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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阙-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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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阖上眼,回头,离开了堆满奏褶的宫殿。

冬,不知不觉更重起来。

死地之后是生,严寒之后,才会有春。

那日之后,宇昭然如同消失了一般,奏章她批阅之后,由宋玉转至给宇昭然,大体他们的意见还是相同的。

朝里有她在,也没人再敢说话,表面上安份守己的各司其责,但她也不敢放松。

金銮内殿,后宫的人不能随意进入。她不喜有人在身侧,或者说,她学会了防!

她绝不能让人有机可乘,所有政务必须经由她的手,她的眼。

是夜又来,大雪,纷飞而至。

铺沓皇城万座宫殿,冰冻明川不知几千里。

隆冬到来,百花已绝,所以,雪落如絮,以补残景。

她习惯的往右望去,今夜不见紫微星,她又想起昭然的话,宇轩辕打算待死龙玦宫。她不去找宇轩辕,这次,她会沉住气。

宇昭然也是铁了心,看来,她一辈子也逃不出宇家男人的掌心。

但,宇昭然的耐心又有多少,他对她的爱意已经刻入骨髓,说不定他马上又会出现在她眼前。

她叹了口气,步覆还算轻盈,推开门扉,刺骨的寒风迎面扑来,她不由得蜷起肩膀。

映帘的白雪晃着亮影,厚厚堆积成小山一般。

那个人手里拿着伞。他遥远的站在离她最近的地方,在鹅毛般的雪绒里,他的身影竟成了透明。

他的肩上已蓄满雪末,容颜却更显深刻。

他缓缓开口,说,“我知道,你一定没带伞。”

(本章完)

他站在风中,雪,落在他的乌发上,更显剔透。她走进雪里,厚厚的积雪陷下三分。

飞舞的白痕小心触摸她的额际,呈予这混天浊地的雪色,浪漫的唯美。

她与他四目相对,立在原地。

宇轩辕的眸动了动,噙笑说,“还不过来。”

她的唇际才缓缓舒开。她不是在作梦。

抬首再与他对视,她皱眉说,“有伞为什么不打?”

他悠悠撑起大伞,隔绝雪花,寒冷,“伞是为你准备的。”

“宇轩辕,你的病好了吗?”她小心的问,期待他的回答。

他没有作声,大手抚过她的额鬓,沾走几粒雪末,沉声说,“都已经是我的皇后,还要直呼我的姓名?”

她原本雀跃的心在瞬间冷却,他的脸上已无血色,她看不见生机,满目里只有白色。

他又笑,春光却没有温暖,“我今天特别精神。”

他侧过头,雪光照亮他优美的轮廓,“暴雪之后,春也将至。”

见她不说话,宇轩辕拉起她的手,说,“我有点冷。”

她点头,双手握紧他冰冷的大掌,他们的温度其实很相似。

“朝中一切都好,你不用担心。”她说。

宇轩辕回道,“你总要坏我的大计。但我是宇轩辕,我的面前从没有死路。”

她的眼已经湿去,风流进来,吹干了什么,“是。你是宇轩辕。”

他挑了挑眉,意外的情绪融去冰冷,“真稀奇,平日不是喜欢和我抬扛吗?是谁说,我这个帝王真可怜。”

她低头不语,她从没这样后悔过。

他撇开眼,说,“大雪也不知何时会停,夜半风寒,你总不关窗,怎么可以?”垂首注视炎夕,宇轩辕最后迈开步子,“你入宫这么久,我从没带你逛过宫廷,东朝也是大朝,宫廷景色也有不少。今晚我有力气,这几天,都是一个人,想找个人说说话,也就来了。”

炎夕心中明白,宇轩辕怎么可能放心让韦云淑照顾?

