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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来归梦满清山-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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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格取了一小块拿在手里,又对我说:“如玉,刚才十三哥悄悄地告诉我,下个月皇阿玛就要巡幸塞外了,他已经被点了随扈,而且皇阿玛有意让我也同去,我若带着你,你可愿意?”
“愿意,愿意。只要跟着格格,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锅,如玉都没二话。”我做了一个很夸张的表情来表现我的忠心,心里也是着实的兴奋。我一直向往塞外的风光,很久以前就想领略一下那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壮阔。这样看来穿越到皇宫里还是大大有利的,至少能有很多免费旅游的机会。
“瞧你那上不了台面儿的样子,传出去指不定被别人怎么笑话。”格格一边笑一边把那块苹果塞进了我张大的嘴巴,“这可是你说的,只要跟着我,上刀山下油锅都没二话,等到真有那么一天,你可别后悔!”
我使劲儿把那块苹果咽了下去,笑嘻嘻的对她说:“怎么会呢,小女子一言,虽抵不上驷马难追,但两匹马总是有的。”
“那好,我可替你记着了…”不知为何她的脸上好像有一丝阴霾闪过,似乎想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转而又换作一脸严肃地说道,“死丫头,还没找你算账,刚才你叫我什么?格格的名字你也叫得?”
哎呀,这个女人竟然在万分悲伤的情绪里还没忘了规矩,还要来摆我一道,真是过分哪!可是没有办法,可谁让本小姐刚才一时感情冲动,落人口实呢?没办法,只好老老实实的跪下请罪:“奴婢该死,下次一定不敢了,请格格处罚。但请格格念在奴婢一片忠心,别罚得太狠,出巡塞外的时候还带着奴婢,行吗?”
“扑哧”一声,格格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好呀,原来这个女人又来拿我开心,做奴婢的真是命苦啊!我是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只好一脸无奈的望着她了。
她笑够了,便挥退了满屋子的奴才。一把拉了我起来,带着几分认真的神情说道:“如玉,我明白这一屋子的人,只有你不处处算计,对我是真心的。在外人面前,我们主仆有别,不能太随意;但私下里,我真希望有你这么个既贴心又有趣的妹妹,你明白吗?”
我深深地望着她的眼睛,重重的点了点头。

丽晶轩
丽晶轩为储秀宫的后殿,面阔五间,单檐硬山顶。殿东西两侧各有耳房三间,前有东西配殿各三间,与储秀宫、丽晶轩合围成一个狭长的庭院。
丽晶轩始建于明朝,原名思顺斋,光绪十一年,慈禧太后五十大寿,以圣母皇太后的身份再次居住储秀宫是改名为丽晶轩。现为宫廷生活原状式陈列,并有“溥仪生活展”。

搜了很多故宫里的建筑,但除了主要宫殿之外,很多都建于乾隆年间。丽晶轩临近阿哥们居住的乾西五所,所以选了这间给婉晶格格居住,而且丽晶轩的名字也比思顺斋更女性化,所以就暂时忽略改名的事情了。

                  古北雄关
