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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东风-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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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理丝入残机(下)

惠娘很快便带了拓跋惇来了,一见我便拉着拓跋惇忙忙下拜,我示意妆晨扶她二人起身,笑道:“王爷临走前交代本宫要好生照顾惇儿,本宫琢磨着不多多亲近又怎么培养情分呢?合着不过几步路的距离,今后惇儿便与本宫一同用膳罢。”

惠娘忙点头道:“是,王妃。”

我伸手招呼道:“惇儿,过来母妃身边。”

拓跋惇抬眼瞧着我,又瞧了瞧惠娘,一双澄澈的眸子里登时浮现出复杂的情绪,不满,胆怯,担忧,厌烦,种种交错。惠娘忙道:“小王爷,王妃在叫您呢!”

他这才极不情愿地挪到了我身边,在我身侧坐下。绣夜着意吩咐了小厨房做了几样我平时爱吃的菜肴,我瞧着他盯着一桌子琳琅满目、色彩斑斓的菜色早已垂涎欲滴,只是碍于在我眼前这才极力强忍着,忍不住暗暗好笑,持筷挟了一块东坡肉便放在他面前的碗里,笑道:“惇儿,这可是母妃故乡的名肴,尝尝看喜不喜欢。”

惠娘立在拓跋惇身后,忙道:“小王爷,快谢过王妃赐菜!”

我见她如此小心翼翼,不由心下不快,淡淡道:“礼在于心,不在于勤。一家人闹这许多虚文,不累么?”

“奴婢知错。”惠娘闻言忙低了头去,再不吭气。我含笑望着拓跋惇,鼓励道:“惇儿,你不尝一口,怎么知道好不好吃呢?”

拓跋惇望着我,半晌低了头去,小心翼翼地挟起那块肉放进口中,咀嚼起来,然而只片刻那细碎的咀嚼声便变成了大口的吞咽声,我心头一松,见他迟疑了下,终于主动伸出手向那盘东坡肉抓去。我忙伸手拉住他小小的手掌,笑道:“惇儿,你该学会使用筷子。”我说着让绣夜又取过一双筷子塞到他手中,手把手地教他如何使用,“你瞧,这样既干净又不污手,不是一举两得么?”

他好奇地把玩着筷子,似乎觉得很是好玩,而后学着我的样子挟起一块肉,正要送到嘴边,手一松,那肉咕噜噜地便滚了下地。他一恼,丢下筷子便伸手抓去,我阻挡不及,只得眼睁睁瞧他抓了满手的油腻满足地饕餮着,登时哑然失笑。瞧着他终于放开,在我面前展现正属于这个年纪的活泼可爱的一面,我心底缓缓浮上一丝柔情,伸手执了绢子便为他仔细地擦净了口唇,鼓励道:“多吃点,惇儿是男孩子,要吃得多多的才能长得高高壮壮。”

他抬眼瞧我,眼中的疑惧渐渐淡去,不再避忌我,放开手地吃了起来。我望着他开怀的样子已觉飨足,只略略吃了一点点,便吩咐撤了去了。妆晨端了茶水来让我漱口,我照例让他也一起漱了,他这次没有排斥,反倒很顺从地听了我的话。漱完口,我决意送他回去休息,惠娘直说不必,然而在我的坚持之下也只得作罢。我伸手拉他,他犹疑了片刻,然而终究没有甩开我的手。

静夜深寒,惠娘提着灯笼走在前面,我拉着拓跋惇的手慢慢走着,园中的积雪在幽暗的月光下散发着幽靡的白,映地整个庭院倒也明亮了不少。惠娘正闷着头走着,忽听刷地一声,跟着她便急急地顿住脚步,惊叫一声便往后急缩了去,灯笼掉在地上,烛火烧着了纸幕,很快便熊熊地燃了起来。

我一呆,顺着她的目光瞧去,只见一只肥硕的狸奴被着火的灯笼吓得蹦开老远,正死死地瞧着我,幽绿的眸子在暗夜中闪着诡谲的光彩。它眼见众人都在瞧它,在石子路上磨了几爪子,扭头便跳走了。妆晨与绣夜眼疾手快忙扶住我,“王妃,您没事罢?”

我也吓了一跳,见那狸奴跑走了,这才勉强定了定心神,抚胸道:“奇怪,这是哪里来的狸奴?”我正暗自诧异,惠娘的脸色却更形不豫,讷讷道:“王妃,它好像是杳娘娘从前养的那只、那只碧姬。”

一旁拓跋惇突然甩开我手,径直便追着那狸奴而去,我一惊,忙唤道:“惇儿!”

