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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先生的鬼-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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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官瞧着手里的黑绳,挑眉:“这是?”
  “这根绳子下过咒的,避阴——”申屠言诀挠着自来卷儿,纠结。“照理说手镯应该够用的,怎么慕若谷还会来?你要常在祌一身边,你命硬阳气又重,估计比我的符咒好使——”
  “我不是工具。”
  “你不是工具!是管家!”申屠言诀对卓官做一鬼脸,微笑无碍:“管家就得对主人负责——”
  “王祌一似乎不在乎鬼神。”卓官只做王祌一在乎的事。
  “他不在乎是因为鬼是慕若谷,我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人鬼殊途,慕若谷起了坏心我就不能留他——”女孩儿顿了,抬头看卓官,不掩好奇。“喂,你都不好奇慕若谷是谁吗?”她好奇卓官的态度。
  “慕若谷是鬼。”卓官没见过鬼,倒是顺从申屠言诀。这个世界只有人会思考就太无趣了。
  “你就不好奇鬼跟王祌一的关系?”
  “需要好奇吗?”
  女孩儿被问倒了:“是不需要,但人总是好奇别人——”
  “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好奇别人,我的职业也不允许我这么做——”
  “可是你一点儿也不敬业!你和祌一——”
  “想揪着上床这件事说一辈子吗?”卓官扬起唇角,笑容莫测。“其实做。爱跟吃饭是一样的,等你长大就明白了。”
  申屠言诀落一大红脸:“谁谁谁说你们上床做,做。爱什么的,你很不知羞嘢!”
  “羞怯带不来任何好处。”卓官起身,打内线电话让一楼的保姆上来收拾餐具。“还有指教吗?如果没其它事我就下楼了。”
  管家失职在合理讨论范围内,但女孩儿似乎忘记了卓官本身。王祌一给了卓官别的定义,更倾向于普通人的定义,所以卓官犯错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错误,不致命。他并不是出于喜欢或者爱这类正面的感情跟男人上床的,王祌一是他的结,很难解开,也不打算解开了。
  “想吃点儿什么吗?”卓官打开了王祌一房间的门。如果只是敲门,男人是不会应的。他知道王祌一哪儿不对劲儿了,知道,不拆穿,看王祌一坚守愚蠢。相对的,他也愚蠢了。“你一天都没吃东西了。”
  王祌一看了卓官一眼,含着烟敲键盘,不码字就打游戏,游戏比编造还要费脑子。邮箱都是邱婉玲发给他的邮件,她骂他狼心狗肺,咒慕若谷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还说自己永远不会再看王祌一写的任何小说。女人没有看完《M&W》,却坚称《M&W》写的都是事实,可小说里有言诀也有JK,男人把时间打乱了,才开始理顺自己。
  “一点儿都不想吃吗?”卓官走近了王祌一。
  王祌一眯着眼睛看了卓官一刻,讪笑:“有时候我真的分不清你到底是真的关心我,还是仅仅为了尽一个管家的职责。”
  “你觉得哪一种想法更符合你的心理需要——”
  “艹你全家!”王祌一砸了键盘,走到窗台边。初夏的风比少女的吻热烈。
  卓官一怔,笑了:“我的全家只有我。”他们说的话都接得上,却全然没有关联,他知道男人没有听他,是现实也是意愿。“有需要的时候打内线电话。”
  王祌一半个身体悬在窗外,放肆。慕若谷坐在榕树上,是精灵的鬼:“你被发现了。”他朝男人笑,恣意。
  “发现?”王祌一把垂下的长发拨到脑后。世界安静,只有鬼的声音。
  “他发现你听不见了。”
  “至少我听得见你。”王祌一把烟按灭在窗台的烟缸里,撑着下巴,还慕若谷的嘲笑。这一刻,他们都心平气和。
  “祌一,我们休战好不好?”慕若谷搅着手指,生涩。他不是习惯低头的人,死了也不是习惯低头的鬼。
  王祌一愣了,就好像掉进了从前。从前就是这样的,慕若谷折腾,慕若谷认输,而他,从来都是认输的。“休战?”
