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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穗田园-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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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痛,也不能让你脸上的红肿消失,若是你觉得委屈,你可以打我一巴掌出气,只求你不要这样一句话不说!”
“不,我不打你,但我想回顾府依旧当我的小马童,你给卫少爷说说,你说的他肯定听!”卫菲眼神悲凉地望着她道。
“这个我做不得主,不过,你可以先随卫烙离开这里,刚才那个人是我二姐,很抱歉因我家的家务事而连累了你!”
田朵吩咐那赶车大叔将车上的礼物先搬下来放到门口,给了那赶车大叔三十个铜板,叮嘱他安全将卫菲送回家!
看着马车渐行渐远,田朵返身回到自家小土院,轻声低喃了一句,“今天的事是个意外,得饶人处且饶人!”声音不大,但足够树上的人听见。
虽然知道他已手下留情,要不然田雪的那根手指说不定会被废了,但心里仍然有些不舒服,心里不痛快,那就干点体力活排解心情,累了,就什么都不会想,也不会再烦恼。
于是,她一件一件地将礼物搬进杨柳的屋子,至于卫烙都给备的什么礼物,她倒没注意,只是将田伟琦给她备的那二十多两的银子找了个地方藏起来。
再记得地就是一匹淡青色镶六月荷的青纱和一匹枚红色嵌牡丹的红纱,远看就是一匹青纱,一匹红纱,素净单调,只有近看才能看清那在轻纱上勾勒的花纹。
纵使她不怎么识货,也晓得那两匹纱定不便宜;这两匹纱她很喜欢,若是以前她定要藏起来偷偷交给田雨,让田雨用青纱给她缝两件夏天穿的汗衫和灯笼裤,红纱就让田雨自己喜欢什么做什么!
现在,她都放进杨柳的屋子,倒想看看一会儿,杨柳随田雪回来,要如何对她?
☆、【85】要谁?
搬完东西,田朵找了个小杌子,歪靠在她们姐妹住的小东屋的门框上晒着已没什么脾气的日头,一点点地看着日头渐渐西斜。
直到连没什么脾气的柔和光线也褪去,只留下一片血红的残阳染透半边天,杨柳紧跟着田雪进了家门,抬头望了眼灶屋,看她坐在小杌子上倚着门框发呆也不知道做饭,脸色虽没像以前似地立马拉下来,但神情依然很不悦。
杨柳将背上的一筐马儿菜放下,缓和了下脸色,轻咳了下,明知故问道,“小五,饭做好了?”
田朵望她一眼摇头道,“没有,大姐呢?”
“聘给马头埠地马帮主当二姨太了!”
田朵一听杨柳那轻描淡写的口吻,立马一蹦三尺高,狭长的丹凤眼直直向上挑,毫不掩饰眼中的愤怒与惊诧,“什么时候的事,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做什么,告诉你只会破坏她的好事,小五,我问你,慕府来咱家退亲是不是你使人暗中撺掇地!”
杨柳冷声质问道,“你知不知道现在你大姐都快成了村里人的笑柄,你个小孩子家家地,知不知道一个待嫁适龄的姑娘在临成婚前被男方家退亲意味着什么。
你人小不懂事,仗着认识那么个两三人,就胡作非为,我告诉你,那意味着人家怀疑你大姐要么是克夫败家的扫把星,要么就是你大姐不贞不洁有毛病,是个连五六十岁老头都看不上的破鞋。
这事被你这么一搅合,这三村五屯十里八乡地是没人敢向你大姐提亲。你是攀上个高枝一跳跑了,可你大姐还要在这屯里过日子,就这么几天村里人将你大姐编排地成了啥。
我好好地一个大姑娘咋就成了甩不出去的烂货,小五,你说说你将你大姐的名声搞这么臭对你有啥好处?”
田朵紧咬下唇,冷声道,“那你也不能将我大姐再卖了!”
接着。一梗脖子,怒视着杨柳,又道,“没错,大姐的婚事是我求人弄地。我将我大姐地名声搞臭就是不想让你将她当成你的摇钱树,不管是阿猫阿狗,只要有那么俩臭钱,你就能将我大姐推出去!”