她跟上前去。眼见一片足迹,打乱原本安和的雪地,他的步子很大,快有她的两倍,但却走得很吃力。

她侧目望去,风景一色,唯有宇轩辕的明亮,点缀单调。

他们路过石雕脂露甘泉,假山也蒙上白色,无奈的隐藏它原来的姿态,只露出苍色的尖角。

宇轩辕说,“这假山有成千洞穴,离安慈宫很近,小的时候,我常来这儿玩乐,但一个人玩,久了,也就倦了。”

说完以后,他不留恋的,带她越过木拱明桥,桥下的流水已经冻结,光滑的晃着一抹亮光。宇轩辕停在桥中,似乎想起什么,说,“流水湍急,那年昭然还小,和我在河畔玩耍,被母亲看见,母亲心疼,抱着昭然就回安慈宫,宣窦清查看。”

他眼睫低收,化作半影圆形,转而又笑,仿佛看见了什么。

他们又往前,几百步后,只见黑栅深深,他的表情突然生动起来,豪迈的指向远远的白色,“这是箭场与马场,父皇只带我来。值夏时,满目青色,碧怀无穷,父皇说,练箭辛苦,我倒不怕。”他的神色突然黯下,“我小时候也十分淘气,学箭两年,却还射不中靶心。父皇气坏了,塞给我一把箭,命人站离我百步之外,头顶瓷器,斥道,轩辕,射!射不中也要射!太监死了一个,瞎了一个,我十分害怕,躲在假山洞里,父皇一把将我拉出来,狠狠煽我一个耳光,骂我没用!你说,是不是极有意思?”

炎夕叹口气,说,“其实你只是孩子。”

宇轩辕淡笑,又说,“你看见马场了吗?赤骥不是谁都能骑。我搬离安慈宫的第二年,北歧朝主来东朝作客。我箭艺还是不精,那太监死后,我对箭,更加厌恶。一天,父皇领我到这里,他将我放在赤骥面前,赤骥秉性暴烈又自傲,见不得生人离它太近,发了狂一般,吼声嘶叫。我站着不动,父皇递给我一把大弓,说,骑不上它,就射死它。之后,便转身离去,赴朝宴。我颤着手,赤骥喷气,我心想,若是被这马蹄踩死,我颜面何存?几箭之后,还是不中,赤骥见我要伤它,更是敌对我,一蹄踢中我的后背,我内伤不止,翻滚跌到地上,凸石刺破我的额角。不知是谁突然进了马场,转开它的注意。眼见赤骥发疯,狂奔过去,我急忙一箭,竟伤到它的蹄。”

“你救了那人。”炎夕说。

宇轩辕失笑,“我救了自己。否则,世上不会有轩辕王。”

他悬目而望,仿佛仍能感到,征服赤骥时,它妥协而又亲密的姿态。艳阳之下,他骑上那匹只服帝王的骏马,残破的锦衣挂在身上,心里满足而又欢喜。

宇轩辕转目,离开马场,步履沉重,与雪磨擦。

他们走到安慈宫,宫宇环绕,满室破网,尘埃。他挺拔的身姿竟有微移,他带她走进去,绕过九回廊,来到御厨房。

宫中厨房也装饰得极奇典雅,不失贵气,他深深看向炎夕,对她说,“今天是我的生辰。炎夕,为我煮碗寿面吧。”

寿面……她含笑点头。

宇轩辕坐下,乘她打水的时候,为她生火。

他环视四周,缓缓的说,“这个地方,让我想起一个人。”

“谁?”炎夕张口问。

他沉默良久,才答道,“桃嫣。”

炎夕说,“她是何人?”

宇轩辕哑然,说,“一个,我永远不想提起的人。”

“是……”炎夕停下手中的动作,一瓢清水冲淡白雾。

宇轩辕说,“东朝最优秀的宫婢。”她的身体一窒,又继续到厨房拿面,安慈宫还是有人照料的,虽然满殿灰烬,厨房倒很干净。

他继续说,“那位宫婢,叫做桃嫣。她长得如桃一般,极其温柔。那日我生辰,她做了一盘桃花酥。”

炎夕说,“我不会做桃花酥,离开木棉村那日,倒是准备了红甜饼给你。”

宇轩辕半晌之后,笑道,“我不吃甜食。”

炎夕愕然。

宇轩辕的目光变得遥远,连同他的记忆回到封闭已久的时光前,“她虽然是宫婢,但长得出尘绝美,她做的桃花酥,有桃香,却不带甜,她似乎很了解我的喜好。不光是我,我的母亲,父皇,她也总是设想周全。我初见她时,她身穿粉裙,一点也不介怀我的身份,温柔的对我笑,又拉我的手说,生辰吃桃花酥,长大后,一定能遇上钟情,灵丽的女子。”

“她真是位好女子。”炎夕也沉浸在他的回忆里,但也不解,这样好的女子,为什么宇轩辕不愿意再提起她?

