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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仰之跳-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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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忆第一次觉得,自己想主动说些什么,可是却词穷了,原来,在惨烈的伤害面前,语言是如此的苍白。
  阿奇是为了让对方快点离开,才选择的主动吧,楼忆想起第一次遇到阿奇的时候发生的事情,第二次他却主动去迎合别人……那是,带着怎样的心情?
  被带着走的脚步停了下来,阿奇恍如初醒的抬起头,他下意识的抬起眼睛看向楼忆,在接触到对方的目光时,又飞快的低下头。
  “阿奇,我们现在去找丹尼和尤里汇合,明天一早离开这里去苏尔,好吗?”看着眼前低垂的脑袋,楼忆什么都没有问,只是说了下接下来的计划。
  不懂楼忆此刻为什么突然像是征求自己意见的发问,以往都是他独自安排好一切,而自己只要跟着走就行了,阿奇有些茫然的点点头。
  楼忆迈开步子要继续往前走,衣袖却被扯住了。
  “老大,你不问我什么吗?”阿奇平静的说,刚才路上心里想着无数种结局,老大嫌弃他让他走,又或者是可怜他让他留下,也许是到了苏尔就分道扬镳,各种纷乱困扰在心里让他突然觉得筋疲力尽,也让他冷静了下来,该面对的是逃不过的,与其一直等待那天的降临,倒不如自己先问个清楚。
  “阿奇希望我问什么?”
  “问我那天发生了什么,问我为什么会主动,老大你一点都不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吗?还是……”根本就不关心呢?阿奇讲后半句话吞进了肚子里,这种类似哀求的问题让他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我们已经离开那个地方了,阿奇。”阿奇,我不想可怜你,那样是在践踏你的付出,也不想再知道事情的细节,那样是在反复揭开你未愈合的伤口。
  楼忆将阿奇扶正面对自己,用手抬起他低垂的脸,强迫他对上自己的视线,认真无比的看进那带着一丝绝望的眼睛里, “阿奇,你很勇敢。”很勇敢,战争了那本该是你心魔的东西,为了保护我,阿奇,谢谢你,你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要勇敢。
  “勇敢吗?”阿奇抬起眼睛,因着一句话而熠熠生辉的眼睛在苍白的脸上显得格外黑亮,“老大,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楼忆听了这话,突然扯开一个大大的笑容,不再只是勾勾嘴角,而是一个发自内心的确定的鼓励的笑容,微挑的眼睛眯成了弯月,“真的,阿奇很勇敢。”
  虽然楼忆没有再多说什么,可是阿奇知道,老大没有骗他,也没有安慰他,是真的觉得他是勇敢的。
  阿奇只觉得,头顶上的天空突然大亮了起来,心里压抑的那些浊气消散的一干二净,那些纠缠在心中的忿恨也都连带着一起消失了,已经发生的,不能改变的折磨和痛苦,就被那肯定的“勇敢”二字纾解释放。他有些似懂非懂的想着,原来化解仇恨的方式不是只有睚眦必报的暴力,还有你在乎的那人的理解和支持,那将会是你在面对痛苦和折磨时最强有力的依靠,至于那些已经发生无法扭转的事情,总有一天,都会随着命运齿轮的转动而一一得到答案。
  



     ☆、第十五章 情浓和仇杀

  第十五章
  燃燃升起的小火堆照的屋子里忽明忽暗,丹尼拿着酒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他看着尤里像个大烟囱一样鼓着腮帮子吐出一个个烟圈,烟圈飘到空中,只聚形了那么几秒,便很快的被空气撕扯变形消散,两人都有些心不在焉。
