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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来的亡者-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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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谁?”罗莎逼问,绿色的眼睛如同祖母绿宝石一样放出了光,十字弓堪堪擦到了男孩的衣襟。
身后被打歪的长箭飞入墙角,然后噗的一声穿透沙尘的地面。一小撮灰土扬了起来,然后落了下去,就好像吸血鬼脆弱的生命倏地一下破碎在阳光里。浓雾中尖厉的惨叫仿佛还响在耳边,还有那些挣扎的扭曲的滴血的脸!罗莎上前一步,明亮的眼睛里腾起两团绿色的火焰,“是你杀了那些吸血鬼?为什么?!”
这是十字弓与长弓的较量,少年死死抓住弓身奋力抗衡着眼前不好对付的女子。“是吸血鬼就该死!你也一样!”他挣开了身前十字弓的桎梏,猛地一推,同时右手伸进背后的箭囊,三支银色的箭头一闪,齐齐插向罗莎胸口!罗莎疾退。
少年并不追赶,也许他的本意只是想把对方逼退——因为在下一刻,他右手兜回,三箭同时搭上左手弓身,弓弦拉满,三支银箭分别从上中下三盘疾射罗莎!
纯银箭头闪烁着耀眼的光辉,罗莎用十字弓打开了第一支,右手一抄抓住中间袭来的第二支,被银箭头擦过的手掌火辣辣地疼痛,她飞身而起,堪堪踢开第三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男孩的声音突然从万籁俱寂的夜空之下响起,“姐姐,原来你在这里!”
罗莎一惊,脚下银箭倏地变了方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向男孩!罗莎扑了上去。男孩摔倒了。他不解地望向罗莎,却看到身前女子强力掩饰的痛苦表情,然后,她倒在了他的身上。
那支箭,纯银的箭尖,从身后斜斜插入了罗莎背心。
迪克兰的双手瞬间被鲜血染红,他惊叫一声,茫然失措地抬起头,看到了女子身后的矮墙上,那个一身白衣持着长弓的少年。那个几乎和他同龄的少年。迪克兰的眼睛睁大了。
街道上开始陆陆续续地出现行人,少年皱了下眉头,他转身跳进了夜幕里。
“帮我……把箭拔出来……”罗莎掐住男孩的胳膊,迪克兰的手发抖,“拔,拔出来?”
“快!”绿色的眼睛里放出了光,女子命令的口气不容质疑。迪克兰颤抖着去够那支箭。他沾满鲜血的手持住了箭尾。罗莎死死地咬住嘴唇,她闭上了眼睛。
一股鲜血喷了出来,迪克兰的眼睛里似乎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一闪而过,但是罗莎闭着眼睛,她什么都没有看到。“好孩子……”她舒了一口气,从迪克兰的手里接过了那支尤自滴血的长箭,明亮的月光下,箭头上那个小小的字母“F”浸泡在玫瑰紫色的血水里。
“我们回家。”罗莎撑着迪克兰的肩头站了起来,她眼前发黑。虽然箭头已被拔除,但还有些微的金属碎屑散落在皮肤里面,她感觉得到。银已经在她体内形成了毒。
这一箭,几乎触及心脏。
马车停在御医府门口,迪克兰扶着罗莎走下马车。威廉迎出门来。
“父亲大人……”他怯怯地叫,“罗莎姐姐受了伤……”
——罗莎受了伤?!威廉大吃一惊。他赶紧上前一步搀住步履蹒跚的女子,同时喊了一边的家仆,“马上去准备医药箱!”
“不用了,”罗莎出乎意料地冷冷打开了他的手,“我睡一觉就好。”
威廉愣在那里。
“迪克兰,麻烦你扶我回房间,”她转头对男孩说。可怜的高尔医生完全不明就里,瞠目结舌地看着血族的长老由自己最不争气的小儿子搀扶着,跨过台阶消失在了内院。他想破脑袋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她。
内室。迪克兰担心地看着趴卧在床上的女子,鲜血已经殷湿了她的后背。她的脸色更苍白了,她的手指冰冷,完全没有温度——她会不会就这样死去了?
但是罗莎动了一下,她抓住了男孩颤抖的手。“……迪克兰,你有没有医药箱?”
