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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阙-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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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了半天转,竹笙悻悻然靠坐在桃树下,她捶着发酸的腿,不禁在心里想,作什么这样作贱自己?负什么气,这下好了,进来了,出不去。她站起来,又坐下了。也罢,就坐这儿吧,反正,她在不在都没关系,没人会在乎。人家从小一起长大,哪像她……三个人里,她一直是多出的那个,竹笙,从始至终,都很明白。

晕黄的霞光染紫她的翠衣,舟台烟雨,身材颀长的男子一身灰衫,“谁?”

竹笙懒得作答,他警惕地走近,竹笙才笑唤一声,“周仪。”

其实,阿圆需要算什么?有师父在,天机尽露,有周仪在,她此生可依。桃源人大概就是缺少一份世俗,而女人的世俗只有一个,那就是男人。谁不晓得周仪是桃花源地的未来主人,等于是阿圆的未来夫婿。

周仪态度缓和,浅音问,“竹笙,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说起来也怪,周仪对她好得不得了,对阿圆不冷不热,对桃嫣,冷进骨子里。竹笙有时气不过袁圆,就拿周仪气她,见阿圆发怒,她心里不知有多解气,更有一股莫名的喜悦。桃花的碎瓣顺风铺在青石上面,如水墨画彩,周仪说,“我送你出林子吧。”

“不要。”竹笙任性答道。

周仪轻笑,“为什么?”

“为什么要告诉你?你又不是我什么人。”一时口快,竹笙来不及收嘴,人家也是好心,她是不是太过份了,诧异中,周仪表情未变,撩衫坐到她身边,他很高,暮阳照来,长长的影子覆在她身上。周仪像她在外世见过的书生,彬彬有礼,满腹经纶,却又不似那些书生目光木讷,他有两道浓眉,微笑时,眉线舒开,双眼泛着幽蓝的光。

周仪唇现淡淡的笑,对于竹笙,他总是温和的,似桃花林边的泉水,淌淌流动好像要流到她心里,竹笙咳了一声,有些不自在,“你坐下干什么?”

“你不肯走,我只能留下来。”他理所当然地答。

竹笙不理他,“随你的便。”

大多时候,周仪怜惜言语,通常他看袁圆一眼,袁圆便知道他的意思,也许是因为他的眼睛会说话,也许是因为阿圆太聪明,总之,竹笙觉得自己没有那么心思聪敏,她偷看周仪一眼,也许就是因为那样,周仪才对她说得比较多吧。

她不得不佩服周仪的好耐心,他凝神静气的坐在自己身边已经半个时辰了,这么长的时间,连她都快挺不住了,他居然还能保持那么好的姿势。

竹笙伸出手,分明是清瘦的男人,却有坚实的臂膀,她迟疑一阵,恼怒地拍了拍他,“喂,周仪。你烦不烦?”这话傻不傻呀,他那么个话少的人,她说他烦。

周仪扬眉问,“肯走了?”

“不走。”竹笙决定忸到底。

周仪无奈,随即笑出声,“还挺倔强的。那我就陪你耗着吧。”

陪?竹笙心里一动,那样清仪的男子,即使笑起来也是淡淡,可那阵笑声,却如雨后新阳,带着新鲜的香味盅惑她的神智,桃瓣碰上她的鼻尖,被风一吹,扑到他的发尾,那是她见过最美的头发,一根根线条轻盈,连成发光的黑翡,让人忍不住想抓上把。

周仪望过来,说得很慢,“你来这儿,后悔了么?”

若是平时,她一定口是心非,现在,她却说了实话,“后悔什么?这儿多好啊,四季如春,风景如画,又干净,又暖和。比外边的狗窝强多了。”

周仪好一阵子没应上她的话,那种表情,让竹笙很不解,她还太小,因此,忽略了,但她愣住了,因为他的手伸向她,修长有力的指节穿过她的细发,意味深远的凝视竹笙,是明亮的,星星的那种。

她突然很想离开,于是站起来,周仪意会,走到她前面。

“桃林的花容易凋,竹笙,下次别再一个人来。”

“为什么?桃林就你们能来?”竹笙未散的怒意,轻易被挑起,她鼓着腮帮子,“我听说了,里面曾经住了个女妖,哈!我怕什么,我什么本事没有,医书倒看过不少。”

周仪摇头,声音里有许无奈,“你若是迷路,我恰好不在,你怎么办?”