  “我错了——”
  “可最后是我错了。”
  “祌一。”
  最后,王祌一错了,即便他一直站在对的位置上。慕若谷耗尽了他的心血,却把他的人生拖入正轨。到底是人胆小?还是鬼?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王祌一不怕鬼,一直亏心。
  因为合同的关系,邱婉玲让王祌一重新补一部小说给她,格式题材都拟好了,是时下流行的调子,命题作文。王祌一对着空白的文档打呵欠,夏天才真正的开始。开始——
  “有时间吗?我有事要跟你讲。”卓官说着,掏出了裤兜里的记事簿,写下——有时间吗?我有事跟你讲。
  王祌一瞧着卓官的字,默了一刻。“重要吗?”
  ——重要。卓官不说话了,不再配合演戏。
  “写吧。”王祌一低声,抽出了烟盒的烟,打火机按了好几次,才有火星。紧张。
  ——吴叔过世了,今早九点二十分过世的,还算好,没什么痛苦。
  王祌一盯着记事簿看了很久。“没有痛苦?”
  ——住的是安宁病房,护士和医生给予了最大的照顾——
  “什么意思?”王祌一按住了卓官写字的手。
  “意思就是吴叔在一年前被查出了肝癌,所以他把我找回来接替他的工作。他不想死在你面前,不想让你难过。他一直都在等你的电话。”卓官的难过,限时发售。他很难更难过,他的姑父到死操心的都是别人的孩子,是王祌一。“你听得见吗?”他喜欢这一秒的王祌一,茫然无措的样子无限孩子气。“你听不见。为什么不让我写下去?我恨你。”
  王祌一一直握着卓官的手,眼泪划过微笑。吴叔死了,他以为吴叔是不死的。吴叔总说自己老了,他还未及成熟。“卓官,你骗我一次好不好?”
  “不好。”
  王祌一读懂了“不”字,没明白“死”。也许死一次就知道了。死了就不疼了。
  晚上,一栋楼都是申屠言诀的哭喊声,保姆们遵卓官的意思留宿。女孩儿就没有哭够的时候,王祌一锁了房门,卓官就把纸条从门缝塞了进来——食物和水都放在门口,饿了开门取。王祌一捏着纸条,一遍又一遍的,琢磨起“饿”这个字。吴叔很会做Stargazer Pie,与传统的英国菜不同,吴叔会把鱼肉碾碎了加到派里,他做的菜都是王祌一喜欢吃的,只有他才完完全全的将就王祌一,连死亡都将就了。伤心不见得真切,痛却是实实在在的,王祌一头痛得快死了,只想得起南肯辛顿区的那栋房子,吴叔站在门前笑着朝他招手,王祌一每次都会按吴叔教导的方式说——我回来了。
  

☆、第 57 章

  “祌一!”慕若谷叫住了王祌一,欣喜得忧伤。
  男人回过头,目光穿过了鬼:“这是哪儿?”白色的走廊,没有尽头。
  “医院。”慕若谷试探着拉住了王祌一的手。
  “医院?”
  “你昏倒了,他们——把你送到了医院。”鬼垂下了头,轻声。
  “我死了?”王祌一比慕若谷坦然。
  “没有。”慕若谷紧紧的抓着男人。“你没死。”没死。白色晕开,是来往的人,人群穿过了他们的身体,喧嚣。医院,医院是这个样子的,鬼魂讨厌又喜欢。
  “没有?”王祌一笃眉,复又笑了。他松开了被慕若谷握住的手,再握住,鬼不冷了,慕若谷跟从以前一样,一样瘦弱。“你高兴吗?”
  慕若谷瞪大了眼睛,摇头又点头,问回了问题。“你呢?你高兴吗?”
  王祌一的笑意渐深:“不知道。”
  “还是想活着吗?”