那狸奴直跳上假山石便要翻墙而出,拓跋惇小孩儿心性,跟着手脚并用地便要往上爬,惠娘吓得一脸惨白连声道:“小王爷,小王爷您快下来罢!”

我见他刚用过膳便如此调皮,担心他伤了胃,于是跟着走到下面道:“惇儿,快下来!你若欢喜狸奴,母妃改日送你一只。”

拓跋惇小小的身子悬挂在那假山之上,犹自努力往上爬着,伸手去够那已然跳上围墙的狸奴。我盯着他的脚几次踩踏不稳,心下惶急,正要扭头吩咐妆晨唤侍卫来抱了他下来,惠娘的惨叫声蓦地响起:“小王爷!”

我一惊,只见惇儿再次脚下一滑,整个身子登时顺着那假山摔了下来。我来不及多想,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抢身一步,本能地便伸手去接。只听砰得一声,电光石火般惇儿的身子已重重地砸在我怀中,重压之下我站立不稳,径直便摔了下去,手肘狠狠地磕在了石子路上,一阵剧痛钻心而来,我闷哼一声,牙关一颤登时咬破了下唇。妆晨与绣夜吓得不轻,忙抢身来要扶我,我勉力抬起身子,搂住吓得已经僵了神情的拓跋惇,温声道:“惇儿,你有没有摔伤?”

毕竟是年幼的孩子,他真真是吓得呆住了,见我伸手搂他,呆呆地看了我半晌,忽然便扯住我的衣袖哭了起来。可怜他嗓子哑了,只能张口呵呵地呼出大片白雾,泪水大颗大颗地自他黑曜石般的眸中流淌下来。我心头登时涌起阵阵怜惜,惠娘忙抢身来扶了他起来,见他衣襟上染着血渍,立时吓得傻了,着急地将他全身上下检查了个遍,流着泪一叠声道:“小王爷您哪里受伤了?这可怎么得了,哪里受伤了!”

我扶着妆晨的手臂站起身子,强忍着疼痛道:“快传太医!一定要查清楚惇儿伤在哪里!”

妆晨扶着我颤巍巍的身子,突然大声道:“不是、不是小王爷!”月光下她的脸色蓦地惨白,“是王妃、王妃您受伤了!”

我一怔,顺着她的眼光瞧去,只见我左手臂手肘处已然一片殷红。我一呆,原来是我的血……心中却突然安了,不是惇儿便好……惠娘眼见不是拓跋惇受伤,登时松了口气,眼见我流血不止忙道:“奴婢去请太医!”

我示意绣夜去了,任由妆晨先行用绢子缠住伤处,微笑道:“应是皮外伤,不碍事的,你快带了惇儿回去休息,好生安抚他。”

惠娘点头,正要拉拓跋惇离去,未料他却蓦地挣开身子,扭头便扑撞在我身上,伸手抱住了我的腿。我一呆,低头看去,却见他正仰头望我,我以为他仍是害怕,安抚他道:“惇儿乖,跟惠娘回去休息。”

他摇头不止,突然抬手比划了几下,我看不懂手语,只得求助地望着惠娘,却见惠娘的眼泪愈发流的狠了,喃喃道:“王妃,小王爷他说、他说您在流血,他问您疼不疼……”

我一呆,再望着他一脸担忧的模样,仿佛被拨动了心头最柔软的那根弦,登时涌上阵阵暖意与快慰。我伸手抚摩着他乌墨墨的头顶心,“母妃不疼,惇儿疼不疼?”见他摇头,一双乌墨墨的眸子仍是流泪不止,因笑道:“惇儿是男子汉,不作兴流眼泪,惇儿再哭,母妃可就要疼了。”

他闻听我话,忙抬手擦了擦眼泪,连连点头。我心下宽慰,招手示意惠娘带他回去,他这才肯跟着去了。惠娘拉着他一连声地感激我,若不是我舍身相救,惇儿有个三长两短,只怕她一家老幼都逃不过拓跋朔的严惩。我微微一笑,只淡淡交代了她几句要好好爱护惇儿,便由着她去了。

第二十三章 风波不信菱枝弱(上)

不一会绣夜便领着太医来了,见我伤在肘上不由很是担忧,害怕我伤到骨骼,待得撸上衣袖仔细查看了番才安了心,原来只是跌得淤青了,又擦破了一块皮,这才血流不止。于是忙给我仔细清洗了伤处,上了药仔细包扎好,又交代妆晨与绣夜我的一应饮食避忌,避免留下疤痕,这才去了。

绣夜见我乏了,忙吩咐外头送了热水进来,由于伤在了手臂不能沐浴,她二人只能简单为我擦洗一番。我在榻上躺下,任由绣夜脱了我的衣裙,正要阖眼休息,突然耳边一声惊叫:“腿上也有擦伤,这、这可如何是好!”

