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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阙-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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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禁往后连退了几步。她这只虚凤,难道涅磐不成,反要掉下梧桐枝去?

她失去力量支撑的身躯被什么定住。那感觉是如此的熟悉。

她的手碰到一条粗糙的柔软突起,灼痛她的神经。

炎夕惊慌一滞,只见那男子凤眸勾动,如火熠熠,身姿卓然,天下间只有牡丹才有如此风范。

确定她镇静下来,宇昭然才松开手。

他旋身而转,立在卢照与赵如良之内,割开黑潮,他如明风一般,划下沟壑。

他正对着她,秀美的头颅,低压下来,他妩媚的嗓音,肃穆而又尊敬,“汝王宇昭然,叩见皇后。”

炎夕凝视着他,她眨了眨眼,干了眼中的湿意,她深吸一口气,说,“汝王请起。”

宇昭然如剑一般,锋利而又骇人,他起身后,转过身去,眸中隐蔽的柔情已化作阴风道道,他屹于炎夕之前,替她挡去万道白光,让她安然的站在他的影子里。

他如鹰般,挑衅的看了眼赵如良,赵如良屏息一窒,又扫过卢照的脸。

最后,“唰”的一声,伴随“嘡”的剑鞘落地。

一道利光闪过,宇昭然眯眸,手执长剑,剑端斜指,倨傲的朗声说,“延曦公主是皇后,皇兄钟情于她,何人违抗延曦公主,就是违抗陛下,就是公然与我汝王府为敌。我手下有精兵几万,已守在宫外,若是有人胆敢出言微辞,触威龙宫,本王不惜血溅金銮。”

汝王权重,谁敢与他为敌?莫不是嫌命太长。

九寺五署应天,以及文武百官一共三百四十二人,他们面色惶恐,匐跪的头颅已转了方向。

“臣长吏都慰李英,叩见皇后……”

“臣太慰吴青泺,叩见皇后……”

“臣……”

……

三省,三公也相继跪下,他们世故而又圆滑,若说是变通,也算有道理。他们屈服的从来就是势力,攀附的从来就是天权。

卢照站默片刻,隐退开去。赵如良松了口气,总算逃了一命,位于六部之首等于是把自己的脑袋挂在裤腰带上。

在宇昭然如掣的目光下,卢照最终的跪下等于沉默了炎夕的地位。他转身,表情复杂,他对炎夕鼓励一笑。

他无条件的相信她,如果她说谎,他就等于是叛君。他用他的命,他的自由支持,稳固她的地位。

那一刻,她心中却有悲戚,他还是那个宇昭然,他从没有改变。

他偏离一步,宽阔的肩挪开了去,万丈的白光射了过来,她眯起眼,缓和这突至的强光。

初阳已映透了江山,妩碧万里城郭,直铺向汉白砖的长殿宫道,她欲转身,满目金辉。凤座已近,离她只有一步之遥,真龙隐去,虚凤终出。

此刻,一抹浓影却如黑云一般,奔驰而来,它漫无国的地闯入她的视野,阴沉晦暗的阻止她的脚步。

孙翼高亢的嗓音,疾飞而近,“圣旨到!众臣跪下接旨!”

宋玉不惊诧,他首先跪下,仿佛等待已久。

炎夕不得不停下,她看了凤座一眼,终究还是个虚凤吗?

宇昭然却站而不动,他凛然的立于寒光之中,透彻身旁玄丽的景光。

只有宇轩辕,才有破天动地之势,

刹时,美好的景观,四分五裂,万象竟在一刻坍塌。

涌动源于另一股力量,是什么,正在一点点的衰竭?