他的脸上泛起笑意,俊雅的如同一般男子,他的语调却悲凉起来,“与她愈是亲密,我愈是信赖,相信她。安慈宫里无冷暖,日日专为君王忙。但她不同,在她眼里,人人都是一样。直到那一日……”

宇轩辕站起身,背对炎夕,苍茫的雪景映在他深色的瞳里,“那日刮起大风,暴雪不断,桃嫣拿了盘桃花酥,走进我的屋里,我高兴极了。她哄着我说,吃吧。正当我抓起酥饼时,父皇冲进来,一把将它们扫到地上,酥饼碎了,桃嫣泪流满面,捂着嘴。我不解,父皇抱起我,看了她一眼,说,轩辕,该练箭了!之后,我回屋,你知道,那盘桃花酥是什么吗?”

炎夕摇摇头。

宇轩辕回身,说,“是毒药!地上爬满虫蚁的尸体,我心中一阵寒意,桃嫣不见了。窦清从外屋走进来,说,剧毒砒霜。我佝偻着身体,坐在床上,宫殿很大,只有帷帐陪我,几日后,父皇来看我,他仿佛老了十岁,他叹了口气,说,轩辕,记住,浩然宫宇里,皇室子孙只有身在皇位才最安全。那日后,我不再相信任何人。”

炎夕犹豫后,开口,“宫里有传,桃嫣死了。”

宇轩辕苦笑,“死不死,又有什么区别?皇图辽阔,我选了帝位,选择父皇。”

“其实在你心里,是不是还记着桃嫣?”炎夕问。

宇轩辕不再作答。

半刻之后,白玉碗里盛有寿面。炎夕有些尴尬,她说,“又成了面糊。”

宇轩辕金筷一动,寿面本不该断,事无完好,他叹说,“这碗寿面倒合乎现在的景况。”

气氛阴郁,炎夕想夺过碗,却被他阻止。

他笑道,“没有桃花酥,寿面总要有一碗。”

她静静在一旁看他吃完。

热气朦胧着他的脸,他的表情是满足的,仿佛第一次吃到桃花酥,在他看向她时,她只能对他笑。

离开御厨房,他沉默许久,已出安慈宫,眼前是几株樱花桃树,雪压断枯枝,风“呀呀”的呼啸,萧索而又扎人。

他颀长的身姿在树下,竟成了美妙的雪景图。

宇轩辕停下来,回头望向安慈宫,“父皇担心我再遭毒害,把我带离了安慈宫。那日春暖明媚,父皇牵起我的手,往龙玦宫的方向大步走去。昭然奔在身后,哭着喊他,父皇却充耳不闻,昭然跑得太急,摔得灰头土脸,我转过身时,他的眼泪像水一般,不停的流。”

炎夕顺着他的目光,盯着远处的一片无痕厚雪。

他们又往前走时,宇轩辕的脸上已没有原来的松驰,他边走边说,“西朝只有你,东朝不同,兄弟之间争宠的事常有,皇孙众多,父皇独宠于我,几个兄弟都不睬我,只有昭然不同。他对每个兄弟,每个妹妹都极好。我记得有一天,父皇不在,我一个人在龙玦宫,宫里没有侍从,漆黑一片,昭然偷偷溜到我身边。我碰到他的脸,发现他脸上湿泪一片。他哭什么?我也不懂,然后,他突然抱着我说,三哥,三哥,我对不起你。那时的昭然已经懂事,我隐隐明白他的意思,昭然生得俊俏,性格也好,母亲疼他,也是理所当然。但我心中多少也有嫉妒,再加上我的个性,我从不对他主动示好。那时的昭然如火一般,也不理我的反应,坚定的擦去眼泪,说,三哥,以后我陪你睡。”

他笑道,“我那个傻弟弟明澈得像水,他宠灵潮,从不和灵潮抢东西,没有一个兄弟,姐妹不喜欢他。可龙玦宫不是谁都能进的,后来父皇发现了,抽起长鞭就往昭然身上摔,昭然还那么小,鞭子一下,皮开肉绽,他却不躲也不吭声,他对谁都平易近人,以诚相待,唯有父皇,他怯懦的不敢靠近。我求父皇,父皇也不理我,我只好扑过去,昭然使劲的推我,才开口哭喊,三哥,你走开,你要是受伤了,怎么办?父皇叹了一声,放开鞭子。我扶着昭然坐到床上,他慌乱的在我身上动着,说,三哥,你伤了吗,伤在哪?母亲来接他时,哭了很久,她请求父皇的原谅,她跪在龙玦宫的门口,淋了一夜雨。几天以后,昭然又来,有伤在身,行动也没那么灵便,但他笑得灿烂,手里揣着青花瓷瓶,对我说,那是从窦清那儿偷来的玉伤良药。”

