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许你地老天荒l-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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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在公司门口，看到了等候在那里的褚学望，温子如大概真的会直接打道回陆洁那里的。
　　
　　褚学望的脸上，挂着很温柔的笑，像一个平日里极其爱护妻子的好男人一边伸手想接温子如的包包，一边温声地问着：“下班了？累吗？”
　　
　　温子如淡淡地回答道：“还好”一边拉开了后座车门上车，避开了褚学望的动作。
　　
　　褚学望伸出的手只接到了无形的空气，他笑笑，也不恼，拉开了车门系好了安全带启动了车子。
　　
　　一路上，褚学望时不时地和温子如说上几句话，询问她工作上累不累，有没有遇到困难，还叮嘱着她不要过于劳累之类的话，温子如多数是安静地听着，偶尔也回答他一两句。她看着眼前正笑着开车的男人，觉得有些陌生。
　　
　　印象中的褚学望，似乎从未这样过，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一直都是淡淡的。在她面前的褚学望，多数的时候表现的是绅士，但未见过这般的叮嘱和笑，此刻的他，笑里话里含的是柔情么？温子如不敢确定。只是，她知道，褚学望的改变，太晚了。她也觉得，事情不能够再拖下去了，越拖下去，也许越难抽身了。
　　
　　到爸妈家的时候，褚学望从车里拎了东西下车等温子如，温子如看着他，心里的感觉，五味陈杂。结婚几年，褚学望似乎第一次这么上心，礼物之类的，他向来不插手准备的。入门的时候，温爸爸温从杰正坐在沙发上看新闻，温妈妈从厨房里出来，看见温子如和褚学望回来了，笑着招呼他们坐下，饭再过会就好。
　　
　　温子如和褚学望在沙发上坐下，褚学望把礼品放在了茶几旁边。温从杰把电视声音关小了，看着他们说道：“回来吃顿饭，还买什么礼物？”
　　
　　褚学望笑着回答：“我也是这么说的，只是子如挂记着你们，坚持要买。”他的一番话，说的极为真诚，让人听了，无法怀疑。
　　
　　温从杰显然是受用的，但嘴上还是说着：“要真是挂记我们，就不会这么久不回来了，还要她妈妈打电话请她她才回来一次。”
　　
　　温子如微低着头，没有说话。温从杰早年参军，身上自由一番凌厉严肃的气场，似乎自小，温从杰对她就有一种无形的压力，长大了，好了一些，但在他的面前，总还是有些放不开。
　　
　　褚学望看着温子如低着头沉默，替她圆场：“子如也是最近工作太忙了，所以才抽不开身。今天妈妈打电话来的时候，她还因着昨日公司加班在公司过夜呢。平日有时候回家，她也常说要回去看你们的，只是一直迫于时间的缘故才没有回来的。”一番话，他说的滴水不漏。
　　
　　温从杰哼哼两声，不再说话，显然是相信了褚学望的解释。
　　
　　褚学望又提议和温从杰下象棋，说许久没有和他切磋了，想看看近来自己棋艺是否有所进步。温从杰喜欢下象棋，但平日也少有人陪他下，褚学望的提议，他自是同意了。
　　
　　温子如拿了象棋，帮他们在茶几上摆好，然后坐在一边看着他们。
　　
　　她一直在叹气，褚学望今天一直在帮她，她知晓他的心意，所以，她真的不能再犹豫了。她想着，就再这样让大家开心一会吧，事情，等吃饭的时候再说吧。
　　
　　象棋才下到一半，温妈妈就出来说道饭好了，去吃饭吧。
　　
　　褚学望站起了身子，笑着和温从杰说道：“爸，先吃饭吧，吃完了，我们继续。”
　　