“等你呗。”很自然的脱口而出。竹笙心乱如麻,看见路口就在不远处,她忙不迭的跑开,又有点不甘心,她半路停下,转身瞪着周仪作了个鬼脸, “我讨厌你们。”这世上大概只有她会这么对周仪。

走了很远,到拐弯处时,竹笙的眼才向后一偏,周仪还在那里,他站在湖前的桃树下,手执玉箫,吹起一首曲子,那曲子竹笙永远忘不了。她想记,未进谷之前,她不过是个乞儿,当时能有一餐温饱,便感恩谢地,她时常跪着乞讨的古刹前,有一天,来了一群小儿,他们唱着,跳着,吟着一首歌谣: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

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卖酒钱。

她忽然眼眶湿润,在美如仙境的桃花源里,有一种寂寞的悲凉夹着微疼的酸楚在心底蔓延。如果那一天,她没有跟着那群小儿走,她就不会遇见还是少年的周仪,那时,他吹着曲子,问她,“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去哪里?”

“有桃花的地方。”

做人总是不知厌足,桃嫣也不能修习五行卜术,阿圆除了与她斗气,对她也是极好的,她只是……竹笙拧了拧眉,匆匆绕过竹屋,她挖起了自己刚进桃源时酿的酒……

后来,竹笙也习了《易经》,那时候,阿圆已经不在她身边,当桃嫣一枚一枚的将铜钱摆在竹笙眼前,竹笙哭了。那是阿圆交待的,阿圆她一直没有忘记那天的清晨,在阿圆心里,她和桃嫣的位置是一样的,没有孰高孰低。

竹笙摸着铜板,说,“是咸卦啊。”她抬头对桃嫣笑,“咸卦,亨利贞,取女吉。”又说,“阿圆会嫁给他吧?”

桃嫣温柔地笑说,“傻瓜,那一卦,阿圆是替你卜的啊。”

镂竹的玉梳握在手心,尖刺锐利,借着淡淡的刺疼,竹笙决定,从今而后,她不再去想源外的世界。

门扉蓦地被推开,竹目走进来,叹了一句,“笙姨,你又在想夫人了吗?”

竹笙眼里有泪,收起梳子,“没有……我在想这卦。”

竹目左右打量,“咸卦啊。”

竹笙神色清明,“你可知其意?”

“男女有感,心意相通。”

“嗯。”

是……男女有感,心意相通,曾经,她怎么会傻得以为心意相通就是男婚女嫁……竹笙一把扫乱铜钱,重新摆弄,竹目饮了口茶,揶揄睇一眼,“是恒卦啊……嗯……恒心有成。”

“你也懂?”

“略知一二。”竹目笑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

竹笙垂眸笑道,“比咸卦如何?”

“这不好说,咸,感也,男女交感方才生情,恒,是为阴阳相应,常情。”竹目只是照文直解,《易经》奥妙无穷,可天下,可家国,亦可于室。他浅笑,不再说下去。

一时之间,屋里只有缓缓的呼吸声。

竹笙扫起铜钱,阴郁的脸释然飘出一道笑,“你将画呈给他了吗?”

竹目这才端坐起来,正色道,“嗯。是以王肃的名义呈的。陛下应当不疑有他。”

“好。如此……。”竹笙广袖一拂,“我也该亲自往南朝走一趟。”

竹目挑眼,“又去那清凉圣境?”

竹笙摇头,竹目直点头,“明白了,慧谦夫人又该消失一阵子了。烟台江的花魁又要换?”

“你见过她?”