我瞄了一眼,只见膝盖处果然有一处淤青,只是比起手上那处伤痕,这算轻微的多了。“做什么大惊小怪。”我轻轻一笑,并不在意。

绣夜噙着眼泪,持了热乎乎的棉巾仔细地给我擦着,“王妃还笑,奴婢都快被您吓死了,刚才您为何要冒那么大的险呢……”

我摇头道:“惇儿年幼,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若有什么损伤,我怎么跟王爷交代?我出手救他不过举手之劳,试问我怎能眼睁睁瞧他出事而视若无睹呢?”

妆晨拧了新的棉巾替换给绣夜,闻言幽幽道:“奴婢瞧着王妃倒半点也不是为了王爷担心,而是真心为了小王爷着想。”她轻轻地为我揉着腿上的淤青,“小王爷从假山上摔下来,原是眨眼间的事,连抚养小王爷那么久的惠娘都只是惊地呆住了,没有任何反应,王妃却能在片刻间果断决定上前救人,这分明是凭心而动,”她顿了顿,瞧着我一脸似笑非笑,笃定的开口,“是本能。”

我仍是笑而不答,绣夜一怔,也叹了口气,“王妃现下真的是将小王爷视如己出了。”她说着,已为我擦洗完毕,起身将水盆端了出去。我穿上里衣钻入锦衾中,只这么一抬手,肘间便传来阵阵撕裂般的疼痛,忍不住倒抽了口凉气。妆晨忙为我将锦衾掖在颚下,取了拓跋朔给的那药膏细细地抹在我颊上伤处,展颜一笑,“王妃逆水行舟,果然是明智之举,奴婢瞧着小王爷终究是转圜了心思了。”

我只觉颊上一阵清凉,微微颔首,喃喃道:“惇儿是个可怜孩子,被亲母当作博宠的工具,王爷即便疼他,终究也无法知冷知热。我总说过,只要对他倾以真心,将心比心,必能令他视我如亲母对待。”

妆晨依依点头,见我渐渐入眠,忙放下床帏,轻轻地去了。

因着手臂的伤势,我整夜辗转反侧睡得并不安生,稍稍一动便被疼痛惊醒。好容易熬到了东方泛白,迷糊中听到外间传来细碎的拾掇声,知道妆晨与绣夜已经起了,于是唤道:“妆晨。”

帘子被掀开了,妆晨微微蹙眉道:“可是奴婢惊醒王妃了?”

我摇头,示意她扶我起身,因笑道:“是我自己睡不着了。怎地就你一人,绣夜呢?”

“绣夜在小膳房呢,王妃如今的饮食需要避忌的太多,绣夜担心拿起子奴才不上心,亲去照看了。”她取了绢子擦拭着手掌,然后伸手扶我。

我见她擦的绢子都黑乎乎的,忍不住好奇,“你在做什么,怎地沾了一手的黑?”

她笑道:“奴婢正在熬药呢。”

我见她连如此细则都亲历亲为,不由心下感动,拉住她手道:“这些事情,你吩咐外殿的丫头们去做就好了,瞧你弄得一身的药味。”

她服侍我穿上外衣,扶了我在梳妆台前坐好才依依道:“王妃的一应饮食用药,无论巨细,奴婢与绣夜都是亲历亲为的。”她说着便执了玉梳悉心为我梳妆起来。我望着铜镜中如云的发丝被妆晨巧手盘扎,便如赋予了生命一般鲜活起来,只一小会,便盘作了反绾乐游髻,斜斜簪了支缠枝海棠如意金步摇。因绣夜不在,于是便唤了外殿的丫头前来送水,只见帘子掀开,静竹端着漱口盅走了进来,“王妃万福。”

我见她气色仍没好通透,额上仍包扎着白绢,不由怜惜道:“不是吩咐你好好休息么,怎地又来当值了?”