　　温从杰点了点头，慢慢地从沙发上站起。温子如伸出手去扶他，温从杰看了她一眼，表情似乎缓和了些。　
　　
　　温子如跟在温从杰的身后，爸爸的背开始有些佝偻了，不再是小时候仰望他时感到的那般笔直了，他的脚步也不再是曾经的那般稳健了，不知不觉中，爸爸已经老了。她忽然理解了，为什么爸爸会责备她许久没有回去看他们了，爸妈老了，他们的生活没有忧虑，所要的，就是自己偶尔的陪伴吧。
　　
　　吃饭的时候，褚学望坐在温子如的旁边，并时不时地往温子如碗里夹菜。温子如微微皱眉，但因着爸妈旁边，不想拂了他的面子，安静地吃下了。
　　
　　温妈妈看着他们的样子，以为是他们的感情越发地好了。褚学望这个女婿，她一直都很喜欢，只是原先和女儿在一起的时候，还不曾见过他为女儿夹菜，如今看来，感情是越发好了。她一时笑意愈发的浓了。
　　
　　待晚餐快要结束的时候，温妈妈忽然开口说道：“子如，你现在也已经过了三十岁了，事业上也小有所成了，考虑过什么时候和学望要个孩子了么？”
　　
　　温子如的动作一滞，没有答话。
　　
　　温妈妈继续说道：“我和你爸爸都老了，看着别人家的孩子都会叫爷爷奶奶了，我们总是想着什么时候也有个孩子这么喊我们。你爸爸这几年来身体不是很好，就想着能够在他还能抱孩子的时候听到自己的外孙喊他一声姥爷。”
　　
　　温从杰听了妻子的话，也停下了动作，看向温子如。褚学望也带着期待，看着温子如。一时间，所有的实现，都聚集到了温子如身上。
　　
　　温子如张口，欲言又止，如果可以，她多希望笑脸和期待能够在这一刻定格，成为永恒。她犹豫着，电脑想到了陆洁那张同样带着期待的笑脸，她咬了咬牙，鼓起勇气，说出了口：“爸妈，我要离婚。”
　　
　　一时间，三个人的表情，都从期待变为了惊愕。温从杰和温妈妈都以为他们的感情更好了，此刻温子如竟说出要离婚？而褚学望也是惊愕，温子如从未和他说过，此刻竟贸然说出要离婚？
　　
　　温从杰不可置信地反问：“你说什么？”他的声音，沉沉的。
　　
　　温子如咬了咬唇，重复了一遍：“我要离婚。”
　　
　　褚学望的眼神，变得有些伤心，颓然地低下了头。温妈妈又怒又急地问着：“子如，你怎么了？为什么要这么说啊？”
　　
　　温子如放在桌子底下的手握紧了，回答道：“我爱上别人了，我要离婚。”
　　
　　温从杰怒不可遏地站了起来，大声地说道：“你敢给我再说一遍？！”
　　
　　温子如直视着父亲，话说了多遍，开始少了初时的忐忑不安了，她深呼吸了一口，大声地重复了一遍：“我要离婚！”
　　
　　温从杰气极，扬起了手。温子如咬着牙，准备迎接父亲的手落下。温从杰却一手按着胸口，呼吸急促，倒在了桌面上。
　　
　　温妈妈慌了，褚学望也慌了，温子如更慌。
　　
　　温妈妈磕磕绊绊地跑回卧房找药，褚学望抱着温从杰，不停地唤着她，温子如颤抖着双手，拨打着120。
　　
　　坐在急救室外，温子如收到了陆洁的短信，陆洁问她：“今天一天过的好吗？”
　　
　　温子如抬头看着仍旧在拭着泪水的妈妈，一旁安静抽烟的褚学望，还有那急救室依旧亮着的灯，泪水落了下来。她没有去拭，回了一条短信：“很好，还在忙。”手机显示发送成功，温子如的泪水，滴落在了手机的屏幕上。
　　
　　通常温子如回短信说她还在忙，陆洁就不会再打扰了。今天也不例外，温子如没有再收到陆洁的短信了。
　　
　　温子如靠在座椅上，泪水还在下落，手紧握着手机。陆洁，陆洁，我该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555。。。小然的手被冻的肿成馒头了。。。。




第二十九章

　　陆洁许多天没有收到温子如的短息和电话了，这样的情况，以前温子如忙的时候也是有过的，所以一开始她并没有放在心上。可是又过去了几天，仍旧没有收到温子如的电话，陆洁开始有些慌了。
