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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嫁通房重生记-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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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声很大,当一人一马出现在韵秋眼前的时候,她根本没有听到马蹄的“噔噔”声。
因为大雨的缘故,天已经黑了下来。路边店铺里映照到街道上的灯光,昏黄的让韵秋看不清男人的脸,更别提表情了。
这个男人站在马边开口说“郭婶让我来接你,赶紧上马!”她明白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夏子瑞。
真是讽刺啊,前几天还怀疑人家不怀好意不是好人,今个儿就要烦劳人家了?
浑身冻得几乎没有知觉了,韵秋顾不上矜持了。只是僵硬的腿脚不配合,爬了几次也没爬上去。
突然,男人有力的两只大手在她腰肋两侧用力一托,轻而易举地将她抬举到马鞍上。隔着棉衣,韵秋都能感受到那双大手散发的丝丝火热,仿佛已经渗入她的皮肤。
等韵秋坐骑坐在马上,男人又脱掉身上的雨毡不容抗拒地让她披上,然后一言不发地牵动马绳。
韵秋披着雨毡打着油伞骑在马上,看着只戴着蓑笠在前面默默牵马的男人的坚实的后背,不知道一会儿到了家该说什么才好表达谢意。
郭氏早就焦急地等在了大门口,一看夏子睿把韵秋从马上接下来,就赶紧的接了韵秋进院子,絮絮叨叨的,“瞧这手,冰凉冰凉的,可别冻出啥病来……全哥儿已经烧好了热水;赶紧泡泡。”
刚开始郭氏的话韵秋听得还是很清晰的,可是泡在热水里,韵秋觉得浑身的毛孔都舒展开了的时候,她反而慢慢地听不清郭氏在说些什么了,然后就迷迷糊糊的。
同样就在这一晚,被孟张氏火上房般赶到娘舅家送药酒的孟小海同样被突至的大雨淋了个落汤鸡,好在他没有着了寒。
换了大舅的衣服出来,黄婆子已经热情地张罗好了一桌子酒菜,“小海,快过来炕上暖和暖和。我让梅朵热了壶好酒,你大舅今晚不回来,一会儿妗子陪你喝两杯驱驱寒!”
几杯热酒下肚,孟小海也不知道后面是怎么回事,只觉得浑身燥热难耐,恍惚中只看到韵秋在甜甜地对他笑。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和表妹睡在一个被窝里不说,表妹还哭的红肿着双眼指责他,而他自己却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这算是怎么回事儿?如果孟小海听过昆曲,那此种情景就应了一句戏词,那就是醉中不辨鱼目珠,错将芍药做牡丹。
黄婆子天塌了一般拿着做饭用的水刷子就往孟小海的棉袄上面打,还哭着数落着,“小海啊,妗子昨晚个多喝了两杯,不得已才提早歇了的。你怎么能拿酒遮了脸面,灌了几口猫尿就敢强了梅朵!你这可让梅朵咋还有脸面活下去啊!”
孟小海也傻了,只能呆呆地站着任由黄婆子打骂。
突然,隔壁梅朵的房间传来“哐当”一声响。
黄婆子立即跳起来,“哎呦”一声大叫着推了把小海,“不会是梅朵想不开要寻死吧?你快去看看,快啊!我就这一个老闺女,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也不活了!”
孟小海如梦初醒般跑出去推开梅朵的屋子,一时间三魂七魄去了一半。
被孟小海拦腰抱着救下来的梅朵被布条子勒的连声咳嗽,还不忘扑在他的怀里哭的梨花带雨般较弱,“表哥你为什么要救我?我这个样子哪里还有人要,不如让我死了干净!”
孟小海一时之间全是怜惜愧疚之情,还有一种勇于担当的大男子的豪情,信誓旦旦地满口保证道,“谁说没人要你了,表哥一定娶你!”哪里还顾得上别的。
保证的话脱口而出之后,孟小海才忽然惊醒过来,自己已经是订了亲的人了,答应娶了梅朵,那韵秋咋办?那可是一直以来自己心心念念要娶的人啊!
