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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长河-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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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是‘公子死了’,请军师为我解惑,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啊!”展清眺浑身巨颤,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脑子里一片空白:仁王出事了!自己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不然蓝儿绝不会神志不清、沦落街头!好半天,展清眺才有了一点意识,喃喃道:“是我害了仁王,是我害了仁王!”
马鸣风听不懂展清眺在说什么,但从他的反应已然看出仁王真的出事了,而且这件事还跟展清眺有很大的关系,当下怒从心起,一把把展清眺从椅子上揪了起来,“你说什么,仁王到底怎么了?!”
“军师,听说蓝儿回来了,我哥呢?”莫孤红莺兴冲冲打外面跑进来,却见到两人这副模样,一愣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鸣风将军,快放开军师!”
“小姐,仁王……仁王出事了!”马鸣风松开拳头,扔下展清眺,无力地道。
“我哥出事了?我哥怎么会出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讲清楚!”莫孤红莺一时没反应过来。
“具体我也说不上来。”马鸣风沮丧地道,只得把自己知道的尽量详细地告诉了莫孤红莺。
莫孤红莺知道莫孤雁前往白龙行省的前因后果,听马鸣风说完,已然明白莫孤雁是遭遇了不测。她自幼便经历了丧母之痛,心性坚强,此时闻听到哥哥的死讯反倒比旁人冷静,想了想道:“这么说,你也只是听蓝儿说了这么一句,可蓝儿现在的话怎么能当真呢?我哥是去可白龙城不假,可我坚信我哥是不会死的,你们先别张扬,也别激动,我去找蓝儿问个清楚,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莫孤红莺说完人已冲了出去,比来时还快。
马鸣风控制了一下激动的情绪,向展清眺鞠了一躬,致歉道:“军师,鸣风刚才鲁莽,多有得罪,军师不要见怪!”
“此事全都因我而起,与将军无关!”展清眺收复心神,摆了摆手,示意无妨。“我想去看看蓝儿姑娘,将军陪我一起去吧!”
蓝儿见到莫孤红莺后眼睛一亮,扑到她怀里痛哭起来,泪水如泄闸的洪水般狂涌不止,抑郁多日的悲痛终于有了倾诉的对象。见她这副样子,莫孤红莺哪忍心再去问这问那,一边安慰于她,一边陪着她哭。蓝儿的体力本就已经很虚弱,全屏一口气撑着,哭了一会儿便趴在莫孤红莺的肩头沉沉睡去。
莫孤红莺放下熟睡的蓝儿,自己来到外屋,对等候在那里的展清眺和马鸣风道:“蓝儿已经睡着了,她之所以精神失常,主要是由于悲伤过度,现在发泄出来,她的病也应该好了,等她醒来后一切真相都会水落石出的。”
三人焦急地等待着蓝儿醒来,蓝儿一觉过后,果然恢复了清醒,边哭边向三人讲述了一遍莫孤雁如何一去不返,自己如何接到神秘人的信,又是如何去江月楼寻找莫孤雁的尸体毫无所获,前前后后、详详细细,一丝不敢遗漏。
“这么说是白远山出卖了仁王,慕容宛晴这才出手相害的!军师,我愿率领一支人马踏平白龙行省,为仁王千岁报仇雪恨!”马鸣风眼睛赤红,双拳紧握。
“将军不要冲动,一切听从军师安排。”莫孤红莺安抚道。
“我看此事与白远山无关,定是仁王已然说动了白远山,慕容宛晴看出仁王的破绽,识破了仁王的真实身份,这才下次毒手,想嫁祸给白远山,让我们和白远山打起来,她好坐收渔翁之利,我们若真的出兵白龙行省,岂不正中了慕容宛晴的奸计?恐怕白远山此时也被蒙在鼓里,根本就不知道仁王已经在白龙行省遭了慕容宛晴的毒手。”展清眺不愧是展清眺,虽未前往,却有如亲身经历、亲眼所见,所料竟丝毫不爽。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莫孤红莺点头称是,问计道。
“当务之急是保守机密,以免军心动摇;马将军立即赶回军中,一切就如仁王在时一样,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如有异变,我自会派人通知于你;小姐想办法讲这个消息尽快通知华统领和黄将军他们,好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一切随机应变;而且我们要坚信仁王没死,至少在找到仁王的尸体前我们应坚信仁王还活在世上,并派人秘密寻找。”展清眺安排一切井井有条。
“此事能否告诉勇王?”马鸣风问道。
“可以,但绝不可以再告诉其他人!”展清眺叮嘱道。
第五十九章 又添虎将
“讨逆将军”慕容宛晴东西两路大军顺流而下,同时进发;仁义军军师展清眺调兵遣将,沉着应对。讨逆军装备精良,矢志平叛;仁义军士气高昂,誓死不休;一方是下山的猛虎,一方是出水的蛟龙,都憋足了劲要与对方一较高下。大战即将到来,马上要成为战区的苍龙行省,百姓惶惶不可终日,本以为追随仁王能够过上好日子,谁知安稳日子还没过上几天,那边便又打来了,这仗要打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仁王可千万不能败呀,不然我们岂不是又要回到那种暗无天日的时代去了吗?
