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第三电子书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嫁东风-第1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我听着这话,忍不住又抬眼望了皇后一眼,只见她笑意愈发温和,可望在我眼中却倍觉冷寒,总觉她眼眸深处有着对我深深的怨恨。难道是为了拓跋安被刺一事,她认定是我所为,所以埋怨憎恨于我?

我正心下思量,皇帝道:“既如此,你二人便退下罢。近日既要忙于准备大婚,无事不必来见了。”

“是,父皇。”拓跋朔应道。“儿臣告退。”

我忙低头道:“臣妾告退。”

直到回了王府,拓跋朔都没有再开口,我亦沉默,脑中不断回想着适才在承天宫中的一番言语,心头似压了一块巨石,总觉得烦躁不安。

进了东园,我惦记漠歌之事,忍不住试探道:“王爷,漠歌他……”

“宓儿不必担忧。”他淡淡道,“本王既允你放过他,便不会食言。”

我见他一脸漠然,心下委屈,咬唇道:“王爷,你是不是也疑心臣妾与漠歌私交匪浅,合谋陷害三王?”

他一怔,忽然笑了,伸手拉过我因在外头呆得久了有些冷凉的手掌,包在他温暖的掌心。“你若真有此心,本王倒欢喜的很。”

我登时呆住。“王爷,你?!”

他面色一沉,“怎么,今日承天一会,宓儿还瞧不出端倪么?”

我心头一震,低了头讷讷道:“臣妾愚昧……”

他轻轻一笑,意味深长地瞧着我,手掌亦紧了紧,“我瞧着你却不愚昧,反倒聪慧地紧。也罢,朝堂之事何必牵扯宓儿,你只管安心准备大婚便是。”

“王爷……”我欲言又止,眼见已走进了内殿,妆晨与绣夜双双迎了出来,“王爷万安,王妃万安。”

他点点头,摆手道:“这几日可能会比较忙,你们好生照顾王妃,不可出任何差错。”

“是。”

他转向我,笑意深沉。“一切事情都有本王安排,宓儿只管安心将养便是。本王军务繁忙,这便告辞了。”

我忙福了一福,切切道:“臣妾送王爷。”

他笑道:“外头天寒地冻,不必闹这些虚文了。好生休息罢!”说着自行去了。

第十四章 结发为夫妻(上)

大婚,终在日月几番交替之间如期而至。

早早地便沐浴熏香完毕,我穿着一领绛色的软烟罗,斜斜倚坐在妆台前,但见触目所至,喜娘,喜帕,喜服,都是一色的大红,火般的热烈。外头处处张灯结彩,内殿则是龙凤红烛高照,锦榻上搁置着的凤冠霞帔,流光溢彩,其上层层罗叠的东珠、南珠熠熠生辉,亮如星辰。桌上一方雕花象牙壶,两只金杯已然满斟琼浆,预示着即将会行来的合卺之礼,一旁侍立的婢女仆妇们则执着几盘红枣、花生并桂圆、莲子细细抛洒在我身后榻上,一径口儿地道些彩头逗我欢喜。我懒相与,只招手妆晨示意嘉奖,妆晨便携着绣夜给屋中各人依次分发些散碎金银,聊以嘉奖,尔后各自遣了出去,合上门来,转向我依依唤了声:“王妃。”

我浑然未觉,若有所思,脑中反复只响着拓跋朔那晚一番言语:现下在你心中,可还有旁人?在我心中,可还有旁人……

思绪逐渐晕开,我已然怔忡。这三日来,他时常前来探我,或是小半日,或是小半刻。与他相处的时刻尽管难挨,然而却也隐约透着淡淡的温馨,他说,在我身边可以抛下所有烦恼心事,什么都不必想,便觉满足,心安,所以很多时候他只是轻轻执住我的手掌,或揽住我的肩膀,并不言语,只安心享受着这片刻的宁和。彼时的他,温软地令我胸中饱胀着无法言喻的痛楚,我不知不觉开始迷惑,开始陷落,纵然不愿深思却亦不得不承认我一心要包裹得密不透风的心扉,或许已被敲开了一丝缝隙。仿佛已经适应了某种存在,他离去时,我竟觉淡淡失落。庭前落花如旧,我的心意是否依然如旧?放在心里的与握在手中的,该抛下哪个?迎合哪个?放在心里的和握在手中的,能不能、会不会变成同一个?我不敢去想,亦不愿去想,答案也许近在眼前,也许远在天边,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不管答案为何,都会重重的灼伤我。

我心头烦乱,妆晨一连唤了我好几声,我才略略反应过来,茫然应道:“何事?”

