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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舞今生-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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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一袭青色长袍,腰间扎着同色嵌着宝石的玉带,因在府中,并不带王冠,只是挽了发籫儿,插着一根黄橙橙的簪子。

一手端着一碟鱼食,一手自在捏了喂着清池里的金鱼,眼睛却瞟着正在为自己打扇的侍女,嘴角划开一抹笑的纹路。

侍女看着秦王的笑,心里发怵,脸上早飞上了两片红云,却是不敢移动莲足,手上的扇子扇的便不均匀了。

“你们退下!”秦王手一摆。

一旁服侍的侍女急忙螓首退了出去,只剩下打扇的侍女脸颊更红,手不由自主的抖了起来。

杏脸桃腮,肤色白皙,秦王低头又打量一刻,一只手抬起来狠狠掐了一下水嫩的脸颊。

“王,王爷!”

侍女不敢移动,疼的眼泪在眼中转了几转。

“叫什么名字?几时进府的?”秦王坐在了歇凉的短榻上,伸手揽过,将眼前的婢女放到了膝头上,手伸进了衣襟里面。

“王爷,奴婢仙儿。”

“哦,好名字!愿意给本王做妾么?”

“王爷,这——”仙儿扭头看看敞轩,脸上象醉酒一般,氤氲一片酡红。

“那就是愿意了?”

哧的一声,外衣被撕开,里面露出粉红绣着鸳鸯的肚兜,自上而下,里面无限春 光露了出来。

“王爷……”娇喘微微,呼吸急促,姣软的身子贴在了秦王的结实胸堂。

“果然细腻如脂,娇柔可人!可惜了……拿你做个筏子!都当本王是死人!”

秦王突然狞笑起来,一张脸变得扭曲僵硬,两指蓦地捏在仙儿的脖子上,一抹。

粉面来不急呼痛,一口气上不来,变得雪白,白眼珠一翻,人断了气儿。

微哼一声,秦王这才站了起来,整理整理衣衫。

“王爷!”管家常在正奉命来到,看见光溜溜雪白的身子倒在地上,心里惴惴不安,却也是觉得可惜,偷眼又瞄了瞄那雪白的胸 脯,不自觉地又向下看去。

“把这女人用芦席裹了,送到齐王的后门去,我看他收不收。”秦王拍拍两手,走出了凉轩。“都想算计本王!”

“是!”二管家常在不敢去触霉头,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转身要去唤人来收拾。

“想骑到本王的脖子上了拉屎,他捞个干净,哼!”

常在垂着头,两手恭谨地交握在身前,微躬着身子,不敢则声。

“那个蠢货信使已经被关押在刑部。”秦王微微露出一丝冷笑。

常在愕然,瞪大了眼珠子。

“王爷。”二管家常在流露出慌张。“那人没有回去?这可怎么办?”

“你这个杀才,被人盯了这许久恁地不知。”

“王爷,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常在砰地一声跪在地上,连连叩头不止。

“既然自己都说该死,那就是死而无憾喽。”

“王爷,奴才——”常在的脸成了死灰。

“起来吧,你是母妃的人,跟了我二十余年,本王岂会杀你。附耳过来!”

……常在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阴晴不定,心里还在打鼓。

“蠢货……”秦王冷笑一声。“父皇许久不曾叱责于我,此番是要准备大阵仗了。如今水沸火旺,都在等着我入瓮……”

嗬嗬嗬,又是一阵冰凉的笑自秦王的口里溜了出来。

“王爷,您越是如此,陛下岂不越是失望?如今怎么做,奴才已经暴露,这能行?”常在确信王爷方才只是故意发作,一颗心揣回了肚子里,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道秦王打的什么主意。

“你懂什么?我保你无事!”秦王笑着又端起碟子开始喂鱼,“十几年前的那段叶氏公案其实未了。父皇一直疑心是我们哥儿几个之一做的,齐王和我首当其冲,宁王,景王也脱不了干系。若不是本王反应快,故作行事乖张,只怕父皇的鞭子早抽折了我的脊梁。”

“又不是王爷做的,咱们怕什么?”

“怕什么?无数言官当庭奏本,矛头指向本王。叶之信这一国的宰辅能成替罪羊,可见事情到了何种地步。”秦王阴测测的笑道。“十几年居然查不出首尾,我这二哥还真是深不可测,比我那可怜虫大哥强多了。只可怜了叶相,白白送了一家子的命,若是投到本王门下,总不至于身首两处。”

“王爷英明!”

