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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缘劫-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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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王爷一听,脸色一变,立马离座,往屋外走去。寒蕊也马上跟上去,平川也出了屋子。

琼云正在院子里跟修竹拉扯着,两人都脸色通红,似乎起了争端。修竹拼命想把琼云往院子外边拉,琼云则使劲往屋里冲,还一边喊着:“凌王叔,你出来,我知道你在家……”

“怎么了,琼云?”凌王爷转过高高的木槿树,跨下阶梯。寒蕊想了想,停在了木槿树后。

“你们家王妃真是够仗义啊,过河就拆桥!”琼云愤愤地说。

凌王爷看修竹一眼,不紧不慢地问:“此话怎讲?”

修竹拉紧了琼云的袖子,低声哀求道:“别说了,过会我给你就是了……”

“这下知道怕了?早先不是不见我,还搪塞我?!”琼云的火暴脾气一上来,什么都不顾了,张嘴就说:“知道我来借钱,不借就算了,左一个借口,右一个借口的,糊弄谁呢?谁不知道你们凌王府有的是钱,你堂堂凌王妃,跟谁装寒酸呢?!当我琼云是个宝,想怎么耍就怎么耍?!当初求我的时候,说得那么好听,什么这么大的忙无以为报,以后只要有用得着的地方,说一声就是!”

修竹急了,一个劲使眼色,嘴里说着软话,想把琼云拉走。

“那是谁说的话呢?!”琼云根本不理会修竹的拉扯,一口气说下去:“当初不是跟我说,只要能当上太子妃,我就是对你有再造之恩?!是谁指使我约太子出来见面?是谁要我一趟趟地跑寒蕊那里,要她跟太子牵线?是谁巴巴地求我,要说服寒蕊跟皇后做工作,尽早定下你做太子妃……”

“你都不记得了吧?我来提醒你!”琼云猛一下甩开修竹,怒气冲冲地说:“还有,太子死了,郭平川想娶你,托了北良来说,北良怕寒蕊伤心,不敢明讲。寒蕊倒是好心要把你配了平川,你死活不肯。为了不嫁给平川,又不伤和气,你求我如何如何,这样那样,非引着寒蕊

去考虑你和凌王爷的亲事,你说你要嫁入皇家,而凌王又家境丰厚,只要你生个儿子,王府就是你的天下!你利用了我们,终于赐了婚,成了凌王妃。可怜郭平川,还一直以为你对他一往情深,是被逼嫁过去的,把一肚子气撒在寒蕊身上!可怜寒蕊,一心为你考虑,结果里外不是人!还有我,被你算计了一通,害了寒蕊,自己还什么好处都没得到!我想是朋友,不跟你计较,关键时候请你帮忙,借点钱,你就这样对我?!把我关在外头,说你不在?!”

木槿树后,寒蕊的身子晃了晃,她轻轻地,扶住了树干,指尖却抑制不住微微地颤抖着。

平川的心,往下一沉。怎么会这样,老天,既然寒蕊不知道,就别让她知道了吧,你何必,何必还要揭开过去呢?

那边,琼云手指直戳向修竹,还在咬牙切齿道:“我算是看透了你了!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从此后我跟你什么关系也没有!”她恨声道:“这会你肯借了,我还不要了!我就是要告诉王叔,你是个怎样的人!”

修竹张口结舌地望着琼云,一脸土色。因为想到琼云是来借钱,所以她就多了个心眼,既不想搅进去,也不想跟她翻脸,没想到,琼云压根不信管家的话,一把就闯了进来。她的斡旋之计,这一来反倒惹恼了琼云,把前尘往事一古脑给她倒了个干干净净。她又惊又怕,大脑一片空白,傻立当场。

都听完了,凌王爷出乎意料地平静,望着修竹,冷冷地问:“是这样吗?”