妆晨与绣夜相顾无奈,俯身抱起凤冠霞帔走到我面前,“王妃,吉时快到了。”

我颓然起身,便如木偶般随她二人摆布,不一会已穿戴整齐。妆晨望了望我,轻叹道:“小姐,奴婢最后一次这样唤您,前尘旧事,过了便罢了,得舍之间,您可千万莫再迟疑。”她顿了顿,小心望了望我的脸色,见我并无愠色,方低低道:“眼下王爷对您厚爱至此,奴婢们瞧着都不免动容,小姐蕙心,既不忍辜负四王,又何忍辜负王爷?”

“妆晨,你……”我怔怔望她,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妆晨却极快拉着我揽镜笑道:“王妃您瞧,如此人物,可真真是只应天上有了,难怪咱们王爷要时刻将您放在心上呢!”

我被动地望着镜中的自己,失神的情绪蓦地激灵,亦不由微张了唇去:大红丝棉精心缝制的喜服,用金线细致地绣着鸳鸯戏水。繁复华丽的凤冠下是妆晨着意梳作的同心髻,为了方便凤冠的佩戴,只象征性挽了低低两个发髻,余下大片的发丝依依披在肩头,乌墨墨一片,很是莞尔。鬓发亦不似以往蝉翼,而是梳作了博鬓,拢掩半耳。眉心六点金箔,寿阳梅蕊,分妆间浅靥,绕脸傅斜红,迤逦至鬓。长眉连娟,微睇绵藐,绛色眼影,依稀可见青黛色的眼线,于眼尾处微微上挑,妆晨巧手,寥寥几笔便勾勒出姣好而略带飞扬的眼部轮廓。玉簪粉匀面,衬着腮边两抹颊红,嫣红腻白,脂晕膏染很是相得益彰。唇却点做石榴娇,檀红一点,不同于素日少女妆容的静雅可人,倒平添了几分端庄肃穆。细望去,肌理细腻,骨肉匀称,风髻雾鬓,浮翠流丹。仿佛心头最深处那根弦悄然拨动,我不禁氤氲了双眼,怔怔望着镜中的新嫁娘——这分明是我,却又仿佛更不是我。

妆晨扶着我在妆台前坐下,“王妃。”她轻唤,“奴婢再为您梳次头。”

我缓缓点头。她便即取过玉梳,开始轻轻梳理我脑后发丝,口中唱道:“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堂。”

酡色渐渐晕染了脸颊,我半觉羞赧半觉好笑,忍不住道:“死丫头,你从哪里学来这些个歪话?倒挺讨得彩头。”

她忍笑道:“哪里是歪话呢。奴婢幼时见家中长姊出嫁前,喜娘便是这么唱的,此番学来,不过是借花献佛,王妃若听着欢喜,便随意赏赐赏赐奴婢,也不枉奴婢这番心意。”

我正要说话,绣夜已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妆晨姊,你可愈发精乖了,竟变着法儿的问小——啊,不是,是问王妃讨赏!”

妆晨抿了嘴依依而笑,忽而又道:“你若不服气,大可也说出一套彩头来,若讨得王妃欢喜,便得了任何赏赐我也绝不眼馋。”

在她二人又要闹开嘴前,我伸手抓过散落在妆台上的几颗宝石头花,瞧也不瞧便塞到她俩手中,笑道:“人人有份,不偏不倚,这下可皆大欢喜了罢?”

妆晨尚未开口,绣夜已喜滋滋道:“多谢王妃。”复又扭向妆晨,笑意愈发盎然:“妆晨姊,小妹借光了!”

“你这丫头!”妆晨唇边亦噙了一丝笑意,伸指便戳向绣夜额头,却被她笑着躲过,再要嬉闹,妆晨却已端正了颜色,“打住!莫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绣夜闻言,忙忙收敛颜色,垂手依依站到我身侧,再不嬉笑。我起身走到榻前坐下,她二人随即执起盖头缓缓覆上我的额头,眼前瞬间堕入一片明红的天地,再不见其他。我知道,我再不能回头,一步一步不管多么艰难,亦只能永远朝着眼前行去。心头仿佛灌进了铅,沉甸甸地压迫着。阖上眼,我心中了然,到了这步,我是真真决意抛下那些已然无法寻回的过往了,我的命运,我要自己握在掌心。