孙翼气喘如牛,身上的衣襟早已湿透一片。炎夕见宇昭然的手,颤动似又屯积力量。孙翼的出现,或者说宇轩辕的圣旨,令朝堂上的百臣都身处茫然迷雾之中。有人惴惴不安,有人满怀期待。

原本已归她所掌握的棋局,竟有破堑。

卢照原本死灰的心又复燃起来,他颤抖的手泄露了他内心的躁动。赵如良怨艾的汗,沿额下流,开合的唇,无声翕动。

孙翼缓下气。他手中金帛纸宣,闪耀金光,看来炎夕的眼里又是那样的刺眼。

也许,那是废旨,突破她的谎言。

她又看了眼宇昭然,他面不改色,仿佛不在意结果是什么。

满朝文武,齐跪接旨。炎夕欲跪,却被宇昭然紧紧箝住手腕。他闷不作声,唯有明阳,陪衬在他身旁。

孙翼豁声读道,“朕龙体微恙,朝需一人,与朕比肩。西朝延曦公主,才若貌衡,堪称绝世。朕之口谕,封其为后,越祖制,提其贤,位于中宫,主代朝政。另命汝王宇昭然,辅其制政。众人不得有议,违令者斩!”

宋玉首先应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阔廷无尘,唯有附合声不止。

帝王一出,谁敢出面驳话?

她纠紧的心,松开,却是五味杂陈,孙翼以雷霆之势,跪在百尺之外,说道,“叩见皇后。”

如此便是名正言顺,她的眼略带月梢之柳,吹拂不定。宇昭然放开她的手,但却没有跪下。她徐步走向孙翼,双手接过旨书,再看一眼,那是她熟悉的字迹,他不喜欢锋芒毕露,又要身轻压重,带有帝王之姿。

人影黑压压一片,团团环拥着她,红衣贵锦,重重压身,金丝纹凤,跃跃起裳,像要飞腾一般。她顿首伫足,云边厚厚的烈阳已拨雾重出。

她攥紧旨书,固金粗糙,扎进她的手心。

她没有马上登上后座,她冷目环视四周,仿佛他们都是敌人。

她朗声问道,“谁是侍从骆卿?站出来!”

不久之后,余音淡去,有人探出头,是个年轻的男子,他长得干净,因为惧怕,他踉跄了几步才跪爬到炎夕跟前。骆卿在一月之前,首先上奏,称朝内有议,延曦公主的玉盘碎去。

此刻,他按压着大腿,说,“臣,臣乃骆卿。”

炎夕看向卢照身后的一拥人众,她面无表情,寒声冷冽的说,“来人。”

两名侍卫,配剑在身,盔衣闪闪,从身侧呵道,“在!”

“谣头之祸,拖下去斩了。”这是她执行权柄的第一项。她拂袖往前,眼中只有金銮殿边的,长柱金龙。

百官相视之后,中气更足,他们齐声,断续的重复,

“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身后的声音还在彻响。她不是虚凤,宇轩辕给了她凤韵真凰。数百个头颅,随着她的脚步移转。

仗音直上九重天外,逼向空荡的高台金座。

她突然停下,扭头看了眼宇昭然,他坚毅的面部已然柔软,他不悔的神情还在强调他心中的炽烈情感。

他怎么敢直视这样的她?他怎么敢继续表达他赤裸裸的爱意,只因为他是宇昭然。

他挣扎的牵引她的目光,投向凤座,他的声音不大,混在身后的刚硬朗声中,却是那样明晰。

“炎夕,走上去。那是属于你的位置。”

他不卑躬曲膝,他们的距离已经足够遥远,他只想单纯的做她忠实的后盾。

炎夕噙笑点头。

当她裙摆漫过金漆雕栏的那刻,宇昭然感到从未有过的震撼和心酸。

仿佛她的脚步踏的不是台阶,而是踩在他的心扉之上。

但他的目光却是鼓励的,他的力量也如阳光一般。

最后,他不得不抬起头,才能看到她。他们终究一个是天,一个是地。

皇权威于高座,不见龙,唯有一凤。她神色端祥,却气震万里,她有民心,更有权力。东朝泱泱皇廷,从此,落于此女掌中。

早朝结束,炎夕直奔龙玦宫,她要马上见到宇轩辕。

竹目不在,站岗的人竟是一位宫婢。她容貌清秀,眉间略带贵气,炎夕认出她,那女子是韦云淑身边的朝若。

朝若伏身,跪地说道,“见过延曦公主。”

语声才落,就见韦云淑怀笑走了出来。

“妹妹这是干什么?”