  “不知道。”
  “我——”
  王祌一没听慕若谷说话,跟着直觉走,停在1106的房门前,推不开门就直接穿过去了,他看见自己躺在病床上,一堆仪器证明他活着。萧前和邱婉玲抱在一起哭,卓官始终冷静:“医生说肿瘤是良性的,手术风险也不大,只是压迫到脑干引起剧烈头痛至昏厥,你们不必这样。”
  “老子爱哭!你管得着吗!”邱婉玲咬着唇赖萧前怀里,白了卓官一眼。
  萧前哭得挺幸灾乐祸的:“我说,王祌一这短发造型是不是忒犀利了点儿?老子压根儿没想到他也有短头发的一天——”
  “你以为!怎么着也是手术呢!反正老子请假守这儿了!你拿点儿态度出来!”女人张牙舞爪的,小眼泪儿没干就势摸了王祌一的短发一把。“祌一就算没头发也英俊。”
  “得!你丫就花痴吧!等余韶蜻回家收拾你!还请假!你也是有家庭的人了,整点儿靠谱儿的事儿成不成!我还得工作!爷跟你不一样,一天上下好几千万呢!”萧前哭够了,预备抽根烟提神来着,被青葱水嫩的巡房小护士逮着一通好掐。这次真“得”了,萧前心甘情愿装孙子,谁叫小护士是真水灵!“真没摆谱儿!我知道VIP房也跟其它住院病房一样!不抽了!绝对不能抽啊……”
  卓官按着太阳穴,请护士把咋呼的俩人请出了病房才松气。他看着睡着的王祌一,短发,英俊,跟疾病格格不入。“你在逃避什么?”他问他,没有答案,吻。
  轻柔的吻落在男人的唇上,王祌一感觉不到任何温度。逃避?他从未认真思考这个问题,只是认真逃避。会死吗?好像不会。他得了个让人关心的病,左右了某些心情,细微又别致,曲折成了温情的笑话。如果不能死,一定要还萧前和邱婉玲的调侃,还有卓官的吻。
  “那个人不好。”慕若谷一直逗留在房外,不敢靠近。
  “人?”王祌一靠在走廊的窗台上,仰头就坠落,轻飘飘的坠落是飞翔。他开始理解自由的具象,和抽象的束缚。
  “你的管家。”慕若谷拉住王祌一,飞上天台。“我怕他。”
  “怕什么?”
  “他不是鬼能靠近的人——”
  “你想靠近他吗?”王祌一站在天台的护栏上,看楼下蚁行的车和人。“你怕他,只是单纯的怕,你总在为自己找借口,只有我受得了你。慕若谷,也许,你死了是正确的,我不可能毫无回报的忍受你一辈子。”
  “所以我死了。”慕若谷说着,握住了男人的手。血液从他们指间渗出,是慕若谷的血。“你杀死了我,记得吗?是你杀死我的。”
  王祌一一直记得,手上的血,慕若谷腹部的伤口,生锈的美工刀,和那个下雨的午后。汗水融进了血液,他拿刀捅。进了他的身体。慕若谷揪着眉看没入自己身体的刀,又抬头看一脸茫然的王祌一。这是他们最亲近的时刻,最初,和最后。鬼已经记不得是为什么争吵了,他一直在叫,让王祌一去死,男人说“安静”,他安静不下来,男人就让他安静了。慕若谷以为王祌一会害怕,想要安抚,可手上都是血,咫尺的脸,舍不得污染。王祌一拿稿纸擦掉了手上的血,擦不干净的,干了,明晰指纹。慕若谷说“疼”,王祌一“嗯”了一声就离开了。男人回了景铜街,洗澡换衣服,等警察找他,警察来了,跟他说慕若谷死了,初步断定是自杀,请他协助调查。王祌一彻底茫然了,自杀?警察把慕若谷的遗书呈到他面前——对不起,我是胆小鬼。王祌一笑出了眼泪。多么胆小的鬼,成了鬼。
  “祌一,我真的努力过了,还是害怕。对不起——”
  “别对我道歉。”王祌一擦掉了慕若谷的泪水。红色的泪水,凄凉。“我们都没有机会了。”
  “你不想跟我在一起吗?”