“是你叫我送给他的玉伤良药吗?”炎夕问。

宇轩辕点头,说,“玉伤良药由冰莲所制,十分贵重,皇宫珍药无数,唯独没有冰莲。昭然小心的为我擦拭伤口,我告诉他说,今夜留下来。昭然笑得满足,他就是那样,只要他喜欢的人对他有一点回应,他为你粉身碎骨,也甘之如饴。”

他停下来,松开她的手,月光底下,她清楚的又见那道深疤,“我登基后,常用玉片扎手,掌中的疤总也消不去。昭然长大了,他有一日看见我的手,半成的少年竟哭得像女娃一般,他不敢碰我,匆匆跑开,想来是被吓到。后来他走了,留信说他再也不回来,也把玉伤良药留给我。他没有野心,皇孙贵胄的恶习,他一样也没有。不知何时,朝中传出有位皇孙游戏在外,我以为是谣传,昭然再回朝时,已如春风一般,身侧的女人多如过江之鲤,我见他开心,也不追问什么。你说,这样的昭然,我怎么能斩他?”

炎夕眨回泪水,说,“昭然也懂你,你们是一辈子的好兄弟。”

宇轩辕哑然失笑,他握了握掌,像是开玩笑的说,“也不知是不是扎多了,人说掌纹,我大概把命纹斩了吧。”

“胡说。”炎夕执起他的大掌,她的指尖绕了又绕,“你看,这条就是,多长。你一定会长命百岁。”

再回头时,只见身后,青木依依。

云鹰飞至他的肩上,已没有潇洒的姿态,如雏鸟般在他身上寻找什么,又飞开去。

宇轩辕唇弧隐动,“连云鹰也不认识我了。”

炎夕说,“你忘了吗?你眼前就有只云鹰啊。”她握住他的掌心,却有几只云鹰又飞回来,想来那只是去寻同伴了。

它们亲密的靠在一切,在他们头上盘旋。

炎夕笑道,“你看,好多云鹰。”

宇轩辕却只盯着她。很久以后,宇轩辕说,“禽鸟长成,羽翼丰后,也会另觅住处。你青春年华,初长少女,为何偏选这条路?”

他终于开口了,炎夕认真的答道,“你的新计,昭然已经告诉我,你不封我为后,是怕我送命吗?我不怕死。”

宇轩辕说,“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不担心你会送命,只是我若死去,你寡妇一名,怎么到老?我曾想,你如果执意为后,便在临终前了结你,但我了解昭然,你若是死了,他不会独活。东朝交于何人之手?”

“那你为何还立我为后?你想一个人静静的死吗?”

宇轩辕一笑,“我能立你,也能废你。昭然不会顾名声,你我也还没有夫妻之实。”

她陡然应道,“轩辕,我求你。”她跪在他身前,泪水终于流出来,“我求你,不要废我。让我当你的皇后。就算只有名份,我也要当你的皇后。”

他阖上眼,说,“我是将死之人,你当皇后有什么用?我知道你的打算,昭然身边有个丹姬,可他心中只有你,你的脑筋什么时候能为自己多想想?当初一道和书,你就为西朝嫁过来。为了乳娘,你又自愿跳进宫廷,赤骥带你,你也不走。炎夕啊炎夕,你何时能好好看清自己?你难道真想守一辈子活寡吗?”

炎夕抱着他的膝,紧抓他的大掌,哭着说,“宇轩辕,我从来没有求过你什么。我只有这一个要求。我负了昭然,又一再破坏你的计策,让你要选这样的计谋,你是帝王啊,怎么能孤单单的死在龙玦宫?我没有同情你,也绝不是心寄皇后之位,我曾说过,我一生只嫁一人。你已经封我为后,我就是你的妻子。我不能跟你下黄泉,难道为你守灵代丧也不行吗?宇轩辕,你敢杀我,为何不敢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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