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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阙-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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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夕是何人?她是西朝两朝以来,唯一的公主。
我不输给她,我是姿华,我也是北歧王韦挚最疼爱的女儿。
六位朝使之中,我终是发现了朔容,他固执得不像话。玉盘策封之日,宇轩辕竟一句话也不说,他头也不回的去了清凉殿。
我拢络朝臣,却留不住宇轩辕。又有何用?
宫殿的清冷,朝若恶毒的将我一人留在殿内。
只有风来与我相伴。我感到我的改变,我的心中有凶狼一只,啃咬着我的心。
我到底算什么又是什么?我疯狂的扯着自己的头发,痛苦的嘶喊。有人隐隐现身。
他影如幽魅,炫然流畅,我却害怕的不敢靠近他。
朔容放软眼神,他的手上还有鞭伤,我的泪涌出眼眶,他抱起我,那样的温柔。
他说,“你还怪我,跟你到这里?”
“朔容……”我哭着依在他的青衣当中,唯有那个颜色才能平静我的心。
他叹了口气,将我放在榻上,为我覆上锦褥,“睡吧,我陪着你,你不是一个人。”
我点了点头,抓着他的大手。
朔容笑容当中,又见蓝色的忧郁,他不着痕迹的为我拭去,我眼边的泪。
我听见,他说,“我是你的,你却不是我的。”
那一刻,纵是钻心利刀,也不及他的一句话。
清凉殿里有烛火,我身边只有朝若一人,她城府深深,我至今不知她的想法。脆弱之后,我仍想维持我的骄傲,宇轩辕的冷淡并没有冲去我所有的意志。
我学母亲的温柔,极尽我所有的手段。但他仍是不睬我。
古语也有三从四德,贞洁烈女。我是待嫁之妇,此刻却偎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
他俊美无俦,一条棉絮,落入他的指尖,也能杀人于无形,他是我的朔容,为我而生,为我而痛。
我拂了拂衣襟,离开他。
他有一阵失落,说道,“宇轩辕平安归朝,你的心也能放下了。”
我瞥了眼橱柜,说,“母亲要逼我到何时?”
朔容说,“是她逼你的吗?还是你逼你自己。你是北歧的公主……”
“够了。”我怒声道,“我不当棋子。”
“所以,你书信一封告知宇苍武,当日的内贼是何人?”朔容拢眉答道。
我干脆的承认,“不错。是我。”
朔容倚在阑边的身姿略有影动,他落寞的与我直视,“你真是白云?”
“我不是!”我疯狂的回答,“她死了,早就死了!你看不明白吗?你这个笨蛋,为什么要像阴魂一般缠着我不放?”
朔容受伤的阖上眼,他的脸颊,忽明忽暗,他拥住我。
我挣开去,转身,煽了他一个耳光。
“啪!”的一声,烛影飞动,朔容眼睫一动,他铸在原地,定着不动。
眼前湿去一片。
他却笑得明媚,伸手往我脸上一沾,说,“看,你明明就是白云。”
我扭过头,自尊的,无畏的躲开他,我咬牙,说道,“以后,不许你碰我,一下也不准!离我百尺以外,以你的功力,我知道你办得到!”
朔容漂亮的眸子熠动而又凄凉,他的唇翕动着,竟无语而出。
我不愿看他,他却执意不走。
殿外冰冷,殿内只有风声。
朔容长长叹气,他雨露般清新的笑容闪现不定,他温柔的笑,用尽所有的力气,他说,“你要什么,我总为你做到。这次也不历外,从此不见,你能否对我一笑?”
我震慑在他的光华之下,怎么才能笑得出来?
我没有了力气,我该怎么办?
他说,“我查遍天下,却查不透你。如果我不是朔容,该有多好?”
“那你要做谁?”我问他。
他扬眼窗外,很久以后,他望向我,深深的,不悔的,说,“只做你想望的青衣,永远在你心中。”
我飘摇的站在风里,依稀想起,记忆里的那个男人,他倔强的不肯抬眼,第二次见到朔容,他正绝食在秦门。我端了茶饭给他,他还是少年。
我还是无忧的女孩,我对他说,“饿死,我可不管!”