沈恨细思,不如桃杏,犹解嫁东风。 

我终究必须活在当下,才有资格期许未来。

耳中却只听得外头愈加热闹了,已然人声嘈杂,乱我心境。不多时,已听到熟悉的脚步声渐行渐近,在门口停住,我听到清楚的声音,他在说:“你们都退下罢。”

心,蓦地鼓噪不安了起来,几乎跳出胸腔而去。门吱呀一声便开了,朦胧中我看不到妆晨与绣夜,只听到轻轻的脚步声伴随着门扇阖起的声音,嘎然而止,尔后便是令人呼吸维艰的宁懿。

脚步声,在我面前停下,我闻到他衣上淡淡的酒香。

第十四章 结发为夫妻(下)

“宓儿。”

他在唤我。眼前陡然大亮,我抬头,只见桌上金盘内的喜杆动也未动,他却是以手掀去了我顶上盖头,此刻正昂然而立,半眯着眼,怔怔望我。

“王爷。”我启唇,温软轻唤。眼中的他,玉带金冠,朱红锦袍上分明绣着与我衣上同样的图纹——

鸳鸯戏水。

酡色一点一点,逐渐侵染上我精雕细琢的容颜。他含笑取过桌上金杯,在我身侧坐下,捉起我手掌将其中一杯递予了我,我忙双手捧过,盈然回望于他,依依道:“臣妾虽是弱质女流,却亦懂得礼义廉耻。今夜与王爷饮下此酒,从今而后,苏宓生是王爷的人,死,亦是王爷的魂。”

他目中有光亮一闪而过,握杯的手亦不自禁紧了紧,喉结微动,微一用力便揽过我去,手臂交错间,已然交颈。酒液滑下喉咙,有些微地烧灼,我缓缓阖眼,鼻尖充盈着他衣领间清冽的檀香气息,心神蓦地无比安宁,静和,耳畔他忽而轻语:“本王听说你们楚朝男女成婚时,都要行合卺之礼,燃龙凤高烛,虽不解其意,却因着你的缘故,也一一照办了,你可欢喜?”

我胸中微暖,感动于他的用心,不由低讷了语声,“王爷厚爱,臣妾愧不敢当。”

他却疏朗一笑,收回了手去,结束了合卺之礼。将金杯放回桌上,他朗声笑道:“你不敢当,却有谁人敢当?”说着环顾四周,唇角始终噙了一抹暖暖笑意,“这红烛高照,软玉温香,倒也别有一番情境,看来南人的规矩,却也不尽是繁文缛节。”

我不由含笑望他,“王爷对南国规矩礼仪知之甚广,沿用上又能取其菁华而去其糟粕,臣妾实在心悦诚服。”

闻言,他眉宇飞扬,掩饰不住的欢喜之意在眼中流转,忽而凑近我身前,重重闻了闻,奇道:“宓儿身上好香,本王方才便觉暗香盈鼻,然而却只淡淡,怎么此刻竟愈加浓郁了起来?”

我含笑不语,只依依望着他,见他一意催促,这才缓缓道来:“此香名为茵墀,乃西域所贡,平时香气甚淡,遇酒则浓,臣妾方才饮酒,故而香气逐渐浓郁。”

“倒有这稀罕物事?”他讶然扬眉,忽而伸手拉过我身子去,我被动地撞入他宽厚的胸膛,正要呼痛,却见他已然埋首我颈项深深嗅闻起来。我心头一紧,身体亦不自觉僵硬,只觉全身血液直冲头顶,脸颊红透,几乎晕染到了耳根。他鼻端温热的气息缓缓熨烫上我细腻的肌肤,有些腻腻的痒,然而更多,却是无法言状的奇异感受,一点一点,自心头缓缓攀升。“宓儿,”他喃喃低语,“为本王宽衣。”

脑中登时轰鸣。我自他怀中退出,怔怔仰望着他,我的生涩令他笑意几乎溢出眼中,见我不动,又催道:“春宵一刻值千金,还不快些动手?”

我直羞赧到几乎欲寻地缝而入,而他却愈发欢喜,一径催促,便如孩童耍赖般抬头挺胸,待我为他宽衣。眼见避无可避,我扭过脸去,用力咬一咬唇,小心翼翼探出手去,颤颤地碰上了他的衣襟,我阖上了眼,然而正当我鼓足勇气要解开第一颗衣扣时,突来的“笃笃”声却惊得我立时收回手去,望向了门口。

“大胆!”他脸色陡暗,镇声道,“何事来报?若是无足轻重,定斩不饶!”

