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丹-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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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如是无疑是个很孤独的人，不喜多言，但内心丰富，孤独的人都喜欢喝酒么？

公子玉望着他，看着他连尽三杯，不禁心中暗自忖道：“不管是不是孤独的人都喜欢喝酒，至少原如是喜欢喝酒，而且瞧起来是个孤独的人。”转念一想：“我又何尝不是孤独的人？幸好我有这么多的好朋友，否则我是不是和他一样？”

天心九神人人知道原如是败给雪舞，乃是出于自愿，而非雪舞胜过了他，所以对他印象都不错，何况他是公子玉带来的？

最开心的莫过于龙云霄了，事实上只要会喝酒的人，似乎都会与他很说得来。

只可惜他说了十句话，原如是也不一定回上一句，让他颇为苦恼，眼珠一转，忽然问道：“七弟，你说唐老他们甚么时候回来？”

公子玉笑道：“那四大尊者绝不是唐老的对手，若是他亲自出手，以一敌四，也是手到擒来，万无一失，不过我想有范一统和赵凌月在，他是不用出手了，而范一统爱斗如命，遇到那么古怪的幻心，定然会好好打上一架，赵凌月也自然会舍命陪君子了，所以咱们只管喝酒，他们自会寻来。”

他们在一所酒铺之中，这酒铺身为豪华，虽只有一层，但要甚么，便有甚么，尤其是酒，各式各样的酒，各种年代的酒，甚至是怪兽血液酿制的酒也有，灵树灵草炼制的琼浆玉液也有，所以龙云霄鼻子一耸，便找到了这里。

这一下，公子玉等人可是大开眼界，他们来此之时，只不过有一些空地，有一些人，有一些马场。

但他们战斗了一场，在靠近血煞河方向竟然出现了一排商铺，大陆上能够找到的商铺，在此地便都能寻出，不论是衣食住行，抑或者装备武器，都是应有尽有，而且每一间店铺，都像是经过了上月时间的打磨，看起来一点破陋简单的感觉都没有。

公子玉不禁感叹，天下幻心者各式各样，这建筑类型的幻心者，想必极为吃得开。

这间酒铺在大陆之上，算不得大酒铺，但在此地却是数一数二的，最重要的是，这间酒铺的名字也叫做：“烟雨楼”，这是巧合么？

世上虽有许多巧合之事，但仔细想来，其实这些巧合，都不是巧合，任何巧合都是许久种下的因，后来结出的果。

烟雨楼在幻心城是数一数二的大酒楼，不但酒类繁复，服务周到，最重要的是名声大。名声大的酒楼，无论到了甚么地方，生意必定极好。

势力战虽然极多人参与，但却无论如何不如大陆上的人多，所以此地的临时分号，自然无需设计的太大。

生意人总是斤斤计较的，在能够稳妥赚钱的同时，总会尽量降低自己的成本。

酒铺是东西方向的，犹如一个大长方形，里面摆着上百张桌子，其实已经不小了，开酒铺的并非独此一家，在数万人中，烟雨楼能够揽过来上百张桌子的客人，掌柜的想必要偷着乐了。

龙云霄打了个酒嗝，四下里张望了一下，笑道：“偌大一个酒铺，却只有咱们几个人，太也不热闹了，喝酒则能不热闹呢？”

原如是喝多了酒，脸上红晕一片，眼神迷离中，似乎总要向雪舞瞧上两眼，雪舞坐在雪天涯身边，一直低着头，她原本不是这样的，只不过看到公子玉领着原如是过来的时候，便成了这幅模样。

公子玉笑道：“人家还在排队决斗呢，只有咱们这些已经打过的人，才会到此处喝酒取乐。”

原如是忽然道：“喝酒也不一定要热闹的，我喝酒的时候，从来都是一人独醉。”这句话他说的极为平淡，但其中的独孤苦愁之意，却极为明显。

雪舞心中一酸，忽然开口道：“在台上的时候，我并不是要故意那么样说你的。”

