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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别后遥山隐隐-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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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抢救转复,看得人提心吊胆。
  手术大获全胜,病人家属一派欢天喜地,纷纷挤进手术室要当面和意博致谢,但都被白茅挡在了门外:“患者随即会被护送回病房。赫连主任还有事情,不便和家属见面。”
作者有话要说:  

  ☆、窃密未果,另有所获

  
  手术结束后,白茅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并借机对意博献殷勤:“啊呀!我们赫连主任的医术越来越登峰造极了,手法简直完美无缺!”他摘下口罩,笑嘻嘻地对着意博。
  我在手术室外对白茅做鬼脸,对他谄媚的嘴脸表示深恶痛绝,而白茅亦呲牙裂嘴地回应。
  意博并不看他,摘下帽子口罩转身就走,又恢复了手术前冷战的表情。他走到手术室门口停下,我以为他要转身对白茅进行往日般冷嘲热讽,却不料见他面部肌肉突然一点点皱了起来,身体向前一个趔趄,伸手快速抓住了门框稳住身体。
  “老师!”
  “赫连!”
  这个动作被我和白茅全部捕捉到了,我们同时大步上前。我在意博前面扶紧他的手臂,白茅从后边稳住他的后背,防止他跌倒。他仿佛正在忍受疼痛,抓着我手臂一点点收紧,闭着眼说不出话,全剩忍痛的呻吟。
  白茅转身上前一把拉过椅子扶他坐下,伸手快速卸下他身上厚重的铅衣,露出汗涔涔的脖子,以及被汗水洇湿前襟的手术衣。我马上跑到更衣室翻他口袋找药。我回来时他脸色苍白异常,冷汗湿了他前面的头发,并顺着脸颊下落。我喂他药时他开始有点喘了,抬起眼皮看向我,仿佛是在表示感谢。
  我焦急万分,不忍心看他难捱每一次心绞痛。白茅更是急躁,摸着他的脉搏,频频问着:“台子还没撤,咱们上台做个造影行不行?!”
  意博尝试着努力平复呼吸,微声说“不用”表示拒绝。我握上他的手,触手一片冰凉,我忙说:“老师很冷吧?”
  他呼吸渐渐平稳,面部恢复了平静,看来药物及时发挥了效力,也说明他这此发病不算很严重。他对我们无力地笑笑,张口说:“棘手的…手术,以后还是…小白来做吧!”
  白茅见他平稳无大碍,便放心下来,一屁股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叹息道:“我就说,风险太高的手术拒做!现在哪个医生不怕摊上事,你可倒好,偏要逆风而行,你自己又紧张得发病,何必呢!”
  意博仰头靠上椅背,悠悠地说着:“当初我的父亲,就是因为无人抢救才离我而去的,他还那么年轻…”
  听他诉说着心中的痛,我们都沉默不语,心里深深内疚。他心里到底还有多少难以言说的痛苦,我猜不透,但我肯定他活得太累。
  “赫连,我看今晚我来替你上夜班吧,你回家歇歇。最近好像犯得太频繁了,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做手术的事吧!”白茅既严肃又温和地对意博说着。
  意博脸色黯然,看着白茅担忧的脸,缓缓说:“我再考虑考虑,等时间充裕了,我去做搭桥。”
  白茅摇摇头,叹气连连:“时间时间,时间不等人!这个道理还需要我三番五次跟你讲吗?你以为心脏科离开你赫连意就转不下去了是不是?”
  白茅又开始急躁。怕他又说出严重的话,我忙打断他:“老师还是抽空治疗一下吧,总不能拖着,医生更应该保重自己才是啊!”
  “好了好了,你们是来开批斗大会的吗?!”意博站起来挥挥手,“夜班不用替了,我能行!”
  “逞强是你赫连意的拿手好戏!”白茅跟着站起来,“反正今晚我是不走了!”
  我看看这两位,再看看时间,我靠!十点半了!半宿就这么过去了,我讥讽白茅:“怪不得老白不肯回家,都快十一点了,还不够折腾的!”