先说黄时雨、张定风两人,为了对付紫炎毓秀的十万西路军,早早地便领着五万飞云军西出苍龙行省,要抢在紫炎毓秀前头占领灰龙行省,打败慕容宛晴借道灰龙行省东西夹攻仁义军的企图,把她的西路军埋葬在灰龙行省。飞云军士兵全都是灰龙行省的人,此次兵征灰龙行省对他们来说就意味着回到故乡,而不是远离故土去作战,故而军队士气高涨,战士们思乡心切,行军十分迅速,本来从苍龙行省到孤阳城半月多的路程,飞云军只用了八天便走完了。黄时雨下令飞云军就地埋锅造饭,露宿一夜,明日便起程离开孤阳城,华天凌带了熟肉亲自出城劳师。
“时雨,此次出兵灰龙行省所需的一切物资我都已准备妥当。由孤阳城向西百里,便是浴龙江支流黑水河,两岸大小船只我已全部征集。随时可以送你们过去。黑水河另一边就是灰龙行省第一道关口剑牙阁,剑牙阁虽不是什么大的关口,但若是强行攻破怕也得费些事,最怕的是耽误了行程,被紫炎毓秀抢了先机,因此我已先派了人乔装改扮混入关中,以紫色火箭为号,到时候里应外合,将此关攻下可不费吹灰之力!进入灰龙行省以后的事我再也无能为力,就要全看你的了。”华天凌这些日子一直都没闲着,除施行仁政发展孤阳城的经济民生以外,便是忙着筹备攻打灰龙行省的事务。
“长者做的很是周详,时雨深感敬佩,攻打灰龙行省的事我自会尽心竭力,决不辜负三叔对我的信任!这次出兵,三叔特意让我带了三尊威力无穷的红衣大炮,莫说一座小小的剑牙阁,便是更大的武雄关,又焉能阻挡住我大军的去路!”黄时雨信心十足地道。
“这次攻打灰龙行省事关全局的成败,只许胜,不许败,万万不可骄傲轻敌,灰龙行省虽说兵力空虚,却也并非不堪一击,此次行动,但能不用武力便不用武力,保存实力才是最重要的,朝廷尚有雄兵三百万,我们以后要打的仗还多着呢!”华天凌语重心长地叮嘱道。
“长者教诲,时雨谨记,这次出兵定会多加小心的。”黄时雨认真地点了点头。
“你瞒着你父亲,擅自作主改投仁义军,这次回去首先要过的是他那一关,你可要做好充分的准备。你父亲黄衷古在灰龙行省威望甚高,如能取得他的支持,会事半功倍的。”华天凌提醒道。
“这件事时雨自会妥当处理,有劳长者挂心了。”黄时雨一笑了之。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启程?”
“明天一早就走,时雨没有扎营就是为此,时间紧迫,时雨不敢久留!”
“好样的,你放心去吧,粮草军饷我会亲自押运的,绝对误不了你的事!你歇着吧,我先走了。”华天凌起身告辞,黄时雨做事雷厉风行,从不拖泥带水,果有大将风范!