“有,但是……”
“去拿来。”
片刻之后,迪克兰拿着东西进来,但是他仍然愣在那里,不知道要做什么。作为一个医生的孩子,他似乎完全没有给人包扎的经验。
“……挑一把快刀,过来。”罗莎的声音很疲惫,她勉强睁开眼睛看着男孩。
男孩拿了一把手术用的柳叶刀,他划开了罗莎背后的衣服。然后,他又惊恐地叫了一声。女子白皙的后背上,因为留在皮肤中的金属碎屑,那个可怖的伤口已经恶化。深邃的伤口中溢出紫黑的血,边缘已经开始腐烂。
“我,我不行……”男孩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我现在就去找父亲……”
罗莎抓住他的手。发光的绿眼睛紧紧盯着男孩,“别去!我要你做。”
迪克兰惊慌失措地看着她。
“现在,拿好你的刀,把腐肉挖出来。然后用清水把伤口洗一洗。”
“你说什么?”迪克兰的手在发抖,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罗莎——这个女孩疯了么?!但是面对那个可怕的伤口,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罗莎清晰而不容反驳的话语,一步一步,他像个机器人一样执行着命令,更多的血流出来,浸透了他的手,浸透了女子的衣服,浸透了身下的床单。
最后一片沾染着银屑的腐肉被利刃剜出,罗莎松了一口气。她能感觉到,体内那股疯狂逃窜的毒气已经不知所踪,背后的伤口开始出现轻微的麻痒,新的血肉正在迅速的愈合。
叮的一声脆响,迪克兰手中的刀子掉在了地上,他满头冷汗,仿佛自噩梦中惊醒,他睁大不可置信的眼睛看着那道痊愈中的箭伤。他本来还要去打盆清水去帮罗莎冲洗伤口,但现在看来似乎没有这个必要。没有了银器的入侵,那道深邃的伤口在迅速地愈合,一些流失的血液顺着伤口重又流回体内,但是,罗莎显然需要更多。
“你害怕了?”罗莎欠起身子,她破碎的衣服随着这个动作滑落一边的肩头。明亮的月色从拉开的窗帘那里照到她的脸上,幻起一片珍珠色的柔光,她雪白的皮肤上似乎有牛奶在流动,她湿润的嘴唇带着玫瑰花瓣的芬芳,她发光的眼睛就如同大理石上镶嵌的绿色珠宝。
此刻这对勾魂的绿眼睛紧紧盯在迪克兰脸上,她滑腻冰凉的手指拉着迪克兰的手。
月色妖娆。迪克兰的眼睛失去了焦距,他顺从地走进了女子的怀抱。罗莎的嘴唇摩挲着他的脖子。她动情地吻他,然后,她的牙齿落了下去。
滚烫而年轻的血液瞬间涌进了她的身体,男孩强壮的心跳在她的血管里撞击。这是一种温暖的感觉,一种被拥抱的感觉,一种被爱的感觉。
在一间低矮简陋的小窝棚里,罗莎看到了一个羸弱的男孩,他跪在一个女人的床前。他的脸上没有表情,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床上垂死的女人,就那么看着她,看着她的衰老,她的死亡。突然女人坐起身,她伸出枯瘦的手指抓住了男孩的胳膊,“别以为去了御医府你就可以改头换面——你是在这里出生的,你永远也不会离开这里!”罗莎听到那个残忍而尖厉的声音刺破了遥远的回忆,“因为你根本就不是他的孩子,你是个彻头彻尾的野种!连我都不知道你那死鬼父亲是谁,哈哈……”女人在凄烈的笑声中气绝,男孩睁大了茫然困惑的眼睛,久久,他的脸上流下泪来。
罗莎紧紧抱住怀中颤抖的男孩,她吻干了他的泪水。她咬破指尖,用自己的血涂上男孩的颈,那两颗微不足道的小伤口立刻就愈合了。
她把神志不清的男孩放到床上,男孩翻了个身睡熟了。
第六章 玛莉珍
天亮了,然后又暗了下去。躺在床上的夏洛特突然睁开了眼睛。她挣扎着想坐起来。一边照应的女仆赶紧上前扶住了小姐,“您醒了?赶紧躺下,老爷说您还不能起床。”
夏洛特听话地慢慢躺了回去。她这个样子已经持续快一个星期了。没有任何症状,也没有任何不适,就是身子乏,动不动就会昏倒。看样子似乎是贫血,各种各样的药灌下去好几瓶,却没有任何起色。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夏洛特的精神一直很好。她似乎陷入了一种茫然的快乐,仿佛一直沉浸在一种未知的世界中——她在那个世界坠落、沉迷,任何人、任何药物也无法阻止。丽贝卡说她是恋爱了。但是这世上又有什么相思病,会致使一个原本活蹦乱跳的年轻女孩,突然就这么一病不起?
