话。直信出门很少被人认出来，被人围住更是从来没有。
　　“一杰你如果喜欢那个女孩子的话，就放手去追，不必顾虑你我那晚的事。”
　　直信看着窗外，漫不经心地说着。
　　突如其来的打击令一杰一时失语。自己最近的反常，果然还是被他看出来了。就连只是看了自己十几分钟的琳琳都看出了端倪，更不用说最近每天在一起的直信了。他一定是看出了自己的心意，不好意思直接拒绝，所以才说要自己去追求女孩子。
　　苦涩的滋味从心底蔓延开来。从意识到自己的感情到被拒绝的速度快的惊人，让一杰措手不及。
　　
　　　　　　　　　　　　　　　　　　新的打击
　　“今晚我们出去吧。”
　　直信放下碗筷，对一杰说道。
　　“哦。”
　　自从被直信拒绝之后，一杰的心情就陷入了郁卒之中。看到他的身影就忍不住叹息，听到他的声音心就会痛。其实一杰不止一次想过离开，但一想到直信不会开车会很危险，于是就此作罢。这种理由听起来都可笑，不过一杰只是想找个理由留下来罢了。即便被狠狠地拒绝，可是直信仍旧吸引着一杰。
　　“今晚跟朋友去玩，应该会喝酒，所以就麻烦你开车了。”
　　最近直信跟一杰讲话时，常常只有语气词作为答复。
　　“嗯。”
　　一杰依然盯着手中的饭，没有抬头。
　　“不过……”直信有些吞吞吐吐，“有些话想跟你讲……无论他们跟你说什么，你最好都不要相信。”
　　直信讲这番话时有些犹豫，不过一杰并没有注意到。
　　“嗯。”
　　一杰根本就不觉得自己会跟他的朋友讲话。
　　“晚上可能回来的晚，最好带一件外套。”
　　就是这样时不时的关怀，仿佛无形的索套，把一杰束缚得死死的。
　　“嗯。”
　　有时也会觉得自己这样的态度有些过分，但是痛苦已经让一杰自顾不暇。
　　晚上九点多，直信便带着一杰离开了家里。把车开到了喧闹的繁华区的停车场之后，一杰跟着直信走进了一家夜总会似的地方。用夜总会这个名称不仅不合适而且非常老土，但是一杰从未夜游过，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不过觉得很像电视里看到的夜总会。
　　一进门，聒噪的乐声就袭击着一杰的耳膜，让他心烦意乱。舞池里不停扭动身躯的男男女女更是让一杰觉得自己好像是到了异世界。若是一直要呆在这种地方的话，还不如回车里等着。走在前面的直信却是一直轻车熟路的样子，应该是不知来过一次。这让一杰心中升起一种莫名的疏离感，他忽然觉得自己平时看到的那个人，也许并不是真正的他。
　　直信带着一杰穿过舞池，走进了一条细窄的走廊，拐了好几个弯之后，走进了其中一个房间。关上房间的门，聒噪的乐声就被阻挡在外。房间里的灯光不算明亮，是刚好能够看清东西的程度。昏黄的灯光搭配迷离的音乐使得房间里的氛围异常暧昧。
　　一杰走进房间时，里面已经有人就坐了——环形的沙发上，两个男人身边围着四五个衣着暴露的女性，气氛热烈的说笑着。
　　这两个男人一杰都能叫出名字，因为他们经常出演电影电视主角，也获过不少奖。这两个人的知名度跟直信绝对不是一个级别。壮实精悍的男人叫做万里，此时正有些无聊地摇晃着酒杯中的冰块。肤色更白，看起来比较儒雅的叫做何佰仟，正在轻浮地跟两个女孩同时调情。若是平常，一杰见到了这种级别的明星，怎么都会激动一下，合照签名当然免不了。可是现在，一杰被直信的事折磨得身心俱疲，根本没工夫考虑追星的事。
　　“好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何佰仟突然发了话。那几位女性似乎有些意犹未尽，但仍是乖乖离开了。
　　“直信你来的真是慢啊。自罚三杯吧。”
　　万里说着把三杯酒推到了直信面前，他没有说什么，就把三杯酒喝了下去。
　　“是你们两个动作也太快了吧，不过晚了15分钟而已，就自己先玩起来了。”
　　直信扬起了嘴角，嘲讽地说。
　　“我是想要等你的，但是这么一群漂亮的女孩子却没人陪伴，你叫我于心何忍啊？”
　　何佰仟把一条腿叠在另一条腿上，抬高的语调听起来有些刻意。
　　一杰这才体会到现实生活和银屏的差距。何佰仟在电视上多以正直诚实的面貌出现，但是此时的他看起来既轻佻又妖异，尤其是歪着头把眼睛飘向直信的时候，那种艳冶的眼神，连一杰看了都忍不住脸红。
　　“所以说还是万里你有面子。我三番四次给直信打电话，他一次都没接。但是万里你约一次他就来了。”
　　何佰仟一手支在沙发上，一手摇动着杯中的酒，还时不时地瞟直信一眼。
　　“碰巧而已。”
　　万里尴尬地耸了耸肩。
　　“我不是说了吗，不会再听你的电话。所以把你的号码设成黑名单了。”
　　直信毫不客气地说。一杰从未听直信用这种严厉的口吻说过话，即便是那天威胁自己的时候，口气也比这温和。从一进房间的门开始，直信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原本的温柔稳重，此刻变成了冰冷坚硬，浑身带刺。