  白茅走的快,自然没听见我在后面嘀咕,但是前面的意博却听到了,回头瞪着我说:“你们两个整天斗来斗去的很有意思吗?我叫你学习溶栓的指征你都会了?一会儿背给我听,错一个字都不行!”我对着他的背影撇撇嘴,干嘛如此护着白茅!
  由于办公室只有一个上下铺的铁床,意博便叫我上去睡觉,叫白茅在下面睡。白茅哪肯,执意要睡在柜子上,自己铺上褥子便躺了下去,不管意博在旁边如何规劝如何礼让,偏偏纹丝不动,意博无奈,躺回床上。
  后半夜是在白茅惊天地泣鬼神的鼾声中度过的。翻来覆去,鼾声如影随行,实在难以入眠,我拿出手机把玩,有采采的数条短信,都是甜言蜜语以及没有用的废话。
  意博在下面似乎也没有睡着,他时不时出去看看病人,我真担心他的承受能力。我探头下去,悄悄对意博说:“老师,您怎么样?”
  我看不清他的脸,他也没有说话,我便拿手机照照他,只见他闭着眼睛假寐。我又照照他,他就翻身背对我。哼!又故意无视我!我看着他的微博,他千变万化的感言,那些灵魂深处的泣诉,那些不为人知的烦忧,我是那么渴求走进他的内心,替他分担。
  所幸夜半相安无事,没有再接收新病人。困到极致也就睡过去了。
  早晨是被白茅一个枕头砸醒的。我惊慌坐起,有点懵神,从刚才的梦境中一时无法自拔。梦里全是意博温润的笑,那些关爱的言语,依稀就在耳边。我忙探身下去,想看看意博在不在,却只看到叠放整齐的被子。
  意博早已经去看病人了,白茅在办公室吃着早饭,突然抬头低声对我说:“唐棣,你想不想帮赫连翻身?!”我怔怔看着他,没明白他要表达什么。他又说:“要帮他申冤,要帮他翻案,要让心脏科改头换面!”他冲我得意地挤眼,我仍旧蒙在鼓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破天荒,孟采采提前二十分钟到了科里,呵欠连天,晃到我面前塞了一罐零食给我,懒懒地说着:“知道你上了夜班很辛苦,拿回去好好补补。”刚要转身又想起什么,补充着:“至于旋转木马嘛,你还是从了哀家吧!”说罢撒腿溜了出去。
  白茅拿着病历从我身边经过,戏谑:“你还是从了哀家吧!”
  “老白!你欠扁!”我追过去要整治一下这个老东西,不料他却严肃地等我近身,拉住我在耳边小声说:“今天莫湑有手术,你趁机去他办公室找病历!”
  “什么?!”我顿时惊呆!“太危险了,万一被人撞见…再说,我们又没有他的钥匙!”
  白茅扫视一下周围,又趴在我耳边交待,我频频点头,突然有一股英雄豪迈之气从丹田冉冉升起,誓死不屈的感慨上下翻腾,我攥紧拳头,严肃说出:“就这么定了!”
  莫湑这时恰巧走进办公室,大腹便便,容光焕发,大声询问:“听说昨晚二位连做三台手术啊!时运不济啊真是!”我一听这话恨不得上前拆了他这老匹夫,又是意博不动声色挡在我面前,递给莫湑一份病历:“主任,这位患者说是您的老朋友,执意要求您给他手术。”莫湑接过病历,回应:“我知道,安排在今天,我来做。”
  由于是手术日,查房便很快结束。刚一结束,就有一群家属涌进办公室,手里拿着锦旗、鲜花,还有各种水果,笑盈盈地走近意博,为首的就是昨晚动手术病人的女儿。她握住意博的手,连连道谢:“我们特地来感谢赫连主任,没有您争分夺秒,就没有我父亲的今天。”意博展笑,说到:“这是医生的职责与义务,您不需要送礼物,还是拿回去吧!”