“不用在这里说阿谀奉承的话,把人抬下去。今夜你亲自去办,记住!”啪地一声,一根海棠花枝折断。“由着他们斗去,想先收拾了我?还不知道这先死的是谁呢!”

“那边如何处置?”

“本王暂时顶这个缸也不冤。”秦王又笑了起来。“不过是多挨几鞭子,去,给本王将药备好。”

常在答应一声,转身退下,秦王望着他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微笑。

“秦王殿下,怎么沉不住气了?”不男不女娇媚的声音自海棠树后传出,一个身段妖娆的绝色美人转了出来。

“哼!你们宗主两面三刀,既选择了和我合作,又去撩拨齐王,做些下三滥的勾当!当我是瞎子么。”

“王爷,这可冤枉我家主上了,宗主向来言出不二,绝不会出乎反乎。”一只雪白柔夷搭在了秦王的肩上。“王爷不想我么?”

“男人生成你这样,羞死了玉真宫娃,飞燕合德,真真是妖孽!”秦王口里说着,手狠狠掐了一把绝色美人的脸,笑了出来。“给本王做妾可是委屈了。”

“王爷孔武有力,魅语怎么会委屈?”

呵呵呵……一阵恣意的大笑。

“王爷真的心软,要留下他?”

“美人儿,你说呢?”

“王爷真真有九五之相。”

“可惜父皇半分不肯瞧我一眼,倒是对齐王格外青眼。”

“王爷,事情可是要抓紧了,一旦那个舞阳将图交了出去,魅语对宗主无法交代倒还其次,王爷的江山大计可是要耽误了。”

“那个舞阳是个人精,他若肯交,去年便交了,我还是怀疑这个宝藏是轩辕那混账布的迷魂阵,诱我和齐王上钩。”

“宗主传递的消息岂会有假,这个宝藏的确存在,王爷一向英明果断,如今怎么倒畏首畏尾起来。”

“本王担心这是个圈套!轩辕历来是吃肉不吐骨头的,如今被一个家奴牵了鼻子走,这事怎么看怎么诡异。”秦王嗤笑一声,伸手将魅语头上的一支翡翠簪拔了下来,又重新插了进去。

“那个舞阳估计已经到了四方镇!”

“哦?这么说这个宝藏是真的?”

“宗主来信,已经确认!”

“齐王马上就会动手,我们后发制人,坐收渔利。跑不了她的,我捏着他的七寸。”

刑部的秘密地牢里,轩辕一醉冷眼看着已经直挺挺躺在地上不动的信使,眼角余光扫过刑部看守犯人的典狱官。

瑟瑟索索,几个下属跪伏在地上,不住颤抖,看着轩辕一醉的眼中已经是风雨凑集,山雨欲来的犀利。

“馒头!”轩辕一醉突然咧嘴笑了起来。“你们好大的胆子!”

冷冽的声音象是漠北寒瀑,泠泠冰冻,刺人骨髓。

“王,王爷!属下知罪!”

轩辕看着躺在地上的死尸,面上安闲,除了嘴角溢出一丝已经阴干的血迹,看不出异常来,手轻轻拨过死者的耳朵,也是一线凝固的血渍。

“牵缘一线!”轩辕一醉的眉峰微微跳了一跳。

桓疏衡手拿折扇敲着左手,皱皱眉头,这牢里一股霉湿腐烂的味道直冲鼻子。

“说,都谁来过这里。”

“依照王爷吩咐,这里是秘密关押重罪犯人的地方,小的们一时一刻不敢放松,怎么敢放人进来。”

“自犯人羁押,你们怎么轮的值,和谁一班,期间发生了什么,分别说!”

“属下亲自在这里监督,生怕有所纰漏,看官的兵丁也没有放回家去,期间相安无事,只除了赵三吃坏了肚子,多跑了几次东厕。”典狱官知道自己难逃法办,仔细回忆着这两天的情形,颤抖着声音说了出来。

“赵三?”