  “不知道楼带着那个小鬼怎么样了。”丹尼有些担心的说。
  尤里站起身,走到窗户前,看着已经高高悬挂在夜空的月亮,“应该还要两天吧。”
  他走到丹尼身边,从对方手里拿过酒,抿了一口,“楼的身手不错,那奶娃娃也是个机灵的孩子,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但愿吧。”
  丹尼把目光移到尤里握着酒瓶,有些略显苍白的指尖上,突然心中一动,他拿回酒瓶放在地上,在尤里带着问询的目光中,张嘴含上了那指尖,入口带着微凉的触感。
  舌尖在指腹上滑过,轻舔着那长期使用兵器造成的薄茧,酥麻的触感同时在两人身上蔓延开,分不清到底是谁迷醉了谁。
  尤里的呼吸突然变的有些急促,他抽出手,揪住丹尼的领子把他扯了起来,拉扯的动作让丹尼的领口敞开,露出小麦色坚实的胸膛,肌肉凸起的弧度让尤里眼睛猛的有些充血发红,
  他张开嘴一口咬上对方的凸起的喉结,反复的舔咬在那处,带着致命又温柔的缠绵。
  丹尼的手抚上尤里的腰线,隔着衣服在尾椎处缓缓磨蹭着,感觉到对方的身体发出一阵轻微的抖动,他伸出舌头咬住近在咫尺的耳垂,感受着对方那仿佛来自于灵魂深处的颤抖。
  “尤里,我的宝贝……”
  抬起爱人的脸,丹尼深情的看着他,轻轻的吻上那樱花色的嘴唇,不是激烈缠绵的舌吻,只是温柔的缓缓的摩挲碰触着,带着近乎虔诚的表情,对待着眼前视若珍宝的人。
  尤里的视线落在丹尼敞开的胸口戴着的银链子上,他伸出手摸上那链子,“傻瓜,值得吗?”
  “当然……那可是你送给我的第一样东西……”丹尼握住抚摸链子的手,放在嘴边挨个吻舔着每根手指。
  “下次……不要再这样了,东西没了,可以再买……”
  “宝贝,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丹尼拿鼻尖抵着尤里的鼻尖,喃喃的说。
  “谁……担心你了,我那是,怕你给我们惹麻烦!”
  尤里闻言有些不好意思的别过脸。
  看着别扭的爱人精致又不失男人气概的侧脸,丹尼不由的有些恍惚起来,这个无数次出现在他梦境的人,这个让他想抓又抓不住的人,这个让他恨不得揉碎了融入骨血的人。
  心里突然生出一种近乎狂热的占有欲,他捏着尤里的下巴,对着嘴唇狠狠的咬了一口,甚至尝到了一丝血腥味。
  尤里被这么前后差异的对待弄的有些懵,一向精明的脸上恍然露出几分孩子气的表情,“你干嘛咬我……?”说着就打算反咬回去报仇。
  就在这时,突然余光瞥到敞开的门前站了一大一小两个人影,尤里瞬间惊慌失措的推开丹尼,脸上滑过一丝尴尬的潮红。
  丹尼被推的一个趔趄,在看清楚来人后,也没去在意那尴尬的气氛,只是露出很惊喜的表情,“楼!你们出来了?!”
  “嗯……”楼忆看着几天不见的伙伴,心下一松。
  “进来说。”
  已经整理好表情的尤里,把楼忆和阿奇叫进屋子关上门。
  “伤势恢复的怎样了?”尤里一边拿出干粮递给二人一边问。
  “老大他,他估计又流血了!我们出哨卡的时候,肩膀被那些可恶的士兵捏过!”阿奇紧紧的捏着手里的烤饼激动的说。
  “赶紧吃吧,吃完检查下伤口,草药没有了吧?”
  阿奇看着尤里有些沮丧垂下眼睛,“没有了……因为没办法带,都丢掉了……”
  “呵……小鬼不要愁眉苦脸的。”丹尼脸上带着神秘兮兮的微笑,从怀里摸出来一小包东西抖开,里面是些淡褐色的粉末。
  “这个是尤里这几天去弄来的,据说恢复伤势比咱们原来的草药还要快,一会给楼试试。”
  “嗯!!”阿奇听着,像只小狗一样睁圆了眼睛,仿佛能看到他身后开心摇摆的小尾巴。
  尤里看着眼前的这一大一小,突然觉得……这两只,好像……
  吃完东西,借着丹尼打来的水,楼忆和阿奇擦了把脸,然后坐在火堆旁换药,阿奇看着缠绕在肩膀的纱布上又渗出血迹,眼圈就红了。
  “小鬼,你哭个什么啊?男人受点伤还不是常有的事儿?”丹尼看着阿奇发红的眼眶,伸手在他毛卷卷的头顶揉了一把。
  “要不是因为我……老大也……”
  “阿奇!”
