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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紫-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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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没有点灯,月光下的窦昭粉妆玉琢,红红的小嘴微微翘着,流露出一丝笑意,好像做了什么美梦似的,让人看了立刻软到心底去。

“是啊!”王嬷嬷情不自禁地道,“七奶奶怎么就舍得丢下四小姐就这样去了!”

纪氏没有做声。

王嬷嬷继续道:“说来说去,都是王姨娘不好。明明是故交旧识,还沾惹七爷,这让七奶奶的颜面往哪里搁啊?不怪七奶奶要走这条路。”

“她并不是因为脸面上过不去才自缢的。”纪氏听着,怅然地道,“是她把七叔看得太重了。就算不是王姨娘,换了别的女子,哪怕是个低贱的娼/妓,只能得七叔的欢心,于她都是天崩地裂般的事,宁愿死也不愿意看到。却不曾想她这一走,孩子怎么办?扶养她长大的娘家兄弟怎么办?她这样,简直就是亲者痛仇者快,唉,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如果她有个母亲帮她拿主意或是有个闺中蜜友说说话,事情也许不会走到这一步。‘丧妇长女不娶’。不是没有道理的。只苦了寿姑,以后怕是日子艰难!”

王嬷嬷不以为然:“不是说四小姐和济宁侯府的世子爷订了亲吗?”

“不过是口头说说罢了。”纪氏感慨道。“要是魏家真的想认了这门亲事,赵氏死的时候就不会只派了个管事来了。”

王嬷嬷有点替窦昭担心。

“我们还是别在背后议论这些事了。”纪氏道,“婆婆那边,散了没有?”

她早就发下话去,二太夫那边一散,就立刻禀了她。

王嬷嬷忙起身道:“我去看看!”

纪氏颔首,接过王嬷嬷的扇子帮窦昭打着扇。

王嬷嬷探了消息回来:“说还没有散。”

纪氏眉头紧锁,显得有些忐忑不安。

王嬷嬷犹豫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纪氏轻声道:“婆婆只怕正为七叔的婚事和西府的老太爷在争执!”

王嬷嬷愣住。

睡着的窦昭翻了个身。

纪氏轻轻地拍了拍窦昭,见她没什么动静,这才低声道:“曾阁老踢走了陈季舟。举荐了何文道。这说明什么?说明曾阁老已经在朝站稳了脚跟。”她的声音冷静而理智,比洒落在窗台上的月光还要清冷,“曾阁老已过耳顺之年,身体、精力大不如前,最多能撑个五、六年。到时候谁来接曾阁老的手呢?”她语气微顿。“要是我猜得不错,王行宜应该已擢升六部堂官了。”

王嬷嬷想了好一会,脸色突变:“您是说,王姨娘,要扶正?”她声音都颤抖起来。

纪氏点了点头,表情严肃而冷峻:“我婆婆这个人,最是见机。这次西府的老太爷要头痛了。”

王嬷嬷呆了半晌脸上的震惊之色也没能沙弥。

她喃喃地在那里自言自语道:“曾阁老被迫致仕后,曾阁老的门生都受了冷落,只有五老爷尚能自保。曾阁老起复之前。他们都依附在五老爷身边……现在王行宜起复了,如果只是个小小的县令也就不足为道,可半年之间升到了六部堂官,那就是也很得曾阁老的器重了……五老爷再厉害,却没有王大人的名声,照这样下去。到时候不免要吃亏……要是把王姨娘扶正了,那王家就欠了窦家一个人情,王大人肯定不好意思跟五老爷争这个党首,说不定,还要帮着五老爷争党首……可王姨娘的人品太差了,这样的人就算能生儿子恐怕也教不好……那西府可就全毁了……老太爷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的……”她说着,猛地摇头,“不对,不对,连我都能想明白的事,太夫人和老太爷肯定也知道,太夫人凭什么说服老太爷答应把王姨娘扶正啊?”她想不明白。

“所以我才担心啊!”纪氏长长地吁了口气,目光落在了窦昭的身上,“我怕六爷好心办了坏事!”