话未说完,几个侍卫早已经扑向了正准备自戕的赵三。

赵三本想趁交班之际溜出大牢,不想人刚毒死,羽卫和暗卫就已经封锁了整个大牢,任何人员不许随意走动,心里早似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听见典狱官的话,早知道不好,不成望一切都晚了一步。

轩辕手一动,扯下了赵三的面具,一张精瘦枯干的脸露了出来。

“想死?”轩辕一哂。“桓王爷,那个梳洗的尚未行刑?”

“来人,给他上上,本王看看他的骨头是什么颜色!”桓疏衡心领神会,扇子一挥。

“王爷,王爷开恩。我……我招!”赵三匍匐在地,身子瑟瑟发抖。

重返四方

日暮,细雨零星三五点,稀稀疏疏,若有若无。

阴森森的一带野树林里,一匹枣红马“嘚嘚嘚”走进。

马蹄踏着枯枝败叶,散发出一阵阵霉烂的气味,无数蚊蚋被惊起,嘤嘤嗡嗡围绕在马腿四周,马儿气得连打响鼻,不住的撂着蹶子,却是驱不散这嗜血的翎毛虫豸。

舞阳手挽缰绳四处观看,树林蓊郁,茅草茂盛,接连几天都是阴雨绵绵,不肯放晴,身上似乎都已经发霉了。抬起胳膊闻了闻,皱了皱眉,苦笑了一下。

伸手抹抹脸上的雨丝儿,拿起水袋,拧开木塞,喝了两口凉水,这才长长出了口气。

过了这个野树林,距四方镇不过二十里,总算不曾误了期限。

在桃花镇里,舞阳将薇落交付给红衣,没有停留,闪身离开小院,心里咂摸屋子里欧阳九似动非动的脸,一时琢磨不透。欧阳九、红衣、第五、石非,包括自己若是论起功夫内力来,红衣留下自己不是没有可能,他是故意放纵自己单独行事,想到这里心里热烘烘的。

一个人迅速拿着包裹奔出了桃花镇,为了掩人耳目,找了一个无人所在更换了女装,又在农家花重金买了一匹马,这才向四方镇方向赶来。

一路上果然没有发现有追踪者的痕迹,忐忑不安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来到这个小镇已经是第五次了,望着远处,嘴角滑起一个僵硬的弧度。

纵马走进林子,找了一处平坦所在,放马儿自己吃些野草,自己连忙闪在树后,迅速换回了男装。

再次骑着马走出林子的时候,看见第五脚勾在一株老槐枝桠上,头下脚上,倒着身子看着她,笑的一脸奸诈。

“不承想舞阳姑娘换上女装,英姿飒爽,别有一番风味,啧啧啧,我见心动!”第五身子一抟,蹭地自树上跳了下来,笑嘻嘻看着舞阳。

嘴里咬着一根树枝,手指着地上,茅草丛里并排躺着四个黑衣人。

舞阳乜斜着望了一眼,半晌乃道:“怎么不留活口!”

“活着也是受罪,在下送他们去轮回。”

“是如意门?”舞阳翻身下马,仔细打量着四个人的脸。“居然还有余孽。”

“你看看这个!”

四枚腰牌递到了舞阳手中。

“人”字牌!

舞阳只觉瓢泼一盆冰水,浑身冰凉,四肢发木。

“这些人的来历舞阳姑娘知道吧。”第五伸手拍拍舞阳的肩,十分亲热地说了一句。“都来自己皇宫大内,羽卫!”

知道四个人身上翻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来,肩一侧,闪过第五的手,脚尖一点地,舞阳蹭地跃上了枣红马。

“哦!”

舞阳哦了一声,双腿一夹马肚,回手一鞭,枣红马吃痛,扬起蹄子快速奔了起来。

“哎,哎!干什么去——”第五一见急忙运功飞奔,追在舞阳的马后,气喘吁吁地大叫。

“我帮你处理了这几个,怎么连个谢字不说一个,我没骑马!”

“咱们约定——四方镇见!”

舞阳斜了一眼,甩下几个字,快马一鞭,向前奔去。

“小人!”