“简,”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她叫女仆的名字,“今天是星期几?”
“星期三,我的小姐。”
夏洛特突然抓住了她的手,“邮差来了没有?我的信呢?你有没有去看信?”
如果有信的话肯定会送进来的,简想这么说,但是看到夏洛特期待的眼神,她完全说不出口。“我,我一整天都没有出门……我现在就出去看看,”她逃也似地跑出了房间。
尽管不报任何希望,她还是先去问了管家,然后是门房,意料之中,早上邮差并没有来过。那只盛信的银色托盘安安稳稳地被摆放在大门口,里面空空如也。简叹了一口气。她在院子里溜达着拖延时间,暗暗祈祷她回去的时候小姐会睡着。明天就不是她担职了。如果明天天气好,她打算出门走走,用积攒的钱去扯块布做条新裙子。那个裁缝家的新学徒吉姆似乎对她有意思。想起吉姆那张点缀着可爱雀斑的年轻的脸,简偷偷地笑了起来。
夜幕已经降临,整个院子里都没有人。因为没有风,树叶都是静止的,喷水池里的水也停止了流动。时间还早,但院子里所有的事物似乎都在这一瞬间睡着了。
万籁俱寂。一阵风突然吹过简的脖子。她回头,但是没有看到任何人。些微的沙沙声响起在树枝间,然后一切又都静止了。起风了么?简抬头望望天色,深蓝色的夜幕中一片云都没有,天气十分晴朗。她觉得有些冷,于是就走回了内院。
不知道出去什么心理,在回去之前,简又跑到大门口去看那只银色的盘子。里面当然还是空的。“可怜的夏洛特小姐,”简叹了口气,然后就在她将将转身的刹那,有什么东西在盘子后面闪了一下。一枚银色的火漆封章。她的眼睛放出了光。
邮差已经来过了。大概因为太早没有人,他把信扔到盘子里,然后滑到了后面。一整天了,竟然没有人注意那里有一封信!简小心翼翼地把信笺从后面掏出来,上面用飞扬俊秀的字体写着夏洛特小姐的名字。来自约克郡的白玫瑰庄园。
简开心地拿着这封信跑回了夏洛特的房间。
收到回信的夏洛特自然也是兴高采烈,她苍白的脸上漾起了兴奋的酡红,如饥似渴地捧着信纸读了起来。
简退出了房间。小姐的样子让她想起裁缝家的吉姆。她悄悄跑回了院子,坐在喷水池岸边想象着明天的会面。该怎么打招呼好呢?“我想做条裙子,”——不行,太无趣了。“唉呀这不是吉姆吗?你师傅在家吗?”——天啊,太不矜持了!或者——“你好吉姆,我是御医府的女仆简,你还记得我么?……”
简低头看着自己池水中的倒影,里面有一轮清澈而黄圆的月亮。然后突然的,月亮碎了。
一股方才那样的冷风倏地吹过脖子,为什么,为什么,在这空无一人的院子里,简竟然感觉到有人站在自己身后!这种感觉清晰而冰冷。她面对着平镜一样的水面,里面映出了一轮破碎的月亮,还有她自己惊慌失措的脸。她身后什么人都没有。
——难道真的什么都没有?难道两次都是自己的错觉?简突然回身。
一个白色的影子一闪而过,似乎有什么冰冷的东西擦过了自己的鼻尖。简惊叫一声。
瞬间院子里出现了人,门房,管家,还有巡夜的侍卫,几分钟之后,威廉也出现在了院子里。
“什么事?”他沉声发问,脸色阴晴不定。
“有,有鬼……”简被吓得几乎说不出话,她掩着嘴,直视着树林后面的黑暗,“我看到有个白影子跑了过去……是鬼,鬼……”
在威廉出现之前,管家已经带着人去巡视过,但是没有任何可疑人物出现。威廉加派了人手,同时通知了外面街上巡视的警察,在一大票人把御医府翻了个底朝天之后,他们什么都没有发现。威廉大怒,正当他打算把简揪出来大骂一顿,却发现哪里都找不到那个小丫头了。