作者有话要说:篡改了罗大佑哥哥的《童年》,实在是不好意思。六月的天气,已是盛夏时分。随着康熙皇帝的一声令下,出巡的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的奔向塞外。当马车驶出紫禁城的时候,我的心里兴奋异常。一是因为在那高高的红墙之中已经憋闷了两月有余,二是能有机会随天子出巡,这样的排场可是只在电视上见过,如今亲历其间,自然连一个细节也不能错过。但看着两旁的老百姓跪地匍匐,高呼“万岁”,心里的感受却多少有点复杂,一半是觉得自己有点狐假虎威的味道,另一半则是生出了对自由平等的渴望。这样社会里的人们,不得不把他们的帝王奉为神明,顶礼膜拜,而曾经的我在二十一世纪所享受的自由空气,恐怕是他们连做梦都没有想过的。
今天是出京的第三天,已经进入直隶境内,天子脚下的繁华盛世渐行渐远,但取而代之的青山碧草才是真正的风光旖旎,野趣天成。放眼望去,整个燕山山脉连绵起伏,蟠龙卧虎。而空气里则弥漫着野花和嫩草的香气,连同泥土的芬芳混为一体,深深地吸上一口,不禁让人心旷神怡。
同行的紫樱比我早进宫两年,阿玛是正红旗的参领,早年曾驻防于古北口。她告诉我说,目前的位置正处在密云县境内,再往前二三十里就可到达古北口长城,出了关口再向前,就是塞北了。
正如紫樱所言,傍晚时分,我们到达了古北口大营。跟着格格进了早已搭好的帐篷,伺候她净了手,就开始传膳了。前面几天晚上,格格都是陪着皇帝一同用膳的,紫樱年龄比我大,而且品级也比我高,自然是她随格格同去,而我也乐得清静。今天不同,老康同志带着他的几个儿子赐宴古北口驻防的军官,所以格格也就不便相陪了。
格格自从出了京就有些身子不爽,太医请了脉说没什么事,开了几贴凝神静气的药。今天也是如此,只挑了两三样清淡的小菜下饭,剩下的都赏给了我和紫樱,然后就早早就寝了。而我一到这里就存了想去周围转转的念头,把饭菜都推给了紫樱,便出了帐篷。

天边的夕阳只留下最后一抹微红还渲染着大地,驿道两旁的树木高耸直立,那份高傲威武似乎可以和营房里的八旗将士一较高下。远处的群山之上,隐约可见的长城盘旋于山脊,起伏跌宕,两侧悬崖峭壁,鸟尽猿愁。依稀记得这里的长城应该是司马台到金山岭一段,始建于明朝初年,当初魏国公徐达督造长城,利用此处易守难攻的有利地形,据守燕京之门户,令蒙古人望城兴叹。后至嘉靖年间,戚继光、谭纶等名将重修长城,希望仍可以凭长城之险,护卫大明朝的万里江山。但自皇太极穿越喜峰口直指北京的那一刻起,这雄浑威武的长城就只剩下不屈的风骨来供后人追思了。
而这座古北口城则建于南北两山之上,中为峡谷。此刻我正沿着谷中的小溪蜿蜒前行。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月亮不知何时也爬上了天边,清澈的溪水在月光的照耀下晶莹闪烁。我选了一处平平的溪岸坐下,掬了一捧溪水,轻轻拍在脸上。呼,好舒服呀,这没有污染的的泉水果真不同凡响。忽然看到水中的倒影,高高的发髻,灵动的双眼,配上一张樱桃小口,勾勒出一个女孩儿俊秀的脸庞,心下不禁暗笑,原来自己穿上旗装,到比T恤衫牛仔裤来的妩媚动人。
不远的前方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我抬眼望去,一个中年男子长身立于树下,只听他轻轻地吟道:“少小同居处,义深读《孝经》。
赋诗明务本,携手问慈宁。
乐善从无息,神襟物外停。
繁忧题旧日,血泪染疏棂。”
他的眼光凝视着水面,若有所思,脸上的神情也透着几分哀伤。
我站起身来,本想悄悄地离开,不知为何却走到了他的面前:“伯伯,你怎么这么伤心呢?是不是在怀念逝去的亲人?”