  阿奇没有说完的话被楼忆开口打断,尤里看样子朝丹尼使了个眼色,四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惊吓、奔波、劳累、让还是小孩子的阿奇很快的进入了梦乡,他蜷缩在离火堆不远处的干草上,身上盖着楼忆的披风,还显稚嫩的小脸上,被火光渡上了一层柔软的金色,然而好像是梦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眉头微微的皱着显得有些不安。
  “这几天,发生什么事儿了?”看着睡着的阿奇,尤里问道。
  楼忆没有答话,坐在那里静静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楼,到底怎么了?”丹尼也从后面凑了过来,旁若无人的把下巴搁在尤里的肩膀上看着楼忆。
  尤里怔了一下,却没有推开他,两人都等待着楼忆给讲讲到底发生了什么。
  楼忆沉默了半响,伸出右手按上左肩,轻微的活动了一下那处的关节,然后站了起来,“你们休息,我出去一下,天亮前回来。”
  “楼!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丹尼有些着急的起身拦到楼忆的前面。
  尤里也走到楼忆前面,和丹尼并排站在那里,堵住了出口。
  “楼,有什么,是不可以和我们说的么?”
  楼忆:“……”
  “抱歉,不能说,天亮前我一定回来。”说完,便不顾二人的阻拦,径直走了出去,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丹尼有些傻呆呆的看着尤里,“刚才,我听错了?楼他说,抱歉?”
  尤里深邃的目光穿透眼前的人看向外面的黑夜,“别一副没见过世面的蠢样儿,把东西收拾好,休息会,楼一回来,我们就动身离开这里。”
  看了眼地上睡着的阿奇,尤里伸手抹了把脸,脑子里很多乱七八糟的线头,算了,睡觉。
  楼忆快速的穿梭在黑夜中,因为受伤的缘故,已经好几天没有如此大的动作了,他微微的有些气喘。
  下午一路带着阿奇走走停停,硬是走了好几个小时,现在疾奔一个小时就到了。
  楼忆从怀里拿出黑色的面巾系在口鼻处,又将出门之前换上的黑色夜行衣的帽兜扣在头上,这才悄悄的走到靠近哨卡的草丛旁。
  冬天的草丛枯黄却依旧茂密,矮□子可以把人完全的遮掩在阴影中,楼忆眯起眼睛看着远处影影绰绰的灯火和人,仔细的分辨着每个人的面部特征,突然,一个打着哈欠揉着眼睛的人引起了他的注意,那人似乎是巡逻完后打算休息的,此刻正一边和同僚说着话,一边向哨卡的外面走来。
  只见他走到另一边的草丛深处,然后便听到悉悉索索的衣物和武器摩擦碰撞的细微响动,接着便是一阵淅淅沥沥的水声。
  迅速的直起身,楼忆像只黑夜里溜过路边的黑猫一样,悄无声息的潜到了对面的草丛,脚步几乎没停的到达那还在小解的人身后,敏捷的矮身从小腿的绑腿中抽出匕首,一手捂上对方的口鼻,另一只手握着匕首,即使在黑夜里也如闪电般精确的挑开了对方的颈动脉,却不像以前大放血的方式,血液从微小的创口如小溪般蜿蜒流出,迅速浸湿了衣襟,浓烈粘稠的血气在空气里飘散开来。
  那人拼命挣扎着,被捂着的嘴发出模糊的求救声,楼忆一个用力卸下了他的下巴,那人惊慌的用手托着自己的下巴,嗓子里发出尖细的犹如死亡的哀嚎。
  因为颈部血液的流失,那人的身体渐渐的有些发软,楼忆从后面一只手钳制住他,另一只手中握着的匕首像一条毒蛇一样钻入那人的裤子,冰凉锋利的触感抵在那人的大腿根部,当匕首再次刺破皮肤割开大腿动脉时,楼忆感觉到那人身体剧烈的颤抖着,紧接着一股骚味从下面传来,原来是失禁了。
  有些厌恶的松开手里的人,改用手拎住他的脖子,撑着他不让他倒下,就让他眼睁睁的面对着前方不远处哨卡的灯火和同僚,感受着全身的血液都在快速的流出,沿着脖子、大腿,浸透了身下的土地,眼看着近在咫尺却无法到达的希望,慢慢的绝望的死去。
  