说完狠狠地瞪了眼杨柳,转身就往外跑。
刚跑到小土院门口就砰地一声与人撞了个满怀,只听一柔柔的声音道。“小朵,你这又往哪儿跑?”
田朵听着这熟悉的声音,抬眼向上望去。在看清是她的大姐时,哇地一声像孩子似地大哭了起来,边哭边哽咽着问,“呜呜……大姐。你说她是不是……呜呜……又将你卖给了码头埠的马帮主当二姨太,呜呜……你说嘛说嘛!”
田雨摸着她的头轻柔一笑,“没有的事,你这又是听谁说的这没边的事!”
“真的?”田朵抹了把脸上的泪,抬起水雾朦胧的眼,“那你怪不怪我?”
“怪你什么?”
田雨愣怔了一下,旋即回过神来。轻摸了下她的头,冲她柔柔地一笑,轻声道,“不怪,大姐非但不会怪你,反要谢谢你,只是,你二姐的手是不是你让人暗伤的她?”
田朵摇了摇头,还有些哽咽道,“不是我,但和我有一定关系,二姐看到我不分青红皂白就拿刻薄的话挤兑我,还出手打了个送我回家的一个小丫鬟,大户人家的丫鬟那是那么容易让人欺负的,我也没看清是谁出手伤了二姐的手指!”
“五朵,你又睁眼说瞎话,你说我打人了,人呢,在哪呢?”
田雪抬头冷盯了眼田雨,“大姐,你就惯她吧,她才多大点,都快成精了,说谎说的脸不红心不跳。
什么大户家的丫鬟,你有见那个大户人家派出来的不是体体面面地,可送她回来的那个是什么样的。
脸黑如炭不说,脸上还刻着一个赤红“奴”字,那样的人还不如我们普通老百姓的身份高贵,人家真正有钱有势的人谁会将那样的奴才放出家门来。
若真放那样的奴才出门还不够丢人的呢?要我说,那个还不知是你这好五妹从哪儿弄来的假充门面,这半个月,你这个好妹妹更不知在哪儿疯了呢。
你们也不想想,就她那个木头的性子,如何突然就神通广大地连南阳富商幕府都听她的话了,说退亲就退亲;她以为她是谁!”
比刻薄,比恶毒,谁不会,田朵冷哼一声,狭长的丹凤眼眯成了一条线,凌厉如刀锋的目光穿过那窄小的细缝直盯着田雪道,“哈,对,人家长得丑,拿出来丢人,你长得倒好,要美貌有美貌要身材有身材,可为啥没你美貌身材也没你好地田曼都能应选秀女入宫,你这人人都说貌美的田家二小姐却名落孙山,可见人光有一张花瓶似地鲜亮容颜也于事无补!”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这句话真个刺着田雪的痛处,本来她还有机会顶替人入宫,听说就是这丫的五朵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生生又一次扼杀了她进宫的可能。
一想到这淤积在心头好多天都无处发泄的怒气一下子就爆发了出来,不过在未搞清楚事情之前,她还不会轻举妄动,毕竟这次当着娘亲和姐姐的面,她不可能像先前打那个小黑妞似地肆无忌弹,“我问你,我本来有次顶替别人入宫的机会,是不是你从中作梗不让我去,就怕我有一天出息了,盖过你的风头!”
田朵听到她的话微愣了下,这话谁对她说的,那天在河边,周围明明没有人,她怎么会知道这事,可若是田伟琦说的,觉得也不太可能。
就在她犹疑的工夫,田雪又道,“娘,大姐,你们两个今天可看着呢,我说她这么小都成精了,你们还埋怨我冤枉她,你看看她这都是叫做的什么事,我哪儿得罪她了,让她这么祸害我的前程,娘,你说吧,今儿这个家有我没她,有她没我,你说你要谁吧?”
“雪儿,大姐虽然不懂什么律法,但也听说这冒名顶替入|宫是欺君大罪,若是让人发现就是灭族的大罪,在这件事上我觉得小朵做的没错,娘,若是雪儿被朝廷选上秀女,小朵若敢这样坏雪儿的好事,别说娘,就是我也不会原谅她,你说呢?”
田雨轻柔地望向杨柳,又道,“娘,小朵刚从外面回来,入宫之事就这么算了吧,现在秀女已经走了,这样的事说多无益传到官差的耳朵里指不定会给我们家按个什么罪名呢!”
