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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板几更深-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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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双手攥着秋千索笑而不答,其实已有些厌烦了,胤禵千回百转东到海,总会归宗到宝琪那里。
“我再推你。”他手太快,没等她答就推她出去,她的手还没攥紧,虎口从绳索上滑了一下,情急间扽住胤禵的箭袖,将那马蹄口翻过来,人却已经荡脱出去了,她失声叫了下,双脚蹬地,虎口已被绳索上的倒刺蹭破了。
胤禵捏住她那渗血的伤口,唤云泥拿镊子来给她除刺。她一眼看见他那松脱下来的袖口中露出半根黄带子,带子上的墨迹她一眼认出来,便暗中定夺了。胤禵道,“都怪我唐突了。这跟绳索怎么还没磨光了就用呢?”她只温和地笑着谅解了他,心中统统被那根明晃晃的带子缠紧了。当晚胤禵歇在她这里,仍旧教琉璃里外三层挂起重重帷幕,而后端详起她那双缠纱带的手,打趣道,“真的是盏美人灯不成,一戳就破了。”见她精神萎顿,也不唐突,拥着她轻声说道,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我也别扭,既然如此,便等你愿意的时候,反正来日方长。她没了方寸,只是潜在他怀里娇羞不语,他放开她,许久后又自嘲道,我不是不喜欢你,这样的事,总得女孩儿心甘情愿才好。
夜半时分,她暗暗摸出帐外寻他那件缂丝蟒袍,翻覆摩挲那马蹄袖,终于抻出那两根黄带子来,借月光细看,上书“白肩金雕二只谨呈御上采览”,她心道这正是天意,府中上下除了她,无论谁撞见了这物件,想必也是分毫不明就里。而唯有她能理清头绪,抽丝剥茧,让他功亏一篑、身败名裂。更要紧的事,为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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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之人沉冤得雪。恰恰听到罗帐内胤禵翻身,她不动声色地掖回黄带,回去睡下了。
打簧钟敲过两下,宝琪忽然惊醒,梦中仿佛被恶鬼扼喉,抚着胸口大喘粗气,胤禩以为她犯了气喘,连忙喊丫头秉烛递水,一番折腾之后方惊魂甫定。胤禩问道,“这阵子你究竟怎么了?”
她连连摇头,说火烛晃眼,让丫头把灯掐了。他在暗中幽幽问道,“你在怕什么?”她意意思思说道,“我想拣个好日子,去云居寺给老十媳妇儿上柱香。”
他心下了如指掌,脱口答道,“云居寺贡着地藏王菩萨,那是枉死鬼的去处。”他摸到她颤抖的手,紧紧护住,“那个稳婆在哪里?”
她心中一抖,“你别问了,你既然安然无恙,这件事情到此为止。”
他淡然道,“我也不想,可是你现在心软留下她,早晚是个祸患。一不做,二不休。”
她攥紧了他胸口上的錾花扣,手背的肌理随着他起伏的胸膛喘息着,“你告诉我,老十媳妇儿是不是本不该死?”
他宽解道,“这古往今来死于非命之人,说得清谁该死,谁不该死?各人有各人的业报,肉眼凡胎岂有看得清楚的?我最爱你干脆的性情,就别再自己钻牛角尖了。死者长已矣,你胡思乱想,她人也回不来了。我只是想知道,到底是谁把这个黑锅背到老十身上去的,而你又能如此轻易地相信了他?你告诉我,是不是老九?”
她慌忙道,“不,你别猜了,没有这个人,是我之前听到锦端对胤礻我讲跟你一拍两散的混账话,我心中有气。”
他却冷冷道,“这个时候你还瞒得过我吗?那个人利用了你,你此刻必是恨他入骨,却又如此避讳,我便知道是谁了。”
她忐忑道,“谁……你知道他是谁?”
“你一直对此事讳莫如深,是怕我会误解你与那个没人伦的东西有什么牵扯,你真是太不懂得我了,亦是太看轻了自己,这些年生来死亡,大风大浪,我还没有糊涂到连枕边人都信不过。你可知道老十四也在打探稳婆的下落?那个在十弟妹的死上唯一怀疑到你的人,就是当初向你进谗言的人。横竖我已无甚指望,毙鹰之事,我根本不愿深究,也不愿再插手他们的争夺。可是他趁我病笃之机假你之手除去自己的祸患,实在欺人太甚,我咽不下这口气。”
宝琪无言默认,许久才问道,“你想怎么样?”
