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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者-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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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黑暗的序章
第十八章 暗算（一）
阴暗老旧的小酒馆中，烛光忽明忽灭。
老板是个老得令人怀疑他是不是看不见也听不见的老头，他正在专心地擦拭着杯子。
整个酒馆就只有两个客人，一个是脸上拖着一道长长的血红疤痕的大汉，另一个是个全身笼罩在黑袍中连面容都看不清的神秘人，两个人正对桌而坐。
“久仰大名了，哈格先生，”黑袍人声音沙哑，仿佛嗓子里堵着什么一样，“听说你们‘血刺’小队什么任务都敢接。”
“那要看你付不付得起价钱，”被称作哈格的大汉吐出嘴里的鸡骨头，恶狠狠地说，“有屁就放，别浪费老子的时间。”
“节省时间嘛，我完全同意，”黑袍人低沉地笑了，“这么说吧，我要买一个人的命——莱克斯·卢瑟。”
“没听说过，他是个什么人？”哈格皱了皱眉头，“如果是狠脚色，价钱可不会便宜。”
“他只是个无名小卒，没有任何威胁，”黑袍人说，“不过你可能听说过他的父亲——莱诺·卢瑟。”
“莱诺？他可是这儿的城主，”哈格微微吃惊，“你和城主儿子有仇？不对，他儿子只是个小鬼，你是和莱诺有仇吧？”
“不错！我要让他尝尝丧子之痛，然后和我一样孤零零地活在世上，”黑袍人冷冷地说，“总之这个任务，‘血刺’有胆子接吗？”
“哼，‘血刺’没有不敢杀的人！”哈格双臂在胸前一抱，“可是老子讨厌装神弄鬼的家伙，连你的长相和名字都不知道，凭什么相信你？”
“其实你不需要认识我，哈格先生，”黑袍人缓缓地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布袋，“你只需要认识它们。”
哈格的瞳孔收缩了一下，那是满满一袋宝石，以他的眼光，起码值三千银币。
“全部的报酬我都可以预付给你，”黑袍人说，“所以你不用担心吃亏。”
“哈，原来是个有钱的阔佬，”哈格好不容易才把视线从宝石上移开，“全额预付报酬？这种事情道上可不多见，你就不怕老子拿了钱不甩你的见鬼任务？”
“你会吗？”黑袍人微微一笑，拿起了桌上的一个苹果，顷刻间，只见苹果立刻干枯萎缩，最后变成了一堆灰色的渣滓。
“活见鬼！死灵法师！”哈格这一惊非同小可，条件反射就握住了摆在椅子旁的斧头，可是却突然发现自己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连斧头都提不起来，“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就是怕你太激动，才会采取一点儿预防措施。”黑袍人好整以暇地说。
“你……你敢杀我的话，我们‘血刺’小队还有好几个人，他们不会放过你的……”哈格威胁道，却难以掩盖他的色厉内荏。
“请放心，我不会杀你，”黑袍人说，“想想吧，你在我面前吃了那么多东西，喝了那么多酒，若我真的有心暗算你，你早就变成一具可爱的僵尸了不是么？”
一席话说得哈格冷汗直冒，是啊，早知道眼前之人是个死灵法师，说什么也不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死灵法师哪一个不是杀人的专家？
“你既然那么厉害，为什么不自己动手？”哈格问道。
“我有我的原因，这你就不用管了，”黑袍人站了起来，“看来咱们之间的委托已经达成了是么，那我该告辞了。”
“等等！”哈格慌忙喊道，“你总得解除对我身体的限制吧。”
“安静地坐上一分钟你就会恢复健壮，”黑袍人说着在桌上摆了两个银币，“今天我请客，合作愉快，哈格先生。”
不等哈格再说话，黑袍人推门而出，消失在漆黑的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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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来啦？”汤米高兴地迎了上来。
“来，让姐姐好好看看你。”艾丽莎疼爱地说着，汤米本来就比同龄男孩生得高大，现在穿了索米城武技学院的校服后更是显得神气。
“姐姐，那个叫什么华莱士的家伙没有对你不好吧？”汤米问道。
“很……很好，”艾丽莎连忙说，“你在这里好好学习武技，不用担心姐姐。”
“哼，他要是敢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汤米满不在乎地说，“我在这里也有几个弟兄了，魔法师又怎么样？大家一拥而上揍他一顿，他根本不会有机会施法。”
“唉，你千万不要胡思乱想，”艾丽莎无奈地说，尽管她对实力的了解不多，但还是可以感觉到汤米和雷札德的差距有多么巨大，“你现在只需要一门心思把武技学好，将来做个有出息的人，知道吗？”
“两个月不见，姐姐你怎么还是那几句话，”汤米不耐烦地说，“知道了知道了，你就放一百个心吧，将来我当了大英雄，一定会带你过好日子的。”