“雪儿,这事以后休要再提,也怨不得别人,该花的银子娘也没替你少花,是你没这个福气!”
杨柳没好气地盯了眼田朵,“还有你小五,纵使你二姐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也不能让人割破她的手指,今儿晚上这顿饭没你的份!”
“娘,才饿她一顿太轻,今儿晚上不许她睡觉还得让她给我顶着块石头顶一夜,要不明儿我就出家当尼姑去,反正你也不疼我,我也进不了宫,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削了三千青丝烦恼根一心吃斋念佛清净!”
田雪说着蹬蹬跑到屋里拿了把剪刀出来,将身后的长发往前一搂,抓起来就要用剪刀剪了,吓得杨柳赶忙上前将她手里的剪刀夺了,柔声安慰道,“好,好,你说怎么着就怎么着,只要你不剪头发不出家当尼姑,你说什么娘都依你!”
“娘,小朵才刚回来,你怎么能这么对她呢!”田雨秀眉紧锁柔声抗议道。
“不然怎么着,你二妹都要剪头发出家当尼姑了,让小五饿一顿,跪一夜,又不会死人,可若让你二妹一时想不开真剪了头发当了尼姑,那我也不活了!”
杨柳瞪了眼田朵,埋怨道,“你说你回来干嘛,就不能在外面多呆几天,回来也就算了,明知道你二姐心情不好,你就不能避让着点,还专往她的心窝子上捅!”
就在这时,田春,田花两人说说笑笑地跟着田壮进家,田壮还未进门就听见家里吵嚷得厉害,进得门来看见杨柳拿着把剪刀,田雪披头散发地怒瞪着眼,小女儿像个木头人似地立在大女儿的身旁,这脸就是一沉,“你们这是又闹什么,不嫌街坊邻居听见了笑话!”
“反正我也没脸见人了,谁爱笑谁笑去,今儿小五若不给我跪一夜,明儿我就出家当姑子去,我说到做到!”田雪狠瞪了眼田朵,一扭身进了杨柳的屋子。
“大雨,你还不找块石头让小五顶着,小五是你妹子,雪儿就不是你妹子,难道你当真要看她当姑子,我给你说大雨,要是雪儿出嫁当了姑子,这日子我也不过了,我也跟着她上山当姑子去!”
杨柳边大声说边示意田雨和田朵忍让着点,说着,瞪了眼田壮,“你不知道什么事,就少瞎掺和!”完了,一扭身进屋开解田雪去了。
事都闹到这份上,田朵还能再说什么,难不成真能逼着田雪去当了姑子不成,于是,她轻咳了声,不忍田雨难做,对田雨微笑了下道,“大姐,没事,反正今儿我觉也睡多了,你给我找块石头,我跪!”
话落,当真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这些天一件件一桩桩地连口气都不带让她喘得接连发生,她是应该好好想想,有些事是不是真的错了,抑或是做过头了!
☆、【86】剪发!
“小朵,对不起,你二姐这两天心情不好,脾气是大了些,等过了这几天,她能拐过弯来就好了,先委屈你一阵儿!”田雨叹了口气,去屋里找来两个厚垫子给她垫在腿下。
田雨头脚刚给她垫上,趁给她垫垫子的机会,偷偷告诉她,晚上等田雪睡了,田雨就求杨柳让她起来,等第二天,等田雪醒来前,再跪在院子做做样子就好,然后转身去灶屋忙乎晚饭。
谁料,田雨刚转身,田雪将头从窗户往外探了下头,然后蹬蹬蹬地跑出屋子,将田朵一把推倒在地,将垫子收了起来,“腿下垫个垫子,这叫什么,让人废了我手指的时候,咋没见你问过我疼也不疼,可劲是有人疼你,我在这个家就是个人人讨嫌的多余人儿!”