他微微一怔,转过头来,对上我的目光。他的眼神平和而高贵,慈祥又不失威严,仿佛父兄般让人油然生出亲近之感,但心里却仍存着几分敬畏。
“你听得出这诗中的意思?”他的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
“懂得一点,您是不是在怀念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我尽量把声音放得很轻,不知为何心中有些忐忑。
“是呀,一年前的今天,他离…离我而去,从此天人永隔。”他脸上的哀伤又重了几分。
我心中暗叫可惜,一年前的今天我还在大学里游荡,跟这康熙年间的人根本沾不上边,也就无从知道有什么重要人物逝世了。
可又想凑个趣儿舒缓一下他的情绪,灵机一动,想到了罗大佑的那首《童年》,张口唱道:
“池塘边的榕树上;知了在声声叫着夏天;
草丛边的秋千上;只有蝴蝶停在上面;
书房里老师的毛笔;还在拼命叽叽喳喳写个不停;
等待着下课;等待着放学;等待游戏的童年。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太阳总下到山的那一边了;
没有人能够告诉我;山里面有没有住着神仙;
多少平日记忆总是一个人;面对着天空发呆;
就这么好奇;就这么幻想;这么孤单的童年;
总是要等到睡觉前才知道;功课只做了一点点;
总是要等到考试后才知道;该念的书都没有念。
一寸光阴一寸金;老师说过寸金难买寸光阴;
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迷迷糊糊的童年。
阳光下蜻蜓飞过来;一片片绿油油的稻田;
水彩蜡笔和万花筒;画不出天边那一条彩虹;
什么时候才能像高年级的同学;有张成熟与长大的脸;
盼望着假期;盼望着明天;盼望长大的童年。
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盼望长大的童年。”
一曲唱毕,偷眼看他的神情,竟似陷于回忆之中。心中长出了一口气,刚才还生怕他嫌我唱得难听,如今看来本小姐还是有作歌星的潜质的,好得意呀!
“好有趣的歌词儿,你从哪里学来的?”
“是小时候隔壁的一个哥哥教给我的。”早想到他会有此一问,提前编好了说辞。
“想来那位小哥一定是个淘气的学生?”
“伯伯怎么知道?那伯伯小的时候是不是很听师傅的话,每门功课都出色啊?”
“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时间过得太快了,一晃我们就老了。”他没有答我的话,但语气又有些黯然。
“伯伯,您看上去还未到不惑之年,正是春秋鼎盛,怎么说自己是老人呢?”我摆出一副很认真的样子看着他,心想话里虽然有些夸张的成分,但他至多也就四十五六岁的年纪。
没想到他“哈哈…”一笑,上前拍了拍我的头说:“你这丫头到会哄人。跟我说说,这么晚了,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呀?”
“伯伯,我是随扈的宫女。今日恰好扎营于古北口,因为仰慕长城的雄伟壮观,所以想来看看这历经千年而依然屹立的古迹。”
“哦,那见了之后感想如何呀?”
我敛了敛心神,似乎回到了当初的历史课上,欣然答道:“自秦汉至明朝,长城的修葺历经了数代人的努力。此处古北口,是塞外通向京师的必由之路,自古也是兵家必争之地。它的重要性,自然不言而喻,这从明朝隆庆年间的重修也可见一斑。但明朝的统治者只知凭长城之险而固守天下,却从未了解真正的守国之道应在于修得民心。换言之,如果民心不在,再坚固的长城也不能成为江山永固的保证。”
见他只是微笑着点头,我又继续说道:“其实在对长城的认识上,当今圣上最是真知灼见。他曾有诗云‘形胜固难凭,在德不在险’,由此充分说明了长城只是地理上的一道屏障,而只有君民一心才能使国家安定,边境无忧。”我一时兴起,一股脑的把当初历史老师的慷慨之词全都搬了过来。
“说得好!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有如此见识,是跟谁学的呀?”
“嗯。。。是阿玛教的。”我当然不能告诉他这是三百年后人们的评价,只能把我那个没见过面的古代老爹抬出来。
“噢,你阿玛的想法也的确不俗。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在哪里当差呀?”
“回爷的话,奴婢耿氏,小字如玉。在十三格格跟前当差。”听着他的口气,估计不是王爷也是皇帝面前的重臣,看来我刚才的话是对了他的心思,不过我还是规矩点的好。
“原来是跟着婉晶那丫头的,什么时候进的宫呀?”
“奴婢是今年选进宫的秀女,刚进宫不到三个月。”他的口气似乎越来越不对劲儿了,怎么如此随便的称呼公主呀?
