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梦境-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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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就算上次帮助我镇压英雄的内讧，贝尔的气息也没有现在这么强。幸好气息只持续了几秒就停止了。洛娜几个分身连忙离去，平复一众怪物的恐慌。

“她确实很悲伤，已经到了没有生趣的地步了吗？”我喃喃说道。

“你怎么知道？”洛娜瞪大了眼睛。

“你没有从气息里感觉到吗？”我也瞪大了眼睛。

“从气息里能感觉情绪吗？这不可能，恐怕是你的特殊能力吧？”洛娜一愣，随即明白过来。

是吗？我还一直以为谁都能从气息里感觉英雄的情绪呢。原来是我独家绝招啊。看来谷斌那小子是铁了心要我在这里做心理医生了。

贝尔的气息又一次全部放开。还是几秒后便收敛，我估计这时候，整个营地的鸡、马和狗都瘫倒在地，大小便一齐失禁。

“贝尔在用这个方式叫我！”我忽然醒悟过来，对洛娜说道：“也许在这个情况下，敢去见她的，只有我一个人。她也知道就我不怕她。”

“那就去帮她吧，伊格尔。我早说过，你要帮不了她，也没人能帮她了。”洛娜站了起来，满足地伸了个懒腰。对贝尔，她似乎也有很特别的感情，敬畏中带有欣赏和认同。为弗拉维送终的那段时间里，她们应该相互了解了很多。

……

我对两个老人（贝尔忽然弄得鸡飞狗跳，阿卡拉当然要去处理现场，不能老陪着我们）交代清楚后，立即向贝尔的气息方向赶去。动身的时候，贝尔果然没有再催动气息。这个家伙，真的是来找我的。

走出营地东门不远，就看见贝尔站在一棵树下。这次她全身甲胄包裹，只是红色的眼睛里失去了不少神采。

“接着。”贝尔没有废话，扔了一件装备过来。

竟然是“塔？拉夏的赫拉迪克徽章”死亡面具！这和“社角久子”一样，是贝尔最宝贵的东西，她是怎么了？

“现在这东西，对我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不过我想知道你究竟是什么意思。”我没有吹牛，自从凯恩帮我辨视了所有的护身符后，这件法师顶级套装之一已经失去了价值，一整套还差不多。

“这是酬谢你提醒我去找弗拉维的，价值已经够了。我叫你来，是有另一场交易。”贝尔声音嘶哑低沉，冰冷如昔。

交易？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现在的贝尔，还没有从打击中恢复过来，也许比以前的贝尔更危险。

“你帮我杀了铁匠，我身上任何装备，都可以送给你。如果你对装备没有兴趣，我可以答应你的一切条件，只要我能做到。”贝尔的话还是没有一点感情。

“如果我的条件是你不能自杀呢？”我总算整理清楚思路，有了处理方法，于是满不在乎地问道。

贝尔猝然欺近，一把揪住我胸前的衣甲，单手便将我举了起来，恶狠狠说道：“我现在没心情陪你开玩笑，不要惹我！”

“心情不好的不是你一个！”我用“瞬间移动”，移开一尺，随后立即施展“心灵传动”，也将贝尔提到空中。洛娜还要受几天活罪呢，我心情能好吗？

“哼！”贝尔气势再次放开，强横的冲击力当场将我的“心灵传动”瓦解。我也被逼退两步，但立即跨上了三步，和贝尔对恃着。

“你，别太嚣张了！”贝尔咬着牙说道，话音刚落，已经一记快拳击中我的胃部。然而，以我的防御根本不可能一招被制，借着后仰，我的膝盖急提，顶中了贝尔的软肋。

别看是赤手空拳，五百多个护身符提供给我的不仅是防御和抗性，还有各种元素伤害和毒素攻击。贝尔打算教训我，但没有伤害我的意思，按我在石块旷野时的防御调整了力度，当然吃了个大亏，受伤不轻。

但是，后继攻击的念头刚起，身子忽然一顿，两脚又离开了地面。这次可不是被提起来，而是全身上下连续吃了一百几十拳，既快且重，身子给硬生生拔起，凌空还接着被连环重击。贝尔的速度，不要说用眼睛来捕捉，连脑子里的念头都几乎跟不上！