田花轻轻拽了下田春的衣角,眼神迷茫地望着田春,不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田春轻轻摇了下头,拉着田花的手儿小心绕过田雪和田朵,省怕惹怒了田雪连她们两个也跟着倒霉。
田壮闷不吭声的站在一旁,脸色阴沉地望着田雪道,“二丫头,你是不是当你爹我是个死人,这个家到底哪儿对不起你,从小到大,没让你洗过一次碗,拔过一根草,出钱让你跟着别人搭伙和教习先生学认字。
你可倒好,学了这么些年,就学会了欺负妹妹窝里横,有本事你自己出去给我混个模样回来,小朵,跟爹起来说说是怎么回事。要不是你的错,你二姐还要拿出家当姑子威胁,那明儿不用她自己走,明儿我亲自送她上山当姑子去,我看她是真去还是假去?”
在屋里正翻腾着看礼物的杨柳听到院里又吵起来,赶忙出来将田雪拉在身后,“老头子。你就不能少说两句,雪儿这几天不是心里难过,你非将话挤兑地她有个三长两短,我看你以后怎么过!”
田雪眼里噙着泪牙一咬,蹬蹬蹬跑进屋里拿了把剪刀咔嚓咔嚓几声将齐腰的长发都剪下来。
剩余的头发散碎地只到肩部。然后抓起剪下来的那长长地一大绺长发蹬蹬蹬又跑回来,朝田朵的脸上一甩,“这你们都满意了吧,爹,不用等到明儿。
今儿晚上你就送我上尼姑庵,省得我在这个家多待一刻。就多挨你们的眼儿,让你们心烦,我这就走。永远再也不回来,省得你说我只会窝里横欺负妹妹,我走还不成吗,我就不信。天下这么大,就没我田雪的一丝立锥之地!”说着,捂着嘴泣不成声地就要往外跑。
杨柳看着披头散发的田雪,心疼得比割她块肉还疼,一把将往外跑的田雪拦腰抱住,哭嚷道,“你个死老头子。让你不知道少说两句,少说两句,你就不听,现在好了,雪儿真将头发给剪了,你看看她这副模样,以后还让她怎么出门见人。
本来这些天人人都在笑话她没被选上秀女,现在又弄成这样,你还真想将她逼疯啊,你个小孽种,让你避让着点,避让着点,你就不听,还撺掇你老子一块挤兑她,给我跪两天两夜不许吃饭更不许喝水,还有你,再偏小五,雪儿真要出家当了姑子,我也不活了!”
杨柳狠狠地瞪了眼田壮和田雨,拾起田雪扔在田朵身上的那绺长长的油亮头发,哭嚷道,“我的小祖宗啊,不就是进宫当个秀女嘛,我听人说进宫当了秀女稍有差错就得挨板子不给饭吃。
在家我都惹不得让你洗个碗,你何苦挤破了脑袋似地非要往里钻,看看你今晚上这闹的又叫那一出,小小的年纪你这是哪儿来的一股气性,你看好好的头发让你给糟践成这样,还不给娘进屋,还在这杵着干什么?”连骂带哄地将田雪推进了屋里。
田雪呜咽着哭诉道,“娘,你听听爹那说的什么话,他既然那么不待见我,我又何苦厚着脸皮在他眼皮子底下讨不自在,现在爹的心里眼里就有一个小五,我的手指差点就让人给废了,以后能不能弹琴还是个事,他连看都不带看眼地,就看见他的小五在地上跪着受屈,我的委屈谁又看见,听见了!”
“雪儿啊,我的乖女儿,这不娘都替你多罚了小五一天一夜,你的苦楚娘都知道,都知道!……”杨柳在屋里安慰田雪。
屋外田朵面无表情地跪在地上,田壮心疼地望了眼田朵,但也无可奈何,重重地叹了口气走出家门!
田雪为个垫子都能连头发剪了,田雨也不敢再多照顾田朵,只是痛惜地望了眼田朵,柔柔地低叹一声,然后到灶屋忙乎晚饭。
这顿饭,不仅田朵没吃,田雪也一直在屋里哭哭啼啼地不吃饭,搞得好像真正受委屈的才是她似地。
田壮也不知在谁家喝了个酩酊大醉直到深夜才归,回来躺在田朵的身边,直说,“爹陪着五丫头一起看星星!”
杨柳和田雨怎么拉他都拉不起来,后来只好在田朵的旁边放了张大席子,将他推倒在席子上睡!
夜至三更时分,吵闹哭嚷的小院安静下来,田朵望着头顶上那圆若银盘散发着冷清银辉的月亮,让她想到了苏轼那首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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