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梦境-第1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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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了。不会吧，安亚真打算这样对付我？

“……你都知道了？你想怎么样？”安亚强自镇静，问我。

“你的心里，只有亚瑞特雪山、世界之石和野蛮人一族吗？为了他们，你连命都不要？你把你的打算全告诉我，也许会有更好的办法！生命宝贵，你就此牺牲，野蛮人一族的损失比你想象中更大。”我放轻了声音，说道。

“好，全告诉你！我打算把身体交给你，同时把自己体内的亚瑞特能量都注入你的身体，你会在五十年内不老不死，为野蛮人一族净化被巴尔污染的世界之石。但我会订下一个单方面的契约，如果你违背了你的誓言，亚瑞特能量会让你马上死去，你满意了吧！”安亚站起来高声说道，一副豁出去的样子。

“而你自己，却会在五年内死去，是吗？你，其实不想死。”我的声音一点都没有变。

“我有选择吗？神的预言中，巴尔会被人类最强大的英雄杀死，但它已经污染了世界之石，把世界之石变为地狱魔神的灵魂避难所，再度复活后，将没有任何力量可以控制得了它！泰瑞尔大天使将集中天堂所有的能量，将世界之石毁掉。野蛮人的家乡，亚瑞特雪山也将随之倒塌，所有的野蛮人将失去生存的土地！这个结局，我绝对不能接受！泰戈能够让野蛮人如同兄弟一样团结，但他没有足够的实力，也不敢与泰瑞尔抗衡。能阻止那个大天使的，只有你！而你，会用体内的亚瑞特能量，在漫长的岁月里，把世界之石内巴尔的灵魂彻底消灭！我们的圣山能否保留，其实就看你肯不肯付出漫长的五十年。如果你愿意，我就算死了，也会永远感激你。”安亚居高临下，盯着坐在椅子上的我，眼睛里满是泪水。

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安亚。诚然，这位野蛮人的女祭司是个种族主义者，坚定地认为野蛮人比其他一切种族都优秀，这是她认识的局限。但为了自己的种族，安亚不惜牺牲一切，包括自己的身体和性命。对我这个外族人来说，确实也没有吃亏，虽然手段卑鄙了一点，但浪费的五十年光阴，她已经准备补偿给我。

“安亚，野蛮人一族和美丽的大雪山都很重要，但你的生命，更加重要。连自己都不知道爱惜，野蛮人一族会珍惜你留给他们的大雪山吗？”定了定神，我又问道。

“太遥远的事，我管不了，只要我的牺牲，能够让亚瑞特雪山延续至少五十年，那就够了。”安亚凄然一笑，坐回椅子上，捧住了自己的头。

“那你为什么不好好活着，亲手保护你心爱的雪山呢？为什么非要去死，有更简单的办法啊！”我淡淡一笑，说道。

“有更好的办法？”安亚讶然抬头，一脸的泪水，闪烁着柔和圣洁的光芒，她，确实是个圣女。

第144章　笑对命运

“和你说的一样，我的身体还没有完全适应亚瑞特能量，知道的东西也是乱七八糟，相互之间无法关联，很多都不明白。而且，最近发生了不少事，我也没有完全弄清楚。既然尼拉塞克从你嘴里骗出了圣物，相信聪明如你，也从他嘴里得到了很多有用的消息，你先把这些告诉我。”

倒不是我忘记了圣物强行灌到我脑海里的知识，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我除了战斗就是睡觉，哪里有时间来回忆？这个时候总算有点空闲，我得在大脑里好好梳理一番，以后可能用得上。要求安亚说一说前因后果，更可以加深记忆。

安亚略一迟疑，还是决定信任我。于是，开始说出她听说和推断出的一切。

巴尔之所以来到亚瑞特雪山，正是为了寻找世界之石；而野蛮人一族，则是神为了守护世界之石创立的种族。世界之石在亚瑞特雪山顶峰的神殿里，像小山头那么大，从这个世界被神创建开始，就不断吸收着全世界的能量，至今已有亿万年。巴尔在塔？拉夏体内与人类第一法师的灵魂缠斗了近千年，得到了渊博的知识，其中当然包括世界之石的信息。