修竹泪流满面地跪下去,一声不吭。

凌王爷想了想,朝身后喊道:“寒蕊……”

寒蕊缓缓地,从树后转出来,走到凌王爷身边。

琼云一看见寒蕊,脸色登时惨白,她嗫嚅着,愧疚地说:“我,对不起你……”

寒蕊眼睛一眨,泪水夺眶而出。被伤害得已经够多了,却还要被自己真心对待的人来欺骗和愚弄,真相,令她如此地受伤。

凌王爷爱怜地望着寒蕊,递过丝帕,凄然道:“你母亲要是知道这样的真相,该会怎样的伤心啊……”

寒蕊一抽鼻子,低下头去,擦干泪,抬起头来,微微一笑。

“郭将军——”凌王爷又喊,这下,平川也藏不住了,只好走出来。

琼云的脸瞬间转白为红,窘迫而赧然。

修竹凄切地哭倒在地。

凌王爷看了地上的修竹一眼,凛然道:“我这就去跟皇上说,要废了王妃,将军若还是余情未了,尽管拿了去,”他说:“可怜了我这单纯的侄女寒蕊,不知道事情这么复杂,既然都说白了,将军就放她一马吧。”

平川默默地看了寒蕊一眼,寒蕊只将脸别向一边,并不看他,此刻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却感觉心如刀绞。

夜已经深了,红玉进了屋子:“公主,将军请你去书房。”

“我不去了,”寒蕊望过来:“你在书房里呆了那么久,是想来做说客么?”她冷冷地说:“我不去了,以后再也不会去了。”

红玉顿了顿:“公主,还是去吧。”

寒蕊决然地摇摇头。

“将军明天就出征了,他说,有什么事,等他回来再说……”红玉硬着头皮说:“您忘了,皇上的交代了么?”

皇上的交代?!郭平川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寒蕊轻叹一声:“他们都来逼我,现在,连你,都跟他们站到一块去了……”

红玉感伤地低下头去。

江山社稷啊,我还是公主——

寒蕊缓缓地站起身,走向书房。

“寒蕊!”他微笑着站起身,急切地迎向她。

她站定,幽声道:“将军有什么要吩咐的?”

“没事,只想跟你说说话……”他一张嘴,却蓦地一阵心酸。迫切地,想要抓住她,却无奈地发现,她越离越远。

她站着,不动。

他想了想,挑起一个不那么沉重的话题:“今天才知道,凌王爷原来,深爱你母亲……”

“这不是秘密,宫里都知道,父皇也知道,”寒蕊淡淡地说:“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母后一直避开着他,也不太喜欢我们跟他接触。”

他笑道:“凌王爷比你母亲小吧?”

“小四岁。”寒蕊说:“父皇被封为太子入住东宫,凌王叔那时还在宫里生活,太后奶奶吩咐母后督管弟弟们的学业,他也就跟母后常有接触,也许,就是那个时候,他爱上了母后。”

“看得出,凌王爷很喜欢你。对了,我们走后,他托人送来了这个。”平川轻轻地推过一个匣子:“是送给你的。”

寒蕊信手打开,只见明晃晃金光乍泄,竟然是一只黄金打造的开屏孔雀,尾羽上坠满了各种颜色的宝石,巧夺天工,富丽非凡。她惊异地看了一眼,轻轻地盖上。

“很漂亮啊。”平川没话找话:“没想到,凌王爷这么疼你。”

“爱屋及乌吧,”寒蕊说:“这个给琼云送过去,大概可以抵得上两万两银子。”

“不用了,凌王爷已经借了钱给琼云,他说,怕你把礼物给当了。”平川轻声道:“我告诉他,你把所有的钱和首饰都给了琼云……他比我了解你……”

“将军费心了。”寒蕊客套一句。

寒蕊眼睛一眨,泪水夺眶而出。被伤害得已经够多了,却还要被自己真心对待的人来欺骗和愚弄,真相,令她如此地受伤。

凌王爷爱怜地望着寒蕊,递过丝帕,凄然道:“你母亲要是知道这样的真相,该会怎样的伤心啊……”

寒蕊一抽鼻子,低下头去,擦干泪,抬起头来,微微一笑。

“郭将军——”凌王爷又喊,这下,平川也藏不住了,只好走出来。

琼云的脸瞬间转白为红,窘迫而赧然。

修竹凄切地哭倒在地。

凌王爷看了地上的修竹一眼,凛然道:“我这就去跟皇上说,要废了王妃,将军若还是余情未了,尽管拿了去,”他说:“可怜了我这单纯的侄女寒蕊,不知道事情这么复杂,既然都说白了,将军就放她一马吧。”