送走华天凌,黄时雨独坐月下,愁眉不展。上次临阵倒戈,投靠仁义军,事先一点儿也美和父亲商量。黄时雨最是了解父亲的性格,古板、倔强,一生崇尚“忠义”二字,不管做什么事总以“忠义”为先。可他改投仁义军,对朝廷是为“不忠”,帮助仁义军打败官军,无论是对灰龙行省兵马都督刘循业,还是对元帅慕容狩,都是“不义”,这两条都是父亲的大忌,在父亲眼中自己已经完全成了一个“不忠不义”的人,父亲是定然不会原谅自己的。如今这五万飞云军早已对自己死心塌地、忠心耿耿,父亲想把权力收回去已然为时太晚,这一点自己并不担心,可自己的一切都是父亲给以的,若是父亲不能理解,因此而与父亲反目,这“不孝”之名,自己是无论如何也背负不起的,这可如何是好?
“大哥,想什么呢?”张定风走过来,见他想的出神,粗声粗气地问道。
“定风,坐。”黄时雨打断思路,盯着兄弟黝黑的脸庞,“这几天累了吧,怎么还不去睡?”
“本来是想睡的,见大哥还没睡,也就不敢睡了!”张定风实话实说,毫不遮掩。“大哥,你是不是在想老爷子的事?”见黄时雨点了点头,张定风毫不在乎地道,“咳,我一猜就是,没事的,以前咱们在外面跟人打架闯了祸,老爷子不也就是骂两句、打两下吗,这次顶多也就关两天紧闭,过两天等老爷子气消了,也就放咱们出来了,说不定念咱们有功,只赏不罚呢,不用担心的!”
黄时雨心中苦笑,自己这傻兄弟愣头青一个,虽说天生神力,可惜脑子不够用。事情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这可是造反哪,是公然跟朝廷对着干,那是骂两句、打两下就可以过去的,弄不好老爷子会和我拼命的!可这些话对他说了又有什么用呢,说了他也不明白。黄时雨冲他一笑:“定风说的对,听你这么一说大哥心里亮堂多了,天也不早了,赶紧回去睡吧,明天早上还要赶路呢!”
“哎,那俺先回去睡了,大哥你也早点歇着!”张定风憨厚一笑。他从小和黄时雨一块儿长大,黄时雨比他大两岁,心眼活、点子多,张定风就事事听他的,黄时雨叫他往东他就往东,叫他往西他就往西。有一次黄时雨一时心血来潮,告诉他爬到树上再往下跳就可以像鸟一样飞,没想到张定风还真信了,从一棵大树上跳了下来,结果可想而知,一条小命差点归西,在床上躺了半年多才恢复过来,手脚没什么事,脑子却更不灵光了。黄时雨觉得对不起他,从此以后对这位傻兄弟百般疼爱,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让给他,别人欺负他时,黄时雨宁可自己挨打,也绝不让兄弟受一点儿委屈。张定风知道哥哥对自己好,对黄时雨的话更是言听计从,甚至不停爹娘的话也要听他的。
夜月清冷,黄时雨不由想起家中的老母,不知她身体是否安康。“哎,对了!”黄时雨一拍脑门,“我何不来个曲线救国,先让母亲劝劝父亲呢?母亲最疼我了,一定会帮助我的!”想到此,黄时雨心头一喜,松了一口气,脸上愁容烟消云散。
黑水河畔,黄时雨指挥若定,飞云军一拨接一拨渡过河去,井然有序、一丝不紊。眼见最后一名士兵登上船,黄时雨转身对前来送行的华天凌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长者就此止步吧!”
“时雨,预祝你旗开得胜!饮了这杯酒,莫忘苍龙行省八百万父老!”华天凌从手下手中接过两杯酒来,“希望我们下次再见时是在灰龙城内!干!”