再说韵秋,这一次受了风寒,病势可谓来势汹汹。虽然不至于会妨碍性命,但一直反覆地发烧,直折腾了三四天才彻底退了烧。
这期间,郭氏是一根蜡烛两头烧,在郭老头和韵秋之间两头忙。好在全哥儿也不去酒楼帮杂了,就专门守在韵秋屋子里,不时地用自己的额头去碰碰韵秋的额头,看她是不是又烧起来了。
全哥儿告诉韵秋,去辞工的时候,酒楼掌柜的硬是给他塞了二十文钱,说是让他买零嘴吃的。还说他以后有空儿,不用再劳烦吴掌柜的,就可以直接去酒楼帮杂。
待到元宵节这天,韵秋的病已经好了,就是在床上躺了几天虚得厉害,郭氏还是不许她出屋子。
这一天林氏大郎他们没有进城,郭氏不乐意了,“你娘就是想得多。咱家又不是没有住的地方,挤一挤就行了,咋就不带了你嫂子她们来看灯?不过就。电子书下载是吃饭的时候多下几粒米多添一把柴的事儿,就这她都觉得会给我添了天大的麻烦似的?”
“干娘,没准我娘她们真是被啥事儿给绊住了脚!”韵秋也觉得林氏是怕人多添麻烦的缘故,“这不是还有明年嘛?到时候咱一定拉了她进城看灯。”
这个元霄节,韵秋被郭氏禁足,怕不小心又病了。有人比她更悲催,那就是干爹,已经很久没有出过门了。
抛下家里的两个可怜虫,郭氏牵了全哥儿的手,跟了夏大娘并几个老街坊一起热热闹闹逛花灯去了。
韵秋无聊地躺在床上,白天睡多了,现在想睡都睡不着。
自己不是那弱不禁风的身子板,哪曾想到这回一病就是好几天。
想一想,那还是入赵府的第三个年头,自己被分到浆洗房浣衣。她被支使着冒着大雨收衣服,在寒冬腊月里反复发起高烧来。
那个时候可没人陪在她身边守着,只有给她灌药的嬷嬷骂她晦气“好好的触什么霉头,眼见就过年了,再不好利索主家就要把你送到庄子里去做粗使,想再进府里可就难比登天了!真病死了也不过是一卷草席就打发掉的事儿!”
就这样一吓,韵秋的病还真是很快就好了。
此后的几年,韵秋不是没淋过雨,可再也没敢那样生过病。平日里连小小的头疼脑热都很少有。
因为她知道,她是没资格生大病的,尤其是近身伺候的丫头,因为那是种晦气。
这都多少年没这样病过了?这次真是多亏了夏子瑞,没有他,自己估计还要再多病几天呢。
韵秋笑话自己,如今有了家人和干娘在身边,知道病了有人疼有人护,她的身子也持宠而骄起来,适时地娇气了一把!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让他们独处一回,我费劲安排了这一切,改了三四遍,希望不会被大家讨伐无能!
78退亲
孟家老两口觉得退亲这事儿简直是如有神助。
小海虽然暂时别扭地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但已经亲口答应了要娶梅朵。事到如今;小海就是心有不舍也是胳膊拧不过大腿。毕竟他和梅朵已经有了夫妻之实;这是无法更改的;那么李家的亲事一定要退掉的。
最妙的是;就在孟家要找上门去退亲的前一天;一个突至的八卦,几乎让孟张氏激动的一夜没合眼;更是暗自庆幸自己铁了心谋划着要退亲是做对了。
孟张氏在心里暗自得意;她可是过来人。等以后梅朵进门了;凭着小两口如漆似胶的新鲜热乎劲儿;小海哪还顾得上记得李家韵秋是谁?
如今这远近都传扬开了,香儿那个破鞋在大年初五的时候;跟了杨集镇铁匠铺子的打铁汉私奔了。说是那个香儿肚子里有崽了;所以一心想要个带把的儿子的打铁汉就卷走了铺子里所有的银钱,抛下一口气生了四个赔钱货的黄脸婆跑了。那婆娘带了四个大大小小的丫头片子,看着空空如也的铁匠铺,就要一头撞死,好在被人给拉住了,那个可怜呦。
而且,这还不是最令人难以启齿的。哎呦,真是光说说都够让听闲话的大姑娘小媳妇脸红的。
听说杨集镇的赌坊已经开了赌局,有押香儿能不能给打铁汉生个带把儿的出来的。更有甚者,开了局押香儿肚子里的种是谁的,有赌打铁汉的,有赌张小眼的,有赌陈二皮的……。热闹的跟一锅大杂烩似的。
就这样,正月十四的时候,孟张氏、孟大姑、黄婆子带着顾媒婆,一行人理直气壮大摇大摆地进了大槐庄。
看这阵势,村子里不少的人家都开始摇头叹息,“哎,八成就是来退亲的,李老三家的闺女孟家是不愿意娶进门了。”
“我猜啊,准是来退亲的,谁家愿意为了娶个媳妇惹得一身骚!再说,人老孟家是啥条件?”