平川默默地看了寒蕊一眼,寒蕊只将脸别向一边,并不看他,此刻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却感觉心如刀绞。

夜已经深了,红玉进了屋子:“公主,将军请你去书房。”

“我不去了,”寒蕊望过来:“你在书房里呆了那么久,是想来做说客么?”她冷冷地说:“我不去了,以后再也不会去了。”

红玉顿了顿:“公主,还是去吧。”

寒蕊决然地摇摇头。

“将军明天就出征了,他说,有什么事,等他回来再说……”红玉硬着头皮说:“您忘了,皇上的交代了么?”

皇上的交代?!郭平川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寒蕊轻叹一声:“他们都来逼我,现在,连你,都跟他们站到一块去了……”

红玉感伤地低下头去。

江山社稷啊,我还是公主——

寒蕊缓缓地站起身,走向书房。

“寒蕊!”他微笑着站起身,急切地迎向她。

她站定,幽声道:“将军有什么要吩咐的?”

“没事,只想跟你说说话……”他一张嘴,却蓦地一阵心酸。迫切地,想要抓住她,却无奈地发现,她越离越远。

她站着,不动。

他想了想,挑起一个不那么沉重的话题:“今天才知道,凌王爷原来,深爱你母亲……”

“这不是秘密,宫里都知道,父皇也知道,”寒蕊淡淡地说:“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母后一直避开着他,也不太喜欢我们跟他接触。”

他笑道:“凌王爷比你母亲小吧?”

“小四岁。”寒蕊说:“父皇被封为太子入住东宫,凌王叔那时还在宫里生活,太后奶奶吩咐母后督管弟弟们的学业,他也就跟母后常有接触,也许,就是那个时候,他爱上了母后。”

“看得出,凌王爷很喜欢你。对了,我们走后,他托人送来了这个。”平川轻轻地推过一个匣子:“是送给你的。”

寒蕊信手打开,只见明晃晃金光乍泄,竟然是一只黄金打造的开屏孔雀,尾羽上坠满了各种颜色的宝石,巧夺天工,富丽非凡。她惊异地看了一眼,轻轻地盖上。

“很漂亮啊。”平川没话找话:“没想到,凌王爷这么疼你。”

“爱屋及乌吧,”寒蕊说:“这个给琼云送过去,大概可以抵得上两万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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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不用了,凌王爷已经借了钱给琼云,他说,怕你把礼物给当了。”平川轻声道:“我告诉他,你把所有的钱和首饰都给了琼云……他比我了解你……”

“将军费心了。”寒蕊客套一句。

“琼云,”他顿了顿:“你不恨她?也不生她的气?”

她叹一声:“算了,琼云也是为了朋友,她这个人,向来仗义的。”

“你比我想象中要大度很多呢,”他幽声道:“我以前,从来没有发现你有这么多优点。”

她摇摇头:“我很容易生气的,只不过,消得也快,隔一会就忘记了。”

他笑一下:“是不是任何人你都容易原谅?”

她抬起头,不解地望他一眼。

他迟疑了一下,说:“修竹的事,你别放在心上。”

她笑一下,摇摇头,好象是说她不在乎。

“我们没有什么的,”平川决定老老实实地承认,把一切和盘托出:“我以前,是很喜欢她,我跟凌王爷一样,喜欢你母亲那样的妻子,我也以为,修竹就是理想中的妻子,可是后来,觉得她不是外表看上去那样的……”

“你们应该在一起,你那么喜欢她……”她低声道:“她还可以回来,只要我走。现在,你们已经没什么障碍了。”

“我不喜欢她。”他轻声纠正。

“不,你喜欢她,所以你才会恨我,”她忽然抬起头来,望着他:“一开始,你就恨我把她指给了太子哥哥,然后恨我硬要嫁给你,后来太子哥哥死了,你终于可以娶她了,但我又自以为是地把她指给了凌王叔,你就更加恨我,你一直都恨我,就是这个原因……我一直以为,你只是不喜欢我,我不知道,你恨我……”她的眼睛里怀着对往事的难以置信,睁得大大的,却无法将眼泪容下,瀑布般直直地流下来,布满了她整个的脸。

“难道你没有听见,是她不肯嫁给我,她追求的是荣华富贵……”他强压下内心的抽搐,柔声道:“而且我现在,对她也没有感情了……”老天,佛祖,你告诉我,我到底要怎样,来安慰她?