世界之石的能量有多大？谁也没有办法说清楚这个问题。但是，被安置在神奇山道的那颗宝石，也就是野蛮人的圣物，就是世界之石的一小部分。那块拳头大的宝石，蕴涵了整个亚瑞特雪山的能量，应该命名为“亚瑞特之石”，如果我吸收它所有的能量，就可以成为不老不死的雪山守护神。世界之石里，是整个世界的能量，如果被巴尔窃取的话，强悍的程度，远非雪山守护神能够相比！那时候，统一整个世界，乃至地狱和天堂，都不算是难事。

当然，世界之石的能量，也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否则别说巴尔，天使和人类也会打这块巨石的主意。且不说守护神殿的古代野蛮人多年来从没有被战胜过，想看见神殿，得事先被亚瑞特之石认可，获得亚瑞特能量才行，否则连水晶通道都休想找到。亚瑞特高原上不断改变风向的暴风雪，被冰雪重重覆盖的通道口，可不是一般人能战胜的。想通过飞行直接到达顶峰？那山峰似乎会隐身，没有人看得见。

巴尔的邪恶之心，当然不可能通过亚瑞特之石的认可。但地狱魔神自有它的办法：直接控制已经被圣物认可，得到过亚瑞特能量的野蛮人就行。没有超脱邪恶和善良的人，根本就抵挡不住巴尔，在多番软硬兼施之下，野蛮人长老尼拉塞克堕落了。

虽然有了向导，巴尔还是无法通过三大古代野蛮人，也就是亚瑞特山守护神这一关。当然，地狱第二高手尚未完全恢复实力，能做到全身而退，已经很了不起。但是，打败巴尔兄长墨菲斯托的人类之一，野蛮人泰戈，已经闻讯回到了亚瑞特雪山，那个可怕的伊格尔也许很快也会过来，巴尔没有时间慢慢等力量恢复了。这个时候，尼拉塞克告诉它，如果拿着野蛮人一族的圣物，就可以不用通过守护神的考验，直接进入世界之石大殿。

堕落的野蛮人长老尼拉塞克，虽然身体接受过亚瑞特能量的洗礼，却因为不是王族，还不知道圣物究竟埋藏在什么地方。巴尔准备接着对奥古斯特下手，控制安亚父亲神智的时候，尼拉塞克却先它一步，杀死了奥古斯特，并把唯一知道圣物所在的安亚掳走藏起来，让巴尔一时间被动非常。

尼拉塞克虽然堕落了，智商却没有降低，他清楚以巴尔的残忍和卑鄙，真让它轻易得到世界之石，自己最终只是个兔死狗烹的下场。反正已经背叛了野蛮人一族，何妨背叛巴尔，自己去抢夺世界之石的能量，成为下一任盖世魔神？

巴尔被自己的狗反噬，措手不及。尼拉塞克的反叛，似乎早有预谋，用那个宝贵的消息当作筹码，换走了矫正者…怪异、利牙杀手、冰冻怪魔和暴躁外皮四个暗金领主级别的怪物，重新订下了灵魂契约，这几个家伙如果背叛他，就会立即惨死。同时，这个曾经的野蛮人长老，又不断拷问和套问安亚，从不小心透露出来的片言只字，和父女两人家中搜查到的线索，加上自己对亚瑞特雪山的熟悉，反复推敲，很快就确定了圣物的位置。

“知道圣物就放置在神奇山道，尼拉塞克立即赶去抢夺，似乎得了手。但是，他没有料到你抢先一步，获得了圣物的认可。我们身体里都有亚瑞特能量，我能感应到你的体质很特殊，容量比任何野蛮人都大，如果时间足够，可以把圣物所有的能量都吸收过去。如果你全部吸取我的能量，一定能够净化世界之石。我知道的已经全说出来了，你说有更好的办法，该怎么做？”安亚说完，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我。

“这很简单，我把我自己的亚瑞特能量全送给你，由你去亲手净化被巴尔污染的世界之石，不就行了吗？”我笑了笑，说道。终于明白为什么怪物忽然大量增兵神奇山道，原来并非巴尔找我麻烦，而是尼拉塞克的夺宝行动。