“你不要问了,今儿我引你讲出这番话,只是为了证实是不是他。无论如何,你不能再强自出头,离这件事越远,对你越好,亦是对我好。”
他心中已有决断,因为前天后晌悦离递消息与他,毙鹰腿上失落的两根黄绦正藏在胤禵的袖口里。得亏胤禵对宝琪的恋恋不舍,才又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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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机会。胤禩问道,“那两根黄带子,你不曾动过吧?”
悦离道,“我岂会做打草惊蛇的傻事?”
胤禩道,“那就好,那两根带子系在他身上,那就是扳倒他的证据。”
悦离反问,“可是留在他身上,怎么才能让别人知道呢?总不能指望他自己交出来。”
他思忖道,“我有办法,只是……”他略一沉吟,决定正视她期待的目光,“需要你冒一个很大的风险。”
悦离觉得自己积极得过了头,此刻不得不拿捏起来,便收回目光,静静问道,“您倒是说来听听。”
“胤禵临去西北赴任,诸事繁杂,必定频频上折与皇阿玛,疏于防范,你且寻一个恰当的时机,将黄绦抽出一根来夹带到他的请安折子里去。皇阿玛若是看到了,必定心下明白。”
“这样胜券不大,十四爷发觉丢了一根黄绦,或者发现折子里夹带的,那该如何是好?”
他冷对道,“如果功亏一篑,你就自行了断,不必再来见我。”
她骤然失色,随即听他笑道,“我跟你玩笑的。无论如何,这是招险棋,不过险棋落子处皆有捷径。时机格外重要,你需择一个他不可能发觉的时候,就在请安折子临递上去的当口。再做一根假带子塞进他袖口里充数,运气好也能蒙一阵子。”
她单是听一听就已经有些心惊胆战了,却终究将心一横,“危险是危险了些,但是为了您能在皇上跟前沉冤得雪……”
他打断她,反而觉得好笑,“为了我?你还指望在皇阿玛跟前为我翻案?不,正相反,皇阿玛就冲着要把毙鹰案赖在我头上这点,也绝不会追查此事。不查反倒简单,老十四根本不会知道,你也不会有丝毫危险。我只是想让皇阿玛明白,他赖以信任的抚远大将军,只是个罗织构陷的小人,让他心里有数,点到即止。”
悦离试探道,“皇上会相信吗?”
他倒像是陷入对自己导演这一幕戏的迷恋中一般,如痴如狂,“当然,我了解自己的兄弟,更了解自己的父亲,事情只会有一种结果。”之后照旧是一句屁话,“只是这样,未免太让你冒险了。”
她踌躇道,“我不想骗您,十四爷对我不坏,我扳倒了他,又会有什么好处呢?”
耳目的临阵倒戈,这是他最怕的事。他拍她的手背道,“我知道这让你为难,我不逼你。”
她道,“我可以去试试,不过,如果做得成,您给我什么酬劳呢?”
他确实为她这话深深动心,爱极了她四两拨千斤的胆识和义无反顾的果敢,况且她已是胤禵的女人,否则他也不会体味到自己深深的眷顾。可是大事当头,顾不上儿女情长,他问道,“你想要什么?”
她眯缝眼笑道,“我若做得成,您就把那个笔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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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
她得意于这终究让他犯了难,“你要它做什么?”