“赐婚凌王叔之前,北良提起过的,他甚至提醒我,你就喜欢这样的女人,可惜,我全然都没有听进去……”她沮丧而懊恼地说:“你们都知道,却独独瞒着我……为什么要到现在才知道真相?来得太晚了……”眼泪,就那么无声地淌下来,她的话,让他心痛得无以复加。

“今天只是个意外,”他抓起她的胳膊,盯着她的眼睛:“我发誓,寒蕊,我真的已经不爱她了——所以我才觉得,没有必要跟你提起……”

“可你爱过,你曾经很爱很爱她,”她无力地说:“原来你心里,从头到尾,自始自终爱的都是她……她在你心里那么重,你藏得这么深,那秀丽什么的,都是假的……我又自作聪明了,我以为我什么都知道,以为我什么都能处理好,其实我什么都不是,就是愚蠢……”她喃喃道:“你为什么不早说,北良,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也觉得,我那么恶毒,绝对不会肯成全你们……”她骤然间感到,所有的力气都化成了虚无,正被一丝丝地抽走,她正慢慢地,变成空壳,就象蝉蜕。

“那是曾经,那只是过去……”他急切地解释和申辩,虽然知道与事无补:“我早就跟你说过,没有什么是永远一成不变的,一切都是可以改变的……过去能代表什么……”

“代表你对我的恨,与生俱来;代表你现在对我的表白,除了谎言就是跟从前一样的沉默;代表我的愚蠢,从未改变……”她悲伤的语调,是地狱般的绝望:“到底还有多少真相?到底还有什么是可以相信的?!”

“寒蕊……”他无言地拥住了她,她的香味是这么的真切,萦绕在他的鼻腔,可是他却无限悲凉地发现,这香味,已经逐渐淡去,即将不再属于他。他闭上眼睛,心悸着喃喃道:“别离开我,寒蕊,你若走了,我也活不成……”

她泪水横流,推开他,转身走向门口:“明天我会去送你,不过,我不会等你回来……我想,我欠你的,都该还清了,我们,各不相欠……”

他呆呆地站着,如同被她宣判了死刑,费尽了心力,他终究,还是留不住她。脑海里,只有两个字在盘旋,报应——

城门处,大军集结。

“皇上驾到——”一声长诺,平川翻身下马,跪下。

磐义从龙辇上下来,轻轻抬手:“平身。”

平川才起身,就听见磐义和悦的声音:“你看,谁跟朕一起来了?”

他默默地一抬头,看见了磐义身后,寒蕊平静无异的一张脸,她看着他,眼神里只有空洞。这一瞬间,他恍惚觉得,已经沧海桑田,那些过去,她的笑脸,都已经无法再企及。

皇上说了些什么,他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家眷们都拥了上来,嘈杂的声音响起在他耳边,就仿佛不存在,他就这样一动不动地望着她,眼里满满当当的全都是她,忽然,他大跨一步,伸出双臂,在众目睽睽之下抱紧了她。

“寒蕊,你一定要等我回来……”他在所有人的愕然中,抱紧了她。他爱她,除了用这种方式告诉所有的人,他再也找不到别的办法。她是他全部的世界,他的生命。

她沉默着,什么也没有说,就象当年的他,平静得,带着冷酷。

两个月后,叛军全数被剿灭,大军胜利回朝。

“公主,我们真的走么?”红玉有些不甘心地问。

恩,寒蕊点头。

红玉瑟缩了一下:“皇上那里……”

寒蕊摇摇头:“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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