王嬷嬷不解。

“现在西府那边的确有点乱,寿姑这孩子,小小年纪就没了母亲,我看着也心痛。”纪氏徐徐地道,“六爷让我照顾寿姑,我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原是件好事,可现在形势大变,如果太夫人以此为由,让我帮着教养西府的长孙……当年窦家的家产是平分的,后来又一起经营,七叔一个人就能得窦家一半的产业,有几个人能看着不动心?不要说王家的人了,就是窦家的人,说不定都要眼红。到时候我们可就里外不是人,家无宁日了!”

“那怎么办啊?”王嬷嬷急道,“若是真让您带西府的长子,那王姨娘是生母,总不能一年四季不让她看一眼吧?我只要一想到要和她这种卑鄙无耻的小人打交道,我心里就腻味。何况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她能养出什么样的好东西来!可别到时候把我们家的蕙哥儿和芷哥儿带坏就糟糕了。六太太,要是太夫人跟您说这件事,您可千万不能答应啊!就是四小姐,”她朝窦昭望去,“我看也不能留——您就说天气太热,身子骨不舒服,把她送到太夫人那里,谁愿意带谁带去,反正也不会少了她的吃穿。”

蕙哥儿和芷哥儿是六房的长子和次子。

“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了!”纪氏不悦道。“她又不是小猫小狗,喜欢的时候就养着。不喜欢的时候就随便丢在哪。她可是个活生生的孩子!”

“可是……”王嬷嬷踌躇道。

“这也只是我的猜测而已。”纪氏打断了她的话,道,“就算我猜对了,这件事也不是能一蹴而就的——诸家的婚事要给个交待吧?赵家舅爷那里要讨个同意书吧?王行宜那里要想办法让他领情吧?”

“也是哦!”王嬷嬷情绪慢慢平静下来,“不说别的,诸家在真定县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窦家不说出个三六九来,诸家断然不会同意退亲的。”

“你恰恰说错了。”纪氏笑道,“这三件事里,最容易。最简单的是和诸家的婚事。你想想。先前诸家不知道从哪里听到消息,说七叔和小妾之间有些事没有理顺,三嫂找了那么多人说项,诸家就是不同意五月里成亲,可见诸家是心疼女儿的人家。若是知道王家闹得这样凶。定然舍不得让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娇娇女儿受这样的罪,不用窦家去提,诸家就会主动退亲的。”她说着,喝了口茶,“最难的却是让赵家舅爷同意把王姨娘扶正。”她的声音低了下去,“赵家舅爷此时只怕恨死了窦家,要不是顾忌着寿姑,杀窦世英的心都有。窦家不去求那扶正的同意书则罢,若是去求。肯定是求不到的。求不到不说,恐怕还会趁机弄些让窦家脸上无光的事出来。”

“那老太爷有什么伤脑筋的?”王嬷嬷笑道,“到时候只说赵家舅爷不答应将王姨娘扶正,另行再娶就是了。太夫人难道还能逼着赵家舅爷写同意书不成?”

“说不定这正中了太夫人的下怀!”纪氏说着,目光再次落在了窦昭的身上,“太夫人不能逼着赵家舅爷写同意书。却能让赵家舅爷在西北永远不能挪窝。山高水长,除非赵家舅爷不做官回来和窦家打官司,否则有窦家撑腰,王姨娘就光明正大地能顶着继室的名头生儿育女。可如果赵家舅爷辞官回来和窦家打官司……一个没有了官身的人,你说,他能打得赢窦家吗?不仅打不赢,多半还会倾家荡产,一贫如洗。就算是子孙聪明,也无力再供养其读书入仕……”

王嬷嬷打了个寒颤:“太夫人,这也太,太狠了点吧!”

“这未必就全是太夫人的主意,”纪氏透着气,“我们家这位五伯,说话总喜欢说一半,留一半。”

王嬷嬷同情起窦昭来:“手心手背都是肉。还好四小姐不懂事,不必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你以为寿姑有好日子过啊!”纪氏爱怜地摸了摸窦昭的头,“你如果是寿姑,如果有一天,有人告诉你,王姨娘是害死赵氏的凶手,你会怎么做?”