     ☆、第十六章 破罐子破摔的消毒

  第十六章
  回去的路上,楼忆找了一条沿途的小河,脱了衣服跳进去将自己清洗了一番,冬夜冰冷的河水让他胸口发涨,他看着那黝黑波纹闪动的水面,缓缓的将自己整个人埋了进去,直到憋的肺部快要爆炸才浮上来,然后大口的呼吸着,这时,他才感觉到体内暴涨的残虐欲望在渐渐的消褪。
  杀人,他已经忘记了自己杀过多少人,可是,第一次用这么残忍的心情杀人,好像整个世界都变成了血红色,却又有一种别样的快意,这就是复仇的快感么?想到阿奇,楼忆心里又突然涌动出一种莫名的情绪,好像疼了一下又暖了一下,他深深吐出一口浊气,穿好衣服离去。
  回到村子里的废弃小屋时,阿奇还在安睡,尤里靠坐在墙边,头枕在丹尼的肩膀上,见到楼忆回来,丹尼轻轻的吻了下尤里的额头,将他叫醒。
  “你回来了……”尤里的声音带着睡不饱的沙哑,他揉着眼睛站起身,“叫醒小鬼,我们离开这里吧。”
  “先吃点再走。”丹尼起身将干粮掰碎了煮进最后的一罐豆汤里,放在火上加热。
  楼忆走到阿奇身边,轻轻的推了推他,“阿奇。”
  “哎?他不是叫埃米利奥吗?阿奇又是什么?”丹尼在一旁听到好奇的问。
  “他是个混血儿,母亲来自中国,阿奇是……”昵称吧……
  楼忆突然发现,自己从没叫过埃米利奥这个名字,当初听到小孩用像打喷嚏的声音告诉他自己的名字叫阿奇,他就记了下来,一直这么叫着,似乎也很顺口。
  丹尼已经习惯了楼忆总是不回答,又或者回答几个字就没声儿了的样子,也没在意,专心致志的照看着火堆上的豆汤。
  阿奇可能是太累了,又或是屋子里的三个人让他觉得很安全,被楼忆推了推竟然也没醒来,只是皱了皱鼻子,嘴巴吧嗒了几下,又睡了过去。
  楼忆:“……”
  没有办法,他只好凑近了,在阿奇的耳边说:“阿奇,醒醒。”
  这次的声音比刚才大了许多,耳边突然传来的清晰声音惊醒了阿奇,他“蹭”的一下从干草上蹶了起来,起身的时候,额头狠狠的撞上了楼忆的下巴。
  楼忆只觉得嘴巴里瞬间血腥味弥漫,舌头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他捂着嘴,生怕张开嘴自己的半截舌头就会掉出来,在阿奇的惊呼声中摆摆手,起身去了外面。
  阿奇尤在震惊中的摸摸自己硬邦邦的额头,唔……好像有点疼,想到老大的下巴……他……没事吧……
  尤里从外面走进来,“我就出去一会,你们对楼做了什么啊?一嘴血……”
  然后俩人就看着阿奇从干草上跳起来飞快的窜了出去。
  尤里:“……”
  丹尼:“……”
  “老大……”阿奇站在楼忆身后,发出蚊子般呐呐的声音。
  “咳……”楼忆轻咳了一声,“没事……你去吃东西吧,我就来。”
  话说完,却没听到身后的动静,楼忆转过身,看到阿奇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望着他,一副内疚的模样。
  楼忆:“……”
  指指自己的嘴,“真的没事,阿奇。”嘴角边却有一抹他自己看不到的暗红。
  阿奇的眼神闪了闪,突然凑过去踮起脚尖,两只手一起拉下楼忆的脖子,然后直愣愣的亲了上去。
  在楼忆的愣神中,细软的舌头已经探入了他的口腔,舔着每一个带着血腥味的角落,直到感受到舌头前段一处毛躁的伤口时,才停留下来,在那处反复的摩挲安慰着,俩人身体紧贴着,一个努力站直着,一个微微弯着身,在月光下,没有一丝□的气息,干净美好的让人不忍心打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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