　　
　　她自问近来好像没有做什么让温子如不高兴的事情，两个人上一次见面也是好好地，不可能无端地温子如会拒绝和她联系。想着，她还是决定打电话去询问一下，该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吧。
　　
　　拨通电话后，等了许久，终于被人接起了。陆洁询问着温子如这几日怎么没有联系她，温子如的只是轻轻地说太忙了……陆洁察觉到了温子如的状态似乎很不好，尽管她一再的掩饰，陆洁还是敏感地捕捉到了。
　　
　　温子如说话的时候很轻，但仔细听却是能够发现到她的声音有些哑，还有着掩不住的疲惫。陆洁担心她，却也问不出什么，只好叮嘱着让她不要太操劳了，好好照顾自己。温子如似乎是轻轻地笑了笑，应允了。
　　
　　温子如挂断陆洁的电话后，唇边有着一抹很淡很淡的笑容，这是温从杰住院后她第一次笑。她转过身，却看见了妈妈就站在了她的身后。
　　
　　温妈妈的眉，锁的紧紧地，神情有些严肃，像是温从杰一贯的表情。温子如看了妈妈一眼，低下了头，握紧着手机，站着没有说话。
　　
　　“子如，难道你真的听不进去劝吗？”温妈妈的声音也是哑哑的。
　　
　　温子如心头一紧，仍是低着头，不说话。
　　
　　温妈妈“哒哒”地快步走近了温子如，在她的身前站定，她的声音，是温子如鲜少听见的严肃冰冷：“温子如，你抬起头来看我。”
　　
　　温子如咬着唇，抓着手机的手握得紧紧地，鼓着勇气，抬起头看向了自己的妈妈。妈妈的眼睛红红的，有着操劳过度而显现的血丝，人也在这几日里迅速的消瘦了下去。她心中苦涩，可是，却怎么也不肯点头听他们的劝。
　　
　　“子如，妈妈一直以为你很懂事，让我们很放心。当你的同龄人还在玩闹折腾的时候，你就已经开始懂得体谅我们，从不让我们多操心。长大了，你把事业照顾的很好，家庭也一样兼顾着，做到了两头不误，也让我和你爸爸很是欣慰。可是，为什么，如今你会变得让我们这么寒心？”
　　
　　温子如敛下眼帘，沉默着。
　　
　　“从小你便是这样，挨骂听教训的时候从来沉默不语，什么话都不说，不顶嘴，可是心中却有着自己的想法。我们也不常说你，因为我们都知道你有自己的想法，但也有着分寸，不会乱来。看着你成家立业，我和你爸爸都替着你高兴，以为你的一辈子，尘埃落定，会一直这么幸福美满下去的。可是，你太让我们失望了！婚姻生活久了，疲惫了，厌倦了，是正常的，两个人，好好沟通，一定会好久来的。你怎么能够就这么草率地告诉我们你爱上别人了，要离婚？现在，你的爸爸还躺在床上，他还念念不忘着让你和学望好好过下去，可是你转过头却又和那个人联系上了；学望天天来医院看你爸爸，他心里也难受，却不曾和我抱怨过，你这么做，又让我们，让学望情何以堪呢？”
　　
　　温子如有泪想落下，可是却被她极力忍住了。她不回答妈妈，因为她担心她开口了，变会忍不住哭出声音。
　　
　　温妈妈知晓温子如的性格，知道她还是没有听进去。她的声音猛地提高了：“子如，你看看你爸爸，这么多年来，他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我们都应该知道，他对你投注了所有的希望。你是他的所有骄傲，可是现在你的所作所为，对得起他吗？”
　　
　　温子如的身子因为极力的忍耐，微微地抖着。爸爸……她是对不起爸爸，她记得那天医生责怪地看向他们，说着“病人有心脏病，你们难道不知道吗？怎么还让他情绪这么激动？”。是她的错，如果不是她，爸爸就不会被刺激地发病了……
　　
　　温妈妈的声音又忽然软了下来，显得有些无力了：“妈妈言尽于此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说罢，就转身离开了。