他回过眼。
我瞄了瞄门外,咳嗽一声,“你假装吃一口,如果大师兄来了,你就惨了。”
他动也不动,一身肮脏。
我气极了,跑到他跟前,抓起他的手,往饭上耙去,朔容直直盯着我,我着急的说,“我是你的主人,叫你干嘛,你就得干!不然我杀了你。”
他不知是不是听进去了,怔了半天,终于吃了起来。
朔容入门最晚,却进步得最快,我及荓那日,他已是秦门密探的天字一号,无人可敌。
我这个主人也风光不少,总是摆出一副高贵的姿态教训大师兄,“你看看,都是我调教有方。”
朔容只在一旁淡笑,动起狼刀,他杀气如同恶灵,撇下武器,立于我身侧的又是翩翩雅公子。
那夜秦门怪音不止,我鲜少在秦门过夜,这是头一次。
我害怕一个人,母亲有意丢我在秦门里,我不知如何是好。半夜醒来,纠着棉被,哭得厉害。无人能靠近我的屋子,房外有冰刺寒棘千道,谁进得来?
我推开门,想离开,却看见朔容,他屹立在那儿,动也不动。
我说,“你为何在此?”
他淡淡一笑,“陪你。”
他的足下有血光不止,即使是再强的高手,又怎能踏过铁刺。我隐隐一惊,说,“你流血了。”
他说,“你害怕?”便灵敏的隐去了身影。
我拉住他,说,“我为你上药。”
烛火有了温度,我静静为他擦拭,他有意的生疏离开。
我笑道,“天下第一,也怕?”
他不作声,只是痴痴望着我。
我猛的一动,笑说,“你看什么?”
他有些尴尬,脸上飘起红晕。
我从未见过朔容脸红,这下倒奇了。我随口问,“朔容,为何要做第一?”
他悠扬的声音释暖一室,“为了保护你。”
我的眼前,仿佛朔容还在,他的倔强一点点的软化,最终只有柔情。他穿着青衣,拿着竹简,有时坐在竹林中,细心的研究女儿家喜欢读的《诗经》。
他幽幽问我,“白云,什么叫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我的目光飘得很远,我告诉他,“情之为物,朝夕相思啊。”
朔容如同好奇的少年,因为窥到不明的珍物,他探索的念了很久,细细咀嚼,那个模样纯真的不像杀手,我的朔容,为何是个杀手?
他此时回头,笑道,“白云,你在想什么?”
我恍神,说,“我在想,你为何是杀手?”
他不知是安慰我,还是说给自己听,合起竹简,说,“人各有命。”
我一笑,“别人都服那东西,我偏不信,我是姿华公主,我的母亲是玄门之人,何惧命啊?”
朔容盯我,看了许久,他随我一笑,说,“也许你也在玄门命中。”
如果,他不是我的朔容,他不会来到东朝,如果,我不是那朵倔强的白云,我不会害他一生。我阖上眼去,第一次坦然的面对孤独,我欠朔容的,负朔容的,又何止这一件?我要怎么原谅我自己?我要怎样回报他对我的爱?
《子衿》为等恋人,他却总也不至,女子多有抱怨,甘守在空闺之内。炎夕的光华,我比不过,原来朔容所说的没有理由,是那样一回事。
那抹明阳,那道青障,永远是炎夕的。
当我拉着炎夕,来到龙玦宫门,我早就猜到是那样的结果,他只见炎夕,他的眼里只有炎夕。转念又想,若我是他,我也会选炎夕。
紫微星淡去,他要怎么办呢?
即便是后来,他传我入龙玦宫,我心中也有了然。他已经开始怀疑。秦门的人蠢蠢欲动,如果我在龙玦宫,或者,还能有些作用。
他将半壁江山交到炎夕手上,却隔离我,不见我,他怀抱着等死之心,意欲将祸端移在北歧人的手里。这个男人,即使要死,也要做局之重心。
我透过窗缝,依稀可见,那个明阳一般的男人已没有了亮迹。如果,落入秦门人的手上,他会怎样死去?
