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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先生的鬼-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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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那边有人照应吗?”
“姑父是独生子,大约年纪的亲戚应该不多。我也询问过他是否要我随行,可他坚持——”
“算了,由他去吧。”王祌一不拧吴叔的意,他把他当父亲看待。
“若少爷没其它的事情我就下去了。”
“下去吧。”王祌一抱着温茶发呆。渐凉。
隔天,王祌一顶着一头湿发敲开了吴叔卧室的门:“我想让您帮我吹头发。”吴叔让王祌一回起居室等他。男人坐在摇椅里,规矩的等,月光透过玻璃洒了进来,一笼纱,他罩在柔软的银白里,未及心境。“吴叔,您不喜欢我留长发吧?”
老管家把线板折到顺手的位置,淡道:“男孩子还是清清爽爽的好,但老爷子下了你的禁,旁的说了都不算,要您自己决定。”
“我决定不了。”王祌一闭上了眼,享受吴叔的伺候。是伺候,吴叔给不了他丝毫的温情,尽管老管家把他当自己的孩子看。可老管家没做过父亲,男人也没有真正的成为谁的儿子。关系都是纸面上,比跟银行签订的贷款合同都轻。王祌一想起刚到英国上学那会,周围都是白人小孩儿,同班的同学问他中国人是不是都还跟清朝一样留大长辫子,王祌一说不是,可他们都不相信,坐在王祌一后面的男孩儿抓着王祌一的头发就叫“chink”,王祌一没明白,只能望着朝他笑的同学。后来,王祌一明白了,那笑并不友好,他开始疯狂学习dirty words,一段时间里说话都是cockney味。吴叔为了矫正他的口音没少费工夫,即便他以后说得一口正宗的伦敦腔英语,心里还是更喜欢在伦敦土语里夹杂“fu。ck”。
吴叔耐下心来帮王祌一吹头发,靠墙放着的古董落地钟悠悠的走了一圈儿。“再晾一刻钟就行了,吹太干对头发不好。”
王祌一就这么闭着眼睛躺在摇椅里,仿是睡着了,待老管家收起吹风机,又轻吐一句“谢谢”。吴叔怔了怔,摇头笑着出了房间。
王祌一眯瞪得正美的时候,被羊毛毯暖醒了,定睛一看,是卓官。卓官有些小骇,表情倒捡得干净:“醒了就回房间睡吧,在这儿过夜着凉了就不好了。”
王祌一扬起嘴角,拉下卓官。他的管家坐到他的腿上,被晃动的摇椅搅了淡然,男人喜欢突然而至的慌张。那些小慌张就像散碎的星子。“呐,今晚一起睡怎么样?”
卓官凭摇椅晃着,心也晃了。“我还是起来吧,这椅子盛两个大男人——”
“吴叔买的东西都是好的,我们俩在上面做。爱都行。”王祌一的手指插。进了卓官的头发。这是大多数男人的头发,清爽,卓官的头发更细一些,绸缎材质。
卓官的脸晕上浅红,是来不及伪装的纯真。“这几天的事情多,我明天还得早起——”
王祌一笑出了声,把卓官按在怀里。“不做别的,只是睡觉。”
“只是睡觉?”卓官的脸埋在王祌一的肩窝里,声音就闷了。
“睡觉。”