她赧然笑道:“忙碌惯了,也不是什么大伤,何况王妃是奴婢与阿珺的大恩人,能为王妃多尽一份心也是好的。”说着便走到我身边,服侍我漱口,又取青盐擦了牙。我笑道:“如此你便更要好好保重身体,才能常在本宫身边。”

她抿着嘴笑,又取了温热的棉巾来为我擦脸,忽而微微诧异道:“咦,王妃您眼下怎地……好似生了个朱红色的痦子?”

我一怔,忙对镜查看,只见右眼下那米粒大小的伤口不知何时竟已微微泛红,果真如她所说,便如生了一颗痦子。我登时呆住,犹自不甘心地用手指擦了擦,然后那点朱红却怎么也消除不了,依旧那样刺眼地存在着。我心下惶急,正没主意处,只听静竹道:“妆晨姊,王妃颊上的伤痕用的什么药?”

妆晨奇道:“是王爷赐的药膏,说是去痕生肌极是管用。”说着将那药膏取了来递给静竹。“喏,就是这个。”

静竹打开瓶子闻了闻,又以指尖沾染了一点点玉色的药膏,登时皱眉道:“啊,白獭髓和以玉屑倒确是可以去痕生肌,并且新生出的肌理腻白如玉,本是极好的药物,只是……”她顿了顿,仔细地研磨了几下,突然微微变色,“这里面怎地多了一味朱砂?”

朱砂?!我一惊,“静竹,你可曾瞧错,果真是朱砂?!”

静竹诧异道:“不会瞧错的,奴婢家父昔年曾行医,奴婢幼时便常随家父一起钻研药物,这朱砂其实本身没有什么毒害,只是与玉屑混在一起做成药膏使用便会慢慢沁入肌理中,逐渐腐蚀肌肤,直至溃烂……”她神色渐渐疑虑起来,“王爷怎会赐这药给王妃使用呢,可是弄错了?”

我一惊之下猛地站起身,拂倒了一台的首饰膏粉。盛怒之下我气息不稳,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妆晨忙抢上前扶住我,“王妃息怒。”

“静竹,本宫信你。”我镇声道,一把将那瓶子掼在地上,“王爷自然不会弄错。妆晨,马上派人去通知王爷——”我紧攥着手掌,指甲深深地陷入肌理,“就说本宫身体染恙,极是不妥,请王爷尽快拨冗回府。”

妆晨惊道:“王妃是怀疑——”

我冷笑不已,“本宫倒差点忘了,这宫中还有个虞妃!”

第二十三章 风波不信菱枝弱(下)

这日晚间,我与惇儿一同用过晚膳后便回了寝殿歪在榻上休息,恍惚中只听到外殿人声嘈杂,我情知是拓跋朔回来了。妆晨得了我的示意死活不让他进来看我,可我知道依他的脾气必会强行进来,果不其然,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便在我耳边响起,重重地在榻侧停下,我听到他粗重的喘息。“宓儿!”

我阖着双眼,一滴泪珠犹挂在眼角,将落未落,闻言忙翻转身子,更往锦衾中蜷了几分。他情急之下一把攫住我的肩膀,“宓儿,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被迫睁眼迎视着他,泪水登时大颗大颗的滚落,我用力的捂着脸,“不要、不要看我!”

他一把拉开我的手,我被他扯动伤处,登时倒抽了一口凉气,“好疼……”

妆晨也跟着跑了进来,见状忙道:“王爷,小心王妃手上的伤!”

他身子一震,顾不得看我颊上的伤口,目光落在我包裹着白纱的手肘上,因为剧烈地扯动伤口崩裂,淋漓的鲜血缓缓渗了出来。他眼中如烧灼般赤红起来,“怎么回事?!”

我垂首道:“臣妾不小心摔伤……”

他一把扯过妆晨怒道:“你来告诉本王,到底是怎么回事!”

妆晨被他吓得一震,脚下虚浮连晃了几步才勉强站稳,颤声道:“是、是小王爷贪玩,王妃为了保护小王爷,这才摔伤了手臂。”

他松了手,转头看我,目中内疚、感激之色渐盛,“宓儿,本王要如何谢你……”

我沉吟不语,妆晨哽咽道:“王爷真要谢咱们王妃,就一定要彻查药膏的事,要不是静竹识得药性,发现那药膏中混有朱砂,只怕王妃的脸就……就……”

他面色阴沉不定,伸手托起我下颚仔细瞧了瞧,见那一点朱红愈发的明显了,怒道:“好个陈然,竟敢陷害本王!”

我幽幽道:“只怕那陈然亦是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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