“早年见过,我说呢,怎么棠玉轻轻松松就走了,祝家的势力那么好打发?原来是淑宁夫人你在前边挡着啊,难怪难怪……。”

竹笙好笑地说,“你还不满二十,懂的倒不少。”

竹目摆手,“与莺莺燕燕无关,我指的是现任花魁,她也是有本事的人,五音缺了琴,还能轻松胜过棠玉。”竹目顿了顿声,说,“今天,皇帝看了那幅画……原来是幅美人图。”他舒眉,讪笑,“我失态了。”

竹笙的手抖了抖,竹目意有所指,“幸而,失离常态的不只我一人。那幅画,画得太像,也太传神……皇帝好像想起什么。该不是我们错漏了什么。”竹笙难得呆怔,竹目捂着额际,晃了晃首,“我早该猜到,丹姬另有所用。罢了罢了,只是……笙姨,我心里还有一个疑惑。”

“问吧。”竹笙道。

“我原以为,夫人死后,你不会回来。圣境的高人对你说了什么,让你改变了主意。”

竹笙悠然回道,“她什么也没说,只问了我一句话。”

聪敏如他,当知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竹目止了弦外话,与竹笙两两对望。

出了王肃府地,竹目笑了两声,他离开前,竹笙问他,“你呢?你又是为了什么?”

这天下,什么人都有,有人为情,有人为权,他成为王肃的门生,甘隐宫廷,不为权也不为情。人生在世,各有职责,陪在皇帝身边已有数年,竹目也有感叹。

何为背叛,他坚持的只是初始的承诺。

众生皆盲,众人皆醉,他不独醒,但愿独醉。

下江南时,竹目绕进南朝,南都灯火正旺,望若寺是皇家寺院,供有数枚真佛舍利,平日幽静,只有身份高贵的人才能入寺拜佛,商氏皇帝性温郭淳,特地开例,盂兰盆节时,寻常百姓也可入寺为亡故的家人祈福。

古刹依旧巍峨苍深,竹目回去时,寺里新来了几个带发修行的犊儿,他们睁着双眼问他,“你是谁?”

竹目还未来得及作答,便有人敲了那几个人的脑门,已过而立的师兄大声斥道,“他是你们的小师叔。”

南朝又称佛国,国君礼佛重佛,有政治因素,但也不乏诚心,望若寺是国寺,带发修行的虽然都是富家子弟,但也经过严格挑选,几个素衣少年面面相觑,也不敢说什么,他们到这儿,就是要摒除天生奢重的士族恶习,见师兄以眼神示意,少年们朝看似与自己一般年轻的青衣少年弯腰躬身。

竹目虔诚跪在佛前,年过七旬的鹤颜高僧站至他身后。

竹目行了个礼,“大师。”

妙尚问“怎么回来了?”

竹目笑道,“我从没说过不回来。”

妙尚怔了怔。

竹目恭敬又说,“明日是盂兰盆节,我是来祈福的。”

眼见那翠衣少年眉眼已经长开,风姿卓然,妙尚心里唏嘘不已,老和尚敲了几十年的木鱼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妙尚离了佛殿。

望若寺后是一方修竹,一池清泉清然流溢,万盏佛灯点亮时,竹目只在佛殿外,放了一盏亲手做的莲灯,与几年前相比,这盏牢实多了,它顺着水涡打着漩儿,平滑明亮地流向远方。

星幕低垂,莲灯越来越多,人们祭奠完毕来行最后的仪式。有个寡妇在他身旁抹泪,她身边五岁大的小儿禁不住也流起眼泪。

竹目眼睛微酸,顺着月光他笔直望去,钟磐声起,诵经声中佛光连着灯影汇成一片,五彩瑞华下,万物有一瞬间是静止的。

莲灯成了唯一的索引,池的彼端,粗陋的灯火悄然暗去,漆黑中,是那女子再次将它重新点燃,她沉默朝他静谧一笑,最是那绰约的恬暖,丝丝扣心,清晰如昨。

哭声又起,他感到衣角被人扯了扯。

竹目问,“你为什么又哭?”