  家属三五成群,有的在病房外面贴上了感谢信,红彤彤的大纸挡住了一面墙;有的给各位医生分发水果;有的拥着意博千恩万谢,意博不好意思地回绝递上来的礼物,口中一再表示:“真的没有必要,我们对待每一位病人都是如此,这是责任,不是邀功!”家属说:“我们不是贿赂也不是谄媚,是发自内心的高兴,与由衷的感谢!”无奈,我们早就吃上了送来的水果,意博便不再推辞。
  此时白茅进来把我从人群里拉出来,嘱咐我:“莫湑已经下去准备手术了,我下去稳住他,过半小时你拿着病历下去,别告诉赫连!”我把橘子塞进嘴里,点头答道:“没问题!”
  我转身看着墙上的感谢信,看着我敬爱的老师的名字,既自豪又欣慰,我想对全世界人民宣布,我爱慕的,就是这样一位业精技神、兼善天下的人,是任何人都无法超越的。
  我取走白茅给我准备好的病历,趁意博不注意便溜出心脏科,快速下楼走进导管室。按铃进去后在污染区等待白茅,紧张得心脏嘣嘣乱跳,心中默念着白茅嘱咐我的话。
  恰巧莫湑从更衣室出来,撞见我杵在原地,他皱眉问我:“你怎么在这?!”我更加慌张,支支吾吾地答道:“那个…我…我找白老师签字!”
  他眯眯眼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便进了手术室,听见他大声对白茅说着:“唐棣说找你签字。有什么着急的事非要跑这来?!赶快打发他离开!”又听白茅说:“好的主任,我去去就来。”
  便见白茅匆忙从手术室出来,箭步奔到更衣室,半天才出来,我的心都快蹦散了,时间似乎异常漫长。他出来后我不满地埋怨他:“慢死了!刚才撞见了莫湑,怎么办?!他会不会怀疑?!”白茅竖起食指,示意我压低声音,同时把一串钥匙塞给我,叮嘱我:“快去快回!”
  我拿上钥匙,忙不迭地离开手术室,竟慌不择路,连续走错方向。好不容易到了莫湑办公室前,竟被意博的来电打乱阵脚。我偷偷接通电话,只听那边意博嚷嚷着:“跑哪去了?心电图没贴,化验单没贴,病程也没记,你是不是要造反?!”
  哎呦喂!我顿时一个头两个大,我忙说:“不是还有采采?!”
  “我就要你干!”意博吼着。
  我窃喜,开他玩笑:“老师,要不要说得这么露骨啊?!嘿嘿!”
  似乎是反应过来刚才说的话有歧义,便听那头猛地切断了电话。我暗自痴笑,什么叫“我就要你干!”,我想都不敢想啊好不好!脑海里又飘过他赤裸的身影,心率突然就提了上去。
  糟糕!什么场合居然在这里想入非非!我靠!耽误了大事,白茅非弄死我不可!
  我看看周围没有人员出入,快速打开莫湑办公室的门进入,关上门后,便开始翻找“证据”。办公桌一共五个抽屉,三个上了锁,光找钥匙就费了老劲。打开后一看,有银行卡,有申请书,有攻关项目表,但却没有关于上次医疗事故的材料,以及那份重要的病历。
  再找书柜,书多杂乱,我只能一本一本地翻看,说不定就有什么神秘资料夹在里面。真是揪心,时间过了二十分钟,我却一无所获。书柜全无我所要的东西,而所有能装东西的地方都看过了。实在不行,我连沙发夹层都摸了遍。仍旧没有找到任何实质性的证据。不行,不能空手而归,我又打开他上锁的柜子,仔细翻查,却发现一张奇恒药业开出的支票。
  一百万!我大喜若狂,什么都不需要,单这一张支票,就足够端了莫湑的老窝!我如获至宝,匆匆迭起揣进口袋,心想,老匹夫,你等着瞧吧!