睡觉的时候,王祌一跟卓官讲起他和吴叔在英国的事,讲他跟白人打架被扯破了头发,吴叔瞧着那块光秃的头皮三天没合眼,带他跑遍了伦敦的公制私利医院,最后没法,只得去苏活区的中国城看中医。“——老头儿杵着拐杖走路颤颤巍巍的,胡子头发都白了,穿个中式长褂,一见我就说‘这小子长得倍儿好,就是命里缺火贪水,水者缠人,至死不休,须得盛阳来解。’,吴叔听不得,只问他头发的事,我要是长不出头发了他没法跟我爷爷交代。老头儿啧啧两声斥吴叔老大一通,说他瞎担心,说我的相貌是上升星君给的,破不了。我觉得老头儿说话有意思,可吴叔不让我听,告诉我那些都是迷信。后来头发长出来了,他每天都来接我上下学,跟我打架的白人小孩儿被记了过,大家也都不敢理我了。”王祌一没有要好的同学,更没有朋友,他不知道他的同学怎么看他,很有可能只是个chinaman。“偶尔,吴叔会觉得内疚。我想,大概是过于乏味的生活感染了他。如果不是我,如果没有跟我在一起,他可以过得更轻松一些。”
“你在为他开脱?还是你自己?”卓官躺在男人的右边,离心脏很远。“或者你根本只是为了让我愤怒?你身边有这么一个人,而我,始终都是一个人——”
“你不是一个人,你知道自己是要来我身边的。”王祌一却惴惴不安,不知道在身边的人是否一直都在。他没有挽留的意识,大部分的行为都是形于被动,以为一切都应该是自然而然的。恨和爱都是,痛苦和幸福更是。
“你——”卓官叹了口气,轻吁:“你啊。”
“我?”王祌一从后搂住了卓官。卓官的背很直,模范生的睡姿。
“你很自大。”
“不是自信吗?”王祌一从来都是有自信的。晓得一些东西属于他,一些人沾染不得。
“自信过头。”
男人喜欢这个评价,蹭着卓官的背睡着了。
各个院系的考试表都排了出来,自习越勤管理员越闲。张铮和王祌一就趁这段时间查漏补缺,商量着考试那几天盘点就不麻烦兼职的学生了。“对了,你收到请柬了吗?”张铮晃了晃“红色炸弹”,有些苦恼。
“没有。”王祌一迷惑的看着张铮手里的卡片。
“没有?奇了怪了?按说你和张雪才算一个坑里的战友,怎么不熟的我有你倒没有。还想着你去参加婚礼替我包二百块钱的份子钱,看来我还得找别人。”
王祌一“恩啊”几声带过了,心里得意。张雪怎么可能给他请柬,他是撬掉她职位的黑手。
☆、第 48 章
最后一堂选修课,王祌一请学生们自由交流。他坐到前排,随便点名,被点到的人就上台当五分钟的讲师,介绍一本自己喜欢或讨厌的书并说明理由。太宰治,海明威,路遥,还有著名的郭四娘。王祌一从未想过科学技术如此进步的今天,还有人会无条件的崇拜或者憎恶一个人:“即便书籍标注了‘纪实’两个字,也没有人能保证当中的内容是百分百的真实。为什么?因为所谓的真实,就是当下那一刻发生的事件和感受,好了,现在我们有camera,可以记录某一个角度的完整事件,但你不可能记得下全部!感受?那是你永远在追求却永远无法捕捉的东西,语言的描述都是具有加工性质的,你们可能在极力的夸张自己也可能拼命的避免陷入困境。如何侦辨相对的真实?唯有沉默。”
“老师!”坐在后排的男生举手,起立。“我不赞同您的观点,沉默意味着屈服、被奴役、灭亡,现代这个社会是资讯与言论交融的世界——”
“如果你认为社会是这样的,那么你将缺乏思考。在座的,多少人有微博?”王祌一的发问得到了全体的响应,FML!连施燃都有!他可能真的老了。“那你们怎么看待自己的隐私?”沉默,再炸锅,总是这样,男人很难有冷场的礼遇。“ok,给你们五分钟,五分钟后安静下来听我讲。”王祌一就掐着表听一教室的学生嚷嚷了十二分之一的圆。“现在是我的时间了,闭嘴。我说——闭嘴。”男人倾向于有秩序的生活,没有秩序也要找到秩序,这是一个自虐的过程。复又安静。