炎夕说,“我要见陛下。”

韦云淑端视了她一阵,先侧身,说道,“朝若,你走吧。”

待朝若离开后,韦云淑朱唇又启,脸上笑意也没减去,对炎夕说,“还是让竹目同你说吧。我进去煎药。”

冬还不过,冰璃挂满枯枝,即便有暖阳,也化不成露水。

竹目笑意融融,仍是温文从雅,他站至炎夕面前,说,“陛下说,公主此后不必再到龙玦宫。”

“为什么?”炎夕问。

竹目侧脸,看向闭合的宫门,“陛下说,病期内,不会再见公主。姿华公主将会照顾陛下,公主不必担心。”

病期内,不会再见她。炎夕咀嚼着这段话,这是什么意思?她不安的望向龙玦宫,病期之内……

她心上有千头万絮,她想起与殇王一战时,她的回头破坏了宇轩辕的计策,这一次,她又不听他的话。他做任何事都不是随心,秋波也要留有余力,他又要安排什么?他又有何计谋?

炎夕临去前,对竹目说,“告诉陛下,我在金銮内殿处理朝务。”

这夜,偶有风来。她的手指冻结不少,动作也不那么灵便。窗子被剧烈的寒风扇了几下,脆弱的合上。她走过去,使劲一拉,固定好,她又抬头,天上不见星宿,也不知那颗紫微星,现在怎样?

她叹了口气,有白雾团团,合手呼了呼暖气,正想研墨时,有人接了过去。

宇昭然不知何时来到她身边,他说,“天寒地冻,你怎么还不走?”

“我想把奏章批完。”炎夕答道,她瞟了眼宇昭然,他正专注的在磨墨,墨心带尘,水因为冷气,凝固了不少。

烛虽在罩中泣泪,但,被风一刮,还是流气,发出火热的哀鸣。宇昭然这几天都陪在炎夕的身侧,他对朝政也不是一无所知,早些年,他游在朝内,朝外。对于民生之事,他很了解。炎夕不得不承认,眼前的男人,他的才智,能力都足以匹配龙位的宝座。

“明日起,你不必来了。”炎夕说。

宇昭然继续动作,情绪没有起伏,“冬寒霜降,今年的冬天特别冷,汝肃的税已减三厘,各地的奏章也纷如雪落,恐怕要再减几厘。”

“不能减!”炎夕说,“减税有度,我已下令,命刘纯到各地堪查,以免有人虚报不实。”

宇昭然唇畔有笑,他指尖用力,磨动墨盒,“你的确有智。”

炎夕提起笔,蘸了蘸墨,又放下,“昭然,回去吧。这段时间,我会好好处理朝务,你不用每日来陪我。”

他依旧不动。他放下磨棒,借着烛火,看向她。他的眼里不知带有何种情绪。

炎夕正视他,“昭然,你有话就问吧。”

“三哥……真的病得很重?”宇昭然问。

炎夕不打算瞒他,点了点头。

宇昭然唇线波动,目光凝聚,“我多少心里还是有挣扎。”他似是痛苦,又有茫然,“你知道,为什么我喜欢你吗?”

这种时刻,他竟旧事重提,她无言以对。

宇昭然一笑,顿洒飞逸之灵,也不知他真实的情绪,是悲是喜,“当初遇见你,的确是习惯了原本的姿态,游弋红粉罗兰,改不了口习。还记得破庙中,你站至我跟前,不肯屈服。女子当中有烈性的也不少。但你不同,你双眼泛光,明眸里却有害怕。我是喜欢你的光,还是喜欢你的怕?我也不懂。再遇见你,又觉得你像劲草,春风不至,也要发韧,秋雨来袭,也不会枯荣。我曾戏语,要与你夫随妇唱,那是真的。我总没有方向,所以,当时,我决定,以你为方向。你走到哪儿,我跟到哪儿。”

“所以,你才不走。你不离开朝是为了我,对不对?”炎夕走到他的身侧,她心中止不住为他叹息。

他不愿看她,眼睑阖了阖,却在笑。

“你积力争权,邀功不止,短短的时间,就揽去大半权力,也是为了我。昭然啊,你怎么这么傻?”炎夕有些心痛,她怎么能忘记那个少年?他游戏人间,却有挚情一片。只是命不随人,他们不可能。

宇昭然回答,“你说我傻,那你呢?你明知道,没有玉盘,强登后座是死路一条。不论三哥的病能不能好,你都要死。难道这个世上再没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吗?”