“我肯定是要为生母讨个公道的。”王嬷嬷想也没想地道。

“就是。”纪氏的声音幽长而低沉,仿佛把旧胡琴,悲凉而苍茫,“赵家舅爷不写同意书,就这样和窦家对峙着。若是王行宜一心一意尾随五伯则罢,若是王行宜三心二意,等寿姑长大了,窦家只要告诉寿姑真相,寿姑若是嫁得金龟婿,说服夫婿帮她出头,一纸状书告到官府,王姨娘名不正言不顺,立刻可以把她从云端打落泥沼;若是寿姑嫁了个平凡普通的人家,窦家这么多子弟,总有人会站在寿姑那边吧?一样可以让王姨娘由妻成妾……寿姑递了这纸状书,七叔一个‘以妾为妻’的罪名逃不了。不递这纸状书,寿姑只怕是意难平……果真到了那一步,王家是锥心之痛,窦家是疥癣之症,别人只会说窦家顾及同僚的情面,王家却是养女不教……再说了,七老爷毕竟不是东窦的人……”

“我们老太爷怎么把您嫁到了这样一户人家!”王嬷嬷脸色发白,炎炎夏季,她竟然觉得骨子里都凉飕飕的,“我们纪家可没有这样的事。”

“哪家高门大户看着繁华似绣,里面千疮百孔?”纪氏道,“你不过是不知道纪家的事而已。”

王嬷嬷默然。

有小丫鬟禀道:“六爷回来了!”

纪氏朝王嬷嬷使了个眼色:“千万不要在六爷面前透了口气,让他高高兴兴地去乡试了再说。”

“老奴省得。”王嬷嬷沉声道,跟着纪氏出了门。

内室悄无声息,安宁静谧。

月光照在窦昭的脸上,眼角的水珠如滚落在昙花花瓣上的夜露,晶莹剔透,如梦似幻。



第三十八章 纪氏

窦昭托腮趴在窗台上,看着天空一点点地泛白。

进来服侍纪氏起床的丫鬟们吓了一大跳,低声惊呼道:“四小姐,您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纪氏被惊醒,忙撩了素色白纱帐子:“寿姑,你醒了怎么也不叫醒六伯母?”说着,她忍不住捂着嘴打了一个哈欠。

昨天晚上,她和窦世横说了大半夜的话,确定了王行宜的擢升。

正酣睡的窦世横也被惊醒了,睡眼惺忪地道:“昨天晚上是谁值夜啊?怎么寿姑醒了也没人知道?”然后强打起精神坐了起来,“还好寿姑听话,这要是跑到哪里去了,我们可怎么向七弟交待啊!”他数落着纪氏。

值夜的是那个杏眼桃腮的丫鬟,名叫采蓝,是六伯母身边的大丫鬟。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觉醒来,原本和她一起睡在碧纱橱的窦昭就不见了踪影。

“是奴婢当值。”她战战兢兢地立在纪氏的床头,“奴婢睡糊涂了,没有发现四小姐醒了。”

六伯父歇在六伯母屋里时她能在夜里当值,多半是六伯父的通房丫鬟。

窦昭思忖着,笑嘻嘻地道:“我悄悄下了床,采蓝姐姐不知道。”

采蓝如释重负,望着窦昭的目光比昨天柔和了不少。

纪氏训斥了采蓝几句,让她下去歇了。

丫鬟们进来服侍纪氏、窦世横和窦昭洗漱。

纪氏就道:“要不这几天你睡书房吧?晚上我也好安排寿姑的丫鬟当值。”

六伯父有些不悦,道:“我后天就启程了。”

纪氏脸色微红。

六伯父道:“要不,让寿姑和蕙哥儿们睡在一起?”

蕙哥儿是六伯父的长子。

“那怎么能行!”纪氏反对,“寿姑刚过来又搬地方,她会害怕的。”

“那你说怎么办?”六伯父有些不耐烦。

窦昭很想说我不害怕,我想要间单独的屋子。可她什么也不能说,只能装着听不懂的样子任丫鬟们给她穿衣。

“那我跟你去书房好了。”六伯母小声地道,“先让寿姑在正房安歇。”

六伯父就喊了丫鬟:“去问问,西府的老太爷什么时候走的?”