“皇阿玛!您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呀,叫儿子好找!”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我不用看也知道是四爷来了,可他说什么,皇阿玛?难道这位和蔼可亲的伯伯就是当今的康熙皇上?四爷俯身打了个千儿,突然看见傻立在旁边的我,也吃了一惊。
这下子我心中的疑惑彻底被解开了。可想想眼下的处境,让我如何是好?竟然随随便便地站在这跟皇帝聊天,看来真是应了格格的话,我的脑子不仅是进水了,简直就是短路了!赶忙跪倒磕头,大呼:“奴婢该死,不知是皇上,请皇上恕奴婢无状。”
康熙似乎没有怪我的意思,声音依旧很温和:“丫头,既是不知,朕不怪你就是。”
我还是未敢起身,伏在地上继续请罪:“奴婢刚才无礼至极,请皇上责罚。”
“好了,朕说了不怪你。若是知情,又怎能听得你那有趣的小曲和那番长城之论呢?起来吧。”听他的口气还是颇为高兴的。
此时我若是再继续跪着,就显得有些矫情了。赶忙谢了恩,躬身站在一旁。心下不禁汗然,我竟然误打误撞和这位大清朝最伟大的皇帝一起聊天,这样的际遇真是够我受用一辈子了。
“老四,找朕何事呀?”
“回皇阿玛,古北口的提督官有事面圣,一直等在大帐外,正好碰见儿子,所以儿子就出来寻皇阿玛了。”
“既是如此,那就回吧。”话音未落,一些侍卫打扮的人都从周围的草丛树影里现身,默默地跟在了后面。看着他们敏捷的身形,我突然感到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要是刚才在兴奋之余,真的作出什么越矩的行为,估计我现在已经小命不保了。
转眼已回到了大营,康熙指着我说道:“老四,你把玉丫头送回婉晶那儿吧,就不用跟来了。”然后又对我笑道:“婉晶的琴弹得是极好的,有空让她教教你,没得总唱些淘气的小曲。”
我羞得吐了吐舌头,行了礼恭送皇帝离开。转头正看见四爷一脸疑惑的望着我。
我对着他福了福,低着头违心地说道:“不敢劳动四贝勒大驾,奴婢认得回去的路。”心里却暗暗念着千万不要让他答应我的要求。
“那,那怎么行?送你回去是皇阿玛的旨意。”他的语气有一丝迟疑,随后又坚定了。
“若是如此,奴婢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心中狂喜,表面上却只装得若无其事。
我亦步亦趋的跟在他的身后,想说话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正在思量的功夫,他却突然停住了脚步,害得我来不及收脚,几乎一头撞了上去。就在即将发生身体碰撞的一刹那,他却抬起手来扶了我一把,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的味道。
“奴婢该死,请贝勒爷恕罪。”我站稳了身形,想要俯下身请罪。却发现手腕已被他抓住,想要挣脱,但却被攥得紧紧的。
“不妨的。你倒说说,刚才跟皇阿玛都说了些什么,哄得他老人家这么开心?”他把我又向前拉了一步。
我本能的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凝视着他,而感觉却是如此的熟悉。是呀,他跟阿真本来就有着相同的容貌。只是那对深不可测的双眸中透出的隐隐寒意,却让我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心下一怕,便原原本本把刚才的经过说了一遍,只是略去的那首《童年》。
“原来是这样,看来你不但心思巧,见识倒也不错。”他脸上的寒意被一个微笑掩了下去,攥着我的手也逐渐松开了。
“贝勒爷谬赞了,奴婢只是照实回话罢了。”我揉了揉有些疼痛的手臂,心里觉得一阵委屈。
“你知不知道皇阿玛怀念的那位先人是谁?”
“愿闻其祥。”
“是裕亲王福全,康熙二十九年,皇叔奉旨征讨葛尔丹,就是从这里出发的。”听他的语气似也沉浸于回忆之中,声音像极了康熙。
“是,随后康熙爷御驾亲征,爷也掌了正红旗的大营。”
“那你,想不想陪我去重温一下当年誓师出征的故地?”一丝炽热从他的眼神中一闪而过,他的声音也突然变得异常温柔。
这可真是大大的惊喜,没想到阔别已久的约会就这样不经意的到来了。刚想要答话,十三爷的声音却敲碎了我的美梦,“四哥,这么晚了,您怎么还没安置呀?咦,如玉,奇……書∧網你怎么也在?”
“这丫头迷了路,正好让我碰见,就把她送回来了。正好我还有事,就交给你了,我先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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