  我草!抬头发现桌子上摆着电脑!我这智商为负啊!居然忘了打开电脑看!但是手伸到了开关上,便被敲门声打断,我赶快噤声,站在原地不敢出气。幸亏进来时反锁了门,现在心脏咚咚地擂着我发晕。搞不得间谍工作啊,我暗想。
  所幸敲门者片刻便离去了。我看看时间差不多,手术应该快到时间,电脑就不看了。我探头看走廊无人,便飞速奔出,又抓紧时间返回导管室。护士叫我在外等待,说手术少顷即将结束。护士进去不一会,便听见莫湑又问:“怎么又是唐棣?多少份病历没签字?你们整天都忙什么!”又听白茅尴尬地回应:“这个…病案室返回的病历,有笔误。那个主任,我先去一下。”
  他出来时我迫不及待地想对他说我的收获,但却让他一个眼神堵了回去,他接过钥匙快步走进更衣室,又快速返回来,低声说:“先回去。”
  “哦!”我压抑住激动的心情,转身离开导管室。
作者有话要说:  

  ☆、抽刀断水,借酒消愁

  
  隆冬时节,万物萧瑟。急景凋年,大概是人们的医保卡被刷光了,医院显得冷清了许多。我哼着小曲,攥着奇恒药业的天价支票,心里甭提有多美了。寻思着,若是凭借这一纸支票让莫湑翻车,那么意博便能昭雪,到时候我定要趁机向意博表白!向他倾吐我每日每夜无尽的思慕,我要让他知道我会做他的左膀右臂,我会努力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和他齐平,共同完成伟大的事业!
  所有的美好憧憬,在看到意博那板正的面容时,灰飞烟灭!他交叉双手,坐在椅子中,仰视着我。我能感受到他强大的杀气。孟采采一个人在一旁忙得不可开交。我心想完了,逃不过挨骂受罚之苦了!
  我主动请罪应该会量刑吧!我踱到他面前,尴尬地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笑,他仍旧没有反应。我收起笑容,清清嗓音:“那个…老师…我…”找个什么说辞好呢?!对!“老师,我腹泻!”
  “一派胡言!”他一拍桌子,吓了采采一跳,我心想事大了,不得了,真生气了,便听他又说:“昨天下午到现在,饭都没顾得上吃,哪来粪便让你泻!”
  采采“噗”地一声笑了出来。她放下手里的活,站起来说:“老师是怕你饿坏了身体,打算请咱们吃午饭,却怎么也找不见你。谁知道你死哪去了!”说完用力戳了我的头。
  “原来是这样啊!”我看着意博躲掉的眼神,上前又追问,“老师要开恩啦?!”
  意博假装看着电脑,低声说着:“看在采采努力工作的份上,顺便带上你!”
  我笑逐颜开,坐在他对面,特想掰过他的脸,让他看着我:“老师总说违心的话,不感到惭愧吗!”
  他马上从椅子上弹起来,一个暴栗扔过来,训斥:“你如果得寸进尺,今天就走人!”说完离开位子,大步流星地出了办公室,剩我钉在椅子中,幸福满满地痴笑。
  当天中午,意博拉上白茅,带着采采和我,浩浩荡荡地直奔星辉大厦。一进去我和采采便像进了大观园,左看看右摸摸,啧啧称奇,如此豪华的饭店,我们这等屌丝级学生哪体验过。
  白茅伸手递给我一张纸巾,我问他:“干什么?”
  “擦擦口水!”他都不屑于直视我!
  “切!”我扭过头,表示不服气,“等我赚钱了,我要去更棒的地方吃饭!”
  白茅讥笑:“你有没有发现,电影里凡是有人说「等我」如何如何时,一般都是会死!”
  我怒目圆睁,一掌擂向他后心,他一个小跳轻松逃开,我仍不放弃,追着他要痛扁他一顿。逗得采采咯咯大笑。而意博频频摇头叹息:“为老不尊,为老不尊啊!”
  说完他走向服务台,对前台小姐说:“我预定了包间,麻烦您!”
  服务员引领我们进屋,并呈上菜单。意博把它推到我面前,说:“牛犊子先点!”
  我接过来翻看,嘴里嘟囔着:“谁是牛犊子!”菜普上的美味佳肴勾引得我肚子咕噜噜乱叫,想想果然是两顿饭没有吃上。
  “老师真的如此慷慨吗?!”我瞅瞅意博,他翻了个白眼,样子颇为可爱。
  “你们老师可是家财万贯,不用和他客气。”白茅抢过菜谱,不停叨叨,“哎呀,吃肉吃肉,要这个,嗯…还有这个,啊!这个也好…”
  我们三个人满头黑线,看着眉飞色舞的馋猫,徒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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