这上百铁拳连击，总共也就两秒多钟，贝尔脸上神色突然一变，攻击停了下来。晚了！贝尔，速度快是你最强的地方，但也是你最大的弱点，现在才感觉到我“碎冰甲”的寒意吗？想抽身？没门儿！

天空降下一道惊雷，劈在贝尔身上，我的“心灵传动”也及时施放。刚才用膝盖撞中贝尔的时候，我同时开启了“碎冰甲”和“雷云风暴”，贝尔速度太快，心里又满是悲伤怒火，没能及时发觉，攻击我百余拳后，同时也被我的“碎冰甲”反击了一百多次，寒气深入肺腑。加上雷电对身体的麻痹作用和“心灵传动”的隔空控制，强如贝尔，在这三重束缚之下，几秒钟之内也休想有脱身和还击之力！

几秒钟就够了，贝尔，尝尝我在洪水中领悟的最后一个绝招吧！那不是对付怪物，而是对付英雄的！如果不是这一招，我不敢来和你打架！因为别说“微波闪电”穿不透金属盔甲，就算能用上，我也绝对不肯杀死你啊！

闪烁着电光的双手，紧紧抓住了贝尔的双肩。强大的电能，让贝尔也忍不住发出惨呼。持续几秒钟后，我收手退开，贝尔身子晃了几晃，仰天倒下了。

拉下贝尔的头盔，只见那双红宝石般的眼睛浸泡在屈辱的泪水里，眼眶黑黑的，显然好几天没有睡过觉。检查了呼吸和颈边的动脉，没有大碍，我松了一口气。事实再一次证明，科学是可以应用在这个梦幻世界里的。贝尔你好好休息一下吧，这叫高压电疗，对身体不会造成什么伤害的。

拿出一张毛毯，轻轻盖在贝尔的身上，触电的人要保证温暖和舒适。贝尔的眼神很不甘心，如果她能动弹，早就一脚把毯子踢开了。可惜，现在她连一个小指头都休想动弹。

我的绝招“惩戒之电”，是闪电技能的另一种改良版，也可以说是改进后的灵魂力量直接攻击。以前用来对付冰火乌鸦的灵魂力量直接攻击，是对灵魂、大脑和神经进行冲击，威力很强大，却容易造成后遗症，可不能乱用在同类英雄身上。这次对贝尔使用的，是将灵魂力量转化成高压电的形式，灌注到她的身上。电警棍等防暴武器能制服人而不造成伤害，是因为使用的电经过变动，电压极高，但电流很小。10到30毫安的电流短时间作用人体，不会造成生命危险，但会产生麻痹、剧痛、痉挛、血压升高、呼吸困难等症状，身体不好的人更会当场晕厥。制服人而不伤人，是我追求的另一个境界，洪水中想起了家里的电极按摩器，于是自创了这一招，在几十条大鱼身上反复实验过，证明是安全的。

至于闪电抗性，除非有特殊装备，否则英雄最高能抗闪电到75％，只要不是免疫，我就能电倒她！因为这个技能几乎没有伤害，只是难受而已。

当然贝尔不是鱼，这么小的电流她能轻易摆脱。所以我先用几重魔法束缚住她，再施行高压电击，终于成功了。以英雄的体质，贝尔不会有什么事的。而这高压电疗引起的肌肉痉挛，相当于极度剧烈的运动，大量消耗体力，可以适当发泄贝尔的不良情绪，之后的疲劳，可以让她好好休息一天一夜。睡眠，也有平复负面情绪的作用。

“贝尔，你现在需要的是休息。我只开通了黑色荒地的传送站，明天一早就出发去僧院。杀铁匠的事，交给我。”看着筋疲力尽，憔悴不堪的贝尔，我的心开始变软。不过，现在表示同情在贝尔看来是进一步的污辱，我只能扳起脸，不带感情地说了那几句话。

转身向营地走去，应该还有时间陪陪洛娜，最好叫那疯丫头吃点东西，稍微小睡片刻，再接着对付身体里那些怪物。

不料刚走出几步，全身忽然颤抖得厉害，肌肉、关节和内脏无一不痛，大量又腥又咸的液体涌上喉咙。我急忙捂住嘴，鲜血却从指缝不断渗出，淌到地上。勉强止住呕吐，迅速拿出一瓶药剂，手却极度无力，重一两不到的瓶子几乎送不到嘴巴边。好容易喝了一口，却又马上吐了出来，现在肠胃已经拒绝任何东西。两条腿的力量也开始消失，站立不住，一个马趴倒在地上。