“你有这份心就好，”艾丽莎说，“在学院里怎么样？有没有碰到什么不顺心的事情？”
“别的都还好，”汤米说，“就是同宿舍那个叫莱克斯的家伙不是东西，不就是城主的儿子吗？有啥了不起的，我偏不买他的帐。”
“天啊，你就不能让人省点心吗？”艾丽莎苦恼地说，“以前在小镇上不懂事，街坊邻居都让着你，现在到了城市里怎么还这样呢？我们穷人家能和城主斗什么气？”
“我没和他斗气，是他太拽！”汤米争辩道，“我和他打过，两个人不分胜负，他说下次喊舅舅来收拾我，说他舅舅是很厉害的魔法师。姐姐，那小子要是真的这么干，你帮我喊华莱士来帮忙好不好？”
“绝对不行！”艾丽莎差点被他吓死，“你……你怎么能让华莱士先生干这种事？”
“知道了啦，说说而已，”汤米扮了个鬼脸，“待会儿还有课，我先回去了，姐姐。”
“好，你快去上课，姐姐明天再来看你。”艾丽莎说。
“这孩子……”目送汤米的背影消失在学院大门，艾丽莎轻轻叹了口气。
第一卷 黑暗的序章
第十八章 暗算（二）
夜晚，索米城的某间旅馆中。
“华莱士先生，”艾丽莎端着托盘走进房间，柔声说道，“我给您泡了茶。”
“嗯，”雷札德正在认真地看书，头也不抬，“放桌上吧。”
这次是为了实践雷札德当初答应让艾丽莎看望弟弟的约定而来到索米城，所以艾丽莎虽然已经知道了雷札德的真名，但出门在外依然称呼他华莱士先生。
“今天去看弟弟了？”当艾丽莎把茶杯放在桌上时，雷札德问道，“他过的怎么样。”
“他现在过得很好，”艾丽莎笑着说，“这都是托您的福。”
“你不像前几天那么排斥我了，”雷札德淡淡地说，“因为今天见到弟弟还活着，所以松了口气吧？”
“哎？”艾丽莎吃了一惊，“您……您怎么这么说……”
“没什么好奇怪的，”雷札德语气始终平淡，连头都没抬一下，“死灵法师在世间的名气我是知道的，说是资助了你的弟弟，但会不会其实已经暗地里把他害死了呢？你有这样的疑虑是很正常的。”
“我……我……其实……”艾丽莎急于解释一下，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用着急，你的看法也许并没有错，”雷札德突然笑了，“的确，我不是什么好人。”
“不……不是这样的！”艾丽莎认真地说，“我承认我曾经很害怕您，因为死灵法师可怕的传闻，我从小就听了很多，但是……那些事情是和我无关的，像我这样的乡下女孩没读过书也没什么见识，大道理我也不懂。但我知道您……您没有做过任何坑害我的事情，反而对我很好，一直在帮助我，也帮助了我弟弟，所以……您是好人，我相信您是个好人。”
啪！雷札德把书合上了。
“最好不要这么想，”雷札德看了艾丽莎一眼，“否则也许会后悔。”
“我……”艾丽莎还想申辩什么，但却突然把目光转向了窗外，“那是什么？发生了什么事？”
“好像是火光，”雷札德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哪里着火了吧？”
“天哪！那个方向……”艾丽莎惊叫起来，慌张地想要冲出房间，“……那个方向是武技学院！汤米在那里！”
“站住，”雷札德一把拽住她，“起那么大火，你一个人能做什么事？”
“可是……可是我……”艾丽莎急得语无伦次。
“安静地待在这里等消息，”雷札德一边说一边披上外袍，“我出去看看情况。”
在艾丽莎面前已经不需要丝毫隐瞒实力，雷札德一个加速魔法瞬间就掠了出去。
黑夜的大火的确壮观，此外还有许多人影，应该是已经组织开始救火了。
“动手时机和我预料的分毫不差，”看着冒火的武技学院，雷札德轻声地笑了，“杀人时放火来制造混乱，‘血刺’的风格果然如此。”
说完，他却不朝着学院，而是向相反的方向冲去。
那个方向，是城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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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米城的城主府，本来应当是个防卫森严的地方，此时却显得人手严重不足。
武技学院是索米城的一大支柱，而城主本人的儿子更在里面就读，于公于私他也必定要尽最大努力挽救局面，可想而知所有能调动的人手也都去灭火了。
大概的房间格局早就事先调查好了，雷札德在城主府中如同在自己家里一样熟门熟路。
维克多的房间是……二楼的左手第三间。
珍贵的银器和名画，红衫木家具，这个房间的奢华地仿佛大贵族的居所，而一旁实验室里的器材缺少的可怜。
“白痴。”雷札德心中嘀咕了一句，走到书桌前。
一本深黑色的破旧手札，就是他这一次的目标。
如果是其他时间，维克多就算再怎么不可救药，也会把它好好地藏起来，不过很不幸起火的时间正是他研读手札的时间。
身为城主的小舅子，出事的又是亲外甥所在的学院，他身为城内知名的魔法师怎么可能不去救火？
这本手札理所当然地被搁在了桌上。
“感谢我吧，”雷札德把手札收进了怀里，“我懒得杀你呢，而且你这样的家伙，没有这个东西才可能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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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雷札德赶回旅馆时，火光已经小了很多。