威廉更加愤怒,他愈发肯定“闹鬼事件”只是大惊小怪的女仆在无中生有。“把她给我找出来!”他下令。
侍卫和家仆加紧了搜查。黎明的时候,管家慌张地跑到威廉面前,对着他的耳朵说了几句话。威廉立刻变了脸色。他跟着管家来到别院,在下人们住的房子外面,几个女仆已经哭成一团。他推门进去,看到那小女仆简和衣躺在床上,她的眼睛半睁着,她的嘴唇张开,脸上呈现一种诡异的表情,似乎正沉浸在某种巨大的幸福里。她还有体温,但是心跳已经绝对的停止了。她就像被鬼摄了魂,突然地就死去了,没有任何征兆。她的全身也没有任何伤口。
威廉的眉头紧紧绞在了一起。
傍晚的时候,他去敲罗莎的门。
“有事么?”罗莎的神色仍然冷冷冰冰,似乎对他的来访十分不耐烦。
“长老前些日子受了伤,属下一直疏于慰问……”
“没事了,”罗莎打断了他的繁文缛节,“家里有麻烦?”
威廉不敢抬头,他赶紧说,“不劳长老挂心,只是……一个星期前死了条狗,今天又莫名其妙死了个女仆。管家和仆从在内外巡视,已经几天没合眼了……”
“一条狗和一个女仆,”罗莎重复。
“……就当属下什么也没说。”威廉叹了口气,他转过了身子。
背后,罗莎的声音却幽幽地传了过来,随着夜风清晰地送进了他的耳朵,“今天晚上不用巡了,你叫大家去睡吧。我在这里。”
威廉惊喜地转过头,罗莎已经关上了门。
这是星期四的夜。因为夜间警察的严密搜捕,“杰克”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出来露面,白教堂区不再发现尸体。人们放松了警惕,大小酒馆全部开张,赌局和肉铺同时敞开了大门,所有的客人酩酊大醉,廉价酒精的味道在大街小巷弥漫着,妓女的生意就更加好做。
迪克兰百无聊赖地在街上闲逛。今晚罗莎难得地没有要求一起出来,他一个人在街上溜达着,冷风灌进了他单薄的衬衫。迪克兰拧开怀中伏特加的盖子,又灌了一口酒。
“哎哟,这不是高尔少爷么?”一个娇媚的声音传入耳朵,紧接着,一只柔滑的手臂蛇一样滑入了他敞开的领口。那个红发的爱尔兰妓女从背后贴了上来,用另一只手搂住了他的脖子。温热的气息吹入了他的后颈,女子咬着他的耳朵。
迪克兰模模糊糊地伸过手,拉过女子的脸,他转过头吻着她。伏特加的味道,香水的味道,情欲的味道,还有……血的味道。
那样跳跃的,奔流的,涌动的鲜血,从对方的嘴唇上传来了玫瑰花的香气,对方发亮的绿色眼睛就好像浸泡在水中的翡翠……不,不对!迪克兰猛地推开了怀中的女子。女子吃惊地看着他。
“玛莉珍,抱歉……”迪克兰的酒醒了,他带点惊慌地看着面前发怒的女子。这全是他的错。他觉得自己至少应该上前替对方揉揉撞痛在墙上的手臂,但是他只是笨拙地站在那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但是玛莉珍的脸上居然露出了微笑。“我的小少爷啊,”她捧起了迪克兰的脸,“你心里到底在想着谁?是那天来的女人么?”
“不,不是……”迪克兰想转头避开女子的眼睛,但是玛莉珍却凑了上来,他们的鼻子碰在了一起。“她到底是谁?告诉我,迪克兰,我的小迪克兰,她到底是谁?值得你让我撒这么大的谎?”
“我不知道!”迪克兰一把扯下女子,那瓶伏特加随着他的动作甩到墙上,啪的一声清脆的玻璃碎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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