“刘薇曾对我说,宇族的男人是君子,我心中总觉得,那样的男人不应生在帝王家。时,也不等人,死中求生,也是一计。况且,我是借着你的力才登上凤座,你为什么现在又说这种话?”炎夕说。

宇昭然目光一凝,苦苦的笑道,“我的立场很明晰,我只站在你身后。我想光明正大的拥护你。但我也是人,我也有私心。可无论如何,我也选你。”

炎夕叹了口气。

宇昭然又说,“你不必烦恼,我不想增加你的负担,当日若是废旨一道,我也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你。三哥的一生是为国,我的一生是为你。”

炎夕的眼睫微有翊动,她的心飘摇颤抖。

宇昭然笑得释然,“你看,我又忘了。你现在是我名正言顺的三嫂,我也有未婚妻。再不能对你说那放肆的话。对不起。”

炎夕想起,那天在监国公府上,她曾打了他一个巴掌,往事历历在目,她从没有与宇昭然敞开心胸谈过一次,像是决定了什么,炎夕专注的看着宇昭然,“昭然,你从来没有对不起我。是我对不起你,那日,我在监国公府上,打了你一巴掌,你,你怪我吗?”

宇昭然摇了摇头,他也像烛一般,恣意而又贪恋的释放满怀的柔情。“炎夕,你愿意听我说了吗?你从来不肯听我说话。”

“昭然,就算我不死,我们也不可能。”炎夕又明媚一笑,说,“但……现在我不是炎夕,我只是明月。”

宇昭然的手抖动着,他迟疑了片刻,才拉起她的手。那温柔的触感直碰他的心扉。明月,他的明月。他可以亲诉衷肠吗?他真的可以吗?

下一刻,他眼中的光褪色,他松开了手,与她相望,他有些无力,孱弱的说,“我的明月,从她进入宫廷的那刻,就不见了。你现在是炎夕。”

她的眼中湿去一片,“昭然……”

宇昭然猛的起身,他的眼中只有悲凉,“相思总无期,我怀念明月,跟随炎夕,你从今以后是我的三嫂,我更加要保护你。”

炎夕心中伤痛,她的眼不再清晰,但她不得不说,“昭然,你这样好的人怎么会做那样残忍的事?你已有了丹姬,你怎么能再记住明月?”

宇昭然的身体战动着,他的明眸叠着厚厚的雪霜,他行至几步,为她合上窗,“今夜没有星星,你不必开窗,以免受凉。”

他沉默片刻,深深看着她,像要记住她此刻的模样。他说,“既然你现在是皇后,是三哥的妻子,我就和你谈三哥。他了解我,我也了解他,你知道,他的新计是什么?”

炎夕听他继续说。

宇昭然说,“他要在龙玦宫静静死去。他不会见我,更不会见你。他把嫌疑全都推到北歧的韦云淑身上。”他停下来,似乎又想说什么,但他没有说出口,他说,“我们的未来还是未知,如果三哥有什么不测……”

“如果他有什么不测,我说过,我和他一起上黄泉。”炎夕答道。

宇昭然目光一滞,如凋零的残花,他认真的说,“你还不明白?三哥不会让你死,你上了黄泉,我也会追下去。你想东朝覆亡吗?”

他的态度很坚定,她明白,他是说真的。

宇昭然果断而又不容反抗的说,“炎夕,我们的命不由我们来选择,我把将来交给天来决定。如果格局到时真是如此,你从此以后,就是我的明月。我依旧会娶丹姬,但我的心里永远只有你,我能为你,毁去我精心设下十年的骗局,重新做回真正的自己。也能为你,成为第二个宇轩辕。”

宇昭然走后,她又推开了窗,天空乌色一片,明月隐去后,她意外的发现,有几颗星星出现在天际边,她一眼,发现了紫微星。

何谓紫微?太平天子当中坐,清慎官员四海分。紫微星,帝王垣。

现在,它还在闪烁,却虚弱非常,它困难的移动,每移一步,就淡去一分。

她阖上眼,回头,离开了堆满奏褶的宫殿。

冬,不知不觉更重起来。

死地之后是生,严寒之后,才会有春。

那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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