“第五君也从来不是君子!”舞阳轻飘飘扔下一句,扬长而去。

第五气喘吁吁追上舞阳的马屁股,一边擦着额头的汗,一边用手指指点点,指着舞阳说不出话来,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极度夸张地呼呼喘气。

舞阳居高临下看了一会,手按马鞍,一个伶俐翻转,跳下马背。

撩眼望去,街对面刚好是一家正燃着通红炭火的铁匠铺,叮叮当当的正干的热闹。

“舞阳没求你跟着。”舞阳微微哼了一声,拉着马匹走进正大汗淋漓的铁匠,“掌柜的,给这匹马换个马掌,拉出去溜溜,喂些敷料,明日我来取,这是一两银子。”

“客官,尽管放心!”打铁的看见白花花一锭小银,心里乐开了花,急忙接过马缰绳,自去料理。

“别装了,第五兄。”舞阳看着第五,突然咧嘴笑笑。

林子里居然敢偷窥自己换衣服,舞阳心里不爽,又不能明着发作,纵马狂奔溜了他一路,心里的郁闷这才稍稍退去,顺手摸摸自己的荷包。“走吧,我请客!”

“你个——!”第五气得横了一眼,极想骂她一句死‘丫头片子’,话到嘴边没敢骂出去,拍拍屁股站了起来。

舞阳一脸的淡泊,又恢复了曾经四方镇武选时候置身世外的那种表情。

第五看着,心里不知怎么突然一软,汩汩上涌的是莫名的悸动。

“吃光你个穷光蛋!”

“你们这些王孙贵戚,纨绔子弟,不知稼穑艰辛,只知不劳而获,心怀非分之想,这世上只有六月飞雪之冤,哪有黄粱成真一说。”舞阳低头看着青石板的街路,嘴里突然泛苦。

第五不想舞阳说了这样一句,一时语塞。

淡淡水墨色的层云压在树梢,树枝轻轻摇动,有弱不禁风的飘摇之态,一股温湿夹着花香扑跌了过来,宛似这花香也沉重了,直往身上跌落,舞阳突然叹了一口气。

断雨零星,三五滴飘进嘴里,有些苦,有些涩。

“第五,他们三个现如今可还好?”舞阳突然有些伤感。

“放心!”第五心里作怪,极少见到舞阳这样一幅颓丧模样,感春伤秋,叹花开花落不象她的做派,心里起了点疑心。

“不放心又能如何?人在你的手中。”

“你——没事吧?”

舞阳一笑,一张脸上笼满了湿湿的雾气,抬头看见路边一株柳树上挂着一串红灿灿的灯笼,褰袍提足,转身走进了这家酒肆。

第五也自抬头,只见上面书写四个大字:如意酒家

虽是清净偏远小镇,这四个字竟也有大家风骨,写的潇洒俊逸,翰墨淋漓。暗暗慨叹这世上藏龙卧虎,半分不敢小觑。

几滴细雨滴入眼眸,这才惊起,嘴一撇,自顾自撩起竹帘,步入酒肆。

舞阳细细打量周围,这才走到角落里,将包裹放到桌子上,占了靠窗的一处。

一碟卤鹅头鹅掌,一碟凉拌三丝,一碟爆炒羊肝,一碟花生米,一壶茉莉香片。

舞阳看见第五上得楼来,伸手请第五坐下。

第五走近桌子,正看见这清汤寡水的几碟子菜肴摆上了桌子,嘴巴一勾,伸手扯过小二,自袖中掏出一锭十两的大银。

“上等酒席一桌,将你们拿手的桃花酿拿一坛。换个最上等的雅间。”

小二本来看见舞阳一副穷酸相,懒得搭理,如今看见财大气粗的财神爷出手一锭大银,登时眉开眼笑起来。打开一间精致雅座,点头哈腰的向里面恭迎。

第五执拗地伸手,舞阳乜斜半天,这才走进雅间,眼睛却是始终瞧着窗外,心思飘忽游离。

不一刻功夫,小二将新鲜时蔬,山珍海味,捡好的排满了整整一桌子。

“你离开京城的几日,朝堂上已经天翻地覆了,舞阳姑娘居然还有这闲心看雨景?”

第五站起身来斟了一杯酒放到了舞阳面前,曲起中指敲敲桌子,对望着窗外岿然不动的舞阳表示着自己的不满。

“这话从何说起,我只关心三杰的安危,你说那些与我何干?”舞阳扭过头看了一眼,甚是不以为然,一对眸子黑幽幽的没有任何内容。

“听我说完,你就明白有无关系了——”第五一屁股坐了下来,兴头被这不凝不动的眸光熄灭,有些颓丧。“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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