　　“那边的小弟弟是谁啊？直信你带来的人你不介绍一下吗？还是怕我把他吃了呢？”
　　话题突然转到自己身上，吓了一杰一跳。他不由得看了直信一眼，却发现直信示意他不要说话。不悦的神色令一杰感到非常陌生。
　　“一杰是我的助理。你不要碰他。”
　　冷冽的声音让一杰觉得头皮发麻。
　　“哈，助理啊？这么可爱的助理，什么时候也给我介绍一个吧！”
　　何佰仟阴阳怪气地说。
　　“别说这事了。对了，直信你那件事，公司怎么说的？”
　　万里连忙出来打圆场。
　　“现在工作都被停了。贺先生说大概会停三个月左右。”
　　直信的表情也稍微缓和了下来。
　　“还真是要命，以后还是离那种女人远一点好。”
　　万里关切地说。
　　“那天我说送你回家，你听我的话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明明醉成那样，就不要总是逞强。”
　　何佰仟打断了两人，直信有些不耐烦地别过了脸。
　　“算了算了，今天出来玩就要开心一点嘛！”
　　万里挥了挥手，不自然地笑了一下。
　　“说的也是。听说万里你现在在追那个安琪是吗？”
　　何佰仟突然转换了话题，同时举起了酒杯。名叫安琪的女明星一杰也知道，是最近几年大热的清纯玉女。
　　“也算不上什么追，只是比较有兴趣而已。”
　　万里有些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头。
　　“这也算你比较认真的一次了吧。可是听说不太顺利啊。也许你可以问问直信啊，他们两个有过一段交情啊！”
　　何佰仟一副看笑话的表情斜睨直信。
　　“你不要乱说。我没追过她，也没什么经验可言。”
　　直信皱了皱眉头，尴尬地喝了一口酒。
　　“没错没错。是安琪咬住直信不放。每天都给直信送礼物，被拒绝之后还哭着求直信，‘只要一次就好，哪怕只要一次能够拥抱直信就好！’”
　　何佰仟故意学着女人的样子，毫无压力地挑拨离间。房间里的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直信和万里都脸色铁青地坐着，只有何佰仟一人一脸兴奋的样子。
　　“我去一下洗手间。”
　　直信起身走了出去，出门前还使劲瞪了何佰仟一眼。
　　“我也去一下。”
　　直信走后不到两分钟，何佰仟也转身跟了出去。
　　结果屋里只剩下万里和一杰两个人。万里坐在那里一直脸色铁青地喝着酒。一杰觉得室内的气氛好像冻结了一样，令他喘不过气，便起身出门想要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因为讨厌男男女女扭动身躯的舞池，他出门便向着舞池反方向走去。没想到走廊尽头还有一个后门，推门出去之后便是一片空地。
　　夏季的夜晚还算凉爽，不时有清爽的微风拂过。一杰享受着夏风的轻抚，抬头望向了星空。
　　有多久没有这样平静地看星星了呢？至少有十年了吧。这样美丽的东西，每天晚上都静静的出现，但是自己却很久不曾欣赏过。天文学的知识一杰一点也不懂，星座什么的也是一无所知。但是不知为什么，只是这样看着就觉得很美。
　　深蓝色的夜幕，一眼看不见尽头，半月静静地为黑暗蒙上一层苍白的光芒。细碎的星星只是这样随意的缀在上面，好像打破的晶石散落在地面。静谧安宁的景色仿佛随着空气一起进入了一杰的身体，带来了奇异的共鸣。几天来一直觉得沉重的身躯，此刻竟变得轻飘飘的，好像随时都能够飞起来。一直缠绕在身上让自己透不过气的束缚，忽然被解开了，呼吸也变得轻松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一杰才转身回去，但却发现自己找不到来时的路了。循着记忆沿原路返回，但是找到的，却不是刚刚的房间。这个时候就应该问服务生的，可是一杰却觉得一个大男人找不到路真是太丢脸，只好自己乱转。结果就是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了，而且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正当一杰垂头丧气转过一个转角的时候，却不小心看到了冲击性的画面——
　　直信跟何佰仟在接吻！
　　
　　　　　　　　　　　　　　　　　　心灰意冷
　　一杰反射性的退了回去，手按住了怦怦直跳的胸口，脑袋一片空白。虽然光线很昏暗，但是一杰很肯定自己没有看错。直信的身体靠在后面的墙壁上，双手搂着何佰仟的腰，闭着眼睛的样子就好像烙在了一杰的视网膜上。虽然只是看到一眼，但是一杰却仿佛能感受到两人之间浓烈甜蜜的氛围。
　　心中不禁一阵抽痛，妒意之火在胸中熊熊燃烧。希望直信身旁站的是自己，希望跟他接吻的是自己，希望任何人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