而林氏自从初七那天听说了香儿与人私奔的热闹,就病倒了。她知道,这回孟家可是又有了占尽道理、十拿九稳的由头要退亲了。而且,这个由头还是跟上次一样,是由自己这边闹出来的,而且比上回更让人戳脊梁骨,天意弄人啊!
林氏这几天都在煎熬着,明知道大难临头躲不过去的,可孟家一天不来人,林氏就心存侥幸。
就像将死之人,明知道死期将至,可死期拖一天又一天就是不来,这就不能不让她有种侥幸的错觉,也许是可以躲过去的?
几天的光景,林氏被内心的矛盾折磨的面色憔悴青黄,大郎夫妻也不好受,也是一日日地饱受煎熬。
这回,朱家老两口就是有心相帮,也插不进话头,陷入进退两难的尴尬窘境之中。明明定亲的时候是皆大欢喜,最后怎么就到了如此境地了?所有人都只看到了开头,却不曾料到结尾。
林氏知道,就算这次她再跪地磕头也无济于事,就算她抵了性命哀求,孟家也不会打退堂鼓!孟张氏和黄婆子眼睛里透出来的得意与势在必得,就差明摆着向所有人宣告:你不是本事大骂,那你就翻个天试试看?反正无论如何,我们都铁定不会要你家闺女了!
林氏知道,自家已经是无力回天了。而她的闺女韵秋,可算是被毁了,再也不可能找个好人家了。完了,全完了。
这门亲事退得毫无悬念,孟家几乎不费吹灰之力。黄婆子故意笑着与孟张氏大声说着悄悄话,“这回可真是多亏了她家的堂妹子啊!怎就能做出那样不要脸的事儿呢?”
孟大姑看着此刻凑在一起说风凉话的两人,眼神一暗,在心里边叹气不止。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况李家也已经痛快地答应了要退亲,又何必要在人家伤口上撒盐呢?
李家门风如此之差,她自是支持坚决退掉这门亲事的,可她也看不上黄婆子的闺女。说实话,单看人品,黄家的闺女真是拍马也比不上李家的。
依她所想,给小海再觅良缘,黄家的闺女不合适。只是她一个出嫁多年的姑奶奶,怎好强行插手娘家门里的事儿?
哎!算了,不聋不哑莫做家翁。儿孙自有儿孙福,更何况是又隔了一层的娘家侄子?人家自有亲爹亲娘为他打算。
而林氏,孟家一行人前脚离开,她后脚就突然犯了心绞痛。好在请了老郎中及时扎针,挤出几滴黑红的血珠子后,林氏心口的疼痛慢慢退去,只是浑身上下都被汗水湿透露了。
刘氏抹着眼泪烧水给婆婆擦身子换衣服。
当天晚上,大朗两口子彻夜守着林氏不敢合眼,就怕林氏再突然疼起来身边没人及时招呼着。
林氏的这个毛病还是当年生全哥儿的时候落下的,却是之后这些年以来头一回犯病。老郎中说,这种心口疼的毛病是犯一回重一回,要是哪一次不走运,人可就去了。
可以说,这次林氏是在生死门徘徊了一回。
对于这所有的一切,大朗满腔的愤怒几乎冲破胸膛,却还是无法宣泄咆哮出来。因为就是给他一把刀,他也不知道这把刀到底该砍向谁,是孟家?是香儿?是周婆子还是李老大那一家子?还是应该把这些人全给砍了?自家明明规规矩矩地过日子本本分分地做人,怎地就要遭受如此多的欺辱与带累?是不是真的就应了那句老话,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
这个老实的庄稼汉子狠狠地一拳砸在树上,自家不去招惹是非,为什么是非却一直不肯放过他们?是不是因为他实在是太没用了?