原如是笑道：“哪有甚么？我本就是那么样的人，你说的对极了，嘿嘿，对极了。”说着连尽两杯，金色的眼神，却似乎也成了红色。

雪舞张了张口，却似乎已找不到话来说。

公子玉忽然笑道：“原兄，有许多事，本不该多嘴的，只不过咱们也算是有了交情，我看过不少人物，却唯有你，让我看之不透……”

原如是道：“我也看了不少人，却也只有你让我看之不透。”

公子玉哈哈一笑，道：“原来你也同有此感！”

两人相视一笑，不禁感到一阵莫名温暖。

原如是道：“既是如此，咱们不妨同问同答。”

公子玉笑道：“妙极，妙极。”

两人举起杯来，各自喝了一杯，忽然同声道：“你从哪里来？”

两人一问出口，哈哈大笑，公子玉笑道：“只不知这同问，是否能够同答。”

原如是笑道：“恐怕不会了，能够同问，已说明咱们极为有缘，此乃天意，若是再同答，岂非便是圣意了？”

公子玉笑道：“咱们纵然不会同答，答案恐怕也不会相距太远，若我所料不错，你定然你不是大陆之人！”

原如是脸色微变，反问道：“如此说来，你也必定不是大陆之人了？”

公子玉点了点头，原如是皱眉沉思。

过了半晌，两人又同时开口：“你是神？”

这一句话问出，所有人顿时安静下来，静静等着答案揭晓的那一刻。

天心九神和几位长老都知道了公子玉的来历，本来已是极为惊讶，此时若再出一个原如是，这却太过让人吃惊，若只有一个公子玉，还可说是奇迹，但同时两个神出现凡间，重新修炼，那么天地间是不是发生了甚么大事？

沽酒而来的小二，轻手轻脚的走了过来，他也不知道，为何这些人方才还一阵热闹，忽然间便安静了下来，正要过去问个清楚，却忽然一道清冷眼光射来，他吓得脚下一软，手中的酒坛便落向地下，他也是一转幻心者，身手极为敏捷，便想要伸脚将坛子勾起，哪知道在那清冷目光一射之下，竟全身动弹不得，刹那间心中几乎哭了出来，这坛子一旦打碎，自己一个月的薪水，可就付诸东流了。

谁知眼前一闪，一双小巧玲珑的脚出现在眼前，穿着一双薄薄的靴子，上面绣着银色的小兔子，同时一双芊芊妙手伸了过来，将坛子接将过去，此时他已身子能动，连忙抬起头来，却见眼前空空如也，哪来的芊芊妙手？

第277章　略施小惩

但他眼神一扫间，却见那坛子好生生的摆放在天心九神的桌子上，心中立刻知道，今日遇到高人了，正欲过去道谢，但走得两步，忽然身子触到一股无形能量，轻轻的被推了回来，知道他们定是有机密大事，哪敢多做逗留？身子一闪，用出自己区区一转的轻身提纵术慌忙忙的跑了开去。

灵泠见到那小二的模样，忍不住“嗤”的一声笑将出来，打破了沉寂已久的静默。

公子玉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道：“原兄果真看了出来，但我不是这个世界的神，而是来自另一个世界，唉，无论前世如何，今生总是要重头开始。”

原如是道：“我早就觉得你身上与我有颇多类似之处，想不到你居然也是神，无论是哪个世界的神，但只要是神，总是一般无二的。”

公子玉笑了笑，暗道：“恐怕并非如此，神与神之间，不同之处可也多了，这幻心界的神，幻心不同，技能不同，而我那世界的神，却又各式各样的心法，只不过不知道互相遇到了，谁胜上一些？”转念又一想：“我是心法和幻心合一，只怕只有我胜上一些了，其他各种世界的神，恐怕实力也相差无几，却不知是否还有人能够和我一般，将两种世界的功夫融为一体？”

他虽猜对了一些，却也不尽全对，他之所以能够带着心法而来，实在是太多机缘，达到顶端的武勋，武林八大奇宝的器魂保护，自身全套神装，剑道的修养，对爱情的执着追求等等，这些条件，缺一不可。