我咬着牙,药炉之上有轻烟袅袅。
王肃煽着炉子,见我过去,他躬身行礼,“见过姿华公主。”
道骨一般的身躯,随即退开。
我嗯了一声,说,“退下。”
王肃便离开小院。
我打开锦盒,至毒之药,会如何?王肃的药,他会吃的,我颤着手,一点一点的将白色的粉末掺入药中。
连入融下的,还有我的眼泪,我的回忆,他不会受辱于人前,他是帝王,要风光,骄傲的死去。
狼刀落地,我万念惧灰,他的狼刀怎会轻易落地?只因他不想活。他为何要那样?我跪地,求宇轩辕让我带朔容离开。
我扶着朔容,他即便已失去元气,但仍是不敢压到我身上。
他的血冰冷的浸在我的肌肤之上,他无力的说,“白云,对不起,我不该碰你,那日你说要离你百尺……”
“你这个傻瓜,这个笨蛋!”我哭着吼他,将他揽得更紧,我用金缠凤衣的袖口替他抹去血渍,恢复他如月般美好的脸颊,这才是我的朔容。
他引着我,走到贵河畔,凄凄绿荫,已有生长。
朔容淡淡的说,“我们坐下。”
我扶他倚在树下,他气若游丝,我哭着说,“你不是天下第一吗?怎么轻易就弄成这副模样,你起来。你不可能死。”
朔容直望着我,他的血色褪尽之后,俊秀的脸庞更显得缥缈虚无,“你知道,为何我易容成使者追你到东朝?”
我陡然一震,隐隐不安。
朔容冰凉的嗓音,朦胧而至,“秦门的人要杀他,如果我不来,他能防到几时?”
“朔容……”泪水夺眶而出,我扭头,不愿听下去,我的身上已有冷汗,我不想面对他。
他坚持的按住我的肩,他优美的观望天侧,“原来,你只要紫微,不要朔月。”他拭去我的泪,红色涨满我的双眼,他残忍而又痛苦的说,“事到如今,你还不肯说吗?”
我默默点头,叹道,“你又是何苦?”
“我要听。白云,你说给我听。”朔容喊道。
我回头,缓缓开口,一字一句,延向记忆深处,“那年,我随父皇到东朝做客。北歧虽有草原千里,父皇却不肯我练骑射,听说东岳皇宫有马场,还配有箭艺靶场,我心中格外好奇和向往,所以,我趁着宫婢的疏忽,跑了出去。”
我的眼前,仿佛又现那明阳的春日,清新的甘甜一如我的记忆,我继续说,“我从没见过那样的景象,多美的春光,多亮的草场,有鹰在头上盘旋,我踏足而入,草末的触感令我欢喜而又兴奋。就在那时,一抹棕影往我的方向逼来,竟是一匹良骏,它怒目横视,把我吓傻了。它疯一般冲了过来,像要把我撕裂。我后退,却无路可退,正在那时,箭光如同流星,马哀吟一声,伤倒在地。马儿即便受伤仍保有骄傲的姿态,它默默回头,屈服的俯下骠悍的身躯。我从未见过那样的笑容,他的额际,血液奔流,明亮在他脸孔之上徐徐绽放,同时,也写进了我的心。他身上的衣件破烂不堪,但他的光华却遮过暖阳。”
朔容笑得悲凉,如同正在受刑一般,他声线沙哑而又坚持,“继续说。”
我痛苦的说,“我怎么能忘记他呢?他的笑容是我的希望,我从未感到那样的清明无污。他更是强者帝王,无人可与他相比。”
朔容的手颤抖着,从怀里取出一个面具,那是昆仑奴的木雕,那年我们同游瀛洲,我买来送给他,他竟一直留在身边。
他暗示的说,“还有,你还没说完。”
我咬着唇,从身侧取出一块玉帛,原本那是霓虹的七彩,颜色却惨淡不堪,“我一直留着那柄箭端,那年我们同游南显,你可记得那枚毓金绣球?我又看到了流星,那是他的箭,天下没有第二个人射得出那道光亮。”
“所以,不论我怎么喊你,你都站在雨里不走?”朔容阖上眼,他的声音似是从牙缝里挤出。
我点了点头,“它红得透眼,我怎么能抵得过那样的诱惑,是他射下的绣球,它灵动的跳至我的跟前,催促着我要拣起它。”我抚着玉帛,“可惜,落雨不停,颜色尽褪。”