当日回去,悦离收拾自己几件像样的春衣拿给琉璃,琉璃迟疑着不敢接,悦离笑道,“你我身量差不多,我给你我穿过的,你不要嫌弃。”
琉璃迟疑着接了,说道,“主子对奴婢真好。”
她挽过琉璃的手道,“我是体谅你,春分日怎么连件像样的春衣都没有?昨儿我回八爷府,捻儿姑姑跟我说,你阿玛好赌,额娘又重病缠身,有一回家里欠了羊羔息,差点典了你?还是贝勒爷出手相助。我才晓得你的难处,你受了贝勒爷的恩惠,自然身不由己,不能安然嫁了意中人去,本来我想讨福晋示下为你做主,可这会子我也刚过来,万事开头难,这府中上下,只有你是我的贴己人。春分那天云泥跟我打牙犯嘴,你也都听见了,她是欺软怕硬的贱骨头,你甭怕她,活在大宅门里,就是得自尊自重,否则别人更看不起你。打今儿起就给我打起精神来。”
琉璃明白悦离年纪虽小,却自幼在场面阵仗之中察言观色,早已老于世故往来,这是借机旁敲侧击,警告自己安分守己,想必自己与相好往来有私,她必是知道的了,便跪下道,“主子放心,奴婢岂是不知深浅的人。”
悦离愣了愣,脸上挂着自嘲的笑,“不知道你信不信,我羡慕你,敢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我是真的想给你做主,可咱俩是一样的,都为恩所累,身不由己,将来你千万不要怪我……来,我给你试试衣裳。”她拣了件锦绣绸外褂,亲自为琉璃穿上,像是欣赏自己一般志得意满地点头,“正合身,就别脱下来了。”
晚上云泥伺候悦离沐浴,她叼着蝴蝶兰在木盆里磨蹭,迟迟不肯出来。云泥不耐烦,说道,“姑娘当心着凉。”
悦离撩着水道,“你到时辰该走了不成?且再等一会儿,我一会儿就得。”
云泥催道,“我再不走,角门都要上锁了。”悦离道,“那快差青篱跟打更的说,别上门。”云泥伺候悦离不足半月,闰月里忌挪动,便一直在十四福晋处下宿,说道,“这不好,打更的家奴锁门就在这个时辰,错过了,这一夜就不锁了。”
悦离一面使唤青篱去说,一面安慰云泥,“怕什么,不锁就不锁嘛,深宅内院的,还怕招贼不成?”直到拖过上门的时辰,才放云泥出去,角门自然没有锁,云泥提着灯笼穿过,轻轻掩上角门,走几步又迟疑着回来,看着虚掩的门缝,自下疑窦丛生。
这一夜月亮很圆满,胤禵的书房一水紫檀古董家什,月光从雕棱花窗照进来,赤乌的颜色宛如深渊一般匪夷莫测,像是混着陈年的淤血,她是来惯了书房这种地方的,自从搬来胤禵府中,却疏于走动。胤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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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书房收拾得比胤禩的干净,书墨纸笔都是青生的,透着乌金的色泽,暗中僵挺崭新得像寿衣一般没有人气。她自然不敢点灯,感到金砖上透出彻骨清寒,一个行伍出身的阿哥,书房亦是一派阴霾的肃杀,只书案上倒摆着一方鸡血石雕的望天吼钮印在阴暗中闪光,是死尸眉间的一点鲜亮朱砂。
放奏折的乌漆匣子就在案上摆着,她认准了四下无人,轻按金雕花的机括,将那根带子放在匣子最底下,听见花叶响了一下,她一个激灵,原来是磁盆里的柿子树掉下一个枯叶来。奏折匣子已经合上了,她觉得不周全,又取出带子,想夹在请安折子当中去。抬头看见那血红的望天吼,宛如刽子手窥探她的眼睛。她正欲一番快刀斩乱麻,好抽身而退,冷不丁侧目一看,幽冥中悄然浮现出一张脸,被月光照得锃亮,正死死盯着她。
胤禵不知什么时候已站在圆光罩底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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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禵的脸上降了霜,冷言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她死攥住手心里的东西,喉咙哽动,把想说的话咽了下去。那一刻已认定了救命稻草就在手中,是非成败只在这一刹那。
“手里是什么东西,拿出来。”他的语气淡如白水,徐缓不疾,不管因为什么,她已死活逃不掉,反倒招人怜悯。这一刻他已接近真相,自打她来,他便居安思危,她若果真身在曹营心在汉,他反倒松了一口气。
她是真的怕了,将手死死背在身后,左思右想,犹豫中他又近前几步,想亲自来夺。她不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的死性人,便索性将手向前摊开,唯恐落后一般地,“给你给你。”
他伸手攥到那款望天吼钮印,反倒乱了方寸,只不知是庆幸还是失望,正待开口,悦离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十四爷不必饶我,您尽管撵我走,只是求您开恩,别讲出去是因为这个。否则我宁肯抹脖子上吊,真没脸再活了。”
他反倒糊涂起来,“这是这么话说的?”