孟家退亲,林氏又犯了老陈病,接二连三的出了大事儿,故此元宵节那天没能进县城。不过,之前离开郭家的时候,林氏答应郭氏会带了大郎他们去逛花灯的,是不掺假的。
林氏去县城逛过一次元宵的灯会,那个时候她是新媳妇进门头一年,被韵秋的爹带着去的。如今一晃都二十多年过去了。
元宵的晚上,家里冷冷清清的。这样的时候,就连朱大娘也不好意思来串门,相对无言不过是徒增尴尬而已。
“娘,这是大宝他娘刚温好的药,您赶紧趁热喝了吧?”大郎轻手轻脚地端了药碗走进来。
“我自己喝!”林氏阻止大郎拿勺子喂她,自己一把接过药碗,一口气“咕咚咕咚”饮了个干净。
刘氏拿了一包梅子过来,“娘,这还是小姑前一段买的,您赶紧吃个去去苦味!”
谁知林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娘又不害孩子,还要吃酸梅止吐啊?四娘你怀着身子不经累,今晚早些睡。还有你大郎,今晚也不许再守着我熬夜了。”
“娘,您,您笑了?”大郎吃惊地道,林氏好几天都没有舒展过眉头了。
“不笑,娘还能天天哭不成!”林氏抿了抿嘴,“不管如何日子总还是要过下去的。娘是想开了,如今的情况再糟糕,还能糟糕过你爹刚去的时候不成?”
林氏吩咐大郎,“明个儿一早你就去趟县城,把退亲的事儿原原本本地告诉你妹子。”
“娘,那小姑岂不是要难受死了?咱还不如像上回那样瞒着她!”刘氏赶忙出口制止。
林氏低头苦笑,“三月份就是婚期了,就算瞒着又能瞒得了多久?到时候我们上哪里找了花轿和新郎官来?事到如今,瞒不住,也最不该瞒的就是你妹子,倒不如给她个一刀切来的痛快。”又突然抬头紧盯着问大郎夫妻,“娘问你们一句话,要是二丫一辈子都留在家里不嫁人,你们可会心生嫌弃?”语气甚是严厉。
大郎心里一惊,“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娘,您把儿子当啥人了?”
刘氏也赶忙跪下,“娘,媳妇也不是那样的人。”
“行了,你们都赶紧起来,娘知道你们的为人!”林氏接着说,“嫁出门的姑奶奶归家,不是被休离就是守了寡又无儿无女不得不依附娘家。未嫁的姑奶奶一辈子留在娘家,那是因为守了望门寡。对于你妹子而言,如果嫁不到合适的,那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像她们一样一辈子在娘家看眼色过日子而已。如今有了你们做哥嫂的这句话,娘就放心了!”
第二天一大早大郎就直奔县城。
走之前林氏又特意交代他,“你妹子心细,你要是说我好好的她肯定不相信。你就说我被气的吃不下饭,如今已经好多了,切不可说我犯了老陈病。还有,就是偷偷告诉你郭大娘,近段日子一定要拦住你妹子不要回来。退亲的事儿传扬开后,难听话铁定跟不要钱似的往你妹子头上砸……”
连韵秋自己都清晰地听到自己倒抽冷气的声音;回了回神惊惶失措地道:“大哥……你在说什么?”
周婆子大闹……娘亲下跪磕头……孟家退亲;韵秋觉得都跟做梦似的,明明心痛的犹如撕裂了一般,可声音就是卡在嗓子眼里发不出来。
韵秋想大声哭出来,可眼里没有一滴眼泪,声音也憋不出来,只觉得有种要死掉的感觉,那种犹如前世她血尽而亡的那种痛哭袭来。
老天爷,你对我何其残忍?
既然孟小海不是我的良人,为何要让他在我最困窘的时候出现?让我以为他就是我的救赎?为何让我以为幸福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的时候,又生生将它无情地撕裂?
你既然让孟家主动求娶把我从身陷囹圄中拉出来给了我无限希望,那又为何要不停制造事端让孟家退亲,以至于让我跌入更加绝望的深渊?
难道我重新活一回,还是不配得到幸福,只能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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