若无强大的武勋，他的灵魂根本不能保持灵识不灭，而无八大奇宝的器魂，却是他拯救萧飞烟的后继灵魂之力，全套神装，更是让他的灵魂能够在不灭的情况之下，还能携带心法的印记，毕竟前世修炼之时，这些心法已和神装融为一体，尤其是披风、霸王鬼面甲等等可以增加心法点数的装备，而对萧飞烟的爱，却是他能够来到这世界的唯一动力。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在天的最高处，正有一双眼睛在看着他，自从他为了萧飞烟来到这世界，由于种种原因，心法不灭，幻剑重现之时，这双眼睛便注意到了他。

这是天机的漏洞，所以才会有公子玉出现，但他出现之后，这双眼睛的主人，便将这漏洞弥补了，但无论有没有漏洞，天机便是天机，公子玉是应天而来，他却也不能阻挠与他，而公子玉是否能够像是天机中预测的一般，成为和他一样的神上之神，却要看公子玉是否能够冲破重重阻隔了。

天机本来是没有漏洞的，只可惜公子玉是神，神爆炸的能量，炸开了这个漏洞。虽然现在这种薄弱的空间已然加厚，但谁知道会不会有更厉害的能量出现，将这个漏洞再度炸开？

那人似乎丝毫不担心，就算有人能够再度炸开这个漏洞，又岂有公子玉这般幸运？天机若是全无漏洞，完美无瑕，那也不是天机了。

世上本无完美之时，神界也一样，天机也一样，正因为“天”并不完整，所以世界也不完整。

所以天下间穿越时空之人依然存在，但也不过是重生而已，从一个低级的世界，穿越到高级的世界，修文练武，叱咤风云。抑或者从一个高级的世界，穿越到低级的世界，仗着高级世界的能力，在这里为所欲为。更有莫名其妙、各式各样的穿越，但却绝没有公子玉这般的情况再现。

公子玉等人见原如是不再说话，但皱眉沉思，显然正在想着如何开口，也不去打扰他，忽然白兰花轻声道：“公子，唐老大他们来了。”

公子玉抬头望店铺门口一张，果见唐无天、赵凌月和范一统同时出现在门口，然后走了进来，范一统骂骂咧咧道：“那酒鬼忒也可恶，那破葫芦居然还能收人！好在遇到了我，否则还真要上他的当！”

赵凌月笑道：“行了，你差点将他的葫芦给一棒打烂，还在此地罗唣不休。这一下葫芦尊者变成了滚地葫芦，那寒冰尊者，可变成了冰糖葫芦了。”

范一统哈哈大笑，道：“没错，不过寒冰尊者是个老太婆，怎么身子还如葫芦一般呢？不解，不解。”

唐无天瞪了他们一眼，道：“行了，公子说稍微教训一顿就行了，你们倒好，将人家打得抱头鼠窜，一点修神阶高手风度都没了。”

范一统笑道：“那是他们技不如人，活该！没本事还来招惹水灵剑宗，不是自找苦吃么？”

说话间，已来到近前，他们大声说话，虽未向公子玉说明，但却也相当于将那一战的结果禀告出来了。

公子玉抬手示意，让他们不要大声，唐无天等人也顿时醒悟，轻手轻脚走了过去，唐无天伸手在面前一划，那道无形能量，顿时裂开，三人走了进去。

这无形能量罩，能够防止声音散出去，却也可以听到外面声响。

原如是却默默坐着，思绪回到了神界之时，沉默了半晌，终于徐徐说道：“你猜的不错，我正是一个神，便是这世界的神，幻心界的神。”

唐无天等人刚到便听到这么一个消息，不禁脸色吃惊，范一统几乎要叫了出来，公子玉瞪了他一眼，连忙闭嘴，但脸上的惊讶之色，更不稍减。

唐无天这才知道，原来公子玉等人在这里说这等机密大事，难怪他脸色这般严肃，此事若是传了出去，那可真是举步维艰了，幻心者若是强行加罪，说是神界干扰凡界之事，将公子玉和原如是尽数杀了，那也没甚么了不起。这只是一个借口而已，谁也不会管甚么投胎转世之说，他们现下能做的便是不让这借口传扬出去！