“不行！这样的话，你不是要在几年后死去？而且，我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了两个人的能量！”安亚失声叫道。

“我不会死，因为我已经掌握了灵魂力量。至于身体的问题，马拉难道不能配制一些药物，增强你的体质？这一瓶药剂，是我从库拉斯特带来的，带有贤者库亚的意志，能够让你在净化世界之石的时候，不会反过来被邪念控制，敢喝了它吗？”我拿出一瓶库亚骨灰配制的药剂，放到了桌子上。

“我也曾学过炼金术，你说的药物和药剂，是不可能有的……”安亚半信半疑地拿起药瓶，揭开盖子，轻轻嗅了嗅，很快满脸惊奇。

“马拉几天前也许无法配制出增强体质的药物，今天可能就不同了！”我暗暗撇嘴，种族主义者就是那么固步自封，库拉斯特那老学究艾柯的研究成果，岂是蛮荒之地能够想象？

“真的吗？你怎么知道？”安亚一口喝下了意志力药剂，这个时候，才看出她也有野蛮人特有的爽朗和敢作敢为。

“每个人都在进步。我们家乡有一句老话，离别三天，就会完全不同。”我还是只能笑一笑，把“士别三日，即更刮目相待”这句古文胡乱翻译了一下。现实的游戏里，马拉会在救出安亚后，送给主角一瓶全面提升魔法抗性的药剂，这不就是增强体质的东西吗？至于为什么进步那么快，凯恩和奥德修斯两位智者怎么可能不和先知大人交流呢？

“这瓶药剂，本身就能增强体质！世界上真有这么神奇的药物！”安亚仔细留意着身体的变化，不断称奇。这个时候她似乎刚发觉，野蛮人未必是最优秀的民族。至少，并不是各方面都最优秀。

“那么请告诉我，怎么样把亚瑞特能量传回给你？”我问道。

“你……是真的不知道吗？”安亚忽然满面通红，声音小得像蚊子。“你确定，真的不会死？”

“如果过几天，亚瑞特能量和我的灵魂力量完全融和，这么做也许会因耗尽生命精华而死亡，但现在，趁着身体还没有完全适应它，你吸取了并不会对我有什么影响。”我随口回答，一时没有明白安亚第一句话的意思。

“那……跟我来。”安亚站起身来，低着头，打开墙壁上的一扇门，走了进去。

看来还有一些特别的仪式吧？我心不在焉地跟了进去。从想到了这个好办法开始，我就调动着身体里的灵魂力量，与亚瑞特能量进行分离，同时尽力记忆着有关整个雪山的地形，和一些觉得有用的知识。天知道失去了这些亚瑞特能量后，那些东西会不会从我脑海里流失。至于那些利用亚瑞特能量控制别人生命，同时大幅度缩短自己寿命的邪术，忘了就忘了吧。

那是一个昏暗的房间，窗户都被厚厚的窗帘遮住。看见安亚进去后，脱去了靴子，靠墙壁放好，我也学着她的样子，赤起了双脚。地上铺满了兽皮，踩上去温暖而柔软，脚下一阵舒服。安亚点燃了房间四个角上的小油灯，橘红色的灯光，散发着一种暧昧的气氛。

这哪里是举行仪式的房间，分明是野蛮人的卧室啊！野蛮人一向没有床这种家具，直接席地而睡，祭司也不例外，倒让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难道那所谓的仪式，竟然要在这里进行？那，那不是要……

我说怎么刚一进安亚的家门，她就向我求婚呢。原来并不是用身体来补偿我，而是传输亚瑞特能量必须这么做！

“可以开始了。”安亚摘去束发头饰，挂在墙上，开始解上衣的纽扣。灯光下，她的脸显得更红，但神色，是一种接受神圣使命时的庄严，还有心愿已了的平静，更有愿望将要达成的欣慰，缺乏的，却是该年龄少女应有的柔情与蜜意。

“我要怎么做？”我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似乎是要以冠冕堂皇的理由，亲手毁掉一件美好的东西。如果一定要形容那种心情，就是因自欺欺人的愧疚。