“干!”黄时雨一饮而尽,转身登船而去,这一去虽非生死离别,前途之上却也千难万险。
位于皋山和兰山之间的剑牙阁,修在东西交通的唯一大道上。阁虽不大,身处要害;山虽无险,千军难过!剑牙阁是灰龙行省与苍龙行省陆地交通的必经之路,因此常年都有驻军,虽然只有区区五千兵马,可要过去,不付出点代价还是不大可能的。而且自从仁义军占领了苍龙行省以后,灰龙行省为求自保,剑牙阁又加高、加厚了不少,城防更加坚固。
大军正在前进之中,前面探马来报,剑牙阁守将已在关外列队,看样子是要与飞云军决一雌雄。黄时雨听后哈哈大笑,“就凭他们那点人,不在关内躲起来,竟敢跑出来应战,真是不知死活!”下令加速前进,要看看这个守将到底是什么人,到底是吓疯了,还是吓傻了。
剑牙阁外旌旗招展,果然有一队人马正整齐地排在那里,士兵们个个精神抖擞,战马体壮膘肥,服从主人的指挥,一看便是平时严格训练出来的。为首一员小将,二十左右年纪,鼻梁高挑,剑眉入鬓,长发墨绿,笑未到,嘴已先乐;怒未起,眼已生寒!一身黄铜衣甲,手提断魂枪,威风凛凛。见黄时雨来到,连忙拍马上前,离老远便高声喊道:“表兄别来无恙乎?”
黄时雨定睛观望,却是认得,来人不是别人,乃是黄时雨的一个表弟,姓木名纹龙,是黄时雨姑姑家的儿子,小时候经常到飞云山庄去玩,后来跑到扈尔特王国拜师学艺,一年到头难得回来一趟,两人便很少见面,不想今日竟在这儿遇到他。“纹龙,你不是去扈尔特了吗,怎么会在这里?还有,你身后那些士兵是怎么回事?”
“表兄,小弟半年前就从扈尔特回来了,想与表兄切磋一下,不巧赶上表兄出征在外,后来就传来表兄改旗易帜投靠仁义军的消息,舅舅大发雷霆,扬言要与表兄断绝父子关系,并要亲自来捉拿你,被舅妈劝住,这才请求刘都督派我来守剑牙阁,说今生今世绝不让你再踏入灰龙行省半步!”木纹龙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扼要地讲了一遍,长枪一挺,“舅舅的话不敢不听,表兄,得罪了!”
“你真要与我为敌吗?”听完木纹龙的话,黄时雨心里很不是滋味,父亲竟然绝情若此,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无情,现在连表弟也来阻止自己,心头一酸,悲声问道。
“表兄,这话怎么说的,是你带队来打我的,可不是我跑去找你的麻烦,只许你来打我,却不许我防卫,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木纹龙笑道,“你该不会是怕了吧?若是如此,表兄就多虑了,你我兄弟情深,小弟点到即止,绝不伤你就是了!”
“怕?哈哈哈!”黄时雨放声大笑,从马上摘下戏水游龙棒,“好,我倒要看看你都从扈尔特学到了什么,竟然狂妄至此!”
“表兄当心了,小弟是绝不会留下手的!”见黄时雨已然取下兵器,木纹龙打马上前,举枪便刺,下手既快且狠,毫不留情。
眼见木纹龙出手狠毒,枪枪致命,黄时雨再也顾不上什么兄弟情意,举棒相迎,与木纹龙斗在一处。木纹龙枪路怪异、诡秘,忽正忽邪,不似神龙帝国的传统枪法,或刚或柔,或刚柔并济,木纹龙的枪法总是透着一股阴森之气,让人极不自在;黄时雨舞动戏水游龙棒,或攻或守,开合自如,将家传判官笔的套路巧妙地化入自己的马上重兵刃游龙棒中,借助马力,将判官笔的犀利迅捷发挥的淋漓尽致,再加上游龙棒体重身长,更增判官笔所没有的威猛气势,木纹龙的诡异枪法虽使他很不适应,可极力反击之下,亦丝毫不落下风。木纹龙心中惊讶不已,原以为自己多年来专心习武,功力突飞猛进,表哥却还要忙着处理飞云山庄的事,武功必然落下,这一长一落,自己应该可以轻而易举超过表哥了,可甫一交上手便马上意识到自己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表哥的功夫非但没有落下,恰恰相反,与两年前相比反而精进不少,自己全力以付,仍是占不到丝毫上风!枪来棒往,战马迎还,两人各自施展绝技,黑云斗恶浪,杀了个难解难分,两边将士各自为主将助威,鼓声如雷。两人斗得天昏地暗,直斗得力尽精疲、甲歪盔斜,仍是胜负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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