“你们注重隐私权,却无时无刻的po微博,去哪儿吃饭干了什么见了什么人穿了什么样的衣服隔壁座的胖子很恶心暗恋的对象居然跟头猪在一起喜欢的偶像帅到爆等等,你们还转发各式各样的段子、星座tips、和各种未经证实的新闻,你们嘲笑政府,以为欧洲浪漫的要死美利坚的贫民都住一百二十平带阳台的公寓,还有什么?你们想要去丽江、西藏、尼泊尔?我建议你们去丹麦,拿着护照和足够的钱去哥本哈根的红灯区逛一圈儿,抽一根大麻,睡一个刚成年的男人或者女人,如果能接受,最好男人和女人都能睡一次,这样你才会真正的知道自己是喜欢阴。道还是阴。茎!文艺吗?自由吗?斗争吗?脱离阶级统治了?相信虚无主义?恭喜,你将成为一个真正的终生loser,间或着向世人兜售你后背上的那颗流脓的暗疮,为什么要兜售?因为你还有微博!所有人都离你而去,但至少你还有微博,高端一点儿翻墙去facebook,当然,你还可以做个影片放上youtube,你会成为某些特定人群的英雄,即便你身无分文,你也是他们的英雄,但别指望他们为你买晚餐,除非你够漂亮。不管你多白痴,记住,一定要漂亮!好了,我说这么多跟沉默又有什么关系呢?因为沉默能使漂亮变得高贵,高贵的漂亮才具有价值,而交换价值是其中最为低劣的一种。你们总认为某一些人聪明到让人弄不懂,那只是因为他们够沉默。他们不会向你们表达什么,不会让你知道,你因他们的沉默而发狂猜度扭曲事实,等到你们完全扭曲到了他们想要的真实,那就是真实。”
“王老师,我没太听明白,你的意思是相信政府?双性恋?沉默是金?谎言成真?”
“我的意思已经表达尽,剩下的,都是你的理解。”王祌一合上了教案。“好了,下课吧。虽然不合规矩,但提前告诉你们也无伤大雅——所有的同学们都合格了,你们都可以从我这儿拿到两个学分,希望你们的期末考都不要挂科,再见。”
施燃照例留到了最后:“你刚才说了那么多话,都是在沉默。你说沉默能使漂亮变得高贵,那么你的沉默能改变什么?”
“我不喜欢你跟我探讨的语气,你应该更谦逊一点儿——”
“我不在乎这两个学分,我没有选修你的课!我不怕你!”施燃别开了头,怕。
王祌一看了施燃一刻,轻笑:“恐惧没必要说明,我不会成为你的阴影。至于你所认定的我的沉默——我希望沉默到底。”他揉了揉孩子的头发,最近对短发着迷。“好好考试。”
“我,我知道。”施燃抓着男人摸过的头发,小倔强。
“回来啦?”申屠言诀接过王祌一的包,乖巧。“我靠!好重呀——周三我可以请假吗?我想送吴叔上飞机!”
“今天星期几?”王祌一脱掉了大衣。加湿器和暖风空调快让他窒息了。
“星期一。”卓官答道,递给王祌一一杯热茶。
“吴叔呢?”男人贪得茶香,没口欲。
“睡了。这几天都忙着打包行李——”
“不是说大件都邮寄走了吗?”
“零碎才烦心。”卓官烦心的,不止行李。“陈越已经搬走了,他的房间是跟JK的一样要保持原样?还是重新装修?”
“随便你。如果你有需要就重新装修——”
“祌一!你也理一下我啊!”申屠言诀抱住男人,撒娇得气性。“周三我可不可以请假啊?我想送吴叔!我保证每科都在90分以上——”
“分数不说明任何问题。”王祌一扬起嘴角,痞气。“全年级前五怎么样?如果你考不到全年级前五,这个寒假都不准出门,跟卓官学习做家务。”
女孩儿愤愤:“我会考到全年级前五的!你这个混蛋!”
“混蛋要求你立刻回房间。”
“混蛋!”申屠言诀大叫着跑上楼。
王祌一毫不犹豫的承认自己是个混蛋,但没想到,有人比他更混蛋。王敏傲结婚了,经济版头条,嫁给了专做对冲基金的Ian Chun,本名陈学礼的Ian Chun是申屠修明同窗四年的哈佛校友。他的母亲真会选!