“我的莲灯灭了。娘说,那是给爹爹的。”

寡妇此时走过来,佛会将要结束,她抱起小儿离开池液。哭红眼的小孩还在流泪,他瞪大眼睛望住竹目,离他越来越远。

他不是她,无法在万千灯火里,找到那盏莲灯。竹目弯膝蹲下,随手取过离自己最近的一盏,将熄去的灯火重新点燃。

望若寺后种有一株珍贵的树,它从真佛故乡而来,由她亲手栽种,当年柔弱的幼苗,而今萧萧成荫,有力的枝干撑起一方竺乐净土。

香刹看未远,祗园入渐深。竹目笑了笑,他还是最逍遥的那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天斗》先发序篇,一半为卜算子(发过的),一半是逍遥仙说的是竹目。

《天斗》分前后,这篇是序。

本文最多还有四篇弦音。

没有看懂周仪部分的朋友,请看随后的《天斗》前传。

最后的大大结局是《天斗》后传。

后文是新境地,到此先做一个暂停。近来,我比较忙,大家也许要等了。。。。。。

鉴于《天斗》的内容,我把正文写得比较隐晦,但是要是仔细看,是能看明白的。大家动动脑吧。

再不行,就是我的文字问题了。唉。。。。

我真是觉得不是太虐,为什么大家都虐呢?

^…^因为又要暂停一阵子,所以,今天更得比较多,我顺便预告一下,下一个应该是虐宇轩辕吧。大家先做好心理准备。

我还是要说一声,这个。。。。。。虐不是很虐。(虽然我说的不虐,好像不太有人相信)

然后,还是要说一下弦音,弦音我很爱写,人人都是生活的主角,我希望这文能给大家带来希望,今日在序篇加了竹目的《逍遥仙》

嗯。。这也是我的思想之一,做个逍遥人(他也是有故事的,是可写可不写的内容。看大家喜不喜欢)

序篇是我随想的,开始我便说过,所有的伏笔都会连起来。

《天斗》第三人称的笔调大约就是这个样子,不像前面的弦音写得煽情,(煽情的都在炎夕的弦音里)

我的新文还是会开的,也是长篇。

有朋友说会去追,我很高兴,闲暇时写文也是以文会友,阿言我向你们鞠躬啦,谢谢你们让我找到一个不寂寞的地方。

……………………………………

对了,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刚才我说了,最近不会更新。如果大家看见收藏更新了,那也许是因为我修改的关系。

这种文风,我是第一次尝试,特别是《逍遥仙》,讲竹目的部分,只是我一时的感慨。

            



终卷:情归处

既见故人

她身在西朝境内,北疆正是天寒,走了大约半天,也不见人。炎夕心里思忖着,该往哪边走,此时,耳后传来汹涌的马蹄声,伴着几个人嘈杂的对话。

“是她?”

“是……您看看,是不是她。”

身穿便衣的男人长得粗犷,挥手示意马上的人全数落地,于远处等后,他独自策马向前。炎夕早已转身,快步想远离,如果遇见的是一般的人,她或许还会停步询问,那队人马太过突兀,在这人烟荒芜的地方,她该小心行事。

还行不到几步而已,她就停了下来。

“姑娘可是延曦公主?”那人跪下。

炎夕觉得好笑,他已经跪下了,还开口问她?她努力控制情绪,“你认错人了。”她绕开步子,那人却比她更快,跪挡在她面前,“姑娘请留步,我是奉命来迎你的。”

看这男子眉宇间不带诡色,炎夕蹙眉道,“我在北疆没有故友。”

“我家主人说,你由他乡归来,嘱咐我好生侍候着。”

“光天化日,西朝难道没有王法吗?”炎夕气结,“我不会跟你走的。”

那汉子俐落起身,“既然如此,姑娘,小人只有得罪了……”

她只觉得颈后一重,黑暗袭来前,眼角有个白影,飞速跳跃而来,那是战马嘶叫的声音,如此熟悉,又是悉悉索索一阵声响。

她被人稳抱住,战马刹时变得温驯,往她腰间蹭了蹭。

“路疆的名医请到了吗?”

“是,公子。他正在等候……”

路疆的名医张乾,自宇苍武战败后,辗转来到西朝已有数月。

见到张乾,炎夕颇感意外,这几天,他几乎每日都为她把脉问询,自从受了那人一掌,她的身子就更显薄弱。

张乾挼了挼须,说道,“公主的身体……”

炎夕任他按住自己的脉膊,“大夫,有话不妨直说。”

张乾收回手,转身整置药箱。

“我知道,你是路疆的名医,殇王妃曾向我提及过你的名字。”

张乾坐下来,看起来与普通老人无异,“我曾替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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