朔容缓着气,已笑不出来,“这就是你的秘密。原来,你心中早就有他,你的心里只有他。”
我不能反驳,只能流泪。
朔容说,“我早就有所怀疑,你怎么可能恋眷权位?我也曾以为,你是为了北歧,为了你的母亲,所以,你要夺得后位,夺到他的心。我曾想,杀死延曦公主,这样你就能得到他。直到今日,我才了解到你真正的心意,宇轩辕的病痊癒了,天下间只有我知道,那是为什么。那是秦门的秘密。”
“所以,你跟在大师兄身边,是为了阻止秦门的刺杀?”我哽咽着问。
他不作声,努力的呼吸,随后,仍是对我柔笑,但笑意却刺痛了我,“我怎么能让他死呢?你那样爱他,我怎么能做第二个璃妃逼你杀死心爱的男人?我不忠于任何人,我一直是你的朔容,你的死士,你的……”
“别再说了!”我痛声喊道,哑然失音。
朔容突然松口,说,“幸好,你还是白云。你还是我心中那朵白云。你从没有变。”他侧身,伏到我的膝上。
他说,“别动。天快亮了,你抱着我。如果不这样,你怎么摆脱棋子的命运?”
我泪眼俯视朔容,他英美的容貌映在我的眼里,摇曳不定,他的身体逐渐开始冰冷,我害怕的抱住他,这一刻,我只想拥紧他,不是要作戏给任何人看。
朔容说,“我不悔那天说的话,我不做朔容,只想做一件青衣,做你喜欢的青衣。”
“好。”我点点头,抚着他的脸,温柔的慰着他的冰冷。
朔容不肯阖眼,他的眼,满是伤痕,他说,“白云,秦门的日子一点也不快乐,但我现在却最想回秦门,因为在那儿,所有的人都知道,我是你的。”
“你是我的,不管在哪儿,你都是我的朔容。”我缓缓回答。
他满足的勾起笑弧,渴望的眼远远往前望去,他叹道,“我的一生都是为你,我不想保护宇轩辕,我只想帮你。今日之后,你再不是北歧的棋子,可却要远离心爱的男子,你又怎么办?”
“我是白云啊,云怎么会有心呢?”我扣住他的手,“他不是我的,他一直属于另一个女人。我的疯狂终会毁去他们,那是棋子的命运,我不要。”
朔容说,“最了解你的,终究是我。”他满意的笑了笑,与我十指紧扣,有樱瓣纷纷飘来,缀在他的眉梢,粉黛明颜,有朔月之容,行云之皎。
我轻轻为他拂去花末,清澈他的脸际,心,为他而痛,他为什么要听我的真话?
朔容痴望着我,问道,“你曾说,你是个坏女人。但我偏爱你这样的女人,没人看到你的悲伤,我看得到,没人疼爱你,我怜惜你。这是你最后的秘密,你我之间再没有隔阂。”
他苍白的唇又动,他心疼的说,“只是以后我不在,万水千山,谁来陪你?”
我的手僵滞一旁,却仍含笑,与他对望,他的气息似断非断,他努力的呼吸,我看在眼里。
晨,破晓而出,光亮推去黑影,铺在贵河之上,朔容靠在我的膝上,眼里映有我的容颜,我泪眼,笑说,“朔容,睡吧。我在这儿,这次我陪你。”
他的唇角扯开微笑,仍是俊逸不凡,他抓紧我的指尖,说,“白云,我好久没见你,我总算明白,何谓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我们总会相见,你的模样在我心中,我不会忘记你。”我回答,拂去他额上的断发。
他悠声问我,“如果那日,朝若没有在甜点里放药,没有向你母亲告密,你会和我一起走吗?”
我凝视他半刻,说,“会。我会和你逃离北歧。”
朔容明亮一笑,他眯着眸,说,“白云,再吟一次那首诗。我想再听一次。”
我抬起头,远视落去的月影,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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