门外有瞬间的沉默,尔后一个声音响起:“启禀王爷,小王爷突然昏迷不醒,娘娘不知所措,特来请王爷前往做主。”

“什么?!惇儿他——!”他面色剧变,猛转身便冲向门口,只听“哐啷”一声脆响,桌上放置喜杆的金盘已然被他撞翻在地,喜杆滴溜溜滚出老远,然而他看也未看一眼便拉开门,一把扯住传信之人的衣襟道:“惇儿可是旧疾再次复发?太医可在?”

是穆昌。只见他面色慌张,摇头道:“小人不知。”他说着,探头看了看我,眼神颇有不安,低低又道,“娘娘焦急不已,又……不便来此,因此才命小人火速来禀王爷,请王爷亲往做主。”

拓跋朔一把搡开穆昌,扭头看我,眉头紧蹙,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然而终究没有开口,转身径直去了。那穆昌随即跟着离去,二人脚步匆忙,很快便消失在廊下。

一切发生地太快,我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只怔怔地望着他绝尘而去。脸颊上的热度已缓缓消退,取而代之的却是彻骨的冷寒,有莫名的酸涩浮上心头,我低下脸去,却见门边角落里一处物事金灿灿地失落着——却不是喜杆是什么?我上前捡起,拢入怀中,属于金属的冰凉在我温热的手心一点点蔓延。

他竟然,就这样离去了。温言软语犹然在耳,转眼却已是人去心凉。

我颓然起身,不防身后却突然响起明显刻意压低的脚步声,我猛然回头:“什么人——?!”

尚未来得及看清闯入者的面容,一记手刀已重重劈落我颈中,瞳孔在瞬间收缩,未及惊呼,剧痛已蓦然袭入神经,眼前一黑,我软软倒下,再无知觉。

第十五章 霜刃未曾试

身子仿佛不是自己的,软乏不堪,半点动弹不得。恍惚不知身在何处,只觉鼻端充盈着酸腐的恶臭,一阵一阵直令我恶心欲吐,然而,却也终究因此而捡回了意识。我缓缓抬起沉重的眼皮,茫然四顾——这是哪里?

入目所至,皆是一色的乌蒙蒙。我狠狠闭了闭眼,待视力渐渐恢复后再缓缓睁开,只见壁上一扇小铁窗透着微薄的光亮,照着脚下方寸之地,却也足够我看清四周:墙壁皆石块所垒,并不平整;地上有滩积水,颜色已然发黑,周遭四散着腐臭而潮湿的草料,冲鼻欲呕。石屋棺椁一般密闭,唯一的出口是一扇木制的大门,然而门上一只明晃晃的大铁锁却明确地昭示了我现下的处境——身陷囹圄。

我心下恐慌,不知离我被劫迄今已过了多久,瞧不见日头,更不知今夕何夕!腹中饥渴难熬,身体更是软乏无力,只稍一用力,额上冷汗便涔涔而下。我伸手扶住墙壁,用尽全身气力才勉强坐直身子,不过这样小小一番动作,却已令我气喘不已,仿佛遭人强行撕裂般,胸口更是一阵剧痛。我按捺不住汹涌而至的气息,猛伏倒在地便咳嗽了起来,直咳地天旋地转,眼前阵阵发黑,连推门而入的脚步声亦未曾听见,直到一双穿着兽皮靴的脚正正停在我的眼前,我才猛然收回神智,抬起头来——

一个陌生男人。

男人俯视着我,长满络腮胡的紫红脸庞扭曲着,眼神很是憎恨与不屑。见我抬头望他,他一脚便踢在我的肩膀上,以着生涩的南话恶声恶气道:“楚朝的公主,你也有今天!”

我被他踢地摔倒在地,右脸颊狠狠撞在凹凸不平的石砖上,直撞地我脑中一阵眩晕,不禁痛呼一声,伸手捂去。一丝火辣辣的痛登时蔓延开来,掌心已是一片濡湿,然而来不及顾忌脸颊的伤口,更快的剧痛却蓦地自脑后传来——那男人一把揪住我满头青丝迫使我半抬起身子,与他面目相对,恨声道:“拓跋朔加诸给我的羞辱,我要加倍地还给他。你,若不是你,本王怎会遭被擒之辱!”

脸上有热热的液体顺颊而下,滴落在地上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