“火势已经控制住了，”雷札德对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的艾丽莎说道，“我陪你去看看吧。”
“好，好的，”艾丽莎神不守舍地跟着雷札德，嘴里不时地喃喃自语：“汤米……汤米……”
和艾丽莎在一起，雷札德自然不会使用加速术更不会飞行，所以当两人赶到时，火已经差不多被熄灭了。
曾经十分气派的武技学院被烧得损毁严重，其中以宿舍楼最惨。
不远处的莱诺城主正在对一群人大发雷霆，他身旁有一具被白布盖着的尸体，想来就是他儿子莱克斯了。
“请问，”雷札德摆出一副着急的样子，向一个文吏模样的中年人问道，“我们的亲属在这个学院里读书，不知道他……”
“直接说名字吧，”中年人头都没抬，翻看着手上的一大堆名单，雷札德穿的只是普通老百姓的衣服，像这样的惊慌家属，他今天晚上见得多了，“我来查查看。”
“汤米……汤米·玛索。”艾丽莎颤抖着说出了弟弟的名字。
“嗯……”中年人似乎很快就找到了，“……节哀顺变吧。”
艾丽莎瞬间晕倒了，雷札德立刻扶住了她。
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嘴角闪过一丝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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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黑暗的序章
第十八章 暗算（三）
“发生这种事情也是没办法，”中年人叹了口气说，“连城主大人的独子都不能幸免，这些歹徒果然是穷凶极恶。”
看他那忧虑的样子，与其说是为了这次事件的损失，但不如说是担心城主心情大坏之下以后日子难过。
“能认领他的尸体吗？”雷札德问道，“我们想把他好好安葬。”
“当然，”中年人点了点头，“只要尸体还在的话。”
汤米的尸体没过多久就找到了，全身被烧地不成样子，喉咙处还有一道致命的刀伤。
今晚的歹徒，也就是“血刺”冒险小队的目标就是城主的儿子莱克斯·卢瑟，而和莱克斯一间宿舍的汤米理所当然目击了整个事件，被灭口是必然的结果。
而作为事件的执行者——血刺小队，万一他们被抓，也只能供认主谋是个与城主莱诺·卢瑟有着深仇大恨的神秘人。
至于城主的小舅子维克多魔法师今晚丢失了某样东西，相比之下只是不起眼的巧合，不会有人把两件事联系起来。
一切，都是经过精心计算的。
艾丽莎醒来后，看到汤米的尸体立刻又昏了过去，直到再次被救醒后抚尸大哭起来。
“……您是好人，我相信您是好人……”
看着艾丽莎悲痛欲绝的样子，雷札德突然想起这句话。
“真可笑，”他轻声地说，“我从来就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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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丽莎魂不守舍，料理后事只有由雷札德来办，他买了口棺材收殓了尸体，然后雇人搬回旅馆。
“谢谢您，雷札德先生，”旅馆中艾丽莎的情绪已经恢复了控制，“今天如果没有您，我都不知道怎么办好。”
“没什么。”雷札德站起身来，走到棺材边，打开了盖子。
“您……您要做什么？”艾丽莎奇怪地问道。
“突然想到有一件事情得趁早做。”雷札德取出一块拇指大小的紫水晶，放到了尸体的上方，轻轻念动咒语。
一个光点从尸体缓缓伸起，转了两圈后进入了紫水晶。
“天啊，这是什么？”艾丽莎看呆了。
“你弟弟的灵魂，”雷札德拿着发出微弱光芒的紫水晶解释道，“一般人死的时候灵魂也就消散了，不过你弟弟被人平白无故杀死，怨气很重，所以成了怨灵，现在我把他封印在水晶里，你带着做个纪念吧。”
“汤米他……怨灵？封印？这……”艾丽莎一时有些接受不了。
“如果放任不管就会成为没有神志只知道袭击人的恶灵，你也不希望那样吧？”雷札德说，“而被封印相当于关起来，虽然不好受但也不痛苦。”
“这……这怎么行呢？”艾丽莎痛苦地说，“求求您想办法救救他好吗？”
“我只是个死灵法师，救人可不是我的专长，”雷札德把紫水晶塞到艾丽莎手里，“你可以试着找个牧师超度他，不过所谓超度也只是让他就此消失以获得解脱罢了。当然也可以把这个带在身边，也许你的存在会让他感到安宁些吧。你是她姐姐，选择的权力在你。”
“我……”艾丽莎紧紧地握住紫水晶，咬着嘴唇显然陷入了挣扎。
“你慢慢考虑，不必急着决定。”雷札德说着，就要走出房间。
“等……等一下，”艾丽莎急切地说，“我记得雪莉小姐曾经说过，她是把人类灵魂注入人偶里面制造的，请问……请问……”
“你想把你弟弟的灵魂也注入人偶里，借此得以重生吗？”雷札德想了想说，“这不可能，你以为随随便便就能做到这种事吗，制造雪莉的是失传已久的古代秘术，她是独一无二的，现今的世界再也没有人能够重现，我的导师仅仅为了把她唤醒就牺牲了至少十几个人的性命，何况现在我的导师也已经死了。”
“但是……但是……可以成功一次就可能成功两次，所以依然有希望不是吗？”艾丽莎锲而不舍地说，“您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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