她哭道,“那天跟您来此,我便喜欢这个稀罕玩意儿,这是第一回,就这么一回。”
“你……”他愣了一愣,只是万没料到是这么回事,疑窦却渐渐消散了,料定她素性好强,若不是真的,定然不会编排出这样丢人现眼的事来,打量她半晌,方才说道,“至于么,你想要什么直说就是,我又不会不给你,这样一来我倒没什么,只是你,岂不有负于我八哥八嫂?”
她不住点头,可怜兮兮望着他,他点上灯,眼前才舒服些,口中与她有一搭无一搭地讲话,眼光落在乌漆匣子上,有那么一闪念间的想法,手已上前摸到那赤金机括,“这么黑,你不怕么?”他盯着她,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说道,“您要是不出来,我还没觉得什么。”
他笑笑,抽回手提起门口的羊角灯,“走吧,我送你回去。”
□很窄,二月末的天光,园子里错错落落开着芍药,今年暖和得早,花草们已有着暮春的猖獗,把小径挤得逼仄,他打灯在前,她在后面跟着,一路踏过碎石路,脚被咯得生疼,擦着一丛芍药花,闪了一下。胤禵这才回身扶她一下,“忘了你走不快,灯笼给你拿吧。”之后便不再碰她。她有些生疑,近日来胤禵对自己越发检点尊重,连手都不再碰一下,可他又并非不在意她,时常宿在她的地方,只是丝毫不肯亲近,又每每帘幕垂重,恐怕非他们二人无以道出个中原委。这让她困惑,但更多的是庆幸,她思慕旁人,无心理会他,却总觉得胤禵亦有所体察,如此他便是真君子了。
他送到连着她小院的角门处就停了,背手说道,“今儿不进去了,你自己进去吧。”又在暗中将钮印塞进她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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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是不开心,就常回八嫂那里走走,盘桓三五日也可以,我眼下要去西北,或者一年半载,或者三年五载,也说不清,燕燕是好性,却未免过于规矩些,你还小,不做规矩论。”
她捏着钮印,觉出他的体恤,反倒为自己的心思惶惑起来,他只当她是为了今晚的事,于是笑道,“你还是个孩子,以后好好跟着我,我还有什么舍不得给你。”
这样的话更让她无法释怀,她才想到他们是夫妻,却注定打她来的那日起便是同衾异梦,南辕北辙。她原来如此年轻,只是赌气应了胤禩,却押上自己的一生。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眼下只能祷祝那携私的奏折匣子能递到御前去,否则万劫不复的就是自己。况且胤禩眉眼情意间不是已有悔色了么,每当她看到他为自己的动容,便心下志得意满,这比什么都强。
今夜是这样静,小丫头在外间打着轻酣,连她出去又进来都不曾察觉,云泥跟琉璃都不在这里,她的心清净得像面菱花镜,能自己照见自己,当她想到琉璃,心中便有隐隐伤心,兴许自己筹谋已久的那件事就成在今夜,她懒得想,就让那两个鬼胎去斗吧。
翌日清晨,云泥果然没有过来,琉璃也彻夜未归,她不遣人去寻,也不报给福晋,只是按兵不动,过了进百果茶的时辰,燕燕果然派人招呼她去了。
燕燕确实是胤禵说的好性子,只是炭火盆底下埋着冰山,似乎隐忍着千年不化的怨气。她做惯了胤禵的火筒枪,指哪儿打哪儿,说一不二,小事唯喏谨慎,大事故作糊涂,唯胤禵马首是瞻,她明白离开他自己什么也不是,她要依靠他,却把受的气一笔笔记在心里。胤禵收悦离的事,她尤其厌恶,她一眼看透是因为宝琪的缘故,不管是天山的寒冰抑或烧化的秤砣,只要沾了宝琪的边,他就会照单全收吞下去,这男人没出息得让她可怜,她却毫无办法。
云泥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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