昨天晚上,直到他们歇下了二太夫人那边还没有散。

丫鬟应声而去。六伯母另一个大丫鬟叫采菽的指使着媳妇子摆早膳。两个浓眉大眼的孩子在丫鬟、婆子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大的是蕙哥儿,学名窦政昌。今年九岁,小的乳名芷哥儿,学名窦德昌。今年七岁。

窦昭瞥了一眼窦德昌。

前一世。窦德昌是窦家的异类。

别人读书的时候,他到处闯祸;别人成家的时候,他拐了纪家大归的表姐;别人立业的时候,他早在翰林院里养蝈蝈了。是京都城里有名的顽主。

给父母行过礼后,窦德昌不顾恭立在旁的哥哥。撒着娇儿扑到了母亲的怀里。

纪氏宠溺地笑着,把小儿子从怀里拉开:“都已经上学了,可不是小孩子了,小心四妹妹笑你。”

昨天他们已经见过面了,还一起去了三伯父家吃饭。路上,窦德昌偷偷地揪她的辫子,被窦政昌狠狠地瞪了一眼才作罢。

他不以为意,冲着窦昭喊了声“四妹妹”,又嬉笑着依偎在了母亲的怀里。

纪氏哭笑不得。

窦昭侧过脸去。

她想起了自己的两个儿子……

那边六伯父问起窦政昌的功课:“先生昨天讲了些什么?”

窦政昌毕恭毕敬地道:“子曰:不患人之不己知,患不知人也。”

“作何解?”

窦政昌道:“人不知我,于我无损;我不知人,则贤愚不分,善恶无别,足以败事败身。”

六伯父满意地点了点头,望向窦德昌。

窦德昌乖巧地站直了身子。

尽管如此,六伯父的脸色还是有些难看。他沉声问道:“先生昨天都讲了些什么?”

“苏明允,二十七,始发愤,读书籍。”他答得飞快,一看就知道读熟于心。

“作何解?”

“我们可以到了二十七岁再读书也不迟。”

六伯父“啪”地一声拍在了屋子上,脸色铁青。

窦政昌则低了头,肩膀一耸一耸的。

窦德昌求助似的朝纪氏望去。

纪氏的脸色比窦世横还要严峻。

窦德昌缩了缩头,乖乖地道:“苏明允,名苏洵,号老泉,眉州眉山人……”

六伯父面色微霁。

先前六伯父派去问事的丫鬟回来了,禀道:“太夫人那里一直没有散。”

六伯父愕然,对六伯母道:“我去看看!”

“先用了早膳再去吧?”六伯母道,六伯父已摆了摆手,匆匆出了门。

窦政昌、窦德昌兄弟的表情都松懈下来,窦德昌更是三下两下窜到了椅上,还朝着窦昭招手:“四妹妹快来,今天有韭菜盒子。我们家厨娘做的韭菜盒子可好吃了。她是我娘从宜兴带来的,她做的韭菜盒子和祖母、三伯母她们做的都不一样,你肯定没吃过。”

六伯母是南方人,用不惯炕桌,六房吃饭都用桌椅。

“你怎么像个猴子似的,一刻也安静不下来!”纪氏笑着喝斥他,把窦昭抱放在了桌前的圈椅上,又怕窦昭不习惯,指了个丫鬟专门扶着窦昭。

窦德昌冲着母亲做鬼脸。

纪氏和窦政昌都哈哈地笑。

用早膳时大家虽然都遵循着“食不言寝不语”的礼仪,但都笑盈盈的,气氛很好。

用完膳,兄弟俩恭敬地给母亲行礼告退,去了族学。

纪氏则带着窦昭去给二太夫人问安。

窦昭望着一路参天的大树,想着昨天晚上听到的话。

再过两个月。王行宜将擢兵部右侍郎兼佥都御史、甘肃巡抚,负责马市之事。一年后,蒙古人进犯,王行宜击退蒙古可汗鲁都,俘获战马五千匹。杀敌三万余人。晋陕西抚巡。

之后王行宜多次击退蒙古人,功战赫赫。王知杓因此被荫封密云卫四品指挥佥事。

而她的五伯父,还在吏部侍郎的位置上苦苦挣扎,直到七年后曾贻芬病逝。他才在何文道的支持下进入内阁。掌管吏部。可相比王行宜,他在声望不止差了一星半点,以至于资历比王行宜老,管的堂部比王行宜重要。排名却一直在王行宜之下。

这一世,她的重生打破了既有的轨道。事情会不会又有所不同呢?

窦昭微笑着,和六伯母一起止步于二太夫人门前。

二太夫人面前最得力的柳嬷嬷朝着六伯母使眼色:“太夫人有事和西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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