午休的时候,男人关掉了手机,他没办法对这件事做出评论。回家路上差点儿被父亲揍了:“你知道她要结婚的对不对!你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这个——”
“嘿!别侮辱我!”王祌一皱着眉按住了申屠修明朝他冲过来的拳头。“侮辱我就是侮辱你!侮辱王敏傲!你比谁都清楚!”申屠修明被私人秘书和保镖拉住了,但这是公共场合,媒体还在跟进新闻。没有人能够不顾后果的撒野。“把他拉回车里!”王祌一又开始耳鸣了,头疼。需要头疼的事情太多。
“王先生——”秘书为难。
“把他拉回车里!雇佣你们的是申屠家!不是申屠修明!如果他出了岔子,你们一个都逃不了!立刻把他送回御苑!不准让他出现在有人的地方!懂我的意思吗?不能有任何负面新闻!”王祌一看着车子开走,拨通了王敏傲的手机:“你他。妈的真会给我惊喜!选谁不好选Ian Chun!你想让申屠修明发疯吗!你做到了!”
电话那头的王敏傲有些醉:“已经After Party了,你怎么不来?申屠修明?我以为你只会喊他‘爸爸’或者‘父亲’。他发疯了?我希望他能否极泰来——”
“为什么要选Ian Chun?那男人是他唯一的朋友!你们俩同时背叛他!王敏傲,你为什么不死!你和申屠修明都该下地狱!”王祌一摔了手机。他以为他不会做这么没有品的事,实际上,他做得还不够!他的母亲是道德的下限!
晚餐的气氛并不好,本来应该更伤感一些,但王祌一所有的感受都只能愤怒:“对不起,吴叔——”
“没关系,我理解。”吴叔抱住了男人。这是他抚养长大的孩子,他却不能帮他分担痛苦。“别让外界的言论搅乱了你。”
不只有外界,连邱婉玲和萧前都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王祌一也不知道。经济版的头条转到了娱乐版,之前申屠修明和宋维的绯闻又冷饭热炒的被翻了出来。每个人都有一部豪门恩怨的剧本,王祌一所能做的只有沉默。
半夜,申屠俞煊打来电话求救:“爸爸跟妈妈吵翻了!爸爸同意离婚,妈妈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哥,我好怕——”
王祌一连害怕的权利都没有,让卓官准备车子,开去南郊的路上致电父亲的私人秘书了解情况。“守好洪姨,你已经失误一次了,我不会无限制的原谅你。”
申屠俞煊站在别墅门口,拿烟的手在发抖:“哥,我——”
“抽完这根喝杯牛奶再进来,我不想让你妈妈以为你堕落了。”王祌一默许了俞煊的堕落,是为了将来不堕落。
申屠修明坐在客厅里,一茶几散落的都是离婚协议。他们要划清的实在太多。“我会离婚的,我得去美国找王敏傲,她不是真心跟Ian结婚的,我知道,我知道她是爱我的——”
“人渣。”王祌一只给得出这句评价。
“你说什么?你——”
“人渣。还不够清楚吗?我可以再说一次。”王祌一点了根烟,跟申屠言诀相对而坐。“人渣。”
☆、第 49 章
老爷子曾说王祌一最为像他,所以他最喜欢这个孩子,他把王祌一当孩子看待,而不是隔了一辈儿的孙子。过于亲昵的评价让王祌一过早的陷入了家族斗争,王敏傲受不了猜忌的生活,连申屠修明都怀疑老爷子会跳过他把公司直接交给王祌一。这是他们离婚的导火索,却不是全部,呈于纸面的理由都是装饰品,所以申屠修明可以对这个优秀得过火的大儿子冠冕堂皇的秉持爱恨,终其而言,离婚也不是全然没有好处的,申屠修明坐稳了继承者的位子,还为自己营造了一个深情的形象。王敏傲和王祌一都清楚这一点,但家丑不可对人言,所有人都得保有尊严的活下去。可现在,王敏傲打破了假象,他的母亲不再妥协了,虽然外界一直认定妥协的是申屠家。只可惜他的父亲被现实冲昏了头脑,似乎还想为自己的感情生活再添上精彩的一笔。王祌一慢悠悠的抽烟,等对面的中年男人表演够,他打不到他,保镖比秘书有眼力劲儿。“——你知道你在对谁说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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