可是，我没有诱骗安亚啊！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亲手救助自己的家乡，为此耗费五十年的光阴也在所不惜。而我，还把冒着生命危险得到的亚瑞特能量拱手相送，可以说仁至义尽了吧？我为什么还有惭愧且一时无法下手的感觉呢？

对了，那是客观和主观的问题。我帮了安亚的大忙，是客观事实，但主观上，我是不愿意耗费五十年的光阴，才想出了这个办法。在安亚看来，一个外族人能做到这个地步，我牺牲也不小，甚至可能赔上性命；但对我来说，残余的亚瑞特能量有若鸡肋，无法提升我的实力，还得耗费灵魂力量去融合消化，不如做个人情，本身有了灵魂力量，外来的能量流失也不会对我身体有伤害；而且，我还可以趁机占有这个二十岁少女的身体。总地说来，相当于把一件对我毫无意义的东西，卖出了远超期望的价钱，而买主还对我感激流涕，反而弄得我心里满不是滋味。把不愿意做的事推给一个愿意牺牲一切的小姑娘，是不是卑鄙了一些？

“我已经念动了咒语，你只要像对待你那几个女人一样对我，就行。其它的，交给我。”安亚身体晒不到太阳的地方，如牛奶一样的白皙，与脸部、手臂的颜色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尽管身高两米，肩膀比平常人宽得多，胸围也足以令挑剔的人赞叹，但总的看来依然显得瘦削虚弱，楚楚可怜。好几天的囚禁，恶毒的寒冰诅咒，让她失去了应有的健康。

“以前没有人碰过你？”我感觉到了安亚心里异常的紧张，心里一动，问道。

“我曾经用身体温暖过五个快要冻死的孩子，却从来没有让成年的男人碰过我。”说到“冻死”的时候，安亚的眉间出现了痛苦的神色。

幸运的孩子，我暗自羡慕。虽然用身体去直接温暖是治疗冻伤的最好办法，但要多好的运气，才能遇上祭司亲自抢救啊。

“那你在快要冻死的时候，却拒绝我用身体来温暖你？”我慢慢绕到安亚的身后，仔细欣赏着这圣洁的身躯。

“如果我早知道你对我有这么大的帮助，绝不会说那些话的。”安亚说话还是那么直接，就算准备把身体交给我，却没有打算放弃尊严。

“你中了寒冰诅咒，在绝望的时候，最想念的，是你的父亲？是吗？”我从安亚的另一侧又绕到了她的身前，没有碰她一下，淡淡说道。

安亚没有回答，身体却开始颤抖。她的卧室里没有火炉，尽管没有风，一丝不挂也让还没有完全恢复的她全身冰凉，我的话，恰似雪上加霜。

“你父亲奥古斯特一定很疼爱你吧？他让你成为亚瑞特雪山最受瞩目的女人，教会你各方面的知识，把守护圣山的技能也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你。你，打算怎样去报答他呢？”我费了不少心机，总算把话题绕到了安亚的父亲身上，硬着心肠继续深入下去。

安亚还是不说话，但呼吸越来越急促，带有鼻孔堵塞的声音。

“为了你们野蛮人共同的家园，为了亚瑞特圣山继续守护着你们一族。你不惜放下祭司的自尊，让我玷污你这圣洁的身体，更准备放弃自己的生命！可是，你父亲呢？你为你的父亲做了什么？尼拉塞克杀死了你的父亲，你甚至没有请求我为他报仇！你这么做是为了他与巴尔互相争斗，能让整个野蛮人族有喘息和反击的时间，但这个对你的父亲……”我越说越慢，语气越来越重，声音也越来越冷。

“别在说下去了！”安亚跪倒在地，捂着脸号啕大哭。她尽管虚弱，依然继承了野蛮人的大嗓门，声音震得我的耳朵几乎要炸开。

看见这高贵孤傲的女祭司，这一刻竟变得如此孤苦无助，我也一阵心酸，刚才确实有点过分了。可是，不揭开安亚心里的疮疤，她未来那不老不死的五十年，会一直活在对父亲的愧疚中，无法原谅自己，等到彻底净化了世界之石，她有可能会立即追随自己的父亲而去！这可不是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