这个贝尔，拳头也真不是吃素的！我用最后的力气扭头向她望去，却见她同样望过来的眼睛中，神情极为复杂。她打算表达什么意思呢？我的意识开始模糊，不容许我分析下去了。

这一次较量，应该算是平手吧？晕过去前，我心里这么想。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苏醒过来，觉得身体暖洋洋的很是舒服。睁开眼睛一看，身上盖了一条毛毯，正是我给贝尔的那一条。自己的姿势也改成了仰卧，掀开毯子看看身边，也没看见吐出的血迹，显然整个人被移到了一块干净的平地上。

贝尔已经不见踪影。

现在还是白天，时辰似乎和打架的时候差不多。看来我昏迷了起码有一天一夜。身体完全复原了，得感谢贝尔没有趁我昏迷猛揍我泄愤吗？我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脸也被擦拭得干干净净。除了贝尔，没有人敢来这个地方，她这样做，是什么意思呢？

不管怎样，既然我说过要杀了铁匠，就一定会做到。我收起毯子，整理了一番，直奔营地的传送站。

“你实在太慢了！”

当我嚼着干粮出现在黑色荒地传送站时，血腥味和贝尔的气息扑面而来，一个很不自然的声音同时钻进我的耳朵。说它不自然，是因为虽然竭力想装得冰冷无情，却有一丝难以掩饰的期待和喜悦，而且可能因为充分的睡眠，没有了昨天的嘶哑。

哪里有贝尔，哪里就有血腥。这是英雄间私下相传的话。望着贝尔身后堆积成小山的怪物尸体，我一阵无语。幸好，俺的胃口经历过千般锤炼，不会受到影响。这个家伙是向我示威，还是嫌等待无聊，杀上一百几十个怪物玩玩？

“我不大明白你的意思。”咽下嘴里的东西，我一边走下传送台，一边说道。虽然知道贝尔这种人，没有实力休想接近她，但昨天才打了个两败俱伤，今天就像没事的人一样，作为一个很记仇的人，我还真不大习惯。

“我想看看你昨天说过的话算不算数。”贝尔没有迎上我的目光，转过身，召唤了三只狂狼出来清扫尸体。

“为什么没有趁着我昏迷的时候把我宰了，而且还这么细心照顾我？”看着牯牛那么大的三只狂狼如同蟒蛇吞小鸡一样迅速吞噬着尸体，我都胃口大开想学一学，然后差点被噎死。算了，不要步入某超级大国前总统的后尘，差点栽倒在一块小饼干上。

“哼，我要杀你根本不用在你昏迷的时候。你虽然讨厌，但实力值得尊重，不应该像死狗一样躺在血污里。废话少说，今天晚上前我们要赶到僧院的外侧回廊。”贝尔见尸体已经全部清理完，挥了挥手，取消了召唤，往泰摩高地方向奔去。

由于高级鹿角头盔把脸挡得很严，我看不到贝尔的面色。不过从她不自然的动作来看，恐怕是脸红了。

洛娜说的不错，贝尔还是个孩子，还没有成熟到懂得享受寂寞。她心里渴望与人交流，哪怕是打架。昨天我的“惩戒之电”，也许让她一直紧绷的神经放松了那么一点点，因为有朝一日控制不了恶魔的嗜血杀性时，有人能制止她，不让她犯下后悔一生的错误。贝尔也是极聪明的人，恼恨过后，心里对我不无感激。

望着远去的孤寂身影，我轻轻叹了口气，施展“瞬间移动”，追了上去。

泰摩高地，一看这名字就知道是什么地势，海拔高度比黑色荒地高出将近一千米。谷斌对老是用山谷隔开各个游戏场地已经厌烦，干脆在泰摩高地的入口设置了迂回曲折，绵延数十公里的羊肠山道。贝尔自然不会沿着这马车路走，一条直线猛冲，在陡坡上如履平地，几分钟就到达了相对平坦的地方。当然，对我这么一个空中都能去的人，这没路的地方也难不倒我。