  “你觉得我想跟你在一起?”王祌一低叹一气,轻笑。“知道你为什么写不好小说吗?你总是在协力刻画一个理想的主角,却忽略了事件的本质。我不是你的主角,我需要生活的过程。”
  “祌一——”
  “你说得对,我是有钱的废物,你这么清楚我,为什么还要嫉妒我?慕若谷,我以为我们的痛苦是相通的。”
  “怎么相通?我在底层,而你高高在上。你觉得我嫉妒你?‘嫉妒’这词太轻了,我远不能形容我对你的感情,我不形容,你不满意,你觉得我无理取闹。王祌一,我们的痛苦不相通,你不理解我。”
  “我尽力理解你了——”
  “你只是在牵就我。就像你承认自己是废物,你知道你不是的!你按我所设想的方式生活,可你根本不习惯!你不需要写字,更不需要室友,名气和钱都是你不屑的,这些我都看重。还有我的家庭,我不能让他们因为我的关系而被贴上标签,我也没勇气跟你一起面对现实,我要安稳,也想一步登天。而你,从来都不屑。”
  “什么标签?同性恋吗?你不承认我就当你不是——”
  “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承认?我死了!我死了还在你身边!这样不够吗——”
  “不够。”王祌一放开了慕若谷的手,他手上的血就消失了,而慕若谷的腹部长出了伤口,是他捅的那一刀。“如果不说,就没有意义,我相信语言,比行为更甚。我按照你说的做了,结果不坏。”男人相信浅薄的表象,而绝大多数人只赋予他深涩的事实。爱?用尽力气的爱怎么样?王祌一害怕。而生命是最邪恶的讽刺。
  “我说不出口,对不起,我真的——”
  他的鬼说不出口,王祌一几乎扬起嘴角,最终,他也没有说出口。“慕若谷,我累了,不会跟你在一起,可是我不会说‘对不起’。”
  伤口在慕若谷的皮肤间绽开,是花朵,血色的鬼,忠于自己。王祌一安安静静的看一场吞噬,是他长久以来所向往的安静。
  “我就知道你不是昏迷那么简单!”申屠言诀拉开了病房的门,不看床上睡着的人,看王祌一。“慕若谷又干了什么好事!是他强行把你的魂魄拉离身体的?”
  “不知道,我醒来就这样了。”王祌一瞧着病床上的自己讪笑,体验做鬼的感觉。“这样也不坏——”
  “不坏个屁!意识和身体分开太久就还原不了了!我可不想跟身为魂魄的你说话!比鬼都不如!”女孩儿愤愤,把书包砸沙发里了。“慕若谷最好不要再出现!否则我一定打得他魂飞魄散——”
  “他不会出现了。”王祌一撑起下巴,缩在月亮照不到的角落里。没有影子,就假装看不到影子,假装正常。
  “为什——”
  “别问我‘为什么’,总之,他不会出现了。”王祌一有这样的感觉,却没有美梦成真的幸福感。
  女孩儿一怔,踮起脚抹掉了王祌一的眼泪。她告诉他鬼的存在,他哭了,现在,鬼不见了,他又哭了。言诀不懂男人的矛盾,只要他好:“魂魄的泪水比萤火虫的光漂亮。”
  王祌一看着申屠言诀的指尖,一簇微光,须臾就散了。女孩儿是温暖的,他贪恋温暖:“我想抽烟。”还贪恋更多东西。那些细碎世俗的小乐趣。
  “你醒了就可以抽烟了。”申屠言诀微笑,可爱。
  “醒?”
  “醒过来。”女孩儿咬破了手指,用血涂过写满咒文的手镯。“吴叔不在了,我只有你。祌一,你要做我的亲人。”
  王祌一的亲人,去世了。吴叔没有挂念,所以没有变成鬼,男人还有女孩儿。
  手术那天,院方专门开了一间等待室。申屠修明,王敏傲,洪姨,申屠俞煊,萧前,邱婉玲,申屠言诀和卓官,各有各的沉默。旁的亲戚陆续有来,大多是卓官负责接待。
  分针转了一圈儿,俞煊没忍住,问言诀:“哥哥会死吗?”
  女孩儿翻了个斗大的白眼儿:“你丫才去死!”
  “死”字惊了一屋的人,申屠言诀挠着自来卷儿不好意思。气氛僵了,没人挽回来,卓官还要打理这一屋人的杂事。除了俞煊,没人有胃口,可该置备的还得置备。卓官托了个词,从等待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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