　　
　　温子如呆呆地站着，看着妈妈离开，走至拐角处，转过弯，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她转过头看窗外。天很高很蓝，太阳很刺眼，刺眼地让她的眼泪都不受控制的止不住流下了……
　　
　　不同于温子如这几日的内疚痛苦、陆洁的这几日担心难受，安逸和书瑾过的极好。书瑾的生日过后，安逸与书瑾的感情，似乎更加的稳定坚不可摧了。
　　
　　书瑾躺在安逸的腿上，笑着看着安逸，乌黑飘逸的长发散落在了淡蓝色的床单上，显得分外的美丽。安逸坐着靠在床上，一手拿着纸条，一手搭在书瑾的肩上。
　　
　　纸条上是安逸写的小段小段的情话，被她自己称为情书。此刻，她正在要把她写的情书递给书瑾。
　　
　　第一次收到安逸所谓的情书的时候，书瑾的反应竟先是一愣，而后，竟是红了脸，伸手接过的时候，手微微地有些抖。安逸看着，也不自觉地红了脸。那样的感觉，真是，像回到了高中时纯真无比的年代……
　　
　　那个时候，安逸也给书瑾写过情书，不过，为数不多。幸亏书瑾没有什么恶趣味，没把当年的情书翻出来念给她听，否则，她一定会想找块豆腐去撞死的。那个时候，她既想写的文采飞扬，又想写的神情无比，于是，那情书写的是文绉绉，肉兮兮的……
　　
　　书瑾躺在安逸的腿上，看完纸条后，突然笑的狡黠无比：“安逸，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文采似乎是退步了呢……”
　　
　　安逸警铃大作，书瑾的话刚说一半！她勉笑着说道：“呵呵，其实是从来都没有文采。”
　　
　　书瑾的头靠在安逸的腿上，轻轻地摇了摇：“印象中，高中时候你写的情书，可比这写的有水平喔。恩，哪天，我把它找出来念给你听听，让你温习一下可好？”
　　
　　安逸闭上了眼，心中默哀：果然啊……
　　
　　她做着垂死挣扎：“额，再找多麻烦，文采变了，但感情没有变，心还是一样的。”
　　
　　书瑾笑的迷人：“一点都不会麻烦的，我一直收藏在盒子里面……”
　　
　　听到书瑾说“一直收藏着”，安逸的心中一暖。但拿出来，还要念出来，实在是太难以为情了吧……她纠结地摇着头，前额的刘海遮住了她的眉，倒显出了几分平日里不多见的可爱。
　　
　　书瑾还想说什么，可是，手机却不适时地响起了。当然，这个不适时是对书瑾来说，对安逸来说，可是适时，相当地适时，她感谢它的响起！
　　
　　看到来电显示，书瑾的笑敛了敛，坐了起来。
　　
　　电话里，端的是书妈妈不温不愠的声音，但说的事情却让书瑾惊讶异常。书妈妈说：“书瑾，我和你爸爸回来了，现在在宁馨这，你什么时候方便来一次吧。”
　　
　　书瑾压下心中的压抑，淡着声音说：“妈妈，怎么没有通知我去接你呢？”
　　
　　书妈妈的声音也是淡淡的：“你这么忙，怎么会有时间呢？”
　　
　　书瑾的眉，微微颦起，妈妈这是话里有话。她长长地吁了口气，说道：“我现在就过去吧。”
　　
　　安逸在一旁听到是书瑾的父母回来了，又听到了书瑾说要过去，有一刹那的紧张，但却立马平静了下来。现在的她，是一个成年人了，不能慌，她应该表现出的是成熟和安定，让书瑾的父母能够放心把女儿交给她。
　　
　　书妈妈听到书瑾的答话，叹了口气，说道：“现在太晚了，算了吧。”
　　
　　书瑾答道：“没关系，我马上就过去，先挂了。”然后，便果决地挂断了电话。
　　
　　书瑾看向安逸，安逸也在看她，还对着她笑。安逸说：“我陪你过去，好吗？”
　　
　　书瑾也笑了笑，说：“好。”
　　
　　安逸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