奇怪的是，进入泰摩高地后，竟然没有一个怪物，满地没有受到骚扰的杂草长到了半人高。转念间，我就猜到以前贝尔两个多月没在营地露面的时候干了些什么。这个家伙竟然一个人将上万平方公里的怪物全部杀光，实在令人咋舌。洛娜向我转述贝尔的话时，我本来奇怪：恰西仅仅是因为恳求阿卡拉救贝尔的性命，贝尔便念念不忘；阿卡拉连自己的眼珠子都送出去了，贝尔怎么没提还她的人情？这阵子我明白了，清理了高地上的十几万怪物的贡献，抵偿一对眼睛的人情实在绰绰有余。

和我预料的一样，僧院外侧回廊里也没有多少怪物，明显也是被贝尔清理过。现有的几百个小恶魔，应该是军营里繁殖后扩张出来的，别的怪物都没看见。

老实说，我一向没有什么宗教信仰，所以没有见识过修道院和教堂。不过根据西方文化，为了让人有自己很渺小的感觉，这些宗教房屋一向采用高得夸张的哥特式建筑。谷斌那臭小子，更在这个基础上添油加醋，僧院大门就有十几米宽，近二十米高，比城门都大。回廊也是大得惊人，柱子粗得五个我才合抱得过来。这哪里是人类住的地方，给艾尼弗斯树妖那样的大家伙用还差不多。

一群不知道死活的小恶魔，在一个黄金统领的带领下，张牙舞爪向我们扑来。我法杖才举起几寸高，眼前一花，所有小恶魔的脑袋都不见了，骨头碎裂的声音零点一秒后传进耳朵，无头的尸体继续走了几步才像商量好了似的同时倒下。断颈上的鲜血喷泉般直上半空，再化为血雨，与尸体同时落地。这些倒霉的小恶魔，不是被砍了头，而是瞬间被打碎了脑袋！贝尔收起手里的锯齿流星锤，像撕纸一样扯开黄金统领的胸膛，取出一样东西向我扔过来。

“黄金怪物的心脏，提升属性的效果更好。”屠杀过后的贝尔，声音没有丝毫的变化。

尽管早有思想准备，看到贝尔的残忍手段，我还是打了个冷战。在黑色荒地的时候，我们只顾狂奔，根本没有杀一个怪物。这个时候，我才知道，昨天贝尔根本连两成实力都没有用到，不然，我的头颅和心脏早不见了。

“你吃这个东西是增强力量，我却是为了享受美味。”接住心脏，定了定神，瞥见贝尔凝神盯着我的反应，我马上故作轻松，手上动用火焰力量，转眼间就将恶魔心脏烤得喷香，然后大嚼起来。哼哼，我是玩过生化危机游戏的，这点程度能吓得倒我？

“还算有一点野性，可惜太注重享受了，你这种人在危难时靠不住。”贝尔看着我吃完恶魔心脏，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哦？那请问贝尔大人，什么样的人才靠得住呢？”这句话倒引起了我的兴趣，总算听见贝尔嘴巴里蹦出她那个年龄应该说的话了。现实中，十八少女最爱多愁善感和想入非非，我还以为贝尔和这些绝缘呢。毕竟，幻境里的七年，使她心理年龄变成了二十五岁。

“……没有人靠得住，还不如我的召唤宠物！”沉默片刻，贝尔的语气又变成了千年寒冰，森然可怖。

“那你为什么不叫你的召唤宠物去杀铁匠？反而来找我这个靠不住的家伙？”虽然看出贝尔又想起了什么不愿意回首的往事，而且明确发出了不再继续谈下去的信号，但我对她这个评价很不爽，忍不住顶了一句。

“你可以不信我的话。如果我用上宠物，杀铁匠轻而易举！但是后果恐怕比暗黑破坏神出现在罗格营地还要可怕！你现在不该为了我一句话纠缠不休，如果你杀了铁匠，我就收回我的话。你更应该问清楚为什么连我都对付不了铁匠，要找你帮忙！”贝尔没有发火，语气中似乎有说不出的悲凉。

洛娜说过，贝尔还有更强大的实力不敢使用。现在看来，这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