原如是连续喝了三杯酒，续道：“神界也是极为残忍的世界，比之天心大陆更甚，我的性格不好，喜欢独来独往，不爱屈居人下，而神界的神都有靠山，有宗门，便似天心大陆一般。我于众不和也就罢了，最多不过是个散修神人。但神界也和天心大陆一般，总有人没事找事做，因此便得罪了不少对头，但我单身一人，行踪不定，他们无法奈何我，我倒也乐得逍遥，直到有一天……”

第278章　前因后果

他似乎想起那一天发生的事，脸色发红，急速喘气。

天心九神虽然震惊，但有公子玉珠玉在前，倒也不甚失态，静静等他说下去。

原如是歇了一会，又道：“那一天紫阳高挂，是个大好天气，我漫步走到了一处深谷之中，抬眼看见前面山壁上一道水龙从天而降，下面一汪深潭，周围奇花异草遍生，端的是个好去处，便想在哪里安安生生住上几天。”

公子玉插口道：“只怕这一住，可就住出事来了。”

原如是叹了口气，道：“谁说不是呢？也怪我疏忽，那奇花异草分类别致，十分有规律，我却偏偏没有想到，此地原是有人居住的。”

灵泠道：“既是有人居住，便该有人烟房屋才是，你既然一时没有发觉，定然是没有房屋了。”

原如是点头道：“正是，神人的居所都是极大的宫殿，任凭再大的宫殿，对于神仆来说，也不过几日功夫便可建成，是以除却一些散修之神，居所都颇为壮丽雄大。我一眼望去，并没见到有宫殿，便以为如此好去处，却无人占领，心中还兀自欢喜。于是乎，我便在那瀑布之下，寒潭之旁，找了一处清幽之地，略施小技，搬来一些石头，建了一个石屋。这地方虽好，但我自己的心性，我自家知道，知道绝不会久待，是以并没有大兴土木，也怪我太过高兴，竟没有四下里查探，便擅自落了房屋，那时天色已然黄昏，再好的景色，却也看之不见了，唯有寒潭之中，倒有明月倒影，甚为瑰丽，我便捉了两尾大鱼，坐在潭边，生起了火，边烤边欣赏明月。”

星雨拍手笑道：“这神界之地，竟然也和人间一样，如此有趣。”

原如是道：“世上本是先有了人，才会有神，是以神界也和人间并无太大分别，圣人创造了人，后来人修炼成神，便多了争斗，神会死，人会成神，如此往复循环，要想真正不死不灭，却唯有成圣一途。”

雪天涯道：“圣人？难道神之上，还有更加厉害的人么？”

原如是道：“那倒不是，圣人只是神界的尊称而已，其实圣人并不能算是人，乃是与天地共生，有圣人才有天地。宇宙茫茫，本来并无天地，只因孕育出了圣人，而圣人创造了天地，创造了人，人能够修炼，便可成神，这其中的道理，我想玉公子应该明白。”

公子玉苦笑道：“此一节，我倒从未知晓，但料想人能成神，那么神人便必然极多，本不合天地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之理。原来宇宙便是一，圣人便是二，神人便是三，咱们凡间万物，却是如此而来了。”

原如是道：“错了，宇宙乃是一，不错。但天地虽是圣人所创，却非圣人所生。”这句话似乎颇有玄机，所以他又解释：“天地之气，本在宇宙之中，圣人只不过将其分开，加以规律运转，后来便创出了天意，让天意来掌控天地运转。而圣人空闲之下，便创造了人。”

他顿了顿，喝了口酒，又道：“所以天地乃是二，圣人乃是三，人与万物便是圣人所生，而神却是凡人凡物所生，这中间的玄机，我也只是一知半解，但每每如此想起，便不禁觉得圣人造物之奇，他所创造之物，反而能够升级修炼，何不直接创造出神？”

公子玉笑道：“但圣人却也非天地所生，如此一来，这道理还是颇有漏洞。至于造人而不造神，或许这便是